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點絳唇 第九十四章 暗通曲

　　「芳兒姑娘逾越了吧。你要到王府裡來當什麼差，服侍王爺還是王妃也是你一個奴才說了算的？」夏玉瞪了芳兒一眼，這下不必王妃明說，她們也知道這個芳兒是存了什麼心思了。

　　王妃和王爺才成婚沒多久，這芳兒就找上門來了，她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以為這個時候自己還能爬上王爺的床不成？

　　芳兒抬起頭看了夏玉一眼，緊咬著唇瓣並不回答。她的母親生前就已經求了王妃和王爺讓她服侍在身邊的，她等了好久都不見王妃派人去傳她過來，如果不是王妃忘記了她這個人，那就一定是王妃怕自己來了王府之後，會影響自己的地位。

　　她想了許久決定自己找上門來，她一定要到王府裡服侍王爺。很久以前，在她第一眼在莊子裡見到王爺的時候，就已經無法自拔。服侍王爺，留在王爺身邊，不管是當妾還是通房丫頭，她都無所謂。

　　「你想留在府裡服侍我……和王爺？」初見眼睛微微彎了起來，看起來笑得很平和。

　　芳兒低下頭，「回王妃，這是奴婢的母親生前一直交代的。母親希望奴婢能代她照顧您和王爺。」

　　究竟是你想照顧王爺還是華娘想照顧王爺？初見笑了笑，看來這芳兒是打定主意非要留在王府裡不可了。

　　她當然可以不讓芳兒留下，可是她之前答應過華娘了，不能出爾反爾。更何況這芳兒還自持她母親救過齊礡一命，根本不會怕初見不答應她。

　　「也好，你想留下便留下，只不過如今我這屋裡也沒什麼事兒，暫時也就沒什麼事可以讓你去做。你先住下，學學和熟悉一下這府裡的規矩，到時候再給你安排差事。我也是答應過華娘的，一定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你放心吧。」初見低聲道，語氣是堅決的。

　　芳兒臉色有些發白，「王妃，奴婢願意一輩子服侍您和……和王爺。」她不要嫁，她來府裡不是為了嫁出去的！

　　「嫁了人也一樣可以服侍我們，你先下去吧。靈玉，帶芳兒去收拾間屋子出來，這幾天將府裡的規矩都教一教她。」初見沒有去跟芳兒說太多，給靈玉使了個眼色讓她把芳兒帶下去。

　　芳兒不死心還想再開口，卻被靈玉拉著走了出去，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哼，王妃肯讓她這個對王爺有非分之想的丫環留下就該偷笑了，竟然還想著一輩子服侍王爺，簡直是做她的春秋大夢！

　　靈玉看了芳兒目含不甘的表情一眼，心下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盯著她，免得她趁王妃不注意或者身子不方便的時候勾引了王爺。王爺現在還是精壯之年，雖然他對王妃很好，可是……男人總是很難說的吧。

　　那玉老爺還不是對夫人深情款款，可還是納了陳姨娘當妾呢。

　　初見在芳兒離開大廳之後，便和夏玉她們進了屋內，臨走前，她還深深看了一眼茗兒。

　　那茗兒看著芳兒離開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根本沒有注意初見看到她這表情之後露出來的淡笑。

　　「茗兒，你到小廚房看看晚膳做好了沒，若是已經行了，就讓她們先溫著，等王爺回來了再呈上來。」走到玄關處，初見回過頭，對茗兒道。

　　茗兒急忙回神，看了初見一眼，眼神有些心虛，「是，王妃。」

　　「王妃，看來當初調開一個是正確的呢。」看了茗兒的背影一眼，夏玉扶著初見的手進了屋內。

　　初見笑道，「最近那錦兒可還有出去？」

　　紫瑤道，「不僅出去了，奴婢還知道她去哪裡了。」

　　初見和夏玉都看紫瑤，夏玉擰起她的臉頰，「知道了還不說，作死是不是。」

　　紫瑤直嚷著，讓夏玉往自己腰間抓去，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這不已經馬上說了麼？」

　　初見含笑看著她們兩個，這兩個丫頭每日沒事總喜歡鬥嘴，感情卻是不錯的。

　　「你們猜，那錦兒今日見誰了？」紫瑤躲開夏玉的搔癢，笑嘻嘻的問著。

　　夏玉嗔了她一眼，「還敢在王妃面前賣關子了。王妃，真該把這紫瑤快點許個人家，真是越來越野了。」

　　紫瑤臉一紅，「誰要許人家了，是夏玉恨嫁了。王妃，您快把她嫁出去才是。」

　　「小蹄子，看我不捏扁你！」夏玉跺了跺腳，就要過去揪住紫瑤。

　　初見被她們鬥得笑了出來，「你們不說我都忘記了，你們可都是到了許嫁的年紀了呢。」靈玉和夏玉她們三個丫頭都比她大兩三歲，早到了可以許嫁的年紀了。可是這王府裡好像沒有她們幾個看得上眼的小廝啊。等今晚問一問齊礡，說不定他軍中有合適的人選。

　　「王妃，奴婢可不嫁，奴婢留著一輩子服侍您。」夏玉和紫瑤雖然都是身為奴婢，可是她們從未想過要成為妾室，更加沒有想過要當主子的通房丫頭。她們心裡唯一想的，便是要王妃和王爺好好過日子，誰也不能破壞王妃現在幸福的生活。

　　初見道，「就算你們嫁人了，也一樣能來王府裡當差的嘛。」

　　紫瑤和夏玉發現王妃竟然是當真要將她們嫁出去，都有些心沉，面面相覷著。

　　初見見她們的神色也知道她們在想什麼，無奈道，「你們想要保護我的心情，我是明白的，不過你們也要想著你們自己的將來對不？你們的事我自有主張，到時候一定讓你們都滿意的，可好？」

　　夏玉她們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她們只是奴婢，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何況，她們也相信，王妃不管做什麼，都會問過她們的意見的，到時候只要她們說不願意，王妃也不會強迫的。

　　初見問紫瑤，「那錦兒去見誰了？」

　　說起這個被打斷的話題，紫瑤馬上眼睛一亮，還特意壓低聲音，「我看到那錦兒去了大爺的屋裡了。」

　　夏玉不以為然的揮手道，「那有什麼奇怪的，這錦兒是杜姨娘的人，大爺是杜姨娘的兒子，她去找大爺那不正常的緊麼？」

　　初見卻蹙眉問道，「錦兒去找大爺了？那大夫人當時可在？」

　　紫瑤笑得有些詭異，「那大夫人前腳剛進來咱們院子，錦兒後腳就去了他們屋裡，和大爺兩個人在屋裡也不知做什麼。後來大夫人匆匆回院子裡去，那錦兒可是躲躲藏藏出來的。」

　　這下夏玉可是聽出了端倪來，她微紅了臉，「那錦兒竟然……」

　　初見搖了搖頭，歎道，「觀察了這麼久，還當那大房真的對馨院沒存心思，沒有往咱們這兒安什麼眼線，沒想到大爺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嗯，茗兒可是知道錦兒和大爺的事情？」

　　紫瑤道，「應該是不知道的。」

　　夏玉皺眉道，「錦兒就算和大爺有……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那也不能證明什麼，大爺本來就是個好色的。」那錦兒生得嬌俏，給大爺看上了也是正常的。

　　「那大爺身邊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錦兒是生得不錯，可是哪裡比得上大爺屋裡的那些個小妾？王妃，奴婢是覺得，如果大爺沒有對咱們馨院存什麼心思，何必暗地裡和錦兒來往？他要是真看上錦兒了，直接與王妃您要不就得了麼？」紫瑤不是第一日發覺錦兒的鬼祟，只是今日才知道她去見的人是誰。

　　「紫瑤說得對，大爺接近錦兒不會單只是看上她的美貌，錦兒是杜姨娘的人，如今還在咱們馨院當差，他不會想得罪自己的母親，更加不敢讓王爺知道他竟然胡亂到了馨院，所以……他是在利用錦兒！」初見眼角一挑，眼睛散發出耀眼的光彩。

　　「所以錦兒應該是瞞著茗兒，兩個人心中的主子怕已經不是同一個了。」紫瑤故意笑得陰沉。

　　「茗兒知道了也是不錯……」初見低低喃語，日光微斂，似笑非笑。

　　夏玉聞言，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初見，仔細想了一想，嘿嘿的笑了，「沒錯，不知道茗兒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背叛了自己的主子，會如何作想？」

　　初見睨了夏玉一眼，「如果杜姨娘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撬自己牆角，會如何作想？大夫人知道杜姨娘的心腹和自己的丈夫……又會如何作想？」

　　夏玉和紫瑤都笑了，「看來我們能有好些安靜的日子過了。」

　　「什麼安靜的日子？」靈玉撩起簾子走了進來，給初見福了一禮，然後問道。

　　夏玉把才纔她們的談話都與靈玉說了一遍，靈玉聽完之後，也是笑道，「讓大夫人去和杜姨娘鬧鬧也好，我們這些日子總是防著這兩個人也是很累的。」

　　「雖然咱們不能坐收漁翁之利，不過能將茗兒和錦兒都打發走就最好了。」紫瑤道。

　　「這馨院如今也只有這兩個人是有問題的，其他人都對咱們王妃一條心了。」夏玉道。

　　半個月前那本來懷疑是眼線的婆子也辭了工，說是要回家養老，初見其實已經知道這婆子是老夫人派來的，也不算是來當眼線，只是老夫人讓她來觀察幾天，她辭工的時候，初見也沒有多為難。

　　而馨院其他人，都是老實本分的奴才，暫時還沒看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