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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愛妻如墨》第24章
境二十二 墨家堡 ...

  軟軟直到走到墨言面前才收斂了些,朝墨言咧嘴一笑,躬著身子道了一句:「老師!」聽得墨言一愣,看著軟軟的神情也多了幾分親切。

  說實話,原本將練功之法傳與軟軟,也是看在酥酥的份上,不然,能讓墨言上心的人少之又少。墨言只將功法口訣告知軟軟,卻依舊淡漠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指點教授。但儘管如此,儘管軟軟身為酥酥的兄長,卻沒有自恃身份特殊,依舊記著他的授藝之恩,尊尊敬敬稱呼他一聲老師,由此可見,軟軟雖然平日裡為人極不著調,吊兒郎當,卻是一個恩怨分明,有情有義之人。

  墨言並沒有錯看了軟軟。軟軟這聲老師,叫得心悅誠服,心甘情願,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猶豫,雖然軟軟知道,眼前的墨言,很有可能,不,應該說鐵打的事實要成為自己的妹夫。但墨言,卻在他最需要幫助,最渴望變強的時候給予了他這般神乎奇乎的功法。軟軟自然不知道,墨言給他的也僅是墨言心中諸多修煉法門之一。在軟軟的認知中,若然誰有這樣的功法,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會洩露半句,就算是元皇大人,估計這樣的功法,不是自己的親身骨肉,怕也絕不外傳。

  一想起這個,軟軟就感覺墨言待他就如待自己的親身骨肉一般,要不是隔著酥酥這層關係,軟軟見到墨言,還當真如師如父般的親切。

  軟軟確實不知,他的這聲老師,賺到了,以後的墨言,對軟軟的修煉也上了心。要知道前世江湖之中,武尊墨言在三國證武對武學的一句慨嘆,已經叫江湖無數老輩茅塞頓開,萬千習武之人,若能得到墨言的一句半句的指點,定是奉若至寶。軟軟能夠得到墨言的悉心教授,大器必成。

  當然,墨老大也還是有他一絲半點的私心。總該有人鞍前馬後在他需要出手的時候代勞一下不是,要不他事事親力親為,還有什麼時間跟自己的女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而代勞出手的人,身手自然不能差!

  墨言瞥了一眼軟軟,道:「修煉之事,最忌急功近利,根基不穩,便急於求成。一夜之間,筋脈未曾拓寬鞏固,你就想納靈入體,這樣只能弄巧成拙,一旦不慎,輕者筋脈盡斷,重者爆體身亡!」墨言轉頭看向一臉憤懣的曼珠,道:「你該感謝曼珠,若沒有她及時將你打斷,現在,很有可能你是躺著,而非坐著!」

  墨言的話軟軟自然不敢質疑,砸吧砸吧嘴,終於把曼珠從他的腋窩下放下來,盯著曼珠道:「死豬,哥哥還真白吃了你一個屁還要感謝你!」

  曼珠後蹄撐起身子,前蹄交叉放在胸前,大鼻子一聳,小眼睛狠狠瞪了軟軟一眼,雄糾糾氣昂昂地哼了一聲!這殺千刀的蘭軟軟,要不是因為他與酥酥血脈相連,而她又是酥酥靈魂相契的元獸,但凡有酥酥血脈的幾分氣息,她都不忍不能不好傷害。不然的話,你個至賤的蘭軟軟,早就被俺曼珠放干血,拍成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

  蘭軟軟努努嘴,豎起了蘭花指,風情萬種地向曼珠拋了一個媚眼,嘴巴湊到曼珠的鼻孔前,呲咧著兩個大門牙,道:「死豬,莫不是要奴家以身相許不成!」言罷做出了一個嘟嘴親吻的模樣,白晃晃的牙齒在曼珠的眼前逐漸放大!

  得意中的曼珠突然一個哆嗦,豬眼瞪得老大,慘絕人寰地哀嚎一聲,四蹄一撒,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邊的雪雲豹,在曼珠落荒而逃之時,也一臉警惕地看了蘭軟軟一眼,緊接著也跟著慘呼一聲,比曼珠的聲音還要高上兩個八度,竄了開去。在它看來,這個人類看起來非常弱,相當弱,可曼珠大人嚇得跑掉了,為了表達對曼珠大人的尊敬,它受到的驚嚇,一定,必須要比曼珠大人大!

  蘭軟軟切了一聲,嘟喃了一句:「一隻白痴一隻瘋癲,老妹到哪找了這兩隻傻蛋!」

  雖然兩隻元獸尖叫竄離,那掌櫃卻不敢質問一聲。墨言和酥酥,目前儼然成了他們客棧最不可得罪之人。蒙統領,那可是連他後台勢力都要禮讓三分之人。

  正說話間,酥酥已經提著裙角下樓了!酥酥不敢怠慢,只是簡簡單單梳洗了一番,便換了衣裳下來,總不好反倒讓長輩等著自己。

  瞥到酥酥,墨言淺淺一笑,站起身來,將酥酥的靠椅拉好,笑道:「說好了無需著急,還要稍等一會,他們才到!」墨言自是不好意思言明靠著神識,他能清楚地判斷如今墨雙黎他們的位置就在城門之處,不久便會來到。

  蘭軟軟聽得一頭霧水,問道:「等誰?」

  待到酥酥坐好,墨言方才正色道:「等我爹娘。我父親離家多年,這番回來,便是要回歸家族,你們兩人,可願隨我回去?」

  蘭軟軟一聽,未等酥酥開口,便忙道:「願意,願意,太願意了,咱們可是一家人,怎能不在一起!」

  對於軟軟來說,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雲蘭若的地盤,處處受約束,每每遭貶低,跟著墨言,有個元皇層次的人罩著,到哪小日子不是過得滋潤補水彈力足!

  酥酥婉約一笑,目光堅定地看著墨言柔聲道:「我願意!」

  三個字讓墨言的眼睛一亮,心神一蕩,嘴角一翹,道:「好,我們是一家人,自然要在一起!」

  墨言自動摒除了一旁的蘭軟軟,看著酥酥說了這句話。蘭軟軟苦著臉,自憐自艾。

  蘭軟軟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嘟喃地問了一句:「話說,我們這次是要回去哪?」

  墨言頓了頓,淡淡地道了一句:「京城墨家!」

  軟軟停下了咀嚼的動作,翻了個白眼想了想,這幾日他經常混跡在京城各地,大大小小的消息也聽了不少,京城墨家,軟軟把口中一大嘴地糕點狠狠一吞,道:「不會是京城三大世家之一的墨家吧!」

  墨言點點頭,聲音依舊無喜無憂:「是!這次回去,怕也略有波瀾,只是大可放心,有我在,就定不會讓你們受到絲毫的傷害!」墨言的話說得平淡,但言語之中,卻有著讓人極度安心的力量!

  軟軟除了一開始的驚訝,早就恢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京城墨家又如何,也不及墨言給他的震撼之萬一。天塌下來,高個頂著,他除了偶爾狐假虎威一番,還真想不出有啥值得大驚小怪,更別提受不受傷害的事情。

  賣妹求榮之後,他蘭軟軟已經與軟字搭不上半條邊了,從今往後,就算碰到雲蘭若那老頭,他蘭軟軟也可以豎起中指,敞開褲襠,陰陽怪氣地說一句:「哥哥我的後台就是硬,有種你非禮哥哥試試!」

  酥酥畢竟不知情,但她卻清楚,權貴之家,利益關係盤根錯節,墨言雖然沒有細說,只說他的父親離家多年,但細心的酥酥卻知道,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只是又如何呢?既然走到一起,一路上無論陽光,無論風雨,都該牽著手,一起走!

  酥酥握著墨言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但那雙靈動的眼睛,卻將自己的心緒表達無遺!

  沒過多久,墨言眼睛一抬,道了句:「來了!」

  客棧外開始熱鬧起來,幾個人已經踱步走了進來,正是墨雙黎等人!

  一路上,因為墨雙黎的傷勢恢復還未穩定,行程也拖慢了下來。這些天來,小血兒和玄皇龍精血所制的復元丹的效力,開始慢慢顯現它的神奇之處。墨雙黎不僅傷勢痊癒,功力更是一舉突破了當初地元境初階,進入中階!

  現在的墨雙黎,已經不復原來那個心事重重,動作遲緩的文人模樣,此刻的他,意氣風發,一舉一動,有著天生的尊貴和霸氣。反倒是陪在他身邊的墨帆,顯得愈加的平凡!

  墨言三人站起身來。墨雙黎一眼便瞥到自己的兒子,大笑一聲,迎了上來!

  墨帆卻是注意到一旁的酥酥,這女孩宛如夜晚帶露的海棠花,美得嬌弱卻又那般叫人憐惜。

  墨帆上下打量酥酥,柔聲問了一句:「言兒,這位姑娘是?」

  墨言看了酥酥一眼,眼裡含笑,淡淡道了一句:「蘭酥酥,我墨言想要照顧一生的人!」

  語氣平淡,從容,自然,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但這樣直白的話語,卻依舊讓眾人愣了一下。

  儘管看到酥酥的那刻心中就猜到了,墨帆還是啐了一聲,道:「你這孩子,用得著宣誓一般說出來,唯恐別人給你搶了去!」墨雙黎卻是哈哈一笑,道:「愛便大膽愛,恨便堂而皇之地恨,這方為大丈夫所為!

  墨帆瞥了一眼失神的墨若蕙,心中一嘆,朝墨小劍打了個眼色。墨小劍才招呼了蘭軟軟,把墨若蕙帶到一邊說笑逗樂。

  雖然墨帆心裡一直希望墨言和墨若蕙能夠順理成章走到一起,但畢竟兒子喜歡才最重要。墨帆雖是個普通的獵戶女兒,可就是這樣生活質樸的女人,比起那些養尊處優的人,她的心卻更為大度,寬厚和善良。她可以二十年如一日全心全意愛著,照顧著一個不曾主動向自己交代身世背景的男人,又豈會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小的私心而罔顧兒子的感受和幸福。

  眾人侃侃而談,不久,墨中便興沖沖進來。掌櫃瞥見墨家的墨中,熱情地打了一聲招呼,哪知道墨中卻做了一件讓掌櫃再度眼暈的事情。

  墨中走到墨雙黎身前,恭恭敬敬地躬身道:「主子,老家主已經收到您回來的消息。墨家,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您,回家!」

  墨雙黎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起伏:「父親,母親,雙黎就要回家了!」一個可以獨自承受二十年傷痛折磨的錚錚漢子,卻在說出這簡簡單單的回家二字之時,眼角漸泛晶瑩。

  墨中頓了頓,聲音因為激動略微顫抖:「主子,墨家堡三百米的圍牆之上,老家主整整豎起了兩百二十八桿玄鐵偃月關刀!老家主,老夫人的深意,主子,」墨中的聲音竟然哽咽得難以為繼。

  墨雙黎猛地站起身來,全身顫抖不已。墨家,以鑄器發家,偃月關刀,整個墨家唯有他一人使用,也唯有父母合力,方能鑄造成功。兩百二十八柄偃月關刀,即是說,自他離家之後,這二十年來,幾乎每隔一個月,他們兩個老人家便會鑄一柄關刀來思念未歸的兒子。而二月二十八日,正是他的生辰!

  人的一生,恩重如山,情深似海,道盡的也許不是師恩之義,夫妻之情,而是那無論我們年歲多長,相隔多遠,卻一直把我們鐫刻在那顆漸漸蒼老心上的父親和母親!

  眾人看著墨雙黎,心中有所不解,卻聽得他喃喃道:「偃月關刀,唯我父母合力方能鑄造,二月二十八,正是,我的生辰。」最後一句,鏗鏘有力,字重千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盡數動容。墨言原本對回歸墨家興趣缺缺,可此刻,對那未曾謀面的祖父母,卻隱隱有了新的期待!如此梟雄人物,心思感情卻細膩至此!

  墨雙黎難以按捺心中的激盪,所有人當即出發!

  墨家城堡位於京都西南郊,縱馬狂奔,一個時辰後,才遠遠望見這座龐然大物。城牆綿延數百米,高三米,此刻的城牆之上,每隔兩米,便豎起了一桿偃月關刀,明晃晃的刀身在高牆上射出凌厲刀氣,蕭殺冷冽,可誰知道這撲面而來的森寒之氣,寄託的卻是父母對兒子的牽掛之情!

  三百米外,墨雙黎停步下馬。所有人都默默跟著他的動作。在這份恩情和思念面前,遑論騎馬,徒步而行,亦遠遠不能表達對這兩位老人家的敬重。

  進了正門,方才真正感受到墨家堡的雄偉和龐大,又徒步走了近兩百米,方才走進了一個由一塊塊巨大的青原石砌成的大殿。

  此刻這主廳之上,兩側均站滿了一色青衣錦袍之人,主座非玉非金,卻是一把厚重的,由上等精鐵所鑄的椅子,一個髮鬚皆白卻炯炯有神的高大老者和一個一頭銀發,依舊風韻猶存,貴氣逼人的婦人坐於首座。兩人神情漠然冷靜,只是那雙眼睛,卻將那焦急期待的情緒表露無疑。

  墨中早已帶著墨小劍,蘭軟軟,墨若蕙到別處,至於酥酥,由於墨言的堅持,依舊跟著他們一家三口,走進了這莊嚴肅穆的大廳。

  一腳踏進,墨言突然眉頭一皺,可隨即又放鬆下來,下一刻,一個極快的身影閃現在他們一行人的身前,「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墨雙黎的臉上,一個響亮卻又氣憤的女聲喝道:「你這個逆子,終於捨得回來看老娘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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