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番外皇帝難為之三三
鳳景乾與阮鴻飛唇槍舌劍了半晌,眼瞅著就是中午.
明湛極有興致的吩咐宮人張羅午膳,原本他想著鳳景乾與阮鴻飛死不對眼,索性大家就不要再一起吃飯了,誰知這個提議遭到了鳳景乾與阮鴻飛的雙重反對。
鳳景乾一本正經熱忱待客道,「國主初來帝都,朕怎能不好生款待。」
阮鴻飛亦道,「小王對陛下欽慕多時,有幸與陛下同膳同食,甚幸之,甚幸之。」
明湛嘀咕一句,「你這外國人比我這中國人說話都有文化。」還之乎者也上了,「要不,你倆一道吃,我不餓。」明湛終於體會到了身為丈夫夾在媳婦與娘親之間的夾心餅乾是什麼感覺了。唉,婆媳關係這道難題啊,上下五千年都沒個正解,明湛再如何有本事,也只有嘆氣的份兒。
鳳景乾絲毫不為明湛的祈求所動,不是喜歡這**麼,這就是下場,淡淡道,「你不餓,作陪就是。」
阮鴻飛俊美的容顏上緩緩一朵極輕極淺的笑,略帶深意的望著明湛,絲毫不念及情分的擠兌道,「想來太子殿下說喜歡小王不過是隨口說說,不然怎麼連與小王一道共餐都不願意呢?唉,要不說天朝文化博大精深,太子殿下對小王略一客套,小王便實誠的拿著棒槌作了真(針)呢。」兩面三刀的傢伙,泥鰍那麼好當的,也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嘎!?
被鳳景乾與阮鴻飛一致對外同仇敵愾的滋味兒,天下間怕也只有明湛嘗過了。用明湛一句中肯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比做夾心餅乾還難受一千倍,明湛忙識時務道,「可別誤會,我餓,我樂意陪您二位吃飯。要不,您二位暫且歇一歇,我去廚下看看有什麼好菜?」我還是趁機走吧,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一會兒若給這倆人拉著做裁判,明湛死的心都有了。
阮鴻飛驚奇的問鳳景乾,「莫非陛下宮中如此多的奴婢僕從,還需太子殿下下廚做羹湯?或者太子殿下於易牙之道頗有見聞?」
鳳景乾端坐著,「非也。/漢文閣/國主有所不知,朕這太子最是熱情好客的,因國主是頭一遭來,不知你們海外人的口味兒,又擔心國主你吃不慣天朝飲食,故此想著提醒御廚一二。太子,可是此意?」臭小子不要臉面,他可是要的。
明湛吭吭哧哧的應了聲「是」,有著兩隻老狐狸在旁守著,看來一時半會兒的他也遁不走,只得繼續聽著鳳景乾與阮鴻飛鬥法。
而且明湛擔心的事發生了,倆人興起了拉明湛作裁判的心思,譬如一物,鳳景乾說好,阮鴻飛必會婉言駁之,然後明湛就會被當做第三人拉出來投票,直把明湛一張正當年少的清秀小臉兒愁出包子褶兒來,還把人都得罪光了。
明湛灌下一口涼茶,心裡那叫一個哇涼哇涼啊,怎麼也沒人給老子上盞熱茶?就聽鳳景乾笑問,「明湛,怎麼喝起冷茶了?」轉頭瞪馮誠一眼,「一點兒眼力都沒有,見太子吃冷茶,你是個死的麼?」
馮誠忙認了罪,鳳景乾笑道,「給太子在茶裡多加蜂蜜。」看甜不死你,叫你諂媚那**!
阮鴻飛笑道,「陛下記錯了,是小王喜歡在茶裡加蜂蜜,太子不喜歡喝甜的。」的確,明湛平日裡白開水就好。
鳳景乾長眉微挑,「國主初來就對我兒如此瞭解,實在難得。」
「天朝有句話叫『白髮如新,傾蓋如故』。」阮鴻飛不避不讓的還以淺笑,「小王與太子,大概就是如此了。」還不忘問明湛一句,「殿下,你說是不是啊?」
鳳景乾也目光灼灼的望著明湛,那意思很明確,快說,你喜歡喝蜂蜜茶還是喜歡喝白茶?
馮誠是個辦事老到的,這麼會功夫,他已從外頭端了兩盞茶來,捧至明湛跟前,還體貼的小聲提醒,「殿下,左邊這盞是沒加蜂蜜的,右邊兒這盞是加了蜂蜜的。」
明湛氣苦,老子還不如喝了砒霜尋個痛快呢!一捂肚子,「哎呦哎呦,剛剛冷茶喝的,肚子痛,父皇、國主,恕我失陪了。」實在受不住,尥蹶子跑了。
明湛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同時他很自信,他從不認為世上有他走不通的路。
可,如今。
真是走投無路了!
明湛站在馬桶前小解,身邊一陣淡淡的香氣拂過,他一回頭,正撞到阮鴻飛那張美態逼人的美人兒臉。阮鴻飛唇角噙著一縷笑,屈指彈了彈正在放水的小小湛,笑道,「一月未見,它還是老樣子啊。」
明湛胯下抖了抖,提起褲子,嘟囔,「還能怎麼變不成。」正要系汗巾子,阮鴻飛那隻可恨的手溜了進去,一把握住明湛的要害,明湛倒吸口涼氣,雙手提著褲腰,結巴起來,「你,您,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阮鴻飛輕輕哼一聲,手下微微用力,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你才回來一月,就向著外人了?」
明湛命根子在人手裡,裝出一副苦巴臉,賢良德淑,苦口婆心的開導阮鴻飛道,「飛飛,那是我爹,不是外人。你就當那是你公公、老丈人,咱們總得先把長輩打點好,才好過日子呢。」
阮鴻飛絲毫不領情明湛的苦心,低頭咬住明湛肉肉的下唇,就想輕薄一番,誰知明湛趁他猝不及防張嘴就是一口,阮鴻飛吃痛,明湛低聲說,「你,你別太過分,給,給父皇知道,我一準兒遭殃。」
「看你這點兒膽色!」阮鴻飛嗤道,「有我在,他敢把你怎麼著?」
「他是不敢把你怎麼著,你說,我要挨頓打什麼,你不心疼?」明湛覷著阮鴻飛的臉色,如果阮鴻飛敢表示的半點兒不心疼,他立碼叫他好看!
阮鴻飛輕輕一嘆,手從明湛的褲襠裡挪出,細心的為他系好汗巾子,搭理齊整,一句話沒說,挽著明湛的手出去了。
明湛心裡小小的竊喜著,啥叫大丈夫氣概,這就叫大丈夫氣概!連自己的床頭人都搞不定,以後如何挺起腰桿子做人吶!
「你怎麼謝我?」阮鴻飛低聲問。
「我,我這也是為了咱倆的將來啊。」明湛小小聲的說。
阮鴻飛笑了兩聲,低語道,「昔日你說的單雙日的事便不必再提了,如何?」
明湛瞬間覺得自己剛剛挺直的腰桿子又有不堪重負彎下去的衝動,他堅決的搖腦袋,雖然他爭取到了單雙攻受協議,不過這大狐狸總能哄騙了他,搞得明湛十天中有一天在上頭就不錯了。如今再沒了這個協議,明湛懷疑這輩子自個兒都得受受了。所以,他是死都不能點頭的。
阮鴻飛微聲道,「五年?」
不得不說阮鴻飛對明湛的瞭解是細緻入微的,這麼有個時間期限,明湛頓時陷入沉思,這倆人總這麼較勁兒是不成的。時至今日,鳳景乾要退位,這個時候他就是給阮鴻飛些難看,明湛也不能干看著阮鴻飛報復鳳景乾哪。當然,反過來的道理也是一樣的。
明湛心裡打著小九九,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歡在上頭,大多是為了面子計……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能太便宜飛飛,明湛一咬牙,往死裡還價,「一年!」
「三年,不行就算了。」
心裡吐一大口血,明湛咬著後槽牙,「成交。」
阮鴻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輕嘆,「我都是為了明小胖你忍辱負重啊。」
明湛終於體會到了喪權辱國是何等鬱悶,琢磨這以後怎麼耍耍賴把這事兒混過去,就聽阮鴻飛欣悅道,「回去可得立個字據什麼的,明小胖日理萬機的,什麼時候忘了可就不好了。」
「我,我哪裡會忘。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明湛站在宣德殿門口,瞪阮鴻飛,「你要不信就算了。」他現在就有些後悔,想賴了。
阮鴻飛這身華裳衣袖寬大,頗得魏晉之風,長袖一遮,竟在明湛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後假模假樣的提醒,溫聲道,「殿下先請。」
死狐狸。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