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 還不能離開

　「沒辦法~~~~誰讓我心疼你呢，送死也要來啊~~~我的小人兒~~~」他回頭對我飛來媚眼，現在不覺噁心，只覺親切。

　　「你們都想背叛我嗎！」孤煌渾身冒出了藍色的殺氣，我擔心地用最後的力氣提醒：「死人妖……你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我。」忽然，林默然也飄了下來。

　　「還有我！」等第三個人落下，我大吃一驚，居然是！日明大哥！

　　「我們拖延時間，你們快走！」日明大哥對留天方說，我吃驚地看他，他鄭重地看我一眼，立刻轉身和林默然還有君璃鏡一起站在孤煌身前。

　　他們是為了我……

　　為了我來送死……

　　我欠他們的……越來越多……

　　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如果有來世……有來世……

　　一定……一定還……

　　「大家……一定要安全……回來……」我朝他們說，但是……他們聽不到。因為我的聲音，已經太輕微……太輕微了……

　大黑蟒再次捲起我，帶著我和留天方，迅速逃跑。

　　我的耳邊，傳來孤煌分外清晰的千里傳音：「莫兒，你逃不掉的，你是我孤煌的！！」

　　「他們會死的……會死的……」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感覺身體像破了一個大洞，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真的……很擔心他們……

　　他們這群……白痴……

　　總說我白痴，他們……才是真正的白痴……

　　「你放心，我在他們身上都下了毒，孤煌不敢碰他們。他們能幫我們拖延時間。」留天方坐在我後面說著，「看來是我們錯了，孤煌的魔性根本正邪不分，只殺他想殺的人，完全不管是不是同道同門。如果不是歸命告訴我們，我們根本不知道你是被他抓回來的。」

　　「歸命……」

　　「說是欠你一條命，不過他的眼睛是殘了。哎，他愛誰不好，偏偏愛上那個魔頭……」

　　其實……我也愛他……在他還不是魔頭的……時候……

　　「慘了，沒地方躲啊，秋灩樓肯定躲不了……」

　　「去，皇宮……他……會收留我……」

　　「皇宮？！嗯，好地方！可是是誰？誰會收留你？喂，你撐住啊！如果你死了，就沒人能制住孤煌了！找到龍血都沒用了！」留天方著急地抱住我。

　　「葉……葉……碩……」我徹底暈死過去。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信任誰，但是，碩，我一定可以信任。

　　碩……我相信你……無論……你是哪個……碩……

　　一路似醒非醒，有時看到黑蟒在前行，周圍都是樹，有時又出現學校上課的景象，有時看到葉碩在下水道找我，整個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上次我帶留天方逃出幽篁宮，這次他帶我逃跑。

　　外面正好又是黑夜，而且好像是深夜。

　　我要活下去……這次不是為了師傅……是為了大家……

　　不能讓大家白白救我……

　　我要……

　　親自跟魔頭……

　　做個了結……

　　我看到黑蟒爬上了皇宮的高牆……

　　看到留天方跟我最初一樣抓了個太監問皇帝在哪兒……

　　白痴……

　　可是，太監看到黑蟒嚇暈了……

　　只好再捉來一個。。。。。。

　　「說！皇上現在在哪兒？！」

　　我好想說話，可是，我沒力氣。

　　太監嚇尿褲子了，因為我聞到一股尿騷味。。。。。。

　　「那那那那那兒。」太監哆哆嗦嗦地說，留天方讓他帶路。

　　我們又走了一陣子，我看到了御書房，碩應該在這兒……

　　太監最後還是暈了，我們不能太暴露，不然孤煌會知道我們躲在皇宮。

　　大蟒爬上屋頂，留天方沒有大蟒不行，連皇宮都進不去。

　　「什麼妖孽！」我聽到了凌雲的聲音，想抬臉看他，沒力氣。

　　「我要見皇上！」留天方從大蟒上下來，「小白說他會收留他。」

　　「小白？莫小白？！」我聽到凌雲驚訝的聲音。

　　之後好像又有人上來了，他急急的腳步聲往我直接而來，他好像不怕大蟒，因為他的腳步沒有遲疑過。

　　「小白，誰把你傷成這樣？！」

　　我聽到了，是碩的聲音……

　　「你是誰？」留天方問。留天方這個宅男，還沒見過碩……

　　「朕就是皇上，你可以將小白放心交給我。」

　　「好，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可別讓他死了！否則，我讓大黑咬死你！」

　　「大膽！放肆！」

　　好亂，頭好沉，真TM別再廢話了，老子快死了！

　　我感覺大蛇鬆開我，我滾到一雙有力的手臂裡，我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碩擔憂的臉龐，他露出讓我安心的微笑：「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

　　他抱緊我，緊緊的。

　　「好……」我用我最後的力氣說出這個字，暈死在他懷裡。只要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一直昏睡，沒有知覺，感覺自己死了。

　總在一個陰陽分隔的世界裡徘徊，一邊是自己的世界，總是看到碩在下水道裡找我，喊我的名字：「小白……小白……」

　　另一邊，是煌的世界，那裡有很多人飄來飄去，它們不像人，像靈魂，沒有表情，眼睛沒有焦點，就那樣飄來飄去，沒有停歇。

　　我在兩個世界之間，看到碩的時候，感覺很對不住他，他一直在找我，一直在呼喊我的名字。

　　「小白——小白————」

　　可是，這裡需要我，我不能離開。

　　碩，你知道嗎？

　　師傅完全魔化了。

　　只有我，才能制他。

　　師公的功力在我身上，只有我才能阻止他亂殺人。

　　所以，我不能走。

　　我要留下來……

　　殺他。

　　這次……

　　我不再猶豫……

　　不再手軟……

　　師傅……讓我來結束你的痛苦……

　昏昏沉沉地繼續躺在床上。

　　有時候，也會迷迷糊糊醒過來，感覺有人在給我輸真力療傷，感覺身體恢復得很快。

　　有時候，我會聽到自己在喊龍血……龍血……

　　因為……我真的……需要它。

　　不知道……

　　昏睡了多久……

　　然後，飄來飄去的自己，好像又回到自己身上。

　　全身痛，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可是全身的穴位好像被孤煌誤打給打開了，血脈暢通，能夠自行療傷，這就是歸靈一派的神奇心法。只要人有一口氣，不死，即使躺著什麼都不做，也能自己痊癒。

　　可是，人依然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