第二十章 霍格莫德村蜜月記

　 　　哦，當然是我，不過西裏斯吃驚也是應該的。

　　他並不知道，每次我吸食他快樂的時候，他自己陷在痛苦的回憶之中，而我卻在愉悅地偷窺著吸食過來的快樂，所依附著的那些快樂記憶。

　　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是一個典範。

　　不過我可不會把這點告訴西裏斯，畢竟本怪是有羞恥心的，知道偷窺人隱私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尤其是對當事人炫耀。

　　我伸手從斗篷裏翻出了一根棍子，遞給了他。

　　他又愣住了，心情無比激動，過了好一會才不可思議地問我：「魔杖？」

　　恩，是的，我半路順手牽羊的，這裏一家不是阿茲卡班了，西裏斯手裏還是握一根魔杖比較安全，我微微點了點頭，遞了過去。

　　他拿過了魔杖，雖然這並不是與他自己匹配的那根，但也是這麼多年下來，第一次真正像個巫師一樣手握自己的半身了。

　　他由衷地對我說：「謝謝。」

　　他開始揮舞著魔杖試驗著各種咒語，興奮的情緒不用感知也能猜到，我任由他逐漸平靜下來，才又彎腰從斗篷裏掏出了一張一看就是從書上扯下來的書頁，遞給了他。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了，你到底在斗篷裏塞了多少東西。」西裏斯心情很好，話語也變得隨意輕鬆了起來，他接過了那張紙，然後情緒立刻就顯得有些恍然和驚訝。

　　「這個是……？」

　　對，沒錯，這個就是能和我族交流的翻譯魔咒，魔法部有人會的，但並不是每個巫師的專修課程，西裏斯應該不會，我想和他交流起來更加方便一些，所以在阿茲卡班的時候讓家養小精靈弄來的。

　　這傢伙……如果真的是個合格的成年巫師而不是一個笨蛋的話，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學會的吧？

　　我想要快點，能夠和他說話。

　　我們攝魂怪的嘴並不是只能用來吸食靈魂和快樂的，實際上也能發出一種音波，但是人類的耳朵捕捉不到。

　　這個魔咒可以直接施展在人類的身上，讓對方能夠捕捉到這種音波，然後直接翻譯成音波的含義傳入大腦之中。

　　所以西裏斯，你要快點學會啊……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自家寵物竟然在魔咒方面很有天賦，他只被我強行困了一晚上就學會了那個魔咒，然後第一次就嘗試在了他自己身上。

　　老實說，我很緊張，但是他的情緒竟然比我還要緊張，我們面對面的感覺很像是在大眼瞪小眼，然後沒多久，我忍不住了。

　　我第一次開口叫他：「西裏斯……」

　　……他不回我，但情緒卻表示出他並不是毫無反應的，他怔住了，有些茫然。

　　過了許久，又仿佛只是在下一秒。

　　「恩。」

　　我最近的心情非常的好，總有種在霍格莫德村度蜜月的錯覺。

　　西裏斯雖然常常溜出去四處晃悠，但一定是會回來的，因為他知道，有了我的庇護，即使攝魂怪經常來搜查霍格莫德村，但尖叫棚屋卻是絕對安全地地方，我的存在擋住了其他族人們探查。

　　我問了他究竟為何突然決定離開阿茲卡班的始末，他的回答一開始有所隱瞞，我的情緒感應是這樣告訴我的，但是，當我晃悠著飄出去表示要叫幫手來抓犯人的時候，他立馬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表面很淡定，內心卻很澎湃。

　　我就知道這傢伙幹不出會被關進阿茲卡班的事情來，現在一看，進來的原因簡直是比我想像中的還傻，還要讓人無語。

　　他看不出來他是被人拋棄了嗎？否則怎麼會沒有任何審判過程就關進來了呢？他失去了同伴對他的信任，在他明明付出了所有的前提之下。

　　巫師有吐真劑的存在，所以阿茲卡班從來都不會關進無辜的人，這個蠢蛋是至今為止唯一的一個。

　　不過在這裏，我也不得不感歎一聲：原來虛偽的魔法部，也有讓人貼心的一面啊，否則……無罪的西裏斯，又怎麼能來到阿茲卡班逗我開心呢？

　　第一次真心感謝梅林，有時候他眼瞎得真是好可愛哦。

　 不過這些細節，我是不會和西裏斯說的。

　　他想要殺死真正的兇手彼得，我是舉雙手贊成的，只要彼得一死，就沒人能夠幫西裏斯脫罪了，他報完仇了卻心願，就可以又和我一起回阿茲卡班了！

　　我再次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這次是絕對應該跟出來的，確保第一時間殺死彼得，否則出了什麼意外，西裏斯的罪名被洗清了，那我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哦。

　　為了這個目標，在關鍵的時候，我不介意去吻一隻老鼠。

　　這一天，正好是霍格沃茲三年級以上的學生，來霍格莫德村的日子。

　　西裏斯從昨晚開始就顯得很焦慮，哦我知道，他其實是在猜想，他的那個教子會不會來，據他自己說，他就是之前在女貞路附近遠遠看了一眼，根本就沒看清，反而更加掛心了。

　　他一個人糾結也就算了，還喜歡反復在我耳邊嘀咕，什麼哈利怎麼這麼瘦啊，那些麻瓜親戚怎麼照顧他的啊，和哈利見面他應該說什麼啊，他真不是個合格的教父啊，哈利不知道真相會不會一直在恨他啊……諸如此類的。

　　靠！！簡直忍無可忍，你是他教父我又不是他教母！關我屁事啊！

　　我頓時忍不住遷怒那個雙層口味冰沙男孩，發誓下一次見面不好好嚇他一嚇就把攝魂怪這個單詞倒過來拼！

　　這可是我難道離開阿茲卡班的度假時間，老是跑出來一個小鬼頭的名字……這不是掃興嗎？！哼！

　　然而，非常悲劇的是，還沒等我心中繼續忿忿不平，我就感覺到了西裏斯的蠢蠢欲動。

　　他想幹什麼？從傍晚開始就有些煩躁，還自言自語地我問：「今天是萬聖節吧？」

　　……萬聖節怎麼了？難道他想要和攝魂怪一起過鬼節？

　　哦，如果是要過萬聖節的話，我這個造型連裝扮都省了，他變一條狗，都足夠我兩一起去賣藝而不會餓死了，萬聖節什麼的……難道他是在暗示我可以在尖叫棚屋開始掛南瓜頭了嗎？

　　也許我還要去蜂蜜公爵糖果店順一點糖果出來？萬一西裏斯對著我喊「不給糖就搗蛋」……可我卻拿不出糖果可怎麼辦？這也算是萬聖節的習俗了。

　　我一下子有點糾結了，都沒有考慮考慮巫師現在還有沒有這個萬聖節習俗，而是幻想了一下西裏斯像個小鬼一樣圍著一個斗篷裏的攝魂怪轉圈，又叫又跳地喊著「Trick or Treat」……

　　額，太驚悚了，我立馬決定他萬一真敢如此，我就立刻把南瓜套在他的狗頭上！

　　萬聖節果然是鬼節，可真嚇人呢……

　　事實證明，是我想太多了。

　　西裏斯壓根就沒有和我一起過節的想法，而是在夜幕剛剛降臨之後，就順著尖叫棚屋，通過了打人柳下面的洞，哦，他想要潛入了霍格沃茲！

　　這可把臨時起意跟蹤在後面的本怪給氣壞了。

　　嗨！他答應過我不一個人去霍格沃茲的！那地方能人輩出，很容易被逮到的！

　　這個說話像放屁的混蛋！

　　我生氣了，非常生氣，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有點明白他為什麼要在意今天是不是萬聖節了，萬聖節全校師生都在大堂裏進行萬聖節晚宴，是潛入學生宿舍找那只老鼠的最好時機。

　　可他為什麼不和我說！

　　如果不是因為他今天有點奇怪，我是從來都不關心他變成大狗外出去哪里的，這次的跟蹤完全就是巧合，幸好……對於飄來飄去的攝魂怪而言，只要能像我一樣完美得克制住本能，絕對就是跟蹤的好手。

　　我一直覺得他應該還是有一定智商的，現在看來完全是高估了他。

　　很好，我也不出去點穿他，我倒要看看，他一個人溜進去究竟能幹嘛！？他幹得了什麼！？

　　我決定繼續尾隨跟蹤，等他從打人柳離開以後，就根據以前在那傢伙記憶裏看到的那樣，摸索著按上了打人柳的那塊疤，也順利地出了暗道，站在了霍格沃茲的領地上。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靠近這座城堡。

　　明明看不見，但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聞到的空氣裏有一種追隨的味道，深入骨髓，似曾相識。

　　我想告訴自己，它不如阿茲卡班，阿茲卡班才是我的家，陰森的環境才是攝魂怪的最愛，而不是這種……古老，而又朝氣蓬勃的地方。

　　但是……我做不到。

　　就這一瞬間，我就明白了，我喜歡這裏。

　　***

　　我——攝魂怪，一個在萬聖節和自家寵物玩捉迷藏的攝魂怪，已經將捉迷藏的地點轉移到了霍格沃茲，希望這個遊戲能玩得更有趣一些，不要浪費了難得的節日，這是……鬼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