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無悲老者

　一陣無名清風颳過，原本血紅的天空突然暗沉下來。一股難言的壓迫感縈繞在眾人心頭，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因為在這等壓迫之下，他們連移動一步都困難至極。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驚恐地抬起頭來，看著周圍的一切，可天色越來越暗，在這壓抑的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楚周圍的一切。

　所有人彷彿瞬間變成了瞎子，眼前只剩下一片壓抑的黑暗。迅猛而暴躁的狂風吹得眾人睜不開眼，眼前彷彿世界末日到臨一般，周圍的一切蕩然無存，帶著點點絶望感蔓延在眾人心頭。

　眾人來到血色地獄這麼久還從來不曾見到過這樣的情況，心中自然有些慌亂。血人蝎此刻也是停止了動作，一個個都匍匐在地面上，似乎在臣服着什麼，嘴裡發出陣陣嗚嗚聲，好似瞬間從那猙獰的怪物變成了一只只搖尾乞憐的小貓。

　血人蝎如此乖巧，眾人卻覺得一股難言的恐懼感在心頭綻放開來，那是面對死亡的恐懼！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夠讓這麼多的血人蝎為之臣服？難不成在這裡還有着一隻比王者血人蝎還要強大的血人蝎？是因為王者血人蝎受到了生命危險而出現的？

　想著這種可能，眾人便覺得背脊升起了一抹寒意。光是一隻王者血人蝎便已經使得他們焦頭爛額，若是再出現一隻更為強大的血人蝎，他們怕是連應付的能力都沒有！

　這時，在這徹頭徹尾的黑暗之中猛然傳來了一陣陣慘叫聲，這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眾人想要制止，卻根本不知道從哪裡制止！

　一向自視甚高的諸位修煉者第一次如此無助，濃濃的絶望感在眾人的心頭蔓延開來。從來不曾覺得如此絶望，哪怕面對著強橫的對手，他們的心頭也一直抱著一絲可能，可現在卻是連半點希望都看不到。

　“啊……”

　“啊……放過我！”

　一道又一道嘶吼的慘叫聲響徹開來，夾雜着點點嗚咽聲，周圍的人在一點一點的消失着。眾人茫然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

　在這般心裡虐待之下，有的人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恐懼感，而直接拔劍殺了自己！如此一來，至少不用想著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死亡！很多時候，這樣的心裡折磨比真正的死亡更讓人心裡害怕。

　慕芷璃的左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溫熱的血液從掌心溢出，她卻是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興風作浪？慕芷璃暗忖，對方似乎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他們！她看不清周圍的一切，卻知道周圍的人正在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她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

　對方一定很聰明，懂得用這樣的心裡戰術來報復他們先前所做的一切，這絶對不是血人蝎所能夠擁有的智慧！可這究竟是什麼？

　早在天空變得黑暗的時候，慕芷璃的心神便聯繫着秘密基地。一旦出現危險，她必定會在第一時間進入秘密基地中！留在這裡，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在作祟！

　“咦……”

　就在這時，慕芷璃突然聽到了一道驚疑聲傳入了她的耳中，那如水般的澄澈眼眸陡然睜大，伴隨着濃濃的不可思議之色，這……怎麼可能？

　雖然只是一道細微的聲響，她卻聽得清楚！對方是人類！在這血色地獄中竟然有着這等人類的存在，如果說面前的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那麼他的實力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慕芷璃沒有繼續想下去，一股寒意從腳下升到了心裡，可原本那未知的恐懼感卻是漸漸消失了。

　終於，周圍不再有慘叫聲傳來，那暗沉的天空也是漸漸明亮。沉浸在黑暗之中的眾人終於看到了一絲光明，雖然依舊是那暗沉的血色，卻讓他們有一種親切感。

　只是，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沉重的，面前會不會全部都是同類的屍體？眾人更加疑惑的是為什麼其他人受到了攻擊，而他們卻平安無事？

　當眾人看清眼前的一切後，一股強烈的震驚幾乎是同一時間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面前並沒有血流成河，想像中的慘烈場景並沒有發生，但是卻更讓眾人覺得詭異。原本聚攏的修煉者此刻竟然統統消失了！

　除了天音門和天魔宗的修煉者之外，外邊其他門派的修煉者已經全部消失！頓時出現了一大片的空蕩。而此時兩個門派修煉者的目光皆是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一道纖細的身影之上！

　那人赫然便是慕芷璃！

　原本天音門和天魔宗的修煉者在包圍圈的最裏邊對付王者血人蝎，另外四個門派和慕芷璃在外圍對付着血人蝎，可現在四個門派的修煉者都消失了，唯獨慕芷璃一人站在外圍，這是什麼情況？

　慕芷璃看著周圍那空蕩蕩的一片，又看著其他人看著自己那奇怪的目光，心頭卻是浮現了些許猜想。或許那人的想法是留下天音門和天魔宗的修煉者，而在輪到她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使得對方發出了一陣驚疑之聲，她才沒有消失！

　就在眾人心生疑惑之時，一道渾厚而低沉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中，“今年前來試煉的修煉者愈發的膽大了，竟連我的小血都敢傷害！”聞言，眾人紛紛抬起頭來，看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這一看，眾人再度一驚。只見一道黑色身影正站在王者血人蝎的身上，微風吹拂，墨色衣衫隨風飄動，說不出飄逸。老者的年紀已經不小，那足足有半米長的鬍鬚已經變成了白色，與那黑色衣衫形成鮮明對比。老者的面容生的樸素，一眼望去彷彿就是尋常老頭一般，若非站在這裡，眾人根本不會覺得他是一名強橫的人物。

　的確，老者的身上不曾溢出半點氣息波動，與下方那龐然大物比起來，完全給不了人震懾力，而現在所有人看著這老者都覺得一股壓力如山般壓在他們的心頭。

　原本叫囂着的王者血人蝎此刻被老者踩在腳底，卻如同貓兒一般的聽話，那充滿靈智的碩大眼眸中帶著點點討好與親昵之意，彷彿上邊的老者是它最親近的人一般。

　毫無疑問，老者口中小血就是下方的王者血人蝎了。只是這小血與王者血人蝎的形象比起來可真不是一般的不相稱。這老者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連王者血人蝎都臣服於他，二他的話語更是讓眾人心頭生疑。

　“前輩，我等不知小血乃是前輩的妖寵，還望前輩恕罪。”杜宇凡拱手說道，那英俊的面龐上滿是尊敬之色。

　聞言，老者冷哼一聲，“小血不是我的妖寵，不過是我飼養的寵物罷了。你們六大門派每隔幾年便派弟子來我血色地獄獵殺血人蝎，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怎的小的還不夠你們殺，竟然對小血動手！老夫在這麼多的血人蝎中培養出小血也不容易，如此大的損失，是你們賠償得起的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老者的話鋒陡然一變，那森冷的目光讓眾人明白這老者果然不是尋常老者，光是這眼神便給他們心悸之感。

　慕芷璃的眼中帶著濃濃的驚訝之色，從老者的話語中她分明聽明白了血色地獄中的血人蝎都是由他所養！讓外界眾人聞風喪膽的血人蝎竟然是由面前的老者所飼養，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血色地獄乃是血人蝎的世界，那不是就意味着這整個血色地獄都是老者所掌控的範圍？這是何等的手腕，想必六大門派也是知曉這一點的，這些年來派弟子前來修煉，是雙方達成的默契。

　如此一塊寶地想必沒有人不饞涎，而六大門派一直不曾對血色地獄出手，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做不到！

　想到這裡，慕芷璃的心猶如翻起了驚濤駭浪，這位老者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其他修煉者的情況比起慕芷璃來也好不了多少，被老者這般看著，眾人只覺得如坐針氈，想要離開又不能離開，不知道這老者究竟想怎麼做。

　“前輩，我等着實不小，前輩如此之強大，心胸寬廣自然也不是我等可及。不知者不罪，還望前輩能夠放我們一馬。”皇普雲緩緩出聲道。

　這番話說得很是好聽，比起杜宇凡的話無疑多了幾分技巧，眾人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老者，只希望他能夠放過他們。

　誰知老者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冷笑，道：“你們說得簡單，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出面，你們說一句不知者不罪便想讓我放過你們，未免想的太簡單了！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將其他的修煉者都弄走了，唯獨留下你們兩個門派的修煉者嗎？”

　聽到老者的話，眾人心頭突然浮現了一抹不好的預感。老者為什麼要將其他的修煉者都給斬殺了，而唯獨將他們留下？這其中必定有着深意……

　“之所以將你們留在這裡，是因為你們對我的小血出手了。”老者淡淡道，那雲淡風輕的話語落入眾人的耳中卻使得眾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老者這話再明白不過，之所以將他們留下是為了更好的對付他們！原本心存僥倖的眾人現在皆是面露苦色，如此一來倒是不如先前已經身死的那些人了。

　慕芷璃並未在乎老者的話，一雙睿智的眸子不斷打量着老者。老者在說話的時候面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她總覺得這老者並不像他說話的那般冷酷，相反的，他似乎是抱著開玩笑的心情所說。不過，隨便開開玩笑便毀了一條條生命，這已經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了。

　在慕芷璃打量老者的時候，囚無悲也在打量着慕芷璃。原本他準備將這丫頭也給收進去，沒想到在這丫頭上竟然發現了空間屬性力量，主世界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空間屬性力量了？自從那老傢伙不在之後，這裡便再也不曾出現過空間屬性力量。

　如今這丫頭的身上出現了空間屬性力量，那又意味着什麼？難不成是那個老傢伙尋的弟子？囚無悲的眼中浮現了些許波動。

　“丫頭，你和空間老人有什麼關係？”囚無悲的話語透過空氣傳入了慕芷璃的耳中。

　聽到這問話，慕芷璃一怔，不由得看向站立在王者血人蝎上的老者，果不其然見到老者正看著她，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周圍的修煉者面上並沒有露出半點異樣，顯然老者所說的話只有她一個人聽見了。面前的老者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慕芷璃的腦海中不斷盤旋着種種問題，她不知道這老者是敵是友，究竟該如何回答？

　老者看著陷入沉默的慕芷璃，嘴角緩緩揚起了一抹笑容。光是看著這丫頭的反應，他便已經知曉了答案。

　“丫頭，跟老夫走一趟吧！”囚無悲陡然出聲，下一霎，他的身形便是出現在了慕芷璃的身旁，直接將慕芷璃給帶走了！

　慕芷璃一愣，對方的實力竟然已經強到了這般境界，她根本就不曾感覺到半點波動，整個人便已經被囚無悲帶著離開了！

　“哈哈，今天算你們運氣好，老夫沒時間陪你們了！”囚無悲的話音傳入了皇普雲等人的耳中，當眾人看向半空的時候，囚無悲的身形早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王者血人蝎見到囚無悲離開之後，也是快速的離開了，原本密密麻麻將眾人包圍的血人蝎此刻也是盡數散去了。猶如海水退潮一般，不過轉眼的時間便消失的乾乾淨淨，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當週圍的一切都恢復平靜之後，眾人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癱軟地坐在了地上。先前彷彿從閻羅王面前轉了一個圈一般，如今能夠保命實在難得！而這一切他們都得要感謝慕芷璃，如果不是囚無悲將慕芷璃給帶走了，他們怕是小命也沒了！

　“那老者為什麼要將慕芷璃給帶走？難不成是太久沒有見到女人了？”一名男弟子嘿嘿地笑着道，表情極盡猥瑣。

　聽著男子的話，程佑洺的面上滿是怒意，大聲呵斥道：“你亂說些什麼！定然是老者見慕姑娘天資不錯，想要培養一番！”

　“開什麼玩笑？”男子對程佑洺不屑一顧，“慕芷璃天資不錯？在場這麼多人比慕芷璃天資不錯的人多了去了，他怎麼就唯獨將慕芷璃給帶走了？就算要選徒弟也可以多喊上幾人，到時候再篩選吧。”

　“就是，那慕芷璃的長相極為不錯，是個男子就不會不動心。那老傢伙雖然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可就衝著那實力，想必不會有問題。”又一名男子附和道。

　伴隨着兩人的話音落下，不少人皆是笑了起來。不得不承認，大家腦海中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否則老者離開的時候怎會那般高興？

　程佑洺的面色愈發的難看，他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說不出什麼話來。的確，他們誰都不知道那老者究竟是為什麼將慕芷璃帶走了……

　如果囚無悲知道這些傢伙這麼看他的話，想必一定會衝回來將他們盡數斬殺的，只可惜他已經離開，聽不到這些人的想法。

　慕芷璃在發覺自己被囚無悲帶著離開的時候，心神便聯繫着秘密基地，準備立即進入秘密基地中，可囚無悲的話語卻讓他停止了動作。

　“丫頭，老夫並沒有惡意，別想著進入傳承之戒了。”囚無悲緩緩說道。

　慕芷璃不由得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囚無悲，此時囚無悲的面龐上帶著點點感慨之色，更多的是幾分傷感，他的目光悠遠而婉轉，彷彿在思唸著什麼。

　見到囚無悲的表情，慕芷璃心頭的擔心倒是減弱了幾分，不由得問道：“前輩，你與空間老人……”

　聞言，囚無悲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聲音卻充滿了滄桑與苦澀，“我也有一個稱呼，叫做無悲老者。”

　慕芷璃一怔，天地之間一共有着九種屬性，而掌控這九種屬性的老者分別成為屬性老人，無悲老者自然不屬於九人之列，可是這稱呼……

　慕芷璃只覺得無悲老者與空間老人之間必定有着什麼聯繫，他那表情分明就是思念故人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你應該是空間老人的弟子吧，自從她隕落之後，主世界便不曾再出現過空間屬性力量，而你卻有。”囚無悲的話音很是肯定，顯然他已經認定了慕芷璃的身份。

　慕芷璃並沒有反駁，此時此刻就算她反駁也沒有用，何況她已經相信無悲老者並沒有惡意。一路上，慕芷璃被無悲老者老者離開，她也不知道飛行了多久，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後，眼中卻是浮現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小島嶼，這島嶼四周皆是河流，將其與血色地獄分隔開。陽光照射在島嶼上，金燦燦的一片，天空上飄蕩着的是白色的雲朵，與血色地獄那無盡的血色比起來儼然是兩個世界！

　這小島似乎是在血色地獄的中央生生隔出來的一塊淨土，無邊的血色被隔離開，空氣是難言的清新，如同桃園秘境一般，難言的美麗。

　囚無悲帶著慕芷璃在小島上停了下來，慕芷璃這才注意到小島上有着一棟房屋，赫然便是囚無悲的居住地。而在他們二人剛到沒多久，王者血人蝎的身形也是出現在了慕芷璃的面前。

　那碩大的眸子看著慕芷璃的時候，竟是露出了一絲歡迎的情緒。慕芷璃有些驚訝，似是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誰知血人蝎竟是伸出了一隻足到慕芷璃的面前。　　見狀，慕芷璃略微猶豫了片刻，便伸手與那堅硬的足握在了一起。王者血人蝎晃了晃它的足，面上露出了討好之意，待慕芷璃收回手之後它才收回了足。　　慕芷璃莞爾一笑，沒想到這看起來猙獰可怕的血人蝎也有這樣的可愛的一幕，着實有趣。只見囚無悲朝着王者血人蝎擺了擺手，王者血人蝎便快速地走進了裏邊，十分聽話。

　待血人蝎離開之後，囚無悲笑着道：“沒想到血人蝎還有這樣一面吧？”

　慕芷璃螓首輕點，“的確，先前看著的時候覺得冷酷無情，沒想到還有這樣人性化的一面。”現在看起來，這王者血人蝎倒是一點都不恐怖，與先前比起來當真是天壤之別。

　很快，慕芷璃便是收回了對王者血人蝎的好奇，轉而看著囚無悲恭聲道：“前輩當初與我師父相識？”

　聽著慕芷璃的問話，囚無悲那滄桑的面龐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笑容，視線不由得望向了遠方，“她是我的師妹。”

　慕芷璃的眼眸陡然睜大，精緻的臉龐上滿是錯愕之色，櫻口微張，詫異不已。先不談空間老人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光是她隕落到現在便已經上千年，而面前的無悲老者竟然是時間老人的師兄，那麼他活了多少年了？

　似乎是看出慕芷璃的驚訝，囚無悲淡淡道：“不用驚訝，我已經活了上千年。時間太長，我也不記得我多少歲了。”自從她離開之後，便再也無人記得他的生辰，他自己又何須記得？

　“前輩可以跟我說說我師父的事嗎？”慕芷璃的聲音淡淡，卻帶著點點關心，試探着的詢問，生怕觸及囚無悲的傷心事。

　囚無悲轉過眸子看著慕芷璃，眼中有着滿意之色，原本的愁容已經消散，恢復了最初的雲淡風輕，彷彿先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你師父名為流顏玉，是一個風一般的女子。我與她相識的時候，那年她十歲，我十二歲，我們拜在同一師門下，一同修煉，一同成長，最終從分世界來到了主世界。

　她對修煉極為刻苦認真，是我見過的最能吃苦的女子，也是我最欣賞的女子。當時的我與她一樣，都是修煉的空間屬性……”囚無悲娓娓道來，說出了當時他與流顏玉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