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欸欸,你聽說了嗎?王爺終於對那個李公子沒興致了呢!」
「對啊對啊!聽說王爺連碰都不想碰他呢!」
「王爺今晚不是點了張公子嗎?張公子會幫忙說情的吧?」
「嘿,張公子哪有那麼傻?你們以為他是真心跟那李青酒交好的嗎?」
「就是說啊!那李青酒有哪一點比得上張公子啊....」
那群三公六伯又在自己院子外面的圍牆邊『小聲』地八卦了。李青酒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看著坐在身邊的阿順。
「他們都沒別的事情好做了嗎?」
「有事情好做的公子們就不會在那邊嚼舌根了嘛!」阿順回答。
「說得也是。唉,真是人情冷暖啊!我受寵的時候,人家就跟我要好得不得了,天天上我這兒來蹭吃蹭喝;現在我不受寵了,人家不拉我一把就算了,還落井下石,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壞心的人啊!唉~~」李青酒誇張地大嘆了一口氣。
「你以為這麼說就可以不用蓋牌了嗎?」壞心的人涼涼地說著。
「厚,月哥你很機車欸!我都已經蓋這麼多張早就爆點了你還不出!」他生氣地站起來,用力將最後一張牌蓋在桌上。「紅心八一定在你手上對不對?」
「你怎麼確定紅心八一定在我手上?阿順也還沒蓋牌啊!」
「我看你的臉就知道了。」李青酒一把將阿順攬過來。「再說阿順是我朝夕相處的好朋友,他不會這樣對我。」
「哦?要外插嗎?」張曉月單手拄在頰邊,甜笑著說。
「好啊!插國王遊戲!輸的要聽贏的話做一件事!」
「你這麼有把握?」張曉月繼續甜笑,纖纖玉指輕輕捏著手上僅有的那張牌。
「當然有把握,阿順很挺我的,對吧?」
「是啊公子!」阿順用力點點頭,然後將最後一張牌放在桌上。「不過下回再開始挺可以嗎?」
紅心八。接著張曉月將手上的紅心九亮了一亮,然後優雅地疊在紅心八上面。
「阿順你!」李青酒一臉受傷地抓著阿順的雙肩。
「公子,我挺你這麼多次,落井下石一次不過份嘛!六顆。」阿順一點兒都不愧疚地將自己的食盒推到桌子中央。
「你變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阿順了!你回不去了!」李青酒一邊說一邊捶打阿順的肩頭。
「哎喲哎喲!願賭服輸嘛公子,你牌品好一點....」阿順努力地擋著他的攻擊。
「李公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喲!」張曉月心情大好地夾出兩顆籌碼『百花小糖糕』到阿順食盒裡,完全不理會正在大打出手的兩人。「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到主院去了。」
「咦?從我這裡直接去?」李青酒停下手問。
「不然呢?」張曉月瞄了他一眼。
「不是都要回院子去先做一些準備什麼的嗎?還有月哥你也要換衣服吧!」雖然以月哥的地位,穿什麼衣服應該都是可以的,不過唯一去陪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小褲褲要脫掉這樣。李青酒相信張曉月不會沒穿小褲褲就來跟他邊吃晚飯邊玩牌,所以應該還要回去換衣服吧?
「喔,今天不用。」張曉月輕描淡寫地笑著說。
「月哥你怎麼知道不用?難道王爺是找你去聊天的?」吃完晚飯聊天?這種事他們幾個是常做啦!不過絕不可能會發生在那個變態王爺和他的男寵之間,又不是吃飽太閒。不,應該說吃飽太閒的話更不會只有蓋棉被純聊天了。
「唉,就算跟你這種小傻蛋明說了,你也是不會懂的。」張曉月起身,拍了拍李青酒的頭。
李青酒只是嘿嘿笑兩聲,沒有搭腔。反正他們高階主管和客戶間總有些不法勾當什麼的,他們這種基層員工最好不要過問。
「話說回來,王爺應該是真的對我膩了吧?否則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做就走了?」雖然是有做一點點啦,不過做一點點比全都沒做還痛苦吧?就好像完全沒咬的肉和剛咬下去的肉要還給別人時心情上的不同吧!「對一個男人來說,要硬著鳥離開是很不簡單的事情欸!」
「你也知道很不簡單就好....」張曉月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晚上閒著沒事的話,好好想一想王爺為什麼要那麼做吧!」
「那還用想嗎?」李青酒神秘兮兮地湊到張曉月耳邊,小聲地說:「當然是『那方面』出問題了啊!比如說一碰到就會痛之類的。他晚上叫你過去,說不定就是想再試試看行不行。」
「....」張曉月揚起了嘴角微笑著,非常誠心誠意地同情起王爺來。
「對了!月哥你記得,晚上千萬別提我的名字啊!」李青酒提醒道。
「唉,知道了。」不過如果是王爺先提的,可就不關他的事了。
於是張曉月帶著小侍阿聰離開李青酒的院子,再度讓院子外的那些三公六伯瞬間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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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的書房內,張曉月坐在徐離宸旁邊的椅子上。徐離宸一直沒有開口,張曉月便也優哉游哉地喝著自己的茶。
安靜了大約半刻鐘,林棠已經把涼掉的第一杯茶倒掉重斟了第二杯,這時徐離宸才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李家的那個李阿九已經死了,現在的李青酒是從異界來的魂魄,和李阿九生辰死辰都相同,因此移魂到李阿九身上。」
「異界?」這種玄奇的詞他只聽過幾次,但從字面上大概可以推測出李青酒應該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所以那個李青酒....不是人嗎?」不過如果妖魔鬼怪這麼有趣又好玩的話,應該就沒有人會害怕了吧!
「他是人,只是來自不同的世界。」徐離宸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看起來有些煩心。「在你眼裡,他是什麼樣的人?」
「曉月眼裡的李青酒,陳統領應該都向王爺報告過了,王爺只是不曾見過罷了。既然如此,王爺何不親眼見識見識?」張曉月提議道。
「本王求之不得,但你應該也知道李青酒在本王面前都是些什麼樣子。」徐離宸有些懊惱地說。
張曉月心想他當然都知道,因為李青酒若不是事前跟他討論過,就是事後會跟他報告;就算李青酒不肯說,他也會設法讓他說出來。因此他對於李青酒怎麼應付王爺清楚得不得了。
「王爺知道為什麼李青酒在您面前極力隱藏自我,在我們面前卻敢暢所欲言嗎?」
徐離宸瞄了張曉月一眼。他當然知道為什麼。
「因為他害怕本王。」身為王爺,除了父皇、宵弟和芝雅以外,這世上有哪個人不怕他的?
「不,李青酒怕的不是王爺。」張曉月微笑著說。「他怕的是您所擁有的權力,掌管他生殺大權的權力。因此即使萬般不願意,他卻必須對王爺虛與委蛇。」
「....」徐離宸目光如炬地看著張曉月。「你也是這樣嗎?」
「曉月跟他可不一樣!王爺是曉月的恩人,若不是王爺收留,曉月或許就要淪落到男娼寮裡去了。從那時起,曉月就決定要以身相許來報答王爺的恩情。」
「那你以身相許的對象應該是芝雅才對。」
「曉月還沒那個膽。」
其實當初他的確是想過要設法報答那位好心人士,但是當他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的時候,當下馬上放棄了報答的念頭。
徐離宸沒有再說什麼,端起茶來慢慢地品嚐著。張曉月說的他並非不懂,只是身為一個王爺,所有人怕他是應該的,他從來不需要去思考如何讓某個人不怕他。
「生殺大權嗎....」
張曉月見王爺心中似乎已有斟酌,也就不再多說。那傢伙何其幸運可以讓王爺這樣為他煩惱,真是讓人氣不過。待會兒回去之後可得好好欺負他一番,解解氣才行,否則以後可能就沒那機會了呢!
一會兒後,徐離宸在心中做了決定,站起身來。
「林棠,本王要到北院去。」他看了看跟著站起身的張曉月。「你就順道跟本王回去吧!」
「是。」張曉月低頭行禮。「王爺,曉月尚有一事相求。」
「何事?說。」
張曉月走到徐離宸面前,雙手抱拳靠在額上,緩慢而隆重地跪了下來。
「請王爺恩准讓曉月離府。」
作家的話:
張曉月你給我再搶戲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