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所謂路線

　　駕馭飛劍的速度自然是馬車所無法比的。從吳城到楚城眾乞兒駕著馬車走了整整半個月，可倚著飛劍下午蕭翎玉就坐在了吳城最大的客棧後院，悠哉的喝著開胃酸梅湯吃著小點心。

　　吳雲子因為擔憂蕭翎玉第一次乘坐飛劍，害怕其身體不適應早早就安排蕭翎玉吃飽喝足好好休息。

　　放下最後一塊小點心，蕭翎玉看著前方吳雲子慈愛的笑容，心中一酸，腦海中回憶著小黑子每次見自己時的表情，努力朝著吳雲子眨著眼睛，露出一個靦腆加可愛的笑容來。

　　這邊蕭翎玉努力學著扮萌，那邊老鬼頭在腦海中各種指指點點，「笑容太僵硬了，嘴角再上挑一點。眼睛眨的太慢了，對，就這樣，現在又有點太快了，你抽風嗎」如果不是老鬼頭做鬼多年沒有身體，蕭翎玉只恨不得一把抓住老鬼頭把他這樣那樣揉成一團然後一腳踢飛。

　　幸好吳雲子之前接觸的孩童不多，即使見到蕭翎玉剛剛各種抽風也只會認為蕭翎玉是因為下午坐飛劍太累了，立刻安撫蕭翎玉讓他早點休息。

　　直到吳雲子走出房間遠遠的看不到，蕭翎玉才放棄了臉上僵硬的笑換上之前的面無表情。

　　話說蕭翎玉之前跟眾乞兒一起生活時其實並不怎麼扮作孩童，一方面是蕭翎玉自小就異於常人，眾乞兒已經習慣了蕭翎玉不像個孩童，另一方面老水叔不遺餘力幫他各種鼓吹『天生福相』，眾乞兒可能覺得天生福相就應該是他這樣。所以這麼多年蕭翎玉一直活的很隨心，完全無扮孩童的壓力和經驗。

　　可是現在即將要去雲天宗生活的蕭翎玉深深的認識到自己面臨的問題。廟中的眾乞兒不會在乎他的異常，但云天宗上面那些動輒活個成百上千年的老妖怪可是一個比一個猴精，估計很快就能看出他的異常，到時面臨他的就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想到這裡蕭翎玉努力回想之前身邊的那幾個小孩平日的行為，酷愛甜食胖的像個球天天露著豁牙求吃糖的小胖子，無時無刻不在騷擾自己留著鼻涕的小黑子，愛美好哭的胖妞，等等最後一個就不必回想了，畢竟本質屬性不同，還是不學的好。

　　把腦海中的這唯二兩個小孩扒拉過來扒拉過去，蕭翎玉得出一個結論，他們的屬性特徵太高端了，自己實在是駕馭不了。一想到自己滿臉傻笑露著豁牙求糖吃或者是留著鼻涕求抱抱，蕭翎玉控制不住的打了個顫，這種想像真是太凶殘了。

　　不過話說回來扮作孩童對他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宗門老祖天天不是閉關就是閉關，自己能見到他們的時候極少。只要覲見他們的時候注意點也就差不多了。等到他們出關估計幾年時間都過去了，到時自己已經成人，就更沒有什麼壓力了。

　　蕭翎玉主要考慮的是自己這一世回到宗門，應該如何爭取宗門同門的好感？上一世蕭翎玉心心唸唸的只有那一個人，全部的時間都圍著那個人轉，對同門並不放在心上，因此在同門中的口碑並不好更不用說後期被罵做蛇蠍心腸各種排斥，引得師父經常擔心。這一世蕭翎玉想要好好孝順師父不願師父為自己擔心，打算和同門不說相親相愛起碼明面上和睦相處，對同門對自己的態度自然在意了起來。

　　想來想去不得其果的蕭翎玉不得不求助身邊的狗頭軍師，不情不願的呼喚起了老鬼頭，「老鬼頭，我就要回雲天宗了，你說我這一世是該高調點呢還是低調點？是該以什麼形象出現在眾人面前？」

　　正無聊的一個鬼發毛的老鬼頭一聽蕭翎玉的話立刻激動了起來，「你這個問題問的好，很有水平。你先來幫我講解下高調怎麼講低調怎麼說？」

　　蕭翎玉一副看弱智的表情，「這還需要講解，高調自然是回到宗門後各種表現，比如境界攀升速度第一啊，宗門大比第一啊，修為年輕一代第一啊。低調自然是反著來，不求處處爭第一，但也不能落到下流，要保持在一個中不溜的位置但還要偶爾高調一把讓長老們看到我的閃光。」

　　「這還用問，自然是要處處高調了。你上一世就算後面墮入魔道了，前面怎麼也算是混過宗門的人吧。難道你不知道宗門中一向是根據你的潛力來分配資源，表現好的資源優先供給，表現差的對不起，等別人用完了才能輪到你。你是哪種想不開才決定走低調路線啊？」老鬼頭的話語中簡直是很鐵不成鋼啊。

　　蕭翎玉擺擺手，微嘲道，「你以為我傻啊，但不是回去會遇到那個人嗎？說起來那個人的天賦雖然也很好，但比起我和雲天三傑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他主要靠的是心機和努力。上一世我就不用說了，甘願隱藏的他的光芒之下。而比他優秀的雲天三傑都被他想辦法幹掉了，其中兩個還是我出的力。這一世我打定主意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瓜葛，我這不是擔心萬一我佔了他羨慕嫉妒恨的位置，他身邊再有個像上一世的我一樣的死忠為了他對我下狠手怎麼辦？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總不能天天算計這些吧。」

　　老鬼頭聽了嘴角一撇不屑道，「你以為那個人走的是萬人迷路線啊，誰都哭的喊得喜歡他呀，也就你這個傻X。他走的就是一普通裝13路線。不就天天一白衣，對誰都溫潤如玉笑容滿面如春風般拂面嗎？你也可以走這條路線，天天穿白衣誰穿不起啊。說不定你也能混幾個死忠幫你剷除一切敵手，遇到危險直接放你死忠上，你還怕什麼？」

　　老鬼頭說的是相當不靠譜，蕭翎玉簡單想像了一下自己穿著白衣裝13，身後跟著一幫死忠的樣子，立刻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實在是挑戰人類的極限。

　　老鬼頭看蕭翎玉對這個建議不喜歡立刻提供新的建議，「你可以走滿臉正氣，忠厚老實的路線，怎麼樣？」蕭翎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老鬼頭立刻改口，「還是算了吧，就你長大後的那張臉誰忠厚也不可能你忠厚。」

　　這句話一出，老鬼頭立刻感受到滿身低氣壓，即使他在幽冥鐲中也還是躲不開的低氣壓。話說蕭翎玉現在的外表是以可愛為主，但誰也想不到長大後的蕭翎玉頂著一張豔麗無雙的臉，一雙上挑的桃花眼，再加上殷紅的薄唇，簡直是男生女相，絕色無雙。這張臉如果要扮忠厚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頂著寒冷無比的低氣壓，老鬼頭立功心切，建議道，「你可以選擇走冰山女王路線，看誰不順眼直接不搭理，怎麼樣？」

　　蕭翎玉皺了皺眉，「這個路線到是簡單，我上一世也最接近這個路線。可惜雲天三傑中的老二洛少寒也是這個路線。上一世那個人對洛少寒頗為嫉恨，據說就是因為某次洛少寒拿下巴看他，被他記恨上了，最後死的那個慘呀。說起來還是我在楚天秘境中把受傷的洛少寒引到了嗜血魔蟻那才讓他損落的。」

　　老鬼頭朝蕭翎玉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是那個人的金牌打手，指誰打誰，指哪打哪，最後居然混了個最大的炮灰，忒慘了！」

　　蕭翎玉面色猶如鍋底，再一次恨不得把老鬼頭揉吧揉吧團成個球一腳踢飛。

　　老鬼頭在心中又把之前閒暇無事看的話本中最近流行的幾條路線過了一遍，眼前一亮，「我知道你該走什麼路線了，病弱白蓮花路線，這絕對是現在最火的路線。你什麼也不用做，就天天穿的素淡一點，臉色蒼白一點，餓的腰稍微瘦一點，眉頭微蹙一點，說話之前先咳兩聲，只要保持住這個姿勢，保管你什麼都不用做了，自然會有大把的人替你去做。」

　　老鬼頭的病弱白蓮花路線一提出來，蕭翎玉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陰沉，上一世那個人可不就喜歡這種路線的人嗎？自己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師弟可不就是這種路線嗎？自己豁出命去在秘境中找到的東西被那個人轉手就送給了小師弟，更有無數的師兄師弟哭的喊得要照顧小師弟。但凡跟小師弟說話語氣稍重，小師弟就淚眼濛濛的看著你，然後就會有無數仗義不平的人跳出來指責你各種不對，不溫柔不善良不美好總之讓你感覺你就是個渣。

　　上一世自己經常就是眾人眼中的那個渣。那麼這一世自己要不要提前走了這條路線？到時，病弱的小師弟來了後，我看還是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

　　蕭翎玉惡毒的想著，越想越覺得這條路線選的實在好，實在妙簡直恨不得立刻外出體驗一把。

　　看著蕭翎玉臉上的意動表情，老鬼頭忍不住潑冷水道，「這條路線也不是那麼好走的。一方面你的臉是一個難題，一般走這個路線的都是長相清雅，看著如水般舒服很少像你那般豔麗的。不過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你稍微化點妝就能改變下形象。關鍵是走這條路線的一般身體確實是不好，可是你看你從小修仙，身體壯的沒話說，你要想一個合情合理的方法讓身體弱下去才能走這條路線。」

　　「合情合理的方法？」蕭翎玉一時思索了起來，很快想到了什麼的蕭翎玉激動的一拍桌子，「練功走火入魔怎麼樣？」

　　老鬼頭眼前一亮，這個不錯，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正好，你現在還年幼，尚且用不到病弱白蓮花路線，你現在主要走的是賣萌路線。等你再大一點就可以安排一次適當的走火入魔然後就可以正常轉為病弱白蓮花路線了，你覺得怎麼樣？」

　　蕭翎玉點了點頭，「就這麼定了，總之以後在高調的總方針指導下的病弱白蓮花路線就是我的對外形象了。這種柔弱的形象也很容易爭取同門的好感的。」

　　一人一鬼在這裡說的興致勃勃，暢想著各種美好未來，說到興頭上，蕭翎玉的表情各種變化。而晚上睡覺前擔心自己小徒弟的新手師傅一時心血來潮，神識一掃正好看到他的小徒弟一會喜悅一會猙獰的變換各種表情。新手師傅完全震驚了有木有？想到白天和武安國交流授徒經驗時武安國特意要自己關注的兒童孤僻心理，新手師傅覺得自己森森的悟了，自己的小徒弟真是太可憐了，一個人孤單單的沒有個玩伴只能自己跟自己扮不同人來玩。

　　唔，自己這個師傅做的太不合格了！

　　強烈對自己進行了各種譴責的師傅表示他要立刻解決自己徒弟孤單的問題。吳雲子想到了自己今天下午在城主府見到的那個小孩，雖然身體差一點但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應該能和自己的小徒弟做個伴。好了，就他了，明天就去把他接過來。這件事還是先不告訴小徒弟，直接給他個驚喜好了。

　　想的各種美的師傅安心的睡下了，而還在和老鬼頭聊得熱火朝天的蕭翎玉並不知道明天會有一個多大的「驚喜」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