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Harry Pottter可以作證？Remus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溫柔堅定的綠眼睛青年的身影，不由得信了Snape的話。Harry Potter本身就是誠信的代名詞。然後他身體一軟，勉強保持住形象的癱倒在沙發裡，眼睛熱乎乎的。

　　當他決定說出James和Lily的住所時，他不僅感覺對不起James和Lily，對不起Dumbledore校長，對不起Sirius，對不起鳳凰社，更感覺對不起那兩個月因他而死以及被他變成狼人的無辜的人。沒有說出保守的秘密之前，他還可以用為了正義、為了魔法界和Muggle世界的安寧幸福的未來，犧牲一部分人來保全大部分人是正當的這個理由來自我安慰，並且告訴自己他們的犧牲具有非常高的價值，他們不會白死，同時也下定決心在戰爭結束後用自己的生命來補償自己的罪過；可是當他向Voldemort說出了秘密之後，很明顯，這些不幸死亡和變成狼人的人的犧牲完全沒有了價值，他們的苦難像一座無形的大山沉重的壓在Remus的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每想起來都令他有自殺的念頭，卻屢屢被Snape家的家養小精靈制止。紅的刺目的鮮血和死不瞑目的生命一而再的提醒他，他是多麼的自私和無恥。為了他的朋友，他毫不猶豫的犧牲了無辜人的生命和幸福，而且找了一大堆的藉口來推卸責任，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們素昧平生或者不是他的至交好友的原因；而當他的好朋友的生命遭受到威脅時，他卻選擇了屈服。這個事實一次次拷問他的心靈，使他的靈魂在火中煎熬，生不如死。他不如他想像的那般正直善良，在最緊要的關頭，人性中黑暗的部分佔據了他的心。

　　然而現在，這些痛苦的情緒統統消失，他頓時輕鬆了太多。因為人命啦狼人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沒有殺人，也沒有把人變成狼人，更沒有人被他所製造的狼人殺死——他內心難以平復的激動差點讓他當場失態，他實在太高興了！

　　「太好了，太好了……」他低聲喃喃，舉手摀住了臉。

　　Snape嘗試著抱住Remus，發覺懷裡的人沒有拒絕的意思，便心安理得得寸進尺的把單人沙發變成雙人沙發，悄悄坐到Remus身邊，把他摟得更加結實。看Remus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他繼續剛才的話題，「James Potter和Lily Potter的事情，你同樣沒有必要太過於自責。沒有巫師能夠在Voldemort主人面前堅持下來，Dumbledore也許可以，但是他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只要巫師們被抓住，就一定會說出我們想要的消息，差別只在於時間的長短。我認為，你能夠堅持三個月，已經是迄今為止最好的成績，很多比你強悍的巫師都做不到這一點。我不是說你說出秘密導致Potter夫婦和小Daniel可能被抓是對的，不過當對方的強權你無法反抗的時候，為了保全朋友而出賣他是可以被原諒的，可以被理解的。這本身就是個難以選擇的問題，無論你怎麼選都是錯，所以你做任何選擇都是正常的。我相信，Potter夫婦一定可以理解你的苦衷，他們都知道你是個善良注重友情的人，不會想要親手殺死Black，他們不會責怪你的。雖然我憎恨James Potter，可是他的個性我還是挺清楚的。」

　　「可是我還是不能原諒我自己。一旦小Daniel被抓到，James和Lily就等於永遠失去了他們的孩子。都是我的錯。」

　　「可是他們至少還能活著，無論最後哪一方獲勝。」

　　Remus沉默了，和James和Lily不同，不管最後哪一方獲勝，他都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