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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王妃》第54章
  055章 送上門來挨打

  他的手掌寬厚,撫在手背上輕拍兩下,清歌心裡泛起淡淡的漣漪,只是飛快的一霎又平息了下去,她沒有將手抽回,對著汶無顏道:「如果是封印,解開的機會大不大?」

  「若真是封印,找出給你下這封印的人是最快的方法。」汶無顏的話有些避重就輕,找出下封印之人是為上策,其他的方法大概只有隨緣了,古書中記載得現在已經失傳了的方法,連他都不知,世上所知之人也不會超過一雙手的數。

  內力有,或者沒有,對於清歌說區別不大,只是身體中埋藏著一個定時炸彈,雖然可能永不會爆炸,但是這時時刻刻背負在身的感受並不會好,任誰都會想取走才好。

  但是很多事也急不得,只能一步步來。

  「另外,我剛才診脈發現,王妃身子陰虛血滯,應是常年營養不足,長期勞累的,要多注意進補。」汶無顏補充了一句,他看得出御天乾對清歌的態度,眼底里暗含的寵溺別人看不見,他還不知道,他笑得眼中猶如狐狸一般,沐清歌十六歲了還未來葵水,面上又是極為清冷,只怕乾王的日子還有得熬。

  御天乾的手一直握著清歌的手,她的手軟而涼,在夏日的陽光裡,也顯得如冰石一般無溫度,是身子底不夠好。

  聽了汶無顏的話,御天乾墨藍色的瞳孔泛出一絲冷色,清歌身體如何不好的他豈會不清楚,這沐府若不是看在是清歌爹娘的份上,他要找個理由滅了才能平了心頭的怒火。

  「王爺,沐府沐將軍攜妻女前來看望——」正在這個時候,陸風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屋中的情況,抬眸正迎著御天乾握著清歌的手,頓了一下,繼續道:「看望王妃。」

  他之所以停頓一下是因為王妃和王爺並沒有舉行大婚,但是王妃的名字已經被王爺提前讓司禮監寫入了皇族族譜,也就是說不管大婚與否,王妃都已經是王爺的妻子了,可是這畢竟沒有大婚,王爺不喜沐府中人,也不能阻止他們來看王妃。

  這其中的一切御天乾豈會不知,他剛才才想到沐家臉色正冷,此時聽說沐家的人又上門來,臉上更是一沉,以前沒見他們對清歌半點好顏色,清歌搬來他乾王府還沒有足一天的時間,就來看望了,這舔著臉上來為了什麼當他不明白嗎。

  他俊鑄無雙的面上一臉冷沉,甩袖道:「回了他們,王妃今日不見客。」

  汶無顏挑起半邊眉毛,這沐府的人還真是拐了心思,帶著妻女來,說是看王妃,其實看得是王爺吧。

  清歌聽言眸光卻閃了一閃,望著御天乾道:「我倒是想見他們一見。」她同樣不覺得沐家的人是一晚上沒見到她,思唸得迫不及待的要到乾王府來看她了,那麼這一來,必定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這個目的是為了什麼,可以肯定的是,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情。

  陸風看了看清歌,又看了看御天乾,剛才王爺已經說了不見客,王妃顯然是不配合,他可是沒看過有人不依照王爺的話的。

  御天乾此時也有些惱怒,沐家人怎麼對清歌的他在那晚看得是一清二楚,但是看著清歌如漆的雙眸灼灼其華,她做事一向有理由,對於沐家的厭惡也是毫不掩飾,否則也不會沒有大婚就搬到了乾王府,若是她不願意,就算他請旨了她也是不會來的,當下決定了,便握著清歌的手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邊道:「陸風,讓他們在客廳等著,我和王妃先要去用早膳。」

  這話是要見沐家人,只是時間嘛,就要讓他們等上一等了。

  清歌挑了挑眉,御天乾看樣子是很看不慣沐府人啊,她一想,也是,當初御天乾變成小男孩的時候,沐紫如說的話對於這個高傲狂妄的男人來說,那就是道炸彈,她聽了不舒服,這個男人聽了就會更加不舒服。

  「是,王爺。」陸風應道,與汶無顏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目光都沒有錯過御天乾一直拉著清歌的手。

  汶無顏一甩冠上垂下來的玉帶,微眯著眼朝著門外道:「陸風,我一直以為王爺不好女色的,現在看起來,王爺其實和我差不多嘛,嗯,就是標準高了點。」

  陸風目光中帶著無奈,看著清歌傲然的背影,說道:「王爺的標準比你可高了不止一點,還專一。」

  汶無顏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很專一的,」說著忽然眯眼望著陸風道:「秦雨回來了吧?」

 「她和長風應該馬上就回來了。」陸風說道。

  汶無顏笑眯眯道:「秦雨回來了就好啊,你看看,偌大的一個乾王府,就沒什麼女人,我們做大夫的最講究陰陽協調,這一院子的男人,陽盛陰衰哦,」他說著往陸風身上一拍,感嘆道:「乾王倒是知道找個美人,可苦了我們啊,幸好,幸好秦雨要回來——」

  他說話一向如此,陸風也只是笑笑,汶無顏是江湖人,他可不是,王爺是他的主子,他絕不能說這樣的話。此時見汶無顏說著突然一停,眼睛直愣愣的望著自己身後,好奇的轉身看去。

  蔥鬱的外院小道上兩個少女正並肩走來,一個藍衣嬌俏,一個粉衣活潑,他總算是知道汶無顏突然嘎然而止的原因了。

  汶無顏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撩了一下冠帶,完全無視陸風的迎了上去,「好啊,總算是不寂寞了。」

  陸風見慣他這樣子,汶無顏隨和好相處,脾氣甚好,頭腦也靈活,唯一一點就是喜歡美人,這點倒是和千夜離有異曲同工之處,不過他喜歡美人達到了一個境界,只要是美人那是絕不怠慢,別提像千夜離捏碎手指骨,他是一點半點都舍不得動的,當然,調戲除外,據說當時他師父看上他,要他學醫是死活不肯的,後來他師父和他說,學醫了就能堂而皇之的摸美人們的小手,還是美人們主動遞上來的,這才打動了他。

  他笑著搖了搖頭,好心提醒道:「那是王妃身邊的丫鬟。」王妃不好惹,這丫鬟估計也不會太好惹吧。只是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汶無顏早已經走到前面去了,聽沒聽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還要去大廳給沐家人回個話,轉身便朝大廳方向走了。

  那兩名少女正是清歌身邊的萍兒和星兒,她們昨晚進了王府便被安排住進了單獨的院子,比起以前在沐府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雖然心裡捨不得小姐,可也知道小姐做了王妃,那和以前的規矩是不一樣的,等了一晚上,終於可以去見小姐了。

  此時走到路上,看見周圍的建築富麗堂皇,精緻巧妙,不禁的讚歎,星兒那圓圓的臉上大眼睛忽閃忽閃更是明亮,「萍兒,我以前看沐府就覺得夠漂亮了,可是現在到了乾王府,真覺得沐府非常一般啊。」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了,畢竟隨著清歌進了一趟皇宮,盛宴上的陣勢她也見了,可那畢竟是皇宮啊,皇宮嘛,當然什麼都是最好的,這王府還是乾王的最漂亮最有氣勢。

  萍兒也看得小臉驚嘆,她左轉右轉的望了一圈,最後問道:「星兒,你不覺得我們好像有點迷路了嗎?」她感覺自己走的有些記不住路了。

  星兒撇撇嘴,「怕什麼,在乾王府迷路能迷到哪去,有嘴看到人就問。」她看著前面走來一斯文秀氣的男子,心裡感嘆,這乾王府果然就是好地方,隨便出來個什麼人都長得俊美無比,她走上前去問道:「大哥,我想問下,王爺王妃住的地方在哪?我是新來的,乾王府太大了走著走著有些迷路了。」

  她一笑,臉頰一邊的酒窩就淺淺的凹了下去,一雙如星的眼睛裡盛滿了笑意,似乎沒什麼事可以讓她不開心,汶無顏眼睛幾乎都要瞪直了,長得這麼可愛,又愛笑,他溫文爾雅的一笑,目光有神的望著星兒,雙手飛快的握住星兒的手說道:「不知道姑娘芳名是?在下汶無顏,今年二十有一,尚未娶妻,無不良嗜好,有房有田。」他說著,還不時的對著萍兒笑著,這個也不錯,雖然不是很美,目光單純,小白兔似的女孩子多好。

  星兒本來就大的眼睛一下瞪的更大,她來問路的,這男的難道是聽不懂她的話嗎?這路和他年齡房子,有沒有娶妻有什麼關係,剛才那什麼俊美斯文的讚美唰的一下沒了,這人如此輕浮,看樣子又賊眉鼠眼的,八成是誤入乾王府的,搞不好是小偷,想到這裡,她抽出雙手,一拳就對著汶無顏的眼睛打了過去。

  這一下可出乎汶無顏的預料,他是看到星兒出拳了的,料想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身子骨弱不禁風似的,那一拳打到身上大概也是粉拳嬌羞,誰知道這一拳揮到眼睛上的時候,才後悔,這哪裡是粉拳啊,這分明是鐵拳,汶無顏捂著眼睛一下跳了起來,俊美的臉上都皺成了一團,指著星兒道:「你個小丫頭,怎麼二話不說對著眼睛就來啊,哎喲……」他玉樹臨風的臉蛋啊。

  星兒收回拳頭,哼道:「看你一臉不正經的樣子就不像乾王府的人,說,你來乾王府幹嘛的?」她心中,乾王府的人那都是精英,看看來接她們的陸風就知道了。

  汶無顏捂著被打的左眼,非常氣憤的甩手道:「沒看過這麼野蠻的丫頭,我哪裡不正經了,我汶無顏何時看都很正經,而且,這乾王府我一直住著的,倒是沒看到過你,你來幹嘛的!」

  「你說誰野蠻啊!」星兒怒目,提著拳頭又要沖上去,萍兒趕緊一把拉住她,說道:「星兒啊,找到大小姐再說。」

  大小姐?

  汶無顏斜睨了星兒一眼,他沒記錯的話,王妃在沐府是長女,那麼這個大小姐指的就是王妃了,這兩個應該就是王妃的丫鬟,他倒是猜的不錯,可是沒想到這個什麼星兒的丫頭竟然這麼潑辣,嘖嘖。

對,找到大小姐,萍兒一說,星兒把拳頭放了下來,白了一眼汶無顏,冷哼了一聲,抬起下巴就要走過去。

  他把手放了下來,一撥垂道前面的冠帶,頂著一隻青眼圈得意的笑道:「乾王府可沒那麼好走的,小心走到什麼陣法中,困你個十天八個月,那可就慘了!」這一點他可不是威脅,乾王府護衛不多,各種陣法機關可是遍佈的,一不小心踏入了,不會破陣之人在裡面那就只有等死了。

  他話音一落,星兒的腳步就頓了下來,唰的一下回頭,拉著汶無顏的手腕拖著他往前走,「帶著你一起,要困一起困!」哼,想威脅她,她星兒就拉著你一起。

  「哎哎,星兒姑娘這樣拉著無顏的手……真的太熱情了,太熱情了!」汶無顏臉上一副為難的樣子,嘴裡猛搖頭,身子卻是從善如流的跟著星兒,沒有讓星兒費啥力的就拖著他走,一雙細長笑眯眯的眼裡都是狡猾的光芒——這丫頭,和以前見過的女子不太一樣嘛,以後好玩了。

  正值夏日,百花盛開,空氣中芬芳隱隱,路旁垂柳拂過湖面,輕風起時,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湖面上波光瀲翠,如同一汪翡翠鑲嵌在琉璃雕閣的後院之中,玉光清冷,入目之時帶來一絲絲的涼意。

  精挑細選的鵝卵石鋪就小路上瑩瑩走來一名女子,一身淡粉色的翠煙衫,內配青綠色裹身絲綢裙、裙上用細如胎發的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青絲挽成了一個髮髻盤在腦後,上面兩邊各簪著四隻寶釵,長裙連綿散開,如同花兒綻放,襯得她身段曼妙,姿態婀娜,靚妝打扮過的美豔面容上一雙杏眼帶著近似驚嘆,又帶著閃爍貪婪的目光看著後院的一切。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水精簾動微風起,滿架薔薇一院香。

  如果她能住在這裡多好,這麼大的乾王府,都是她一個人的,這有多好。

  就是下人少了些,走了這麼久,沒見到一個下人,她想要問問路都不行,若是她住了進來,起碼要添幾十個下人,不不,百八十個才夠,乾王府哪能寒酸呢。

  就是不知道乾王住哪,她今天得知要來乾王府,衣裳裡面特意穿著薄透的肚兜,偷偷的跑來後院尋乾王所住的地方,等會她穿著肚兜站在乾王的面前,憑著她傲人的身材,乾王只要是個男人都熬不住,沐清歌那扁扁平平的身材怎麼能滿足乾王呢。

  嗯,看乾王那樣子,床一上肯定也是生猛的……

  正幻想時,前面走來三人,她抬眸凝望,眼中神色忽的冷了下來,提起裙襬就走上前去,看著星兒拉著個俊俏男子的手,嘴角的笑容諷刺,怪腔道:「果然是什麼人帶的什麼丫鬟。」

  尖利譏誚的話傳了過來,星兒的小臉也忽而一沉,這聲音,她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除了那紫孔雀,還能有誰!

  倒是萍兒驚的心裡一跳,她一直是生活在秦豔蓮和沐紫如的壓迫之下,前幾日是清歌一番鼓勵和數年來的反彈一下來了勇氣,這時忽然見到沐紫如,心內還是有些膽怯的,低著頭怯聲道:「二小姐。」到底還是有點進步,她並沒有向沐紫如行禮。

  星兒就沒那麼客氣了,白眼對著沐紫如狠狠地一翻,別以為她聽不懂,沐紫如說小姐沒有大婚就住進了乾王府,說她拖著這個汶無顏的手,她做了這麼久的乞丐,才沒那麼多男女之防,若是這也怕,那也防,她能去乞丐堆裡搶到吃的嗎,早就餓死了,她才不管這一套,手指反而更捏緊汶無顏的手腕,沒好氣的回道:「怎麼,你羨慕我牽了他的手啊,那你也來牽啊。」她說著,把汶無顏的手腕還遞了出去,意思很明顯,來,給你。

  汶無顏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咳咳了兩聲,俊美的容顏上還浮出了一道紅雲,萬分不好意思的道:「這,這不太好吧……」他一邊不好意思的說著,一邊自己還把手腕往前遞了一點,放在沐紫如的面前,大義凜然的道:「為了沐二小姐的願望,無顏的名聲算個什麼,你牽吧,在下汶無顏,尚未娶妻,二十有一,無不良嗜好,有房有田——」

  星兒白目了一眼,難道這個男人逢人就這麼介紹的嗎?有沒有這麼急啊!

  沐紫如美豔的臉上漲的通紅,望著汶無顏大聲道:「停!我對你沒興趣!」她伸出染了鳳仙花汁的殷紅手指指甲指著星兒道:「你不要臉,不要以為我和你一樣!」

  「我知道,你當然和我不一樣,不知道你掛著這幾根紗,跑到乾王府賊頭賊腦的來幹嘛!」星兒瞟了她一眼,穿得這麼風一騷,那麼透明,來乾王府來幹什麼別以為她不知道!

  汶無顏一驚,這小丫頭,沐紫如穿的也不止幾根紗,好歹也叫朦朧的美吧,太直接了,太直接了。

  「你……」沐紫如再怎麼愛幻想,幻想的情節多麼的,咳咳,也是沒有嫁人的黃花閨女,不好意思喊出來是要來勾引乾王的吧,她指著星兒一個字說不出來。

  星兒啪的一下打掉她指著的手指,大眼睛裡滿帶笑意,忽閃忽閃的猶如星子燦爛,她掏出萍兒懷中的手帕,對著汶無顏道:「站好,我說話你配合。」

  汶無顏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小丫頭不按理出牌的,他倒要看看她現在要幹什麼。

  星兒忽而一下神情就變了,一副孔雀開屏的模樣,拿著帕子對著空中一甩,嘆道:「你說我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去參加盛宴好呢,白色好不好?」說完,她就看著汶無顏,汶無顏想起她說的要配合,點點頭道:「好。」

  星兒滿意的點點頭,又甩了一下手帕,「哎呀,白色太素了,一點都不配合我這第一美人的美名嘛,要不,紅色怎樣?」

  汶無顏看著她一副花痴的樣子,憋著笑意道:「好,紅色好,豔麗。」

  誒,不錯,台詞倒還對上了,星兒又搖了搖頭,滿眼悲春,嘆道:「不行,乾王的母親可是皇后娘娘,我穿紅色會搶了皇后娘娘的風頭,紫色吧,就紫色吧,乾王最喜歡紫色!」星兒往前邁了兩步,望著藍天白雲,雙手往前一張,懷抱清風,滿臉陶醉的用詠歎調說道:「啊,你想想,那天,我穿著一身紫色的衣裙,多麼滴高貴大方,多麼滴典雅端莊,就這樣出現在盛宴上,乾王對我一見傾心,魂不守舍,立即說紫如,噢,嫁給我吧……」

  汶無顏憋不住的笑了出來,扶著一棵小樹抱著肚子在一旁狂笑,萍兒也捂著嘴低著頭,雙肩不停地抖。

  「賤婢,你給我住口!」沐紫如臉色一下紅一下白,這星兒模仿的完全就是她那天在沐府裡和蓮白的對話,她那天滿帶憧憬,認為憑著自己的美色,乾王一定會在盛宴上選她,誰知道衣服沒有和乾王穿了一個顏色,還在盛宴上丟了臉,想起自己和蓮白的話又覺得羞惱,還好沒有人聽見,此時星兒表演出來,那等於直接打到她的臉上,頓時惱怒起來,這沐清歌的丫鬟比沐清歌還要讓她討厭,衝過去對著星兒揚手就要扇了下去。

  星兒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大眼睛瞪著沐紫如道:「你想打我,想的倒美!」她可不是手無寸鐵的小丫鬟,連牆都能砸裂的手勁,絕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此時狠狠握住沐紫如的手臂,力道一點都不摻假,疼得沐紫如美目一縮,抬腳又對著星兒踢去,罵道:「果然是沐清歌這個賤人,教出來的賤丫鬟,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誰沒有規矩!」冷冽的聲音傳來,四周的溫度足足降下幾度,輕風也夾雜了寒氣,沁入人骨。

  汶無顏面色不變,站直,轉身拱手道:「無顏見過乾王,王妃。」

  四周空氣都冷凝了起來,萍兒連頭都不敢抬,趕緊福著身子行禮道:「萍兒見過乾王,王妃。」

  星兒此時握著沐紫如的手臂丟開了去,幾步奔上前,站到清歌的身邊,大眼睛亮閃閃,施禮喊了聲乾王又快速的起來,脆生生的聲音帶著歡喜的對著清歌道:「小姐。」

  路的盡頭處兩人正是御天乾和清歌,兩人吃了早膳,沿路行至大廳,行到後院時看到汶無顏星兒萍兒三人打打鬧鬧,也沒有出聲,直至沐紫如出現,清歌嘴角是勾勒出足夠的笑意,御天乾看到星兒的表演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沐紫如虧她能說得出一見傾心這四個字,他見她也不止一兩次,目光半分都沒停留過。

  他握著清歌的手捏了涅,以示自己的清白,可別讓這個女人誤會了。

  清歌冰泉眼眸凝了他一眼,手指也握了握,她可不覺得御天乾的品味有這麼差。

  沐紫如的腳在聽到御天乾聲音時就收了回來,這聲音可是她朝思暮想的乾王的聲音,她絕對不會聽錯的,她白玉的手上還裹著紗布,這是盛宴上沾了強酸導致的,扶了扶頭上的八寶簪,一身淡粉色的翠煙衫隨著動作如湖水流動,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睫羽微微下垂,猶如天仙一般腰步款款的走到御天乾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臣女沐紫如見過乾王爺。」

  那聲音極盡溫柔嫵媚,從鼻子中帶著尾音拉長,尾調還稍微上揚,酥媚入骨,聽的星兒直翻白眼,這是嘴巴張不開,感冒了才這樣說話的吧!還學人家夜王說話,夜王說話聲音多好聽,這沐紫如真是倒胃口。

  沐紫如本來準備她說完後,乾王讓她起來,她再身子一歪,順勢倒在乾王的身上,再用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蹭一蹭,讓乾王感受下她與沐清歌的區別。

  誰知蹲了半天,御天乾並不出聲讓她起身,凌厲的眸光看著她微躬的背,如有實質的冷意讓沐紫如渾身都有針在背,渾不自在,她站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臣女沐紫如見過乾王爺。」

  這一次,御天乾終於開口道:「無顏,讓人拉下去,掌嘴二十。」

  沐紫如嬌軀一抖,花容失色,乾王怎麼一見面就要給她掌嘴,她自問剛才沒有做錯什麼,禮儀也很到位。

  「二十?這麼多?」汶無顏頗為心痛的說道,目中有不忍的看著沐紫如。

  星兒鄙視的看了汶無顏一眼,這個色鬼,看到美女就丟了魂,竟然還為紫孔雀說話!

  沐紫如面色一喜,到底還是長得美佔了好處,這男子剛才就要遞手腕給她牽,現在又為她說話,看他在乾王府中如此自由,也是被乾王倚重的,以後能利用到的,不如迷惑下,她微微側頭,對著汶無顏露出一個感激又帶著點不知所措的微笑,如那海棠般嬌羞明豔。

  汶無顏渾身如通電一般,立即又對著乾王接著道:「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雖然剛才罵了王妃是賤人,直呼了王妃的名諱,又見了王妃不行禮,毫不把王妃放在眼底,但是畢竟是千金小姐……」

  「四十!」汶無顏的話還沒說完,御天乾的臉色更沉了一分,夏日的陽光被他語氣中的冷森驅散了一般。

  汶無顏甚為激動的還要開口,沐紫如已經激動的喊了出來,也不故意說出那嬌滴滴的聲音,「你別說話了!」剛才汶無顏那番話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她知道倒是讓乾王更惱了。

  汶無顏十分傷心的收了口,哎,美人生氣了,他不開口罷。

  身後的侍衛上前拖著沐紫如就往後院走去,沐紫如花容一變,掙扎嬌聲道:「王爺,不要啊,紫如做錯什麼了……」

  她的掙紮在訓練有素的侍衛手底,一點作用都沒有,反而將精心打扮弄的亂七八糟,四邊的簪子垂了下來,倒真有點像垂屏的孔雀。

  「八十。」御天乾目不斜視,抬腿往前走去,只餘冷冽風聲,「她每說一句,就給我翻倍的掌嘴。」

  馬上,後面的聲音立即消失了,御天乾凌厲的眉梢一挑,眼中都是怒意,罵他御天乾的女人,真夠有膽的,管你是誰,打了再說。

  清歌心中知道剛才沐紫如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是針對她,自然也不會對她行禮,收拾沐紫如的方法她多得數不勝數,但是目前她不想這麼快出手,她有她的目的,而御天乾是在維護她,告訴別人,他絕容不得別人輕視她。

  男子如刀刻的側面完美如玉,金輝灑下給他長長的睫上鍍上一層光輝,眼角還帶著剛才的餘怒,添了一分冷戾,看起來如同高傲的天神,神色又如同冷森的惡魔,御天乾將兩者結合的完美無缺,天神的傲和惡魔的戾體現淋漓。

  心中有點陌生的情緒,如一滴溫水滴入了冰結的湖面,很細微,卻慢慢在滲入,融開冰層。

  乾王府大廳。

  秦豔蓮手邊的茶杯已經添了三回水了,她的面上已經隱約有不耐煩之色,這些天她一直在家中養傷,脂粉掩蓋不住她眼下的細紋,比起一月前,她似乎老了許多。

  美眸看著手邊的纏枝瑪瑙杯,凝白的手指細細的摩挲,這杯子可是外貢的好東西,一般家裡就算有也會好好珍藏,偶爾拿出來把玩,不會用來招待客人的,由此可見乾王府財力,可是偏偏乾王就選了沐清歌,她心中失望之餘也不免怨上更怨。

  可是老爺說畢竟沐清歌是王妃了,他們要來看看,以免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對紫如不好,她才萬分不情願的跟來。

  她是不願意來這乾王府的,就算女兒傾慕乾王,總不能讓女兒給乾王做小,紫如一個堂堂的嫡女只做側妃,沐清歌一個外室生的賤種做了正妃,紫如以後給那賤種欺負,秦豔蓮心中是不願意的,她家紫如只做正妃。

  想到這裡,紫如剛才出去說透透風,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老爺,紫如呢?」秦豔蓮轉頭看著坐在右邊椅上的沐宗佩,擔憂的問道,他神色定定,眉宇間並不見焦急,只是手指也無意識的摩挲著杯子。

  秦豔蓮暗道:到底是老爺,見得多,沉穩鎮定,若是沒有出現方晴兒那個狐媚子多好。

  沐宗佩聽了秦豔蓮所說,目光微閃,他沉吟了一會,抬頭對著站立在門前一直紋絲不動的陸風開口道:「陸統領……」

  話音未落,陸風對著外面躬身道:「王爺,王妃。」

  沐宗佩將手中茶杯放下,立即拂袍站了起來,待看到門前紫金色衣袍一現,立即行禮道:「臣沐宗佩見過乾王。」

  秦豔蓮也跟著福身道:「臣婦秦氏見過乾王。」

  著紫金色華袍,器宇軒昂的御天乾走到大廳中的梨花木大椅前,金刀大馬的坐下,臉色如水,並不說話。

  秦豔蓮瞧著他一臉冷峻,面容俊鑄無雙,渾身氣度充滿了天家貴胄的威嚴,暗嘆,果然是女兒看上的人,忍不住帶著些巴結的道:「乾王府果真不一樣,連侍女都沒有一個。」

  汶無顏與陸風對視一眼,微微無奈,御天乾眉目一冷,並不理會秦豔蓮所說,掃視沐宗佩夫婦一眼,沉聲道:「你們瞎了嗎?」

  目光所到之處,威壓隨之而來,秦豔蓮一愣,還未弄清楚如何,沐宗佩卻是極快的反應過來,低頭對著御天乾身旁躬身道:「臣見過乾王妃。」聲音沒有變化,低下的目光中卻幽幽一閃。

  秦豔蓮這才看到御天乾身旁主母位上嘴角噙了一抹冷笑的清歌,那幽黑的眸子如同黑色寶石一般正看著自己,幽涼透徹,她本來就喊不出一個外室生的賤種做王妃,此時再被那目光一瞧,嘴角動了動,硬是喊不出來。

  沐宗佩眼角一掀,小聲罵道:「你還不行禮!」

  行禮?秦豔蓮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她才不要對著賤種行禮,迫於形勢,她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臣婦見過乾王妃。」

  那咬牙切齒的意味讓站在清歌身後的星兒不樂意了,她一挑眉,說道:「怎麼,見到我們王妃不用行禮的?」

  「乾王妃請息怒,賤內腿腳不方便,所以不太好行禮。」沐宗佩急忙的解釋道。

  秦豔蓮的腿腳不方便清歌可是清楚的,她自己砸的怎麼會不知道呢,以為她只是砸一下出氣嗎?那是不可能的,讓素來要臉的秦豔蓮瘸腿才是她要做的。

  秦豔蓮一手扶著不能施力得左腿,目光從剛才隱忍的怨恨到了一目瞭然的上了面上,她的腿,她現在都不敢出門,那些命婦似乎都知道這事,故意一個拜帖一個請帖的往府裡遞,就是要看她瘸腿的笑話,今日若不是老爺說,她絕不會出門,她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人前才好!

  她性格本就不是太能隱忍的,此時對著清歌高高在上,她被砸了腿還要行禮,心中鬱悶一下便衝口而出,「臣婦腿腳瘸了,王妃應該最是清楚了,何必來問!」

  清歌端起手邊桌上的茶杯,眉頭微蹙,秦豔蓮這話真是十分的不客氣,可是座旁的御天乾的臉色卻反而不如剛才那般帶有怒色,她心中微帶疑惑的對著茶杯輕抿了一口,花茶餘香滿口皆是,果然是好茶,嘴角微微勾起,望著秦豔蓮的雙眸依舊寒冰盡滿,「既然瘸了,剛才對乾王行禮沒有問題,一對本王妃行禮就連禮都行不成了?」

  秦豔蓮美目一沉,她都這樣了,這沐清歌還咄咄逼人,她抬起頭來,憤憤道:「臣婦是你的娘親,這天下哪裡有父母對著兒女行禮的道理!」

  「本王妃的娘早在十幾年就去世了,沐夫人可不要亂認人。」清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毫不留情的回了過去,這時候扯到父母兩字,讓她有些反胃。

  「這十四年你在沐府生活,都是沐府將你養育,你的那個娘去世後,老爺就將你抱回來,如今你嫁入王府,翻臉不認人,如此對父母說的過去嗎?」秦豔蓮倒也不是蠢得那麼徹底,此時知道打出孝字牌,若是一般的人也就忍了,可是她站的地方是乾王府,這裡面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星兒首先就站了出來,俏眉一怒,「你也好意思說父母,有你這麼做父母的嗎?兩歲的時候就讓孩子下水洗衣物,洗不好就往盆子裡面浸,一天一頓飯都吃不上,還要被你那變態的女兒打,還好說娘,你也配做小姐娘!」她雖然在沐府呆的時間不長,可是只要是她星兒要打聽的東西決計是打聽得到的,就秦豔蓮這麼個東西,也配做她家小姐的娘親,啊呸!

  廳中站的汶無顏,陸風眼底看著秦豔蓮都有著深深的厭惡,且不說沐清歌是他們的王妃,就算是個陌生人,兩歲的小嬰孩去洗衣物,洗不好就去浸,這是一般人做得出的嗎?他們都是手染鮮血,廝殺戰場,手中性命無數,但是絕不會用這種方法去對付無辜嬰孩!

  陽光漸漸升至中天,照出樹影稠稠,明明夏日豔陽高照,大廳裡的氣氛卻冷如冬至。

  隨著星兒的話,御天乾臉色已經沉如鍋底,一雙鷹眸如同血染,手中茶杯只聽卡擦一聲,那上好的鎏金茶杯瞬間碎成粉末從他指縫中漏出。

  「滾出去。」聲音不大的三個字在空氣中迴蕩,大廳中的氣壓一下掉到了冰點。

  秦豔蓮看著指縫中金沙流出的御天乾,乾王發怒的前兆就是低到冰點的聲音,如果惹怒他,就是直接殺了朝中一品大員的事也是有的,比如……以前的右相就是這樣被乾王一劍斬殺掉的,凌帝也只是象徵性的責罵了幾句,乾王並沒受到任何實質性的處罰。

  沐宗佩連忙一退,臉色大變,拉著秦豔蓮慌忙道:「是,臣告退。」

  他垂頭退了出去,低垂的面上是一片又怒又驚的模樣,只是眉梢卻有著一絲不明所以的喜色。

  秦豔蓮嘴巴緊閉了起來,手指緊緊的握緊,指甲深深的掐在肉裡,看著坐上一派清閒自然的清歌目光中的惡毒濃如黑夜,沐清歌搭上乾王,現在可以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了,這本來是紫如的位置!紫如才配做乾王妃!

  沐清歌!沐清歌!

  秦豔蓮在心裡喊著這個名字,恨不得把這三個字連同這名字的主人一起嚼碎了吞下肚子裡去!

  她一瘸一拐的往乾王府門外走去,卻聽身後有人喊道:「沐將軍,這個人你可要帶走!」

  沐宗佩反頭一看,兩個侍衛鉗著一個渾身狼狽,嘴巴高腫,頭釵亂豎的女子出來,雖然五官走形,衣裳凌亂,可是他一眼看出這可是他最心疼的女兒沐紫如,心內狠狠地一抽。

  秦豔蓮更是面色一白,淚水從美目中嘩嘩的流下,拖著瘸腿一拐一拐的衝了過來,「我的紫如啊,怎麼會這樣啊!」她手指顫顫的摸著女兒的臉,又有些不忍心碰觸到以免引起女兒的疼痛,這漂亮的臉上全是木片打出來的痕跡,紅腫得不成樣子,心裡疼的就要暈過去,

  那樣子,可真是痛徹心扉,肝腸寸斷,愛女揪心的模樣,整個人一抽一抽的,可是廳中的人沒有一個有半點同情之心,就連最軟心腸的萍兒都沒有不忍的樣子。

  沐紫如這樣會心痛了,這還只是掌嘴,秦豔蓮把兩歲的清歌往水中浸的時候,若能有現在百分之一的心疼,就不會下得了手了!

  沐宗佩一向形色不太激烈,這時候臉上都痛色俱顯,看著昏迷過去的女兒,只覺胸中悶痛,他這一步走得太險,可苦了紫如,也好,這樣狠一點才有效。

  秦豔蓮抱著沐紫如,美豔的面上淚水漣漣,抬起被淚水糊住的雙目嘶聲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打她,紫如有什麼錯啊!她就是去外面透透氣都不行嗎?」

  透氣?有從前廳透到後院的嗎?

  陸風看著秦豔蓮,不咸不淡的回覆道:「剛才沐夫人問,為何我們府中沒有侍女,現在陸風可以回答你,因為覬覦我們王爺的女人實在太多。」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諷刺,沒有怒火,卻讓沐宗佩和秦豔蓮兩人臉色漲紅如豬肝一般,沐宗佩更是覺得一刻都不能在乾王府多留,也顧不得那麼多禮,抱起昏迷的沐紫如就往府門外走去。

  剛才陸風說話真是給足他面子了,若是不客氣的說法,那就是沐紫如要主動去爬乾王的床!

  一個未嫁的官家嫡女闖進後院去爬王爺的床,還是自家姐姐夫君的床,這傳出去紫如以後可真是不要再見人了,他哪裡還管這掌嘴為何下得如此之狠,趕緊回去保住女兒名聲才是。

  ------題外話------

  嗯,休息了幾天,明天又要開始上班了。

  在這裡祝所有親╭(╯3╰)╮龍年大吉,成績好,工資漲,愛人忠,情人痴,哇哈哈,╭(╯^╰)╮也祝醉自己龍年發財,哦呵呵……話說過年在家被長輩說我凶了,靈感一現,有點想開新文……對手指,可是現在一個文都有點搞不定,惆悵啊惆悵……

  醉住的這地方真是不一般的感覺啊,除夕和春節兩天都停電,我都被停電這兩個字搞得慚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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