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明天晚上,本王可以再過來嗎?」
離開前,徐離宸認真地詢問了他。
「當然可以啊!」李青酒很快地就答應了。桌游這種東西剛開始接觸的時候都是會像這樣欲罷不能的,想當初張曉月也是三天兩頭地跑來找他玩,玩著玩著就玩出點友誼來了。這王爺雖然一開始跟他有過一段錯誤的發展,不過如果撇除那個部分之後能變成朋友的話,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李青酒這時當然還沒察覺到,徐離宸想跟他玩出來的不只是友誼。
之後的三天,徐離宸每天都會來和他一起吃午餐和晚餐。吃午餐的時候,徐離宸會問一些和他有關的事情,吃晚餐的時候就討論撲克牌的玩法。晚餐過後,他一定會讓阿順和張曉月過來陪他們玩一個時辰左右的撲克牌。
前兩天因為阿順還有些顧忌,雖然不敢放水,但是也不敢真的贏徐離宸太多,所以四個人的籌碼總是相去不遠,沒什機會玩到打腳底板。
不過到了第三天晚上,情勢整個大逆轉。不曉得是因為阿順稍微有點膽子敢放手玩了,還是徐離宸的運氣真的太差,玩了一個時辰之後,徐離宸不但把籌碼全輸光,而且竟然還欠阿順十個籌碼。
「腳底板!腳底板!腳底板!」
李青酒興奮地抓著皮帶又叫又跳,阿順則是一臉做錯事的模樣、僵硬著身體站在旁邊,一個聲都不敢吭。
「願賭服輸。」徐離宸看李青酒那麼興奮的樣子,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了起來。
「來來來,坐這裡!」李青酒拉著徐離宸做到一張比較矮的、有椅背的椅子上,再搬來小凳子,把徐離宸的右腳抬起來,熟練地脫去鞋襪。
居高臨下地看著李青酒幫他抬腳脫鞋襪,徐離宸突然有些動容,心中湧現了『想一輩子都讓他幫自己脫鞋襪』的念頭。他相信在自己的一生中,會為了打他腳底而脫他鞋襪的,大概就只有眼前這個人了。
「阿順,來!有仇報仇,想想他這十幾年來是怎麼對你的!」李青酒把皮帶交到他手上。
「王爺對我恩重如山、恩同再造....」阿順一臉尊敬地說。
「這樣想的話你就打不下去了啊!想想他對你不好的地方。」他努力培養阿順對徐離宸的仇恨值。
「王爺沒有對我不好啊!對我不好的都是公子或小侍....」
「....不管了!總之你重重打下去就對了,王爺也說了願賭服輸啊!」
「嗯,你儘管打無妨,本王絕不會事後怪罪,青酒可為你擔保。」徐離宸附和著說,反正讓那傢伙開心最重要。再者不過是打個腳底板,會痛到哪去呢?
「就是說啊!打一下而已,你總不可能把他打傷吧?不用怕啦,快點!」
「不如酒哥你幫我打吧!」阿順把這個福利讓給李青酒。
「唉,好吧!讓酒哥幫你出一口氣!」知道阿順大概是沒那個膽的,不小心贏王爺那麼多就已經讓他膽顫心驚了,因此李青酒毫不推託地接過了皮帶。
李青酒興致勃勃地瞄準了徐離宸的腳底板,一想到這個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他就特別地有優越感和成就感。
沒有花太多時間,李青酒看準了位置,舉高皮帶,『啪』地一聲用力地打在徐離宸的腳底板上。
響亮的皮肉拍擊聲迴蕩在空中,也在阿順和眾暗衛的腦海震撼地餘音繚繞著。
李青酒抬頭一看,徐離宸竟然面不改色地繼續微微笑著,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不愧是王爺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那個....」張曉月打破了這份寧靜,一臉無辜、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個打腳底板的懲罰有個不成文規定,就是打得太小力的人要被反打回去。」
「我打很大力啊!」李青酒一臉不解。
「可是王爺的表情變都沒變,代表其實不痛吧?」張曉月對著徐離宸彎下腰,笑盈盈地問:「王爺,您覺得很痛嗎?」
「雖然有感覺,但倒是不怎麼痛。」徐離宸非常配合地笑著回答。
「他亂講!他只是比較會忍而已,怎麼可能不痛?我打很大力欸!你們都被我打過都知道啊!」李青酒激動地拚命解釋道。
「可是王爺本人說不痛,我們看的人也不覺得他很痛啊!」張曉月溫柔地接過了李青酒手上的皮帶。「每個人的疼痛感不一樣,沒關係,有過這次經驗,下次你就會知道打王爺要打得重一些了。來,坐。」
張曉月把他帶到處罰位置,徐離宸已經穿好鞋襪站了起來,並且順勢接過了那條萬惡的皮帶。
「那有這樣的?」看著徐離宸手持皮帶不懷好意的笑容,李青酒連忙掙紮著說。「等等等等!那我要改打屁股!」
「可以改打屁股的嗎?」張曉月一臉懷疑。
「當、當然可以啊!」李青酒知道自己寡不敵眾,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全身上下肉最多、打了最不痛的部位迎敵,於是他迅速地轉過身去趴在椅背上。「快打快打!猶豫太久的話也要被反打哦!」
李青酒把頭埋在椅背裡大聲喊著,感覺到那條皮帶已經在他的屁屁上找好落點,他用力閉起眼睛等待....
等待....
等待........
等待............
「是要打了沒啦!」受不了擔驚受怕的折磨,李青酒再次大喊,結果就聽到徐離宸嘆了一口氣。
「算了,先讓你欠著吧!」
一聽這話,李青酒連忙站起來轉過身。
「今天本來就是本王輸最多,怎麼還有打人的道理?」徐離宸將皮帶放到桌上,淺笑著說。「今日這一下就先讓你欠著,之後若贏了本王,這一下就讓你抵消。」
「行、行啊!」聽到可以欠,還有機會平反,李青酒當然是馬上答應了,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怕被打或是怕痛,但不知道為什麼,背對著徐離宸的時候,他似乎會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今天就到此為止,本王該走了。」
阿順和張曉月聽到他這麼說,紛紛收起了笑顏,恭敬地向他低頭行禮。
「恭送王爺。」
「嗯。」徐離宸看了看唯一沒有對他行禮的李青酒,誠摯有禮地問著:「本王明晚還能來嗎?」
「當然啊!你不來我怎麼贏你?」李青酒豪邁地拍了他臂膀一下。
徐離宸笑意更深,輕點了一下頭,轉身離去了。
李青酒看著徐離宸的背影心想:不愧是王爺啊!連隨便離開的樣子都那麼瀟灑,果然人長得帥就算跌倒也帥!
正要準備收拾桌上的撲克牌,沒想到一回頭就讓人勒住了脖子。
「唔呃呃呃....」李青酒奮力掙紮著。
「小子,你唬弄我是吧?」張曉月笑容滿面地說。「都打了我腳底板那麼多下,現在才說可以用屁股來代替,你把我張曉月當什麼了?」
「當噹噹、當主管....」
「什麼?」
「其、其實,那時候我是考慮到月哥您可能隨時要準備服侍王爺,要是讓王爺看到您潔白的屁屁上有一整條紅紅的印子的話不好看....」
「哼,算你會說話。」聽他這麼說,張曉月這才慢慢鬆了手,反正他也只是看不慣王爺對他那麼溫柔,想捉弄捉弄這傢伙罷了。
「謝謝月哥手下留情。」掙脫之後,李青酒連忙往阿順的方向跳開一步。沒想到張曉月瘦歸瘦,力氣還挺大的啊!「阿順,你今天運氣不錯啊!早知道就玩現銀了。」
「還是不要的好,就算贏了我也不敢拿啊!」趁著他們剛剛扭打的時間,阿順已經動作迅速地收好了撲克牌。「不過王爺這樣好嗎?」
「怎樣?」李青酒不明所以。
「王爺已經連續四個晚上都過來玩牌了,加上明天就是五個晚上。那,南北院那邊怎麼辦?」
「唔....」阿順不提他還沒發現,這個時間的確是以前徐離宸會召人侍寢的時間呢!「哎呀,說不定他只是換了時間,比如說吃完午餐來個午後床間運動啊,還是說打完牌來個睡前床間運動啊!反正做那種事又不用花太多時間,快的話從開始到結束只要兩刻鐘就可以完成啦!對吧月哥?」
「根據我對王爺的瞭解,他回去之後應該是直接就寢,不會再召人的。」張曉月捏著今天贏來的籌碼,一邊吃著一邊說。「至於什麼午後床間運動嘛....這半年來,北院當中好像就只有一個叫李青酒的公子曾經被叫去做那樣的運動。」
「欸....」李青酒抓了抓臉,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王爺以往可是幾乎每晚都召人侍寢的,現在這樣,身體不會出問題嗎?」
「哎喲,替他操心這個幹嘛?男人想解決還不簡單?用手的話半刻鐘就可以射出來了,也不一定要找人啊!」李青酒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說。
「放著大好的南北院數十個夫人和公子不用,自己用手解決?噢,這撲克牌對王爺的吸引力還真大呀....」張曉月話中有話地說著,說完還若有似無地瞄了李青酒好幾眼。
「我只是舉例啦!說不定王爺最近比較疲累,所以那方面的需求量比較少了嘛!再說東西用久了都需要保養和休息的,他之前那麼常用,說不定現在剛好是他的休養期啊!」李青酒委婉地說著。就算他有免死金牌,也是不好意思直接說人家『使用過度』的。
張曉月和阿順不約而同地看了李青酒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撇開頭嘆了一口氣。
「你難道都沒有想過,就算現在是王爺的修養期,他何必連著五天都特地跑來這裡休養?」張曉月試圖再給點提示。
「那還用想嗎?」李青酒胸有成竹、信心十足地說:「當然是因為撲克牌太好玩了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了,張曉月不知道除了直接點破以外還能說什麼,只好敷衍地笑了笑,抱著他的籌碼一路吃回北院去。
王爺,曉月盡力了,您自己再加把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