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點絳唇 第五十二章 到齊家

　　翌日，初見帶上靈玉和紫瑤準備去忠王府，玉夫人安排初見帶著手信，給幾個兄弟每位嫂子都捎去了一些，這些日子來，玉夫人和忠王府的關係改善了許多，有時候三個舅母也會到玉家來和玉夫人說一些家常，雖然玉夫人沒有回去過忠王府，但卻常讓初見去小住，齊老爺子極為疼惜這個外孫女，也不知是不是把對齊孌的遺憾全數轉移到了初見身上。

　　玉夫人交代了靈玉和紫瑤要仔細照顧初見之後，又對初見道。「也不用急著回家，你外翁說想幫你找個先生，聽說是個大學士，你可要好好聽話啊。」

　　初見咂舌瞠大了眼，「不會吧？」大……大學士？外翁面子也太誇張了一些吧，竟然請了個大學士來當她先生？哈，她突然有預感如果當真找了個大學士來教她，指不定那大學士會被她氣死。噢！不行，她一定要去跟外翁商量商量，別讓她小頭戴大帽，屈就了人家堂堂大學士，不過話說回來，外翁面子也真夠大的，竟然能請得動大學士。

　　玉夫人看到初見臉色劇變的恐懼表情，輕笑出聲。「大學士與你外翁相交多年，他學識淵博，你能當他學生，是三生修來之福，你別指望去勸你外翁改變主意，他如今恨不得把你教成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初見眼角抽了抽，有種想要跳下馬車的衝動。「母親，我看……不如我就不去忠王府了，以後再去吧。」

　　玉夫人笑道，「那你就不想知道齊礡的消息了？」

　　初見嘟起櫻唇，這根本就是個艱難的選擇嘛！

　　「好了，時候不早了，還是趕緊去吧，你三舅母知道你今日要過去，開心得不得了呢。」玉夫人催促著初見趕緊坐好，讓靈玉和紫瑤也上了馬車。

　　「好吧，那，母親，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千萬別讓那陳姨娘欺負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回來。」初見心裡哀怨地罵了齊礡一聲，都是他的錯，所以她才不得不去忠王府，好想哭啊，想要以後要讓個八股大學士當自己的先生，她就有想撞牆的衝動。雖然她沒見過那個大學士，不過以前電視上小說裡也略微見識過，絕對是個難啃的角色。

　　「知道了知道了，這孩子，盡說些稚子的話。」玉夫人好笑嗔了初見一眼，吩咐車伕小心駛路，便讓他們離開了。

　　約是行駛了一個時辰，才到了忠王府，他們是從後堂進去的，剛進了門，三舅母已經迎了上來。

　　「初見，哎喲，可終於把你盼來了，你要再不來，那兩個小兔崽子都要把我耳朵問出繭了。」三舅母衛氏一見到初見，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牽起初見的手仔細看著她，「嘖，還是沒長肉，沒關係，三舅母這次非把你養得珠圓玉潤的。」

　　初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怎麼每次見到三舅母她的開場白都沒變過的。「三舅母，我這是苗條啦。」

　　衛氏不贊同地搖頭，「什麼苗條不苗條的，姑娘家還是要長些肉才好。」

　　初見甜甜一笑，趕緊轉移話題，「若淵和若旻呢？我也很想念他們呢。」

　　衛氏笑道，「被你三表哥帶出去了，肯定是去街上看皮影戲了。哎，這兩個臭小子，給他們找了先生也不好好用功，老是把先生給氣走，哪天也要把我氣死了。」

　　初見忍住笑，若淵和若旻確實很調皮，她是見識過的，不過那兩個小孩倒是和她挺好的，每次她來忠王府都會給他們講許多稀奇的故事，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喜歡小孩子，但是她卻很喜歡他們，並且相處得也很好，她甚至覺得自己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嘛。」初見對衛氏道。然後想起請先生的事情，她又滿懷希望地問道，「三舅母，我聽說外翁要給我找個先生，真的還是假的？」

　　衛氏嘿一聲笑了，「哪還有假的，當朝大學士。初見，那大學士是出了名的嚴厲，你可要好好聽話啊。」

　　初見嘴角微微抽搐，她本來就很聽話好不好，「可是，我不過是一名女子，不必請動到大學士吧？讓大學士去教教若淵和若旻，我就算了。」

　　衛氏笑得更加開心了，「那你要自己去和老太爺說，他心目中可沒覺得姑娘家就不該讀書識字的，至於若淵和若旻，現在的先生教得不錯，沒打算換。」

　　初見垮下臉，「怎麼這樣啊！」

　　衛氏回頭交代靈玉和紫瑤，「紫瑤，你先和靈玉去蓮院，我和二姑娘到屋裡說說話，待會兒在過去。」

　　紫瑤之前是服侍過衛氏的，所以來到忠王府也覺得特別親切，笑容多了一些，「是，三夫人。」

　　「你大舅母和二舅母出去參拜了，還不知道你今日要過來，若是知道了，我還指望能把你帶來呢，真是的，自己沒生個女兒出來倒把別人家的女兒當成自己的了。」衛氏一邊帶著初見走進屋裡，一邊抱怨其他兩房老是和她搶初見，也沒去想自己也是個沒生女兒出來的。

　　在正要進屋的時候，正好齊殷匆匆走了出來，看到初見，笑嘻嘻的說道，「喲！小丫頭，我還以為你今天都不敢來了呢。」

　　初見行了一禮，笑道，「我怎麼就不敢來了呢？」

　　「嘿，就你那總是跑調的琴藝，你就不怕老太爺請來的先生把你活生生掐死？」齊殷有一次在玉家聽過初見的琴音，至此一直都拿來取笑初見。

　　初見汗顏，老實說，她還真怕！怕她會氣死大學士他老人家！

　　「別儘是嚇初見，咱們初見聰穎過人，哪裡失禮人家了，真是的，怎麼當舅父的，總是這樣打擊自己的外甥女！」衛氏不悅地拍打了齊殷一下，瞪了他一眼。

　　齊殷挑了挑眉，叫道，「我那是給初見做個提醒，我齊殷的外甥女能差到哪裡去，對吧，初見？」

　　初見訕笑道，「我只是怕外翁對我期待太高了，到時恐怕他老人家要大失所望。」

　　看出初見的擔心，齊殷揉了揉初見的頭頂，「傻丫頭，你當真以為老太爺是想讓你學什麼琴棋書畫麼？讓你成了大學士的學生，將來你名聲也高了許多，他老人家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呀！原來是這樣！初見心裡突然溢滿了說不出的感動，喉嚨好像被棉花塞住似的，外翁他真的為自己作了長遠的打算，他老人家一定是想幫她許個好人家，所以才會這樣做的吧。畢竟她只是商賈之女，如果成了大學士的學生，身份地位自然是要不一樣些的。

　　「好了好了，你有事情就去辦。別妨礙我和初見說話。」衛氏狠狠刮了齊殷一眼，心疼初見突然紅了眼眶。

　　齊殷嘿嘿笑道，「我正要去老太爺那呢，初見要不要一起去？他老人家也念你念得緊呢。」

　　初見眼眸微亮，點了點頭，她還有事情要問外翁了。

　　衛氏失望叫道，「還想和初見多聊些體己話的，真是的，去吧，今晚到三舅母這裡來吃飯。」

　　初見笑著點了點頭，「好的，那，三舅母，我先和三舅父去外翁那了。」

　　齊殷笑呵呵地伸手又想揉揉初見的頭頂，初見機靈閃開，瞪大杏眼看著他，「三舅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老是揉我的頭髮，我是個大閨女！大閨女了知不知道！」

　　齊殷有些錯愕，和衛氏對視一眼，隨即大笑出聲，「哈哈哈，好一個大閨女，這小丫頭可真有意思，我說孌兒怎麼生了你一個這麼讓人得意的女兒，好好好，別瞪了三舅父了，以後三舅父一定把你當淑女看待，絕不當你是小孩子了。」

　　初見皺眉，一副很認真嚴肅的表情，「三舅父，我本來就不是個小孩子！」

　　齊殷忍住笑，才十三歲的小丫頭口氣倒是挺大的，「好，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姑娘，哎，有女兒真好，夫人，要不咱們再生個女兒吧！」齊殷感慨萬千地突然對衛氏道，他那兩個臭小子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能讓他感到窩心，瞧這小丫頭，幾句話就讓他開心到不行了，果然還是女兒好啊！

　　衛氏瞪了他一眼，白皙豐潤的臉有些薄紅，「去去去，說什麼呢，初見還在呢！」

　　齊殷眉開眼笑，不再開玩笑了，對初見道，「走吧，咱們一起去老太爺那去。」

　　初見有些不好意思，對衛氏行了一禮之後便和齊殷離開了屋裡，往齊老太爺的書房走去。路上，齊殷簡單問了玉夫人的近況，得知那陳姨娘又得寵之後，眉頭有些緊皺起來，這陳貞惠心機比他想像中還要深了幾分呢。

　　他們約是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齊老太爺的書房，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初見便聽到裡面傳來齊老太爺中氣十足的大吼，「什麼？昀王中箭了？」

　　初見臉色一白，也不顧還未經小廝通報，便推開了門，「外翁，您說什麼？齊礡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