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韓氏母子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受不起。」我對古人動不動就下跪，有些吃不消。

「姑娘，你是我們母子的恩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收留澈兒，讓他跟在姑娘身邊做個下人。看得出，姑娘有副菩薩心腸。將他交給姑娘，我也安心了。」

「娘，沒有澈兒，誰來照顧你呢？」小乞丐急道，「我哪也不去。」

「休要胡說，姑娘若肯收留你，那是你的福氣。」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拉起他們，「這位韓夫人吧，」見她頜首，我又接著說道，「看你談吐不俗，想必也不是出自一般人家。」

「家道中落。」韓夫人一句話，包含了諸多辛酸。我也無意再打探些什麼。

我輕輕一笑，「我身邊正好還缺一個管丫環們的女管家，如若不嫌棄，你就帶著澈兒跟我一同回府吧。」

韓夫人呆呆的望著我，「姑，姑娘……」隨即惶恐道，「謝謝姑娘的好意。可我這副殘軀不知道能拖到幾時，我不能連累了姑娘啊。」

「娘，我們就一起去吧。」小乞丐央求著她。

我故意板起臉，「你要是不答應，我連你兒子都不收。」說罷，轉身就要走。

小乞丐急忙拉住我，「姐姐不要走。」

韓夫人雙眼發紅，衝我點點頭，「姑娘，你的恩。我們母子記下了。」轉頭衝小乞丐說，「澈兒，記住，你的命以後就是姑娘的了。」

「嗯，澈兒記下了。」小乞丐堅定的應下。

這一應，便是一生的承諾。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摻著韓夫人，領著小乞丐出了破廟，直奔街上的醫館走去。

霜兒看見我，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小姐，要是再等不到你，我就要去報官了。」隨即眼尖的發現了小乞丐，「呀，小姐，你抓到這個小偷了。」

小乞丐嚇得直往他娘身後躲，韓夫人欠欠身，「都怪我管教無方。」

我扯扯霜兒，「這孩子偷錢也是為了給他娘瞧病。以後，他們就留在秋府做事了。」

「哦，」霜兒含糊的答應，嘴裡卻嘟囔著，「小姐什麼時候成大善人了。」

我們帶著韓夫人去了醫館，大夫說只要按時服藥，再靜養個個把月就會痊癒。回府的路上，小乞丐高興的圍著我直打轉，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叫個不停，倒也可愛的緊。

我笑著問韓夫人，「澈兒多大了？」

「十一了。」韓夫人心情大好，笑咪咪的看著兒子。

「咦？才比我小二歲嘛，怎麼看起來跟小豆芽似的。」我盯著小乞丐發育不良的身子。

「哎，」韓夫人幽幽嘆口氣，「三餐不濟食不裹腹，這孩子跟我受了不少苦。忍饑挨餓更是常有的事。」

「我們慢慢把他養胖就好了。」霜兒也漸漸接受了這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