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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黑道,攻受為奸》第77章
  Chapter 77 埋下炸彈的人

  丁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一號的深夜了。

  兩天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爸爸意外身亡,姐姐身體癱瘓,凶手面目不明。衝擊太大,反而有種不真實感。如果這是夢境該有多好,下一秒,就莫名從某個高處失重落下,然後猛地睜開眼睛,回到現實……

  丁非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先是沒完沒了地哭泣,之後斷斷續續囈語般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等到漸漸平靜下來,便雙眼瞪向天花板,一直沉默。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費力思考著什麼。

  對於身體上的異常變化,想必她早就感覺到了。婆家經營著醫院,耳濡目染,對醫學上的常識,也有些一知半解。但是她什麼都沒問。

  沒問為什麼會麻痺,為什麼下半身毫無知覺,也沒問這症狀什麼時候會消失。或許早已心知肚明了吧,因為痛苦,才會去逃避,不想親耳聽見那個絕望的事實。

  丁非的反常很讓人擔心。丁冉覺得,索性她大嚷大叫、瘋狂痛哭一陣,發洩總有結束的時候。而這樣憋著,總怕她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甚至傷害自己。

  在醫院陪了一個白天,丁冉很不捨得丟下姐姐,無奈分身乏術,家裡還有一個大攤子等著他去守。於是留下幾個可靠的人,又對陪護的羅家人千叮嚀萬囑咐,要求丁非身邊一刻也不能離開人手,這才匆匆忙忙趕回家。

  因為主人家都不在,權叔下了指令,這兩天丁府閉門謝客,院裡院外都是冷冷清清。

  走進玄關,仙姨一如平常地迎了上來。平日最愛漂亮的人,因為弟弟沒了,此刻素面朝天衣衫凌亂,見了丁冉,彷彿見到親人般,一撇嘴嚶嚶哭了起來。丁冉趕緊過去抱住了這個從小照顧自己無微不至的老家人,俯在耳畔柔聲安慰著:「沒事,沒事,有我呢,乖,不哭,哭就不漂亮了。」仙姨姐弟都沒有成家,也沒有子女。八寶的喪事,自然是丁家張羅,「仙姨你放心,你和八寶叔,都是我的長輩。以後逢年過節,給爸媽乾爸上香祭拜,也少不了八寶叔那一份。」

  仙姨哭得更凶了:「嗚嗚嗚……人家都跟他說流年不利,讓他最近不要開工,有多遠走多遠……他總是不聽……嗚嗚嗚……性子就是這樣倔,誰知丟了命……就算賺再多錢,也沒福氣享了……我那苦命的弟弟……」

  幾個年輕的幫傭聽見哭聲湊了過來,默默安慰著仙姨。丁冉聽她話裡的意思,似乎八寶對於危險也有所察覺,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正想問個究竟,身後傳來權叔的聲音:「阿冉,你回來得正好,有些東西,我要跟你交代一下。」說完腳步輕緩地率先上了樓。

  打從三十幾年前,眾人還在街頭舞刀弄槍的時候,權叔便跟著丁爺了。他做事向來低調沉穩,不事張揚,是個極妥當的人。也是少數丁爺能全心信任的人之一。

  來到書房,權叔恭恭敬敬將家中大小櫃子以及保險箱的鑰匙交給丁冉,並附上了一份明細單:什麼物品,多少數量,來龍去脈,放在那裡……都詳實記錄在案,厚厚一大本。

  丁冉粗略瞄了一眼單子,沒接鑰匙,反手推了回去:「權叔,對你,我和爸爸的信任都是一樣的。不是看爸爸不在了,就狠心不管我了吧?」頓了頓,語氣愈發軟了幾分,「這麼大個家,我年紀小又什麼都不懂,如何應付得來。就當是為了阿爸,替他守下去吧。」能把丁爺身邊一應瑣事管理得井井有條,權叔也算是個人才,不能輕易放走他。

  權叔禮貌地笑笑,沒說什麼,與丁冉對視許久,見其確是出自真誠,這才重新接過鑰匙,掛在腰間。轉身從書桌上取下一份文件,遞給丁冉:「這是先生出事之前命人整理的,阿冉你看看。」

  丁冉狐疑地接了過來,隨手翻開,一看之下震驚不已。裡面的內容正是羅家以及羅嘯聲出面與政府人員行使賄賂的機密材料。所有相關憑證、來往單據都整理成冊,還有幾張磁盤,不知記錄著哪些不可告人的隱情。

  事關重大,丁冉扣起文件,緊緊攥住:「這些……都誰知道?」

  「連我在內,三個人。都是先生心腹,盡可放心。」權叔想了想,謹慎答道。

  丁冉緩慢地點了點頭:「這事一定要保密,萬萬不可洩露,無論對內對外!」又似乎領會出些什麼,「你說是干爸出事前讓你整理的?那他當時,還說過些什麼?」

  權叔略略梳理一下思路,從頭道來:「這段時間,先生一直很重視安全工作。選定錦繡來辦酒宴之後,也是再三查驗。就在前日夜裡,錦繡忽然水管爆裂,工人搶修了大半夜,才將將搞定。先生很謹慎,命阿申在凌晨時分又帶人前去嚴密測探了一番,結果,真的在主桌下面發現了炸彈……」

  原來生日當天還有這些曲折,又是車子又是餐廳,炸彈重重安放,是鐵心要置人於死地!

  「……當時先生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命我盡快整理出這份材料。另外,先生還砸碎了羅姑爺新年時送來的奔馬玉雕。」權叔照實敘述著,並未加入任何自己的主觀判斷,簡明扼要,滴水不漏。

  「怎麼……」丁冉張了張嘴巴,又狠狠閉上了,一絲沉鬱飛上眼角。爸爸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為什麼會惱羞成怒砸碎玉馬?難道說……這埋藏炸彈的行徑,和羅家有關?這怎麼可能!失去爸爸這個大靠山,對羅嘯聲又有什麼好處?

  彷彿能看穿丁冉心中所想一般,權叔淡淡解釋道:「羅家人早知道遺囑的存在,也知道先生想要更改遺囑的打算。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先生想借此考驗他們,結果卻對羅姑爺非常失望。其實他們早已蠢蠢欲動了,本以為,憑著先生的謹慎睿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羅嘯聲還有後招,且不按章法出牌,在他的車上也裝了炸彈……

  丁冉心緒漸漸煩亂起來。如果說,羅嘯聲想殺死丁爺,那麼不管在主桌下面或是丁爺車上裝炸彈,都合情合理。但是為什麼,丁爺的車子乾乾淨淨,反而是自己的車被人動了手腳呢?那天丁爺坐上他的車,純屬偶然,是誰也預計不到的。若是想送他們父子一道歸西,就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就算是雙重保險,可是若他這個主角在半路上被炸飛了,宴會又怎麼會照常進行?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腦筋清楚之人能想出的主意。

  抵額沉思片刻,丁冉追問:「權叔,在宴會廳中發現的那枚炸彈,是怎樣的?」

  「據阿申講,那是一種化學物質混合成的液體炸彈,威力不算太大,但爆破速度和穩定性都很高。奇的是,還有專門的滑行和遙控引爆裝置,可以精密定向,無論時間,方位,力度,都可以實時掌控。幸好他的人剛剛配備了從俄羅斯過來的新式裝備,否則很難準備偵測出來。」

  出事之後,丁冉立即指派了阿仁負責調查自己的車子。有警方這個強大後盾,反黑英雄很快交出了結果。越野車前輪一側被人安裝了TATP炸藥,那是一種結晶體單質炸藥,主要原料不過是丙酮與雙氧水,隨處可見,也全無技術性可言。它不需要任何引爆裝置,車子開動後,只要速度夠快,炸藥在劇烈晃動下就會自行爆炸。

  為什麼?

  丁冉疲憊地仰頭靠在沙發上,一下一下揉著太陽穴。

  權叔俯身詢問:「阿冉,你是不是沒吃晚飯,要不要我命人準備些點心?」

  「我不餓,不要費神了。這幾天事情多,你也早些休息吧。」丁冉無力地搖了搖頭,「對了權叔,還要拜託你一件事,關於那份遺囑……」

  權叔會意地笑笑:「阿冉你放心,先生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多餘的話,我一句也不會亂講。」說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丁冉靜靜仰躺著,一手遮住了眼睛,不住咬弄著嘴唇。手背上,淡淡的傷疤已經不甚明顯。

  無論手段,動機,實力,羅嘯聲的嫌疑都是最大。可是,那日在手術室門口,等待丁非時的焦急和關切,又絕不像裝出來的。嘯聲哥,姐夫,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對姐姐,到底有沒有一分是真的呢?如果愛她,怎麼會存了殺死她父親兄弟的歹毒用心?如果不愛她,又怎麼能滴水不漏地虜獲姐姐芳心,並和她生下樣樣呢?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精神疲憊到極點,整個人半睡半醒著,只覺得陷在虛空之中,一點點向下沉。有極輕的腳步聲隱隱傳來,身體被人扶著小心放平,一條厚實柔軟的毯子蓋了上來。丁冉舒服地向羊毛毯中縮縮,無意識地哼了一聲。

  想睜眼看看來人是誰,可眼皮好沉重,花了好大力氣,只能撐開一條縫。

  那身影模模糊糊的,很高大。是……爸爸嗎?爸爸,是你回來了嗎?爸爸,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一定會報仇!

  散發著淡淡菸草味道的身影彎下腰,將他額頭垂下的碎髮理了理,順手在頭頂輕柔地拍了一把。

  「阿冉,我走了。別難過,人生在世,總是有來有去。爸爸這輩子該經歷的該享受的一樣都沒落下,不虧了。這樣離開,我心裡還是很安慰的。起碼到了那頭,見到你的親生父母,我可以對他們說:樹銘,豔芝,阿冉我已經幫你們帶大了,他很健康,也活潑很多,還學會撒嬌和開玩笑了。最要緊的是,他也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人,待他實心實意,說句難聽的,比狗還忠心!阿冉,聽爸爸的話,好好生活吧,替我照顧你姐姐。還有,對霆仔小子好一點,別整天凶巴巴的,記住爸爸的話,有人愛你,是福氣,要懂得珍惜和感恩。好了,現在我要去找你幹媽了,想來她應該還是二十幾年前的摸樣吧,我卻老成醃菜樣子,不知她還能不能認得出……再見了,阿冉……」

  那身影迷迷濛濛,向門口飄去,越來越淡。

  「阿爸!」嘴巴被糊住了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身體也彷彿不是自己的,找不到手腳在那裡。拚命用力,人猛地抖了一下,醒了。

  書桌上的檯燈遠遠亮著,柔和而溫暖。窗口邊站著個人,高大健碩,頂著滿頭凌亂的捲毛。窗子開著條小縫,他一手夾煙伸在窗外,偶爾收回來狠吸上一口,又將整個頭探出去,煙霧全部噴在外面。

  聽見響動,雷霆回頭看了看,見丁冉醒了,趕緊將煙滅在煙缸裡,又大力揮手,扇走殘留的煙氣,這才關好窗子,幾步來到丁冉身邊,抬手抹去那額頭上滲出的細汗:「醒啦?」

  丁冉覺得渾身軟軟的,躺在原地沒動,任由雷霆慇勤服侍著,又拉過他的手腕看了看,凌晨兩點。

  「這麼晚了,剛忙完吧?幹嘛還特意跑過來。」埋怨底下,是心疼他。

  雷霆認真解釋著:「實在不放心你。知道你肯定是吃不下東西的,但是有我陪著,起碼可以睡個安穩覺。」

  「權叔怎麼會把你放進來呢?」丁冉懶懶問道。轉念一想,爸爸知道的事,權叔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他素來沉穩,不說不問罷了。轉而又疑惑著,「到多久了?剛才……是你幫我蓋上的毯子嗎?」

  雷霆呆呆點頭:「當然了,還會是誰?」

  原來只是做夢而已,爸爸根本沒有回來過。

  世界上真的有佛祖神仙吧。既然自己可能死而復生,那爸爸會不會也回到了三十年前,從頭再活一次呢?

  他還會義無反顧地踏上這條血腥之路嗎?還會不則手段的將乾媽搶過來嗎?還會在明知乾媽會生氣的情形下,跑去將小鳳姐的演唱會一連四場全部聽完嗎?還會將丁非呵護於手心,養成一株溫室嬌嫩的小花嗎?

  如果他重生回去,就可以阻止很多悲劇的發生,親生父母不會死,自己也不會變成孤兒。若是那樣,這段與丁爺的父子緣分,也就不存在了……

  看到丁冉臉上一副無比失落的神情,雷霆想幫其紓緩情緒,於是故意逗他:「怎麼啦,是我你很失望嗎?哼哼,其實不是我,是……」他將捲毛捋了捋,按平,梳成個分頭,又抽出支菸叼在嘴上,拇指食指捏住眼尾和下巴,向中間擠去,壓出細細幾條魚尾紋和深深的法令紋,神髓像極了丁爺,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責備:「阿冉,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懂得照顧自己,睡覺還跟只小貓似的,擠在角落裡……」

  丁冉先時淡淡望著,眼神裡些許嫌棄些許無奈,忽然,嘴巴緊緊抿住,眉毛擰到了一起,費力憋著,卻沒憋住,眼淚撲簌簌湧了出來。

  雷霆見狀趕緊鬆手,笑容和香菸一起掉在了地上。本想把人逗笑,卻反把人逗哭了。急急跑上去,手忙腳亂在人臉孔上胡亂擦拭著。

  丁冉不理他,將毯子拉起來遮住頭臉,嚴嚴實實包裹住自己,躲在裡面無聲無息微微抖動著。雷霆跪靠在沙發前頭,好似母親哄嬰兒一般,很輕很輕地隔著毯子拍打在丁冉背上。

  好半天,丁冉恢復了平靜。雷霆試探著掀開毯子一角:「好了好了,再悶就真的長毛了!」

  丁冉沒好氣地將手打開,又想抬腳將人踹出去,卻不經意想起夢中丁爺的話,於是裹著毯子坐正,居高臨下對著沙發底下的雷霆默默瞪了半天,嘆了口氣:「唐尼有消息嗎?」

  談到正事,雷霆臉色沉重了幾成:「今天上午一到美國,就按照你的指點,殺去了伯格辦公室。沒人,裡頭很亂,彷彿被洗劫過一樣,根本沒找到丁爺的遺囑。又去了他兩處房子,都好久沒有人住了。看來……羅家人比我們先動手了。」

  丁冉煩躁地扯下毯子,撇在沙發上:「形勢複雜,一切都很難說。讓唐尼別回來,暗中查查還有哪些人找伯格。」他站起身,飄到書桌旁,對著羅嘯聲那份犯罪證據出了神。

  雷霆湊到窗口打了兩通電話,回頭勸丁冉:「再睡一會吧,時間還早。兩天沒闔眼,是人都挺不住的。」

  丁冉將目光收回來,恍惚著搖了搖頭:「恐怕這裡島之上,有好多人要睡不著了……」

  窗外,整座城市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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