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色艾瑪

　「不但要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而且，還要盡最大可能的拉扯柯埃佐第六艦隊的兵力佈置。這麼複雜的任務，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吶，監督大人。」坐在提督席，一手端著茶杯，一手翻開頁的魯路，顯得格外悠閒和平靜。「啊，不管怎麼說，逃命的話，我可是非常擅長的。」

　炎黃聯邦新銳戰艦聯邦號正帶領著數千屬於特勤艦隊的戰艦漂流在兩個星系之間的虛空中，距離一次戰鬥，剛剛過去三小時，整個艦橋格外詭異的處於怠惰氛圍的包圍中。

　三小時前……

　當整個艦隊躍遷出現的時候，目的地的確出現了艾瑪海軍。那是……

　金黃色的，小巧而靈活的身軀，僅僅只有兩艘，他們靜靜的飄浮在那裡。如果不是宇宙中活躍的通訊振盪，魯路幾乎以為這就是兩個早早失去生命的殘骸。

　「偵查……艦隊嗎？」

　「只是普通的艾瑪護衛級星艦，以他們孱弱的裝甲來說，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他們的指揮官。」

　「這是無可奈何的唯一選擇，如果我是對方，也會這樣選擇的。」鳳一舞格外平靜的說道。「您也是這樣想的，不是麼，提督大人。」

　「也許。」

　端坐在整個艦橋最高席位的魯路，無奈的嘆氣。

　對於聯邦海軍來說，如何在劣勢境遇下保存實力，已經是灌注在整個艦隊構成核心中的一部分。而艾瑪海軍不同……與聯邦海軍的理念或者說信唸完全不同。

　艾瑪海軍一開始就強勢的……從艾瑪帝國兩萬年來的歷史來說，他們一開始就站在強勢的環境中，從來不需要考慮防守，或者是失敗的結果。因為是政教合一的國家體制，他們的皇帝，在至高無的寶座，等待著他的臣民獻豐碩的果實。然後，皇帝以爵位和封地，回應他的臣民。

　於是，才有了現在橫跨六大星域的金色艾瑪帝國。

　在漫長時光中，無數次勝利，讓艾瑪人習慣於強勢，習慣於蹂躪對手之後，國民的歡呼以及皇帝賜予的榮耀頭銜……在米瑪塔爾帝國這個原本的對手轟然倒下之後，這種誇張而自大的心態進入了一個高峰。

　於是，僅僅十年後，他們，那些忠誠於艾瑪帝國的勇士，想要更多……榮譽或者說利益。然而，這次的對手是不一樣的。雖然聯邦的大多數人是溫和，而且謙遜的，被數萬年來不曾改變的道德觀念約束著的……但是，不一樣的，聯邦政府這個連銀河帝國的皇帝也羨慕不已的國家政府。

　從百年前的百廢待興中高崛起的聯邦，聯邦的人民無法容忍國家尊嚴的受損，哪怕只是一點點。對於聯邦的人民來說，個人得失可以容忍，個人利益可以拋諸腦後，然而，唯有尊嚴，不容一絲污垢。

　所以，哪怕要讓整個聯邦百年心血毀於一旦，總統還是宣戰了。顯得輕率而且匆忙的，兩個帝國級別的勢力，開始了戰爭。

　而艾瑪帝國，從到下，並不清楚，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國家，賭一切也要宣洩怒火的戰爭。

　早在聯邦與艾瑪帝國生交集之前，便與艾瑪帝國有過正常往來的銀河帝國皇帝，只是坐在王座之，品嚐著紅酒，默默的看著戰爭。對於兩國的戰爭，銀河帝國方面清楚的知道，在這漫長的戰爭中，不會有值得銀河帝國冒風險的地方。

　炎黃不會妥協，也永遠不懂得放棄。在數百年前，毅然脫離銀河帝國的國度，在百年前，寧可家園破碎，也誓言獲得自由與尊嚴。

　這個時候，任何一點趁火打劫的行為，都將引來這個國家悠久漫長的敵視。格里高利三世很清楚，所以，他選擇了隔岸觀火。對於銀河帝國來說，艾瑪和聯邦的戰爭，拖得越是漫長，越是符合銀河帝國的利益。

　當星空中，燦然的爆出兩朵煙花之後……

　「真是愚蠢吶……」魯路低聲嘆息著。再一次的，魯路無法抑制的出了感嘆。

　「真是可怕啊……」鳳一舞的感覺不同，或許是因為，她和魯路完全站在不同的立場在看待問題的緣故。

　「不管是可怕，還是愚蠢，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成為了事實。想來，不久之後，柯埃佐第六艦隊的主力就會回援。」隼輕輕的嘆息著。「真是，我們可是連分艦隊規模都說不的普通的部隊啊，冒充一整個艦隊已經是極限了。」

　「唔，如果隨隨便便就露餡的話，監督大人會覺得很憤怒的？」魯路點著了香菸，在非常技巧性的突出一竄煙圈之後，……「所以啊，我這是自尋死路啊。」

　「就算想要死，也得過我們這一關吶，提督。」雷輕讓尉大聲的說道。「我們還沒活夠呢。」

　「啊，是這樣的話……」

　魯路無語的撓著頭，只引來艦橋一群人的取笑。

　「艾瑪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鳳一舞淡然的說道。當少女的話音響起的時候，艦橋的喧鬧變成了安靜。

　「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因為聯邦需要，所以才會戰鬥的我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魯路的話，只引來了包括鳳一舞等軍官在內，眾多船員的白眼。

　「啊，我倒是覺得跟著提督的生活很刺激。」威哈魯少尉輕輕的推著眼鏡。「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我覺得，已經稍微刺激過頭了啊。」戰術參謀嚴肅的臉，看不出什麼變化，看來，對於他來說，這只是單純的闡述自己的想法。

　這是吐槽嗎？

　不，那麼認真的表情，不論如何看，也都是認真而嚴肅的。

　「難道在我的麾下戰鬥，是這麼難以忍受的事情嗎？」

　林澤中尉錯愕的看著自己崇敬的長官……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鳳一舞會這麼說。

　「因為，不論未來會是怎麼樣的，我已經決定追隨提督大人的腳步前進了。」名為鳳一舞的少女如此說道。

　「噗……」魯路將口中的紅茶噴了出來。「不要說那麼可怕的話，我這樣的人永遠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沒關係，就算提督不打算前進，我也會推著提督向前的。」少女微笑起來，……優雅的端起茶杯，品嚐著由隼送的紅茶。「所以，先從喝茶的姿勢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