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

　　當兩個人結束購物之行時，天已擦黑。Hogwarts的晚餐很快就要開始。

　　Harry坐上夜馬車，暢想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

　　「Harry。」Voldemort喚醒沉醉在幻想中的他。他疑惑的回頭，一個金質掛墜盒沉甸甸的掛到他的胸前，上面有Slytherin的名字的拼寫，恰似一條吞吐蛇信的毒蛇。Slytherin的掛墜盒。

　　「遇到危險就握住它，它會送你到我的身邊。」Voldemort說，右手上的黑曜石戒指閃過耀眼的光芒。

　　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因為是親人嗎？可男人卻殺了莫芬．岡特，他真正的親人。「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Harry不懂。

　　「因為你值得，」Voldemort柔和了臉部的線條。

　　Harry茫然的眨眼，什麼叫「因為你值得」？「因為我將來可能很強？」

　　Voldemort笑出了聲。「Harry，不願意參加我的事業，你再強也沒有用處。」

　　「那是為什麼？」Harry不解的眼眸緊緊鎖住Voldemort的眼睛。

　　Voldemort沒有回答，伸出手，揉亂了Harry的頭髮，「以後你會明白的。」

　　Harry走進禮堂，霎時，所有的學生彷彿都中了消音咒。早晨Harry離開的時候有少部分其他學院的學生看到了Harry的美貌，女孩子們間很快就開始流傳Harry的迷人美麗，到了中午男生中也開始有人向Slytherin的朋友打聽這件事，到了晚餐前，Harry的動人魅力已經傳遍了Hogwarts的所有角落。因此，差不多整個禮堂的人都在等待Harry的到來，等待真相揭開的那一刻。

　　如同陽光般燦爛，如同春花般絢爛，像海上初生的明月，像清晨氤氳的輕霧，Harry就彷彿一個不可再生的美夢，迷醉了幾乎所有人。

　　說是幾乎，因為還有幾個人——Dumbledeore（也許他早就透過現象看到Harry眼鏡下的本質）、McGonagall教授（她不為任何事吃驚）、Snape、James、Sirius和Remus。

　　「Merlin，」Sirius的叉子噹啷一聲掉到地上他都沒有察覺，「James，他簡直像是你的兄弟！」

　　Remus情不自禁的看看Harry又看看James，搖搖頭，「你們真的很像，除去眼睛。James或許你的確該寫封信回去，問問家族裡是否遺漏了一個小孩。」

　　「特別是他也叫Potter，」Sirius陰沉了臉，「不可能有那麼多巧合。」

　　仍然沉浸在Harry的美麗中無法自拔的Pettigrew呆呆的接口：「對啊，說不定你們是堂兄弟，呵，呵。呵。」

　　「閉嘴，Pettigrew！」三個人一起咆哮。

　　當晚Harry的寢室就變了模樣。他的床位移到了裡面，他床位周圍20步內被施了魔法以保證所有家具都能有足夠的空間。銀綠色法蘭絨窗幔的四柱床換成了足以容納八個人的豪華大床，銀色的輕紗裹著銀色的天鵝絨床幔從高高的雕刻著拍打金色翅膀的小天使和小仙女以及姿態嫵媚的常春藤的床柱上垂下來，各色鼓囊囊的抱枕散落在床上，潔白的羊絨毛毯上柔軟蓬鬆的羽枕和異常順滑的絲綢組成一幅漂亮到令人窒息的圖畫：深藍色的天幕中一彎新月緩緩升起，茂密的樹林中波光粼粼的湖泊旁，金角銀絲的獨角獸極目遠眺，可愛的花精靈在它四周翩翩起舞。

　　金色的衣櫥裡掛滿各式衣物：浴袍、睡衣、襯衣、長褲、馬甲、外衣、長袍，都是絲質和羊絨、天鵝絨的，顏色柔和而協調。幾件Muggle的衣物被掛在最陰暗的地方。一隻抽屜裡放置著顏色和諧的內褲和短褲，另外幾個抽屜裡裝滿髮夾、領帶、領帶扣、袖扣和絲帕。十頂秀美的巫師帽和暖和的手套放在一起。衣櫥下方的鞋櫃裡擺放著三排做工精緻的高檔鞋，有皮鞋、短靴和長靴，幾雙運動鞋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金色的穿衣鏡在衣櫥旁邊，便於Harry就近更換服裝。穿衣鏡旁邊是紅木的書櫥，第一排是Harry的教科書，第二排是Harry從圖書館的借書，第三排是Harry的學習用品，包括魔杖和星座玻璃球。第四排擺放Harry的各種娛樂用品，Harry最愛的火弩箭和飛天掃帚維修工具箱在最後一排。一隻瓷質花瓶靜靜的站在銀色的床頭櫃上，插著一隻嬌嫩的玫瑰花。所有的糖果都放在抽屜裡，最後一個抽屜裡是一大口袋金加隆——Harry的零花錢。

　　浴室也起了變化，由一個大一些的浴室劃分成兩個小浴室。但是Harry的浴室只是看上去小，一旦走進去就會發現它大的就像一個教室。銀綠色的天花板，雙層水晶吊燈，牆壁和地面全部鋪設雪白的大理石。雪白的亞麻窗簾遮住了好奇的窺探，一堆雪白的羊毛毛巾堆放在角落裡。銀色的托架佔據了整面牆，最高級的保養品擺的滿滿噹噹。雪白的大理石浴缸像個小型游泳池，一百個水龍頭噴出的浴液足以滿足任何奢華的享受，甚至還有一個高台跳板。

　　Harry著實用了些時間習慣這種過分考究的生活。

　　「Harry，你這次魔法史家庭作業得了一個『E'！」Snape吃驚的看著Harry手中的羊皮紙，太出乎意料了，Harry以往的作業只有Muggle研究得到過E以上的分數。

　　Harry和Snape不同，他對自己的這次分數極其不滿意。「我以為能得個『O'。似乎我少寫了幾個要點，你認為呢？」

　　「我認為以Binns教授的教學，你能寫出5個要點已經是極為難得了。」Snape撇嘴，「要知道，這次Slytherin只有你得到E以上。」

　　「魔法史應該是波瀾壯闊精彩紛呈的。」Harry喃喃低語，「那麼，我只有一個選擇了。」儘管那個人他不喜歡。他站起身，拿起羊皮紙和課本，「Voldy這時候在辦公室還是寢室？」

　　Snape仰頭，公共休息室裡的綠色大鐘裡的蛇頭指向8，蛇尾停在不滿一格的地方，「8：03。8點半之前Voldemort教授一直在辦公室。」

　　「非常感謝。」

　　Harry來到Voldemort的門前，剛想敲門，門上的美杜沙肖像拋給他一個媚眼。「親愛的，你不必敲門。」她無聲無息的滑開，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Harry？」Voldemort驚訝的停下手中批改作業的羽毛筆，抬起頭，豔紅的眼睛閃現歡喜。能夠無需敲門進入他辦公室的，全Hogwarts找不出第三個人。

　　「是我。」Harry甩甩頭，徹底拋開接收到美杜沙媚眼時的寒意，「你，呃，你…呃，你的工作好像很多。」Harry說不出口要Voldemort幫他補習的話，Voldemort辦公桌上還有小山一樣的學生作業。

　　Voldemort一揮魔杖，學生作業消失了。又一揮，Harry面前出現一把扶手椅。「坐。不是很要緊的作業。有事？」這一個星期他幾次試圖和Harry單獨相處都被嚴辭拒絕，沒想到今天Harry自己單獨出現了。一定是很要緊的事情。

　　Harry把羊皮紙遞給他，「我的魔法史作業。」

　　Voldemort掃了一眼羊皮紙頂端的E，讚揚道：「很不錯的成績。尤其考慮到Binns那老傢伙令人無法忍受的授課方式。」

　　「這不夠，我的目標是『O'。」Harry說出他心目的目標。

　　成熟男人挑起了左眉，疑惑於Harry突然的轉變。「『O'？這和你一貫的低調大相逕庭啊。等等，」他的手指輕輕撫摩下巴，「嗯…說起來，這幾天你的表現都相當搶眼。草藥學上為Slytherin加了20分，McGonagall教授也很興奮的告訴我你成功的將一個望遠鏡變成一隻貓頭鷹，皮爾斯教授…當然，你的Muggle研究一直是強項。」他深深的看進Harry的眼睛，「我親愛的Harry，什麼促使你做出了改變？」

　　Harry聳聳肩，「我有了新目標。我不想做Muggle聯絡處職員了。」

　　「哦？」Voldemort玩味的笑起來，「看來這個新目標要求很高呢。」

　　Harry假假的勾勾嘴角，拒絕追問的姿態令Voldemort放棄了逼迫Harry說出新目標的想法。夏季學期的第一週後，他可以名正言順的知道，不是嗎？

　　他清清嗓子，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那麼，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重重的絞著手指，Harry不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將給Voldemort帶來很大的麻煩，他不知道一個教授要批改那麼多作業，直到他走進Voldemort的辦公室。

　　「沒關係，Harry，有問題儘管說，我是你的親人。」Voldemort開導他。

　　最後達成目標的感情佔了上風，Harry鼓足勇氣開口，「我希望，咳，我希望你能為我補習，我的魔法史和天文學太差了，其他的幾門課的考試也令我沒有信心。」

　　Voldemort能說什麼？他能說什麼？天賜良機啊！Harry自己送上門，他焉有不收的道理？這可是長期的、固定的能夠一親芳澤的機會，他要是往外推他就不是男人！

　　「幫你補習？」他重複這個令他欣喜若狂的消息，生怕是自己幻聽。

　　Harry顯然誤會了。「如果你很忙，那我就……」

　　「不不不，我一點都不忙，我很有時間。」Voldemort趕緊表明立場，「Harry，你希望什麼時候補習比較合適呢？」

　　Harry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鬆開了一直被虐待的手指，「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希望每週二和每週四。」

　　「OK。」Voldemort爽快同意。「唔，今天是週四，我們要開始嗎？」他萬分期待。

　　Harry點頭，「今天我想知道我的魔法史作業到底少了那些要點。」

　　Voldemort笑笑，「你為什麼不坐近一點呢？那麼遠可不適合補習。」

　　俗話說，認真的男人最美麗。在戰爭中養成做事就要全力以赴習慣的Harry認真的模樣更是令人神魂顛倒。Voldemort發現自己經常忘記下面該說什麼，因為Harry用那雙動人的綠眼睛注視著他，全然的信賴和敬佩，惹人憐愛的嬌媚讓他恨不得把Harry緊緊擁入懷中細細疼惜。

　　2個小時後授課完畢，他感到自己被這種甜蜜的痛苦折磨的幾近崩潰。

　　「謝謝你，Voldy。」Harry發自肺腑的說。Voldemort不愧是Hogwarts最偉大的天才之一，他的知識之淵博，涉獵之廣，對各種信息的掌握之確切，徹底征服了Harry。在Voldemort口中，魔法史終於恢復了他應有的跌宕起伏驚險刺激。過去的2小時他受益匪淺，他萬分期待以後的補習。

　　「這是我應該做的，Harry。我是你的親人啊。」Voldemort柔聲道。見Harry要離開，他連忙喊住他，「Harry，我能給你一個晚安吻麼？」

　　晚安吻？Harry不由得深深皺起眉，讓Voldemort給自己晚安吻？感覺挺不可思議的，他們曾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啊！而且，他肯定會非常疼的。不過Voldemort現在是他的監護人，也不知道十幾年後他們會「只有一個能活著」，提出給個晚安吻的請求實在正常不過。

　　Harry掙紮了很久，看在Voldemort剛剛才很溫柔很細心幫他補習的份上，他同意了。「當然。」然後就以傷疤疼為理由拒絕以後可以預見的晚安吻。

　　激動、狂喜充斥頭腦的Voldemort深吸一口氣，竭力平復過分波動的心情，顫巍巍的在Harry額頭吻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回，不然他生怕他會忍不住做出什麼事。

　　Harry十分奇怪的摸摸額頭，一點也不疼，反而再次有種暖洋洋的感覺，和上次在對角巷一樣。莫非Voldemort喜歡他了，所以連帶著傷疤也改變了態度？

　　Lucius儀態高雅的做到Snape旁邊，「Harry，Severus，有件事情要通知你們。」

　　正在下巫師棋的兩人同時抬起頭，異口同聲的問：「什麼事？」

　　Lucius覺得Harry歪頭的樣子既可愛又嫵媚，不由得多欣賞幾眼。「今天晚上將舉行狂歡晚會。Severus，你已經缺席三次，Voldemort教授認為你需要放鬆一下。」

　　Snape原本陰騖的面龐僵硬起來，粗著嗓子應承：「請Voldemort教授放心，我將準時出席。」

　　同樣被通知的Harry也很不情願的蹙起眉頭。身為Slytherin的他自然聽說過臭名昭著的狂歡晚會，Snape曾經的隻言片語同樣表明了狂歡晚會的難以令人苟同：伴隨著淫靡挑逗的音樂一大群男男女女盡情宣洩肉慾，追尋純肉體的快感，Harry表面上稱之為「身體交流晚會」，心裡則稱之為「濫交晚會」，Snape直接稱呼它為「無節操蠢貨的聚會」。

　　「難道我也一定要參加麼？」Harry嫌惡的問Lucius。

　　「當然不是。你如果不喜歡，可以不參加。」Lucius寬容的表示。

　　旁邊的Snape已驚訝的挑起眉，但是Harry沒看到。

　　Harry蹙起的眉頭解開了，一派輕鬆的表示：「我不參加。」

　　「好的。」Lucius心頭的大石也落了地。Voldemort可是嚴令禁止Harry參加，甚至本來都不想讓Harry知道這件事，直到Lucius提醒他晚會的事不可能不被知道Voldemort才打消這個爛透的主意。可是這樣Lucius也接到一件他本來以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無論如何，不管使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都不能讓Harry參加。15歲，正是尋求刺激的年齡，別說Slytherin，就是其他三個學院的學生三年級就偷吃禁果的也大有人在。Lucius一直在發愁怎麼能完成任務，沒想到Harry根本對晚會沒興趣！任務完成的出乎意料的輕鬆。小美人原來是個清心寡慾的人士，說不得可能還有些潔癖。

　　當天晚上，Harry和其他二個沒有被通知參加晚會的室友留在寢室。

　　這是最好的做法。狂歡晚會的地點為公共休息室，通常要鬧到淩晨四五點，如果晚上出去閒逛，回來時一定會打擾到別人的好事。能參加晚會的學生沒有誰是善男信女，雖然不至於使用Avada Cedavra，幾個黑魔法甩過來至少也要脫層皮。

　　Harry拿出星座模型球，對照課本溫習天文學。今年的O.W.Ls的考試他將要參加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魔藥學、魔咒學、草藥學、天文學、魔法史、保護神奇生物和Muggle研究共九門課程的考試，他的目標是九個O，魔法史和天文學距離這個目標最遠。

　　「如果這樣…那麼這樣…」Harry揮動魔杖，玻璃球裡的星座隨著魔杖的揮動不停變幻位置。

　　他困擾的搔搔頭，髮夾順勢在他弄亂的地方別起來。「看來，還是得先去圖書館。」

　　公共休息室熄了燈，幾百盞心型的蠟燭發出粉紅色的光，不知哪裡播放著高亢激情的音樂。沙發上（除去Harry的位子）、桌子上、地板上到處是糾纏在一起的肉體，喘息聲、叫床聲和肉體拍打聲充斥其間。

　　Harry小心翼翼的避開享受的忘乎所以的男男女女，終究免不了打擾幾對，對方剛想瞪眼，發現是Harry，只得自認倒霉。

　　「Harry，有事嗎？」

　　被嚇了一跳的Harry循聲回頭，是Lucius。鉑金色的長發垂到赤裸的健美的胸前，旁邊的沙發上躺著一個竭力想遮住赤裸身體的清秀男孩。

　　Harry急忙移開視線。「沒什麼，我去圖書館……啊，Severus？」

　　Snape坐在角落裡，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年一臉沉醉的做著上下運動。男孩有一頭棕色的柔順短髮，金褐色的眼睛濕漉漉的。Harry覺得男孩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太令我驚訝了，Severus喜歡男孩。」Harry脫口而出。

　　「並且是個不該愛上的人。」Lucius沉下臉。

　　「…我都不知道…」Harry呆了。

　　「Voldemort教授也看出來了。我們都勸過他，可他一意孤行。因此我們找了個替代品，看能不能分散他的精力。」Lucius無奈的嘆氣，Snape固執的脾氣令他頭疼不已。

　　因為同樣關心Snape，Harry挺同情Lucius，Snape的頑固他再清楚不過。不由的安慰道：「我看效果不錯。」

　　Lucius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那是因為有Voldemort教授的命令！不然的話，他絕對又是躲在角落裡灌酒。」

　　「的確是件麻煩的事。」Harry附和道。他對於感情一向遲鈍，碰到這種別人的感情問題他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怎麼安慰Snape都是錯誤的。

　　Lucius發完牢騷心情舒暢多了，留意到沙發上男孩幽怨的眼神，遂趕緊打發Harry離開。「對了，Harry，你不是要去圖書館麼？」

　　Harry如夢初醒，記起了自己下樓的目的。「是的。」

　　他匆匆離開，爬出肖像畫的時候他回頭看了Snape一眼，長長的不再油膩膩的頭髮深深遮住了臉，但是Harry仍然能感受到一種絕望。

　　星期六的圖書館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學生或看書或低聲交談。Harry的出現讓他們的臉上浮現出驚豔和疑惑。他居然沒有參加Slytherin的狂歡晚會？

　　圖書館的藏書並沒有完全消除Harry的困惑，他放回書，準備下次補習時詢問Voldemort。走了幾步，他停下來，眼角的餘光瞄到一位努力踮起腳，試圖去取一本相對於她而言太高的書籍的女生的背影，她有一頭紅發和Gryffindor的圍巾。Harry的印象裡現在的Gryffindor只有一個女生是紅發，就是Lily Evens。

　　再一點，再一點，Lily給自己打氣，再一點點就夠的到了！好容易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允許可以借這本《禁藥大全》，她可不能因為自己個頭太矮而失去這個難得的機會。

　　呼～她失望的喘息，就差一點點呢！要不給自己來個漂浮咒？可是那樣的話平斯夫人八成要趕她出去。

　　「需要幫忙嗎？」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問道。

　　她回過身，平視的眼睛看到一件湖綠色絲綢長袍，長袍下是一雙龍皮皮靴，來人的胸前戴著一條金質的掛墜盒，手指白皙細膩。她微微昂起頭，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張可愛又秀美的臉，熟悉的綠眼睛裡盡顯溫柔。

　　一直以來，Lily都感覺Harry Potter給她一種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不管周圍的人說多少他的壞話，她卻始終無法把那些話和他對上號。她想認識他，瞭解他，可是學院的對立和James對她的愛慕讓她從Harry眼裡只能看到冷漠。開學時Hogwarts Express上的機會是那麼千載難逢，Harry也的確如她所想是個很有愛心很善良的男孩，他們本來很有機會將短暫的友誼變得長久，然而Slytherin的偏見毀了這一切。

　　再後來，Slytherin之恥變成了Slytherin當之無愧的王子。清麗俊美的容貌和高貴的出身配上風格華麗高雅的裝扮使他力壓同樣出身名門容貌英俊不羈的Sirius Black成為Hogwarts最受歡迎的男生，他出色奪目的課業表現也已經使所有人把他和James Potter相提並論。她知道，那段不成熟的友情再也沒有繼續的機會了。

　　她仰頭看看書又看看Harry，好吧，同學之間不是朋友也可以幫忙的。「那就麻煩你，我想要《禁藥大全》。」

　　Harry抬起手，雪白的絲質襯衫的袖口鑽石袖扣熠熠生輝。他輕鬆取下書，遞給Lily，「給你。」

　　「謝謝你，Potter。」

　　Lily低著頭道謝，然後離開。Harry望著她的背影，說出他一直想說的話。

　　「對不起，Evens，我為開學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沒有遵守和你的約定，讓你失望了。」

　　聞言，Lily停下腳步。「不，你不必向我道歉。我聽說了你當時的情況，如果我處在你的位置，我也會做出和你同樣的選擇，畢竟Voldemort教授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人。」

　　「即使如此，也無法掩蓋我的懦弱和退縮。」Harry不後悔當初的選擇，亦承認自己不夠勇敢。

　　「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責怪自己。我已經說過，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那樣選擇，這是人之常情。假使你當時違抗了Voldemort教授的命令，現在的你或許已經不在Hogwarts了，更不會有今天你我的交談。所以你看，你的選擇是無比正確的。」Lily轉過身，有些詫異於Harry的自責。

　　「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友情麼？」Harry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出來。

　　Lily搖搖頭。看來他還沒有接受教訓。「Voldemort教授不會允許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心重重的沉下去，Harry知道自己沒有了希望。Voldemort，是啊，Voldemort，那個男人早就表明的對於Muggle和Muggle出身的巫師的立場讓Harry再也無法有所選擇。

　　喉頭抽動幾下，他艱澀的開口，「那麼，如果以後有我能效勞的事情，請務必通知我，我將竭盡所能把事情辦好。」這是他唯一能夠給予的承諾了。

　　Lily肯定的回答並沒有讓Harry的心情好些，失魂落魄的他差點撞上James Potter。

　　「嘖嘖嘖，Harry Potter，你居然沒有參加你們學院的狂歡晚會可真讓人吃驚。你該不會不行吧？」說話的是比James還討厭的Sirius。

　　「Black，別把你對自己的擔憂推及到我身上。Gryffindor的魯莽一向為Slytherin敬佩。」Harry牙尖嘴利的反駁。

　　「呦～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不僅作業成績突飛猛進，說話也伶牙俐齒多了。」這次說話的是James。雖然家裡來信聲稱家族中絕對沒有遺失過孩子，不過對於Harry與Potter家族一目瞭然的相似也沒有什麼靠譜的解釋。或許真的是人有相似，他想。

　　Harry張嘴就要頂回去，眼光卻瞥見Remus Luppin，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棕色頭髮！金褐色眼眸！

　　他想起強塞給Snape的替代品像誰了，不就是像眼前的Remus Luppin麼！

　　Snape居然愛上了Remus，難怪他要借酒澆愁了。

　　Harry的心亂成一團，一連串的打擊使他無心戀戰。利用Voldemort教導他的技巧，他熟練的發出嘶嘶聲，{滾開！}

　　怒氣給本來便很能予以人恐懼感的蛇語又增添了幾分可怖，即使是James和Sirius這兩個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不由自主後退了好幾步。

　　Harry趁這個機會和空檔，擠開他們，快步走回Slytherin公共休息室。休息室裡瘋狂依舊，Harry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Snape，他依然衣衫齊整，懷裡男孩難耐激情兩眼含淚。一想到Snape把那個男孩當作誰，Harry就有仰天長嘯的衝動。這下倒好，Snape愛Remus，他想和未來的媽媽擁有一段美好的友情，卻都失敗了。他們兩個倒是可以彼此安慰一番。

　　星期天的早晨，Harry早早就醒了。洗過一個長長的、異常舒服的澡之後，他低迷的心情好了一些。生活總是要過，人也要往前看。遠遠的瞧著，同樣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走出浴室的Harry驚奇的看到Snape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等待和他一起下樓。「Severus，你不多睡一會兒？」他不肯定Snape什麼時候回來的，單單看那個男伴當時的High勁，應當早不到哪兒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彷彿看到Snape深邃的黑眸中掠過一絲悲哀，「我不想錯過早餐。」

　　早餐沒有辜負Snape的期望，非常豐盛，壓得長桌直哼哼。經過昨晚，不，確切的說是今天淩晨的一番折騰，Slytherin長桌旁邊落座的人還不到平時的一半，Lucius也沒有出現。此種情況下，Harry的視線一馬平川，很輕鬆的看到了禮堂另一邊的Gryffindor長桌。

　　James和Sirius竊竊私語，Remus溫柔的為一個女生遞去她想要的湯盤。Harry下意識的回頭，直直撞上Snape沒有來得及收回的深情凝視——儘管在Remus看來那是仇恨的目光。

　　措手不及的Snape破天荒的慌亂起來，叉子甚至掉在地上。Harry不由得微微嘆息，趁著Snape彎腰撿拾叉子的時機再度將目光投向Gryffindor長桌，搜尋Lily的身影。

　　大概母子間真有什麼不可捉摸的神秘聯繫，Harry的視線對上恰恰抬頭的Lliy。神情複雜的Lily和他對視幾秒，果斷的移開視線。

　　Harry頹然的收回目光，原本還不錯的胃口敗壞的一點也不剩，僅僅亂塞了幾口粥。

　　他沒有想到，僅僅幾秒鐘的在別人看來很正常的視線交錯，依然被兩個人看出了他和Lily之間的波濤洶湧。

　　經過Filch的檢查確認後，Harry和Snape來到Hogsmead。Snape的情緒低落的可怕，他陰沉的低著頭，清爽的黑髮垂到額前擋住所有面部表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為了活躍氣氛，Harry掏出準備好的糖果給他，他興趣缺缺的隨手丟還Harry；Harry拉他到蜂蜜公爵糖果店，允諾所有的錢算自己賬上，他拉著Harry扭頭就走。

　　「嘿，夥計，老夥計，Severus，你能不能高興點，我們今天是出來玩的！」Harry發洩的踢開路上的一顆石子。

　　「你現在真的有心情和我一起玩嗎？」一直沉默不語的Snape終於開了金口，可惜說的話讓Harry莫名其妙。

　　「當然！」Harry唰的拉開口袋，裡面是一百枚金加隆，「我都帶了錢來的！」以前都是Snape招待他，如果他有錢了，當然要加倍償還Snape的情誼。反正錢不是他的，他花著也不心疼。

　　Snape抬起了低垂的臉，直視Harry的眼睛，「昨晚……不，今天淩晨，晚會結束後，Lucius告訴我，你知道了我的事。」

　　「哦。」

　　「今天早晨，你又看到了。」

　　「所以？」Harry滿頭霧水。

　　「你一定認為我很低賤吧？他那麼討厭我，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隻炸尾螺，然而我竟然愛上他。只要他和我說話我就歡喜，哪怕是最惡毒的詛咒。我已經低賤到了極點。」眼底有著無窮悲哀的Snape拚命詆毀自己，完全的自我唾棄。「我背離了Slytherin高貴的傳統，背離了我心中一貫的原則，只是為了一個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的男人。如果不是Voldemort教授還需要我，我早就——」

　　「停！」Harry急急跳到Snape面前，伸手摀住他那越說越離譜的嘴，「夥計，老朋友，你現在情緒激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們去三把掃帚，喝上一杯黃油啤酒，吃些點心，等你完全平靜下來，我們在談，行不行？」

　　Snape趨向狂亂的眼神恢復一點清明，拉下Harry的手，問：「為什麼不是豬頭酒吧？」

　　「越是人多的地方越不容易竊聽。」這還是Hagid教給Harry的。

　　三把掃帚一如既往的熱鬧，年輕的羅斯默塔女人足以傾倒眾生。

　　Harry端來兩杯黃油啤酒，很欣慰的看到Snape在吃一塊巧克力蛋糕。

　　「喝點酒，定定神，Severus。老朋友，不管你發生了任何事，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相信我。」Harry說。

　　Snape吞下一大口啤酒，蠟黃的臉上頓時泛起紅暈。

　　「剛才的那些言語，你一定自己對自己說過很多次了吧？」Harry問。Snape沒有回答。「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這麼自暴自棄，唔，愛情，愛情是無罪的，」Harry開始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安慰Snape，「愛上一個人這件事實本身是沒有錯的。人總會愛上另一個人的。」他喝口啤酒，很滿意自己的發言。

　　Snape的眼睛有了一星光彩，「你真的這麼認為？」

　　「當然！」Harry用力點頭，「我當然這麼認為！雖然對於感情的事我很遲鈍，但是那並不代表我無法幫助你，Severus。只要你能肯定你想要什麼，那麼無論如何你要怎樣我都會幫你。」Harry真誠而堅定的許下諾言。Snape一旦決定了，就會一輩子不動搖，那樣的話，幾十年後即使失去了James，失去了Sirius的Remus，總還有一個人陪伴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