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NO.13 歸命是何情？

　　感覺有人上來，立刻回身，門外月光下，是歸命。

　　「你找巫醫？」他說。

　　我點頭。

　　「哼，宮主要辦他，他躲到萬蛇谷跟他的蛇親熱去了。」

　　喀！師傅還真把他給辦了！

　　哦，對了，隱約記得君璃鏡好像說過留天方躲進萬蛇谷的事。剛醒過來，大腦有點不聽使喚。

　　師傅……

　　那個人只有一半是我師傅……

　　「我昏睡了幾天？」我問歸命。

　　歸命面無表情：「五天。」

　　又睡了五天……好像……感覺有點餓了……

　　那師傅呢？

　　這五天他都不陪我嗎？

　　忍著心痛，問：「我師傅呢？」

　　歸命笑了，笑得有點邪惡：「在隱姬那兒。你還不知道吧，隱姬已經向宮主表明愛意，宮主發現女人比男人更讓他快活~~~~~~~」

　　果然，不想再聽，再聽我怕自己的心痛得碎掉，轉身走：「我去找巫醫。」歸命攔住我，冷冷地笑：「你要去萬蛇谷？哼，別怪我沒告訴你，萬蛇谷除了巫醫自己，沒人能活著出來。即便是宮主，也不敢貿然進入，不然，他會留他活到現在？他可是唯一知道如何對付他體內魔性的人。」

　　看他一眼，他的笑臉陰森而可怖。轉頭，繼續走。

　　「莫小白！」他忽然扣住我的肩，「我不會讓你改變宮主的！」

　　我一怔，他就得惡狠狠。

　　「宮主就是宮主，大慈大悲那是神仙！幽篁宮魔宮宮主，沒有魔性，怎能稱為宮主？！」他用力扣緊我的肩膀，凶狠地繼續說，「我不會讓你改變孤煌！他屬於我，我們幽篁宮！他是我的宮主！」

　　歸命突然這麼激動，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有病吧。喜歡看師傅殺人？

　　懶得理他，繼續走，可他還就不放了。

　　我看向他，他像仇人一樣瞪我，真是莫名：「你這人真奇怪，看孤煌做殺人魔頭反而開心？」

　　「孤煌如果成為聖人，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你這個白痴！」他忽然罵我，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他緊緊抓住我的手臂大聲吼，「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不過是秋灩樓出來的男寵，以為有了百年內力就是大俠嗎！哼！你就跟君璃鏡一樣，終究還是個男寵！」

　　怒了，渾身的怒火開始往上噴，我想我快要控制不住殺人了！最恨說我男寵！我知道他們平日就是這麼想我的，但是當面說出來，還是讓人惱火！

　　「莫小白，你有沒有想過，留一命有方法驅除宮主體內魔性的事宮主一早知曉，為何他從來沒想過要驅除魔性？！」

　　我愣了愣，立刻問他：「為什麼？！」

　　他有月光下陰狠地笑：「因為宮主根本不想驅除魔性！」

　　我徹底愣住了。

　　師傅……不想驅除魔性？

　　可以……師傅明明對我說他想擺脫魔性吶……

　　「孤煌寵愛你不過是因為你有百年內力供他吸食，如果我有，他一樣會寵愛我！百年內力在你身體裡真是浪費，應該給我，讓我來保護煌！」他突然用力拽我，我內力迸發的那一刻，他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我震開，手裡還扯落了我一塊衣袖。「砰！」一聲，他跌倒在地板上，血一下子噴出來。

　　我上去一腳踩在他胸口上：「你說的我都不懂！我也不想懂！如果殺人是對的，那我現在就能殺了你！但是殺你只會髒了我的手，哼！」莫名其妙！轉身走人。

　　「莫小白，你不殺我你會後悔。」歸命在我身後咬牙地說，我懶得理他：「你還是快治你的傷吧，免得真死了。哼！」飛身躍下大樹，風從臉邊呼呼而過。

　　師傅……為何不找留天方驅除魔性？

　　對了，那時師傅還沒遇到師公，是師公將師傅的魔性抑制，師傅的善才得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所以，師傅是想擺脫魔性的！

　　歸命說的是曾經的孤煌，自從變成師傅，他每一天都想把魔性從體內趕出去，歸命不知道，他才不懂師傅！

　　現在孤煌的魔性越來越強，他當然不希望師傅取代他，所以要殺了留天方。哼，我不會讓他得逞！

　　恩，我應該相信師傅，解救師傅！而且是，立刻，馬上！

　　一直聽說萬蛇谷是個可怕的地方，沒人敢進去，只有可以跟蛇溝通的古古怪怪少年留天方進去了。

　　我站在谷口，就已經聞到難聞刺鼻的腐臭和腥臭味，就像裡面堆滿了屍體，爬滿了蜈蚣那種讓人惡心得想吐的味道。

　　我也是猶豫了好久，才進去一步，就已經看見地上到處都是盤繞在一起的蛇。大的，小的，花的，純色的，圓腦袋的，三角腦袋的，全身雞皮都豎了起來，直往後躲。

　　不行，只有留天方知道如何去掉師傅的魔性，我為了師傅必須進去。

　　我和師傅……用的那種方法只能暫時壓制他的魔性，而且隨著他功力的逐漸恢復，好像效果……也越來越差。

　　就像……這次……

　　那一晚，他用力地撕扯我，揉捏我，拉扯我的大腿，將我分得更開，我看到他臉上的猙獰，眼睛裡的興奮，我知道那已經不是我愛的師傅，是歸命口中，那個他的幽篁宮的孤煌。

　　如果是往常，經過一夜內力融合之後，師傅又會恢復原樣，即便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依然說話溫和，對我溫柔。

　　可是這次，我感覺的到，他沒有跟我內力融合……

　　之後也沒有陪在我的身邊……除了第一天……

　　最後……

　　還去親了隱姬……

　　我的師傅……

　　徹底消失了……

　　心又痛了，痛得讓我無法忍受，直想把它扯出來。

　　眼睛有熱熱的液體不斷湧出來，我怎麼哭了……

　　不，我不能哭，我要救回我的煌！不能讓他忘記我！他說過，他愛我！他愛的是我：莫小白！

　　我的名字必須讓他記到死！

　　擦掉眼淚，重新看萬蛇谷，月光照出一片銀光，是那些蛇身上的鱗片反射了月光。

　　留天方是我最後的希望，如果沒用，我會遵守和師傅的約定——親自，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