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定情 ...
一路回去的時候流蘇實際上是介懷的。看師兄的反應,這人估摸也是了不起的江湖人物。鐵頭門這樣一個低級門派,平時見識絕對是少之又少,能夠讓這樣孤陋寡聞的人知道是何方神聖,一定是屬於江湖的頂尖人物了。能得到這樣的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讚美之詞,流蘇應該是開心得合不攏嘴才是。可偏偏流蘇現在就是鬱悶的。
流蘇不是一個容易見異思遷,容易動搖的人,相反,向她這樣能在舞台上取得一定成就的人總有這平人所不及的堅持和執著。
慕容嶺無論是從外形條件或者是隱形的無形資產條件來說,和流蘇所認識的墨言,絕對稱得上是雲泥之別。可慕容嶺卻只是在流蘇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讓流蘇發出一聲讚歎,並再無其他。流蘇現在煩躁的,是觀看自己在這世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支舞蹈,自己接近半裸的身體,並非自己目前心儀的人。這讓流蘇覺得很挫敗,很後悔。
三個人各有各的心思,糊糊塗塗回到了客棧。客棧廳堂的油燈還兩著,暖暖的燈光下卻有著凝人的剪影。墨言這會正做在燈下獨酌。微弱的燈光在他黑如凝墨的眼睛裡一閃一閃地搖曳,他只一身坐在那裡,卻如孤世獨傲的青松一樣,讓人自慚形穢。
墨言見到他們三個,微微一笑,輕輕起身走到他們身邊,淡淡一句:「總算回來了,剛夫人問道,我只說是你們三個貪吃到街角處吃東西了,讓他們兩老先歇息,我在這等你們便是。」見流蘇黑髮微濕,以為是夜深露重,深深的目光凝視著流蘇,「蘇蘇累了吧,趕緊歇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啟程去留武城了。」
見到墨言的那刻起,流蘇的心情又重新糾結起來,墨言說的話也沒怎麼聽進去,只是如蚊子般輕聲哼了一句,「嗯。」就轉身上樓去了。
墨言心下狐疑,平時的流蘇見到他總是笑靨如花,總是嘰嘰喳喳把自己每天的所見所聞有趣的東西告訴他。對他這樣一個並不喜多言的人來說,每天回到客棧邊吃飯邊聽流蘇與他分享她的快樂,就如寂靜的夜晚與白天一樣陽光燦爛。很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一個人收藏所有的情緒和心思,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人,可以活得好像擁有整個世界的陽光和雨露一樣滿足。所以,墨言很享受每天與流蘇的相處。
墨言很自然地朝鐵前鐵進望去。只眉一挑,鐵前鐵進已經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之前在慕容嶺面前還能夠不知好歹半開玩笑的兩人已經是支支吾吾,跟偷了人的小媳婦一樣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說。」墨言只輕輕一言,鐵前鐵進卻哆嗦了一下,最終還是鐵進頭看著地面說了出來:「師妹剛剛去西城外的小湖洗澡去了,給,給,給人偷看了。」
墨言猛地起身站起。鐵前鐵進兩個已經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壓力,呼吸已然有些不順暢。
「偷看,」墨言聲音略微提高,「那你們兩個就這樣回來了!」
鐵前鐵進已經顧不得想,本能應聲道:「仗劍山莊慕容嶺啊,師傅都搞不過。」
墨言哼了一聲,一揮袖,鐵前鐵進才感覺壓力如潮水般褪去。卻見墨言轉身往樓上走去。
鐵進已經直冒冷汗,喃喃道:「太奇怪了,怎麼墨言比慕容嶺還恐怖,不可能啊,一定是錯覺,一定是我做賊心虛,帶了師妹做壞事才會自己嚇自己。還是洗洗睡了,免得明天起不來又得讓師傅罵了。」
墨言輕輕推開流蘇的房門,只見流蘇一人坐在燈下發呆。昏黃的燈光下映出的剪影,那麼的溫柔似水。墨言整顆心都暖了。墨言從櫃子裡拿出一條浴布,走到流蘇的後面,輕輕地幫她攏干頭髮。
「蘇蘇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流蘇並不知道墨言已然從鐵前鐵進的口中瞭解了事情的經過。聽到墨言醇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就被撥動了。
流蘇緩緩地轉過頭,燈光下的眼睛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皎潔而清亮,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深深望著墨言那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道:「墨言,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該死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到你的感覺。」
流蘇從來沒有直呼過墨言的姓名,總是老墨,窮酸地叫著自己喜歡的綽號。這次稱呼的改變,從另一個方面想,流蘇很在乎這件事情,從沒有過的在乎。
墨言對上了流蘇的眼,深黯的眼底充滿了閃過了一絲喜悅又重歸平靜.輕歎了一聲,墨言清晰的聲音再次響起:「蘇蘇,對不起,到了留武城,我給你一個完整的墨言,一個只屬於蘇蘇的墨言。可好?」
這是的蘇蘇那月牙般的眼睛是那樣的的璀璨,兩個嘴角可愛的勾了起來,:「好!」
燈光是下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一股溫馨的旖旎在流動。
「老墨,我跳個舞給你看如何?」蘇蘇只想著要把自己最美好的東西彌補給墨言,這個想法突然間讓蘇蘇想起來以前看電影的狗血鏡頭,一個被壞人□的女孩子回家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身子給了男朋友,以此來洗刷自己的的屈辱,讓最親密的人的氣息掩蓋住自己最難堪的一切。「切,」蘇蘇暗罵自己無聊猥瑣,臉卻不禁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