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年不入英國

道爾從未見過雷古勒斯這樣憤怒的樣子。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的一擊魔咒給擊倒在地，深入骨髓的疼痛瞬間覆蓋了他的全身，讓他痛苦得想要喊出聲。

然而，一道緊接著的魔咒跟了過來，封閉了他的嗓音，他在地上打著滾，痛徹心扉，卻喊不出來。

這個，是不可饒恕咒之一的鑽心咒。

雷古勒斯果然是怒極。

道爾預想過很多事情敗露的可能性，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得快。

雷古勒斯對他說出了「不愛」，那麼完美的藥劑，唯一解除的契機，就是那一句不愛。

他，擺脫了那個魔藥。

而他，也是徹底地輸了。

道爾不知道這個鑽心咒持續了多久，他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學生，況且從小也是沒吃過什麼大苦的，很快就意識朦朧了起來，連雷古勒斯停了鑽心咒，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一股大力拉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解除了他的鎖音咒，將他壓在了牆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雷古勒斯憤怒而又悲哀地質問他，「那究竟是什麼？」

「……如你所見，一劑特別的迷情劑。」道爾努力著開口，聲音卻很微弱，「至於為什麼，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真正的愛情是不屑於用這種方式來獲得的，你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你喜歡我，只是對我的侮辱而已。」雷古勒斯鬆開了手，「難道你就從未想過，事情敗露後的結局嗎？」

道爾心中一跳，他當然想過結局，但最終抵制不了和他在一起的誘惑。

他努力支持著自己站起來，伸出手想拉雷古勒斯，卻沒有拉到。

因為雷古勒斯側身躲開了。

「斯萊特林敢作敢當，別讓我看不起你。」這是他留給道爾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轉身離去。

道爾自己也無法容忍到了這個地步還死皮賴臉的留著，或者死撐著。

所以，在事情還沒有鬧開之前，他就提前申請了轉學，畢竟，世界上不只是霍格沃茲一座魔法學校。

他是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轉學手續正在辦理，在此之前，他做好了面對暴風雨的準備。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一切都平靜得出奇，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雷古勒斯……沒有把迷情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所以，他去找了雷古勒斯。

「我的隱瞞是有條件的。」雷古勒斯捧著一本書，風輕雲淡地看了道爾一眼，已經不再是一開始這麼震怒的表情了。

「是什麼？」道爾愣了一下，他不怕雷古勒斯會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因為已經不會有更糟的了。

「一個牢不可破咒，十年不再踏入英國的國土。」

道爾一愣：「有這個必要嗎？」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你同意了，我可以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道爾不做聲，他看著雷古勒斯，想不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

這到底是放過了他一馬，還是某種意義上的絕情。

他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正式離開的那天，道爾又去見了一次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看到他的時候，臉色變得很古怪。

「你還不快走？……西裏斯剛才揚言要去揍你……」

因為道爾要轉學的真相只有哈里森家族的人，和他本人，再加上雷古勒斯才知道，在外界看來，就是因為他道爾•哈里森因為轉學的緣故，以至於雷古勒斯和他分手了。

哥哥雖然一直糾結弟弟的男朋友很礙眼，但顯然不能接受這個分手的理由。

他覺得自己弟弟被欺負了，受委屈了，以前就看道爾不順眼了，這下更想去海扁他。

對於這一點，雷古勒斯也很無奈。

「他要揍我？」道爾笑了笑，他其實才想揍人好不好？

然後，他看了看雷古勒斯的神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我始終不明白，那時候魔藥明明還在起效，但你卻拒絕我。」

「你不會明白的。」雷古勒斯搖了搖頭，「迷情劑即使擾亂了愛情，卻消除不了記憶，也改變不了其他的情感。」

「……什麼意思？」

「西裏斯對於我，遠遠不止是愛情這麼簡單的兩個詞，就可以替代的，我對他有過太多太多不同的情感，太過複雜，他伴隨著我的靈魂，成為我不可割捨的另一半。」

「……」道爾抬頭，看著雷古勒斯微微翹起的嘴角，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的違和感究竟是什麼，「你……你愛的是他？你喜歡的是你哥哥？！」

「我可以愛著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但無論我愛誰，有多愛那個人，對方在我心裏的地位也永遠不會超過他，那還不如愛他。」

這個他，指的就是西裏斯。

道爾呆呆地看著雷古勒斯，這樣飛揚的神采，即使是在他們「談戀愛」的時候，他也沒有見到過。

「我明白了。」道爾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但我還是不懂。」

「不懂是正常的。」雷古勒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本來也不懂，是梅林強迫我懂的。」

「……」更加聽不明白了。

道爾離開後沒多久，沒能揍到混蛋的西裏斯就找上了門來。

他似乎為自己遲了一步而感到很沮喪，看到雷古勒斯就沖過去，抱住弟弟，安慰道：「沒事，那傢伙沒什麼好的，真的，配不上你。」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我，因為不想分校談戀愛，甩了他的，你抱我幹嘛？」雷古勒斯哭笑不得。

在西裏斯的記憶中，從沒有看到過雷古勒斯談戀愛，這也許是初戀吧？又怎麼能簡單釋懷呢？他相信雷古勒斯一定很傷心，只是在逞強罷了。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很希望我和道爾一直好下去？」雷古勒斯挑了挑眉。

西裏斯下意識地狂搖頭，他不敢說他甚至擬定好了搶人計畫，結果還沒實施，對方就自己跑掉了，但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讓雷古勒斯跟那個傢伙的。

「那不就行了？說真的，我也並沒有多麼喜歡他的。」雷古勒斯笑著摸了摸哥哥的腦袋，「我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隨便找了個男朋友，本來認識的人就不多，就從舍友裏挑了。」

「……啥？」

「我說，我並不是怎麼喜歡他的，所以不傷心。」雷古勒斯捏了捏西裏斯的臉頰，「真的喜歡的話，又怎麼可能因為轉校就放棄呢？」

這話……有理啊……

「那……那你……」那你同樣是因為寂寞的話，找我就可以了啊。

我很願意當你男朋友啊。

他小心翼翼地醞釀著這句話，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外面沖進來的一個女孩給打斷了。

「西裏斯•布萊克！你還待在這裏做什麼？安琪出事情了！」

由於近來被道爾的事情搞得頭昏腦脹，西裏斯也就疏忽了那位假女朋友的事情。

當他知道安琪是因為聯繫阿尼馬格斯失敗才會被送進醫療翼，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傻眼了。

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對方最近在偷練這個。

不，正確的說，安琪為什麼要去練這個？

難不成……她知道盧平是個狼人了？

西裏斯一下子就糊塗了，但還是急匆匆地趕了過去，幸好安琪的阿尼馬格斯並沒有深入，沒有留下什麼永遠地後遺症，更何況本來，偷練阿尼馬格斯絕對是大問題，但由於最近霍格沃茲的阿尼馬格斯實在是太多了……即使是校長也只能幫著瞞下著事情。

到了醫療翼以後，龐弗雷夫人並不贊同在這個時候探望安琪，因為由於阿尼馬格斯的失敗，小姑娘長出了貓耳朵和貓尾巴，但由於西裏斯是安琪公認的男友，他好說歹說終於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