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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第32章
第六十三章

李苒見穆夫人瞬間便哭的滿面淚痕,心說壞了,她可千萬別承受不住這突然而至的消息暈厥,忙對一旁愣住的丫鬟吩咐:「還愣著幹什麼,快扶你家夫人坐下!”

暇玉推開丫鬟,幾步到了李苒面前,哭著追問:「你說他沒死?”

「大人詐死是受時局所限,本就是迫不得已的舉動。如今新帝登基,不必再隱瞞身份,自然就回來了。」李苒解釋道:「就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大人兩天前就回京了,一直住在衛所。”

她從最開始震驚傷心他的死訊,到強打起精神準備好好養育他們的孩子。她已經徹底把自己當成寡婦對待了。可現在突然有人蹦出來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是為了謀取政治資本做的假像。那個殺千刀的不僅沒下地獄,還活的好好的,這叫她如何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她跌坐在椅子上,這時丫鬟遞上茶盞:「夫人,您喝些茶水潤潤喉。」暇玉手軟無力,端著的茶盞,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茶水淋了她一裙角。李苒心裡恐慌,就怕穆夫人駭的病了,到時候沒法交代,忙疾聲喚道:「夫人——夫人——您千萬不能有事啊!”

暇玉緩緩的將目光投向李苒,哽咽道:「那......他既然沒死,為什麼不回來?”

「回夫人,就如我剛才說的,大人怕猛然回來,您一下子接受不了,於是叫我先來打前站,透透口風。您若是想大人回來,他便回來。」李苒抬眼迎上穆夫人的眼神,希望從中能得到些細微有用資訊,好來猜測她的心思。

“……我......我......」暇玉不知道自己在哭,還是在笑:「我怎麼會不想見他?我想見他,現在就想!”

李苒聽罷,一拱手:「下官這就去報信,夫人稍等片刻。」拿起拐棍,一瘸一瘸的出了門。暇玉則手肘支在桌上不停的掉眼淚。

「夫人,夫人,您要注意身子,老爺都回來了,您就別再哭了。”

暇玉也不想哭,雖然她以前也掉過眼淚,但裝哭居多,這回可好,自打和他大吵一架後,這眼淚就沒停過,真真是欠他的。

她揚起頭,拿帕子拭淚,自言自語的勸自己:「可不是,人沒死,我哭個什麼勁兒!」可越是這麼說,眼淚就掉的越頻繁,直哭的眼淚模糊,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外面靜的嚇人,接著闌信沒命似的往客廳這邊來了,趴在門口呼哧帶喘的稟告:「夫人——老爺回來了——」

她含淚抬眸,看到門口出現了個熟悉的人影,立即起身撲到他懷裡。



錦麟離家時容易,包袱一拿,帶了僕人騎著馬就上路了。但回家就困難的多了,尤其是對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本來從南京回京師的途中,他是一路心急火燎的,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回來。但隨著離京越來越近,他卻打了退堂鼓。

並且進京時,天已經黑了。他若毫無預兆的大半夜跑回去見妻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不用別人說,他自己想想就能嚇死人。於是權衡之下,決定先暫住在別處,等第二天再回家。可第二天起來,他又覺得這大白天的回去,萬一她還記恨自己傷她的事,兩人再吵一架,他又被趕出來,難免引起別人猜疑。

乾脆不回去了,等他沒死返京的消息慢慢傳到她耳朵裡再說。

到時候,若是她有心,說不定還會主動來接他。

結果讓穆錦麟失望的是,大家都怕他怕的緊,縱然震驚,但還沒幾個人敢公開談論他。等待消息不脛而走,傳遞到妻子那的想法落了空。無奈之下,錦麟只得讓李苒去自家走一趟,委婉的告訴她這個消息。

錦麟背著手,走來走去,焦急的等待李苒回來。半晌不見動靜,不禁在心中怨道,他瘸的是腿,又不是嘴,怎麼這點事兒說的也這般費勁,這麼久還不回來。正在心裡罵著李苒,就聽人來報說李千戶回來了。

錦麟趕緊強作鎮定,若無其事的端起茶盞飲茶,‘平靜’的問李苒:「她怎麼說?”

李苒喜道:「回大人,夫人說等您回去,真是太好了!”

錦麟內心狂喜,但表面上則把茶盞重重的撂在桌上,哼道:「有什麼好的,這是她應該的!”

「......」李苒收斂笑容,附和道:「大人說的沒錯,夫人並沒做任何抱怨,只是一直垂淚,想必是喜極而泣。”

錦麟嘖了一聲,嘴上道:「就會哭!」但心裡則‘恐懼’的道,這下子可不好了,她很少哭,一旦哭起來便是將她惹惱了,輕易不饒人。

李苒故意勸道:「大人若是不想見哭聲,不如再在衛所住幾日。反正夫人已經知道您活著了。”

「......」錦麟清了清嗓子,起身道:「不了,主要是放心不下澤兒......」

李苒立即介面拆臺:「您昨個不是知道小少爺其實在吳家養著,並不在夫人身邊麼。您這會回去也見不到小少爺啊。”

「......」錦麟繃不住了,斥責道:「哪那麼多廢話!沒你事兒了,該幹嘛幹嘛去!”

李苒十分嚴肅的道了聲是,退了出去。然後躲在一旁,不久就見穆大人急匆匆的離開了。他則一邊搖頭一邊歎氣:「死要面子活受罪。”

話說錦麟自己一路快馬到了府前,叫開門,便大步流星的走進院內。有從夫人貼身丫鬟那裡得到信的,見了他倒是不怕,但更多的,一見穆錦麟只道白日見鬼,嚇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

他一路走一路想。如果她上來捶打自己,就任她打好了,反正她那軟綿綿的粉拳打著也不疼。哭一哭鬧一鬧就算了。她若是這樣,那麼事情還好解決。怕就怕她又擺冷臉,陰陽怪氣的揶揄他,這才是最難辦的。不過這次是他理虧在先,她假如罵他詐屍還魂,他也認了,伏低做小的哄她好了......想到這裡,他心裡啊了一聲,糟了,忙的把正事忘記了,自己離家又回,竟然沒給她帶禮物。有禮好敲門,沒禮進門難。可他都進院了,總不好再回去,便硬著頭皮繼續往後院走。

結果越走越沒自信,第一句話該怎麼開口,暇玉,我回來了?如果她來一句,誰叫你回來了,愛死哪去哪去。他該怎麼回答?大吵一架再負氣的跑出來?那可不行,憑什麼每次都是他躲出去,這府邸是他的,再吵架也該她避讓出去一次了。

慢,慢!自己不是回來吵架的,這一次絕不能再吵,如果她罵自己,就讓她罵好了,反正也不會少塊肉。關起房門,誰知道他穆錦麟在家挨過妻子罵呀......不,不對!她又不得意自己,憑什麼還要哄著她來,一會進去,再看到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轉身就走。回衛所寫封休書,讓她滾蛋!嗯,讓她滾蛋!

還是不對,幹嘛回衛所寫休書,就在她面前寫,寫完直接甩給她!不對,不對!錦麟使勁搖頭,心道自己不是回來吵架的!再說,她這兩個月想必被一系列的麻煩事折磨的夠嗆。自己回京的時候不是正聽說有人要穆家退地麼,肯定鬧她的不得安寧了,所以她有怨氣是應該的。要打要罵隨她罷!爺反正進門就賴著不走了!

錦麟挺起胸膛繼續大步的走,走著走著,忽然又想起她對自己無情無義來,心裡一酸,步子又變慢了。這時闌信欣喜若狂的迎上來:「老爺——」

「夫人呢?”

「在客廳等您吶。」闌信激動的落淚,原來老爺真的沒死,簡直跟做夢一樣。他跑在前面去報信,氣喘吁吁的來到客廳:「夫人——老爺回來了。”

錦麟放緩腳步,待確定自己冷靜了,能夠面對她了,才出現在門口:「暇玉,我......」

未等說完,就被人撲到了他懷裡,帶著哭腔的質問:「錦麟——你怎麼才回來——」

他剛才在路上想的那些話全都飄到爪哇國了。錦麟輕輕的撫摸她的後背,眼睛極是酸澀:「暇玉......我回來了。”

她摟著他的腰,伏在他胸膛哭道:「錦麟,你好狠的心,居然這麼騙我,我真當你死了......」暇玉嗚嗚的哭,勉強說了這麼一句後,其餘的再說不出。錦麟慢慢的將她推開,見她哭的淚人一般,便強笑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快別哭了,讓我看看你是胖了是瘦了。”

本來哭的抽噎不止的暇玉,一聽這話,急喘了兩口氣,含含糊糊的說:「你,你是怎麼,怎麼想的,死了丈夫......還會吃胖嗎?」說完,一抹淚複又抱住他哭個不停。

暇玉本就虛弱,為了孩子強打精神撐到今日,如今見到丈夫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又有了依靠,悲喜交加之下,哭的神傷,雙膝一軟,就往地上癱去。

「暇玉——暇玉——」錦麟趕忙撈起妻子,打橫抱起,往臥房走。

暇玉在床上歇了一覺,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接著猛地的一驚,忙坐起來,四下環視,見周遭一個人都沒有,錦麟竟也不在。茫然的呆怔,須臾抱著膝蓋忍不住啜泣起來。

果然是夢,他都死了,怎麼可能出現......

「暇玉,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錦麟端著湯藥碗走進來,見妻子抱膝坐在床上,忙把藥碗一放,就去扶她。可妻子只是一邊怔怔的看他,一邊無聲的掉淚,錦麟心裡一驚,自己只是出去端藥碗,也沒做錯事啊。

暇玉咬唇哭道:「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又......又......」

「我怕丫鬟進進出出打擾你休息,叫人都下去了。剛才她們把藥熬好了,我就起身去端來......」錦麟稍一想就明白了,笑道:「你不是以為是做夢吧。”

暇玉並不否認,而是誠實的連連點頭。這讓錦麟一酸,再也笑不出,握著她的手,去吻她的淚珠:「好了,別怕,我確實回來了,你放心,不再走了。」她咽下淚水,抱住他,嗚咽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有多少人欺負我......我......」

錦麟心裡過意不去,扶著她的髮絲,柔聲道:「我都知道,苦了你了。你別哭壞了身子,快別哭了,連藥都沒法喝了。”

暇玉努力止住眼淚,恢復平靜。良久,才不那麼抽噎了,端過藥碗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喝淨。錦麟把碗擱到一邊,道:「你先睡著......我去把澤兒接回來。”

「你別去!」暇玉扯著他袖子:「我派暖雪去接!你在這兒陪我!”

錦麟自然是喜不自禁,以前只有妻子往外推自己的份兒,哪有主動留下這樣的待遇,連忙點頭:「這樣也行!我多派幾個人跟著暖雪,叫她把澤兒抱回來。我哪都不去,就留下陪你。”

暇玉含淚頷首,牽著他的手不放:「錦麟......既然是詐死,就不能派個人來跟我通通氣嗎?”

「如果能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你。可......君命難違......」

“……我理解......」

理解......理解個腿啊理解!她蹙眉,滿腹怨氣的看他,一半哀怨一半憤怒的問他:「我聽李苒說,你兩天前就回來了,為什麼今天才回來!」錦麟總不好說自己不敢回來,便道:「我剛升任指揮使,自然有許多事要忙。”

“……你就是不想見我!”

錦麟忙上辯解道:「怎麼會,我如果不想見你,就不會回來了。”

她躺著,眼淚染濕了枕巾:「......我真以為你死了......為你守靈為你送葬......差點把命搭進去,結果你卻安然無恙......」錦麟覺得氣氛太凝重了些,便笑道:「也不是全沒用。哪日我真死了,你有操辦的經驗,定能把我的葬禮辦的風風光光。”

暇玉見他全沒正經,恨恨的看他,情急之下,拽過他的手就要咬。錦麟忙掙脫,道:「君子動手不動口,打我行,千萬別咬,一排牙印,叫我明天怎麼把手露出來辦事。”

「你這人......你這個人......」暇玉看著他,眼淚在眼圈轉悠,就要往下掉:「你根本就不懂體諒別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我這些日子有多難熬......」錦麟馬上抓緊時機:「是麼,我還以為你討厭我,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暇玉氣的顫聲道:「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錦麟輕哼:「按照我離家時,你那德行。我在南京時,以為你說不定得高興的在靈堂唱歌。”

明明是他的錯,不僅全不體諒自己的難處,還說這種話。方才一見時,積攢的溫情都耗盡了,暇玉便道了聲:「等你真死了,我就那麼幹!」拽過被子,躲在裡面嗚嗚的又哭了起來。

錦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明明她剛醒那會,兩人間氣氛融洽,說是溫情脈脈亦不過分,可惜最近幾句話互相嗆著說,又鬧僵了。錦麟捨下臉去哄,擱著被子抱住她,道:「好玉兒,你受的苦,我都知道,誰欺負你,你跟我說,我替你欺負回去。”

暇玉在被子裡哭道:「我所有的苦,都來自你!”

錦麟想想,繼續沒皮沒臉的哄:「才不是,既然來自于我,我死了,你該解脫了。怎麼我死了,你卻更痛苦了。可見你這句話說的不對。」硬扯開被子,讓她把臉露出來,錦麟把一隻手遞上去:「來,使勁咬,媳婦你愛咬幾口就咬幾口。”

“……”

錦麟見她不動,特大方的讓了讓:「沒事,別客氣。”

“……”

「嫌硬?」錦麟便指了指自己嘴唇:「咬這兒」說完,湊上去給妻子‘咬’。暇玉使勁打他,恨道:「你這沒心沒肺的!你這沒心沒肺的!」錦麟借話反駁:「我的心在你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的暇玉一怔,繼而安靜下來,轉身往他懷裡伏貼:「錦麟......你有的時候對我是真好......有的時候......」

「有的時候怎麼了?”

「懶得細說。你自個知道。”

錦麟把妻子往懷裡攬了攬,道:「和你分開這許多日,我也想了很多。你不就是嫌我脾不好麼,我改就是了。”

“……”

「不信?!」錦麟信誓旦旦的說:「我這兩個月來,可把脾氣磨了不少。你且試試再說!”

「怎麼試?」暇玉狐疑的問。

錦麟道:「你不就是怕說實話,我生氣麼。今天我就讓你看看爺的寬容。來,說吧!”

「這......哪有這樣的。」暇玉擔憂的說:「這不是要我故意說話氣你麼。”

錦麟纏著她道:「我就等著回來見你,讓你看看我的變化呢。別潑我冷水!”

暇玉不情不願的說:「那好吧。”

他自信滿滿的等待考驗。誰知妻子只蹙眉不語,被他看的急了,竟然道:「想不出話說,還是不要了。」錦麟便擰著眉毛,氣道:「怎麼叫你說幾句話這麼費勁!”

暇玉便長歎一聲:「好了,失敗了。”

「......」錦麟不服,虛笑道:「這不算,我沒做好準備,再說我剛才那不算發脾氣。來,來,再來。”

她十分無語,發不發脾氣還得做準備?她想了想:「我把府裡的歌姬都賣了。”

他一挑眉,無所謂的笑:「再買就是了。這算個事兒麼。”

“……伯母曾想把毓澤抱走,用來脅迫我改嫁。”

「什麼?」錦麟瞪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那老豬狗敢說這話?!”

「......」暇玉道:「錦麟,你該拿個鏡子在手裡,隨時瞧著點自己的表情。”

錦麟氣呼呼的說道:「這不能算,這就該生氣!這要是都不生氣,就不是人了。就知道他們得有動作,沒想到居然卑鄙至此!」眼一橫,問妻子:「你怎麼辦的?”

「事先拿了下人的孩子替換了毓澤,讓她們脅迫不成。我哪能改嫁!”

錦麟聽了,這才眉開眼笑:「就知道你不能。”

「不過我把大嫂曾糾纏過你的事情給捅破了。”

「......」錦麟一直藏著掖著的,就覺得這件事噁心人,不想被妻子給說了出去。不過他心裡道了一聲忍,硬把火氣壓下去了,眯著眼睛道:「為什麼?嫌我死後名聲‘太好’?”

「伯母想讓大少爺那房過繼毓澤,我想如果大嫂被休,沒有主母撫養,就不能過繼了。便將這件事給說出來了。”

錦麟笑道:「做得好,原來是為了這事才說的。」因他剛才壓下了怒火,瞬間來了股自信,道:「你看我剛才就沒發火吧,繼續繼續。”

“……嗯......我把你留在家的飛魚服燒了......」

錦麟一挑眉,無所謂的說:「燒就燒了,我現在是指揮使,以後得穿薑黃色的麒麟服。”

「還有你的其他東西。”

「......」難怪他剛才想找件換的衣裳都沒有,原來都被她給燒了。錦麟提起一口氣,再慢慢的吐掉,道:「......不怪你,誰叫你以為我死了。再置辦就是了,雖然麻煩點。”

「錦麟......我還是生你的氣,覺得你欺騙我,實在難忍!”

「不都讓你咬我了嗎?」他道。

「不解恨。”

他急了,哼道:「那你還想怎麼著?你就會記仇,我哪年哪月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你記得可清楚了!半點不如你意,你就耿耿于懷!”

暇玉無力道:「又急眼了不是。好了,到此為止吧。」不過他有想改脾氣的心,總是好的,值得鼓勵。她便又溫笑道:「錦麟,你真好,至少肯為我改脾氣。”

錦麟聽的心裡暖洋洋的舒服:「暇玉,我的問題我知道,也想改。那你的呢?你知道嗎?”

她聽的怪異,她的問題,她有什麼問題?

第六十四章

「我的問題?」雖說人無完人,人人都有缺點,但暇玉堅信自己的問題和他比起來,幾乎不值一提.錦麟見她迷茫,便一本正經的指點迷津:「你呀你,心眼太小,有些事過去就算了,你偏放到心裡,隨時記著,有空就拿出來咀嚼,除了讓自己和別人都累之外,還有什麼用?!”

「......」她明白了。他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她不該記著他的壞,他以前對自己做的那些混帳事最好一筆勾銷,當做沒從發生。暇玉將心中的不滿慢慢沉澱下去,悠悠的道:「錦麟啊,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有些事必須得拿出來說說,吸取教訓,才能過的更好。”

錦麟連連搖頭:「不,不,死揪著過去的事不放,肯定好不了。所以你必須得改,該忘掉的事,一件別往心裡記。”

「比如?」她不服:「我並沒揪住一件事不放啊,你聽過我嘮嘮叨叨連續好幾天說同一件事煩你了嗎?”

錦麟立即道:「比如我詐死這件事,你就耿耿于懷!又哭又鬧的。”

她愕然的反駁:「我從知道你詐死到現在不過才三、四個時辰,這麼大個事,還不許我驚訝一下?這和揪住某件事不放根本是兩碼事啊。」錦麟輕咳一聲:「行,這個例子算我舉的不好。但我要說你這時心裡還記恨我離家時的仇,總沒錯吧。”

繞來繞去,原來目的在這。如果她說記著,就坐實他控訴自己小心眼的說辭了。如果說不記得,那麼就得把那筆債給購銷,以後不能再提了,她的苦算白受了。錦麟見她不吭聲,得意的笑著追問:「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又在準備翻舊賬了?”

她決定用常用的太極手法,把無法回答甩給愛他,便茫然的問:「你離家時,咱們有什麼仇?”

錦麟早就料到她得這麼問,便借坡下驢,摟著她貼臉,笑道:「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你既然不記得了,那就是沒有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了!”

「......」暇玉按照習慣,面對他胡攪蠻纏的時候選擇了沉默,但余光瞥見他笑顏逐開的樣子,不禁越想越憋氣。先是詐死,騙她的這麼慘,返家之後卻要求她把舊賬一筆勾銷,憑什麼呀?!這種要求只能女菩薩能做到,她離那個境界還差的遠!她掙開他的懷抱,一股腦的坐了起來,大聲道:「錦麟!」不想起的猛了,頭暈的厲害,她忙扶住額頭,痛苦的皺眉,氣勢較之剛才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亦坐起來,關心的問:「怎麼了?好端端的坐起來幹什麼?”

「我一點都不好。」暇玉揉著太陽穴,對他說:「錦麟,一味掩耳盜鈴,對傷疤熟視無睹是沒法把日子過好的。得好好想究竟哪錯了......」

「瞧吧,又要開始斤斤計較了。”

她嘖嘖稱奇,天地之間然有他這種人:「就許你計較別人的過錯,就不許別人說說你的壞處?將心比心,如果東府的人過來,跟你說發生過的事情都忘記吧,如果你去報復就是小心眼,你怎麼想?”

錦麟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報復我了?來吧!”

她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我怎麼會報復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不應該因為生氣就傷害你身邊的人,有話有話,就算發怒也得有個分寸。”

他非常沒誠意的迅速點頭:「嗯,我知道,我不是已經在努力的改了麼,你還想怎麼樣?!”

「我當然是讓你變好了。”

錦麟握住她的手,笑道:「難道我現在不好嗎?”

“……很好啊,因為你沒在發脾氣。」她道:「發火的時候嚇死人,一時半會也不想待在你身邊。」後半句,乃無心之言,順口就給說出來了。不想卻正中錦麟的傷疤,他哼道:「說的好聽,你不是討厭我麼,理應什麼時候都不想待在我身邊才對。”

本是負氣的話,可說出來,他自己有一種這就是真相的感覺,不禁愈加鬱悶了。

暇玉覺得還不如對牛彈琴,至少牛沒有這麼脆弱的心靈。她趕緊道:「錦麟,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看看我,知道你死了哭成什麼樣了,知道你回來了,又有多高興,你都看在眼裡了......你對我多重要,你難道不知道嗎?”

錦麟眼睛一翻:「不知道。”

「......」她恨不得掐他一頓,這死德性真真恨人。她心說慣的你,愛知道不知道罷。重新默默的躺下,不再說話。奈何錦麟等著她傾訴衷腸,見她不說了,立即去纏她:「快說說,有多重要?”

“……”

「快說!你到底交不交代?”

「......」暇玉心中長歎,伸手捧住他的臉,道:「錦麟,你肯改脾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以前的事情,我就當過去,絕不再提。而且,我還保證對你說真話,夫妻間以誠相待,這個道理咱們都要懂。”

「我沒問題!倒是你......哼!」錦麟一擺手,道:「算了,不說那些了。這兩個月,我什麼都想好了。我給你時間,反正你除了我之外,也不可能對別的男人動情。我用一輩子,用時間也能捂熱你了。”

暇玉十分感動,剛要稱讚他這寬廣的胸襟。不想就聽錦麟又加了一句:「不過,你也得識相點,我等的久了,膩煩了,沒准就去找別的女人了。」暇玉好心情騰地消散了一半,冷冰冰的哦了一聲。

錦麟只是想給她增添一絲的危機感而已,並非真想做什麼,見她似在生氣,忙解釋道:「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別往心裡去。”

「我沒往心裡去啊,沒聽到我就‘哦’了一聲麼,並沒說別的什麼啊。”

錦麟立即指出她的缺點:「瞧你,剛才還說要說真話,怎麼又假惺惺的順帶陰陽怪氣了?”

「我哪有?”

他的臉皮向來有城牆拐角厚,尤其關起門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押醋了就直說。我不會說你是妒婦的。”

“……”

帳內氣氛十分凝重,錦麟有種不好的預感,慌忙摟住她笑眯眯的哄:「我哪有空去找別人,你一個人都夠折磨我的了。好了,笑笑。」暇玉不買帳:「剛才哭的眼睛疼,腦袋也不舒服,笑不出來。」錦麟挨了盆冷水,仍不氣餒:「我死而復生,你別總哭啊,高興了得笑啊,來,笑一個。”

一提死而復生,暇玉便又氣道:「以後不許這麼搞了,嚇死人了!你自己倒是沒感覺,也不想想周圍的人是什麼感覺。”

「其餘的人?」錦麟道:「除了你,誰能因為我的死難過,一個個彈冠相慶還來不及呢。」他說完,亦是一怔,對啊,這世上除了暇玉,還有誰能為他穆錦麟的死傷心難過?不禁心酸起來,將妻子摟進懷中,道:「嗯,保證是最後一次騙你。”

暇玉被他摟在懷中,終於體會到了這麼多日以來離她而去的安全感。

這時聽到外面有動靜,錦麟便放開暇玉去查探情況,暇玉聽門口有人說話,接著見丈夫抱著兒子走了進來,忙激動的半跪在床上,伸開雙臂去迎:「澤兒——快給娘抱抱。”

「噓——睡著了,別吵他。」錦麟最惦記的是暇玉,第二惦記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現在確定排在第一的那位沒事,注意力自然就放在兒子身上了,他坐到妻子身邊,一起瞧這睡的正香甜的小傢伙。不想這時,毓澤大概是感受到了父親的氣息,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憋著小嘴就要醞釀哭聲。暇玉便忙孩子從丈夫手中過來,哄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平安到家,與妻兒團聚了。錦麟倒在床上,長長出了一口氣。周聃已經倒了,鄒公公自然有別的公公對付他。就剩下老仇人東府那邊了。不過不著急,先讓他們體會刀懸在頭頂的滋味。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臣或許還能出個三朝元老這種命極好的老狐狸,但在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只能坐到當朝天子駕崩。於是,太子成為皇帝后,立即就革掉了周聃的指揮使職務,給了早就許諾的穆錦麟。能坐到指揮使的人,貪贓枉法的罪狀是不難找的,穆錦麟沒費吹灰之力就搜集了大罪十條,把前任周指揮使給下了大獄。

每日每夜的從周聃口中拷問出了先帝朝的秘密後,周聃本人,便再無任何價值。這種人物,神秘的死在詔獄是最好的處置辦法,而穆錦麟,正打算這麼幹。

穆錦麟背著手站在牢房外,透過欄杆看周聃,裝模作樣的歎道:「事情走到這一步,真叫人難過。想想當初咱們還曾數次同席飲酒,你還曾親自祝賀我新婚......」

周聃被仰面朝上綁在一條木凳上,動彈不得,他用僅剩的力氣罵道:「穆錦麟——你不得好死——」

錦麟撇了撇嘴:「不得好?哈哈,做咱們這個的,不得好死不是太正常了嗎?」他一招手:「李千戶,你在這看著送周聃上路。”

李苒一拱手,道了聲是。繼而冷笑著看周聃:「幸好你當時肯留我一命,我才能活到今日,給大人送行。」周聃氣的哇哇大叫,可惜無濟於事。這時錦麟對周聃笑道:「我記得當初我離京師,你曾送了我一盒胭脂,我一直記得你對我的好意。所以,今日我就‘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還你一百盒,叫你帶著上路。”

周聃驚恐,余光瞥到幾個獄卒走了進來,端著一託盤的胭脂盒,然後盡數打開倒進水盆中,攪合成糊狀,便有行刑的校尉拿了黃表紙在那盆子浸濕,來覆他的臉。周聃這才知他們是打算這麼一層層加蓋紙張,生生的悶死自己。

錦麟冷笑一聲:「好好享受罷。」拂袖而去。他翹腿在外面斟了半盞茶的功夫,李苒來報:「回大人,人已死了。”

他微微頷首:「他的家眷呢?”

「發配的已起程,罰入教坊司的女眷,昨個也都送去了。”

錦麟撂下茶盞,起身向外走,吩咐道:「把周聃的屍體找個地方埋了。”

「是。”

這時錦麟停下腳步,回頭對李苒道:「皇上要太醫院派御醫去淩州的事,你可知道?”

「屬下知道。」李苒略有耳聞。自太子繼位成新帝,漢王便在封地中龜縮了起來。正月時漢王妃誕下一子,皇帝乙太後要見皇孫為名,要漢王妃和小世子進京。結果漢王推辭說,王妃和世子一齊染病,不能進京。皇帝便下令派御醫去淩州給王妃和世子瞧病。

錦麟微笑:「我要你把兩個人加在派去淩州的人員當中......」



自穆錦麟詐死回來,暇玉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早就超負荷的身體亦垮了,著實臥床養了一些日子。錦麟自然是晚上守在她身邊。不過漸漸的,錦麟就受不了了。這一日見她生了困意,就起身要走。暇玉拉住他的手:「去哪兒?”

「房。”

「有公文要寫?”

「沒。”

「那去房做什麼?”

「......」他道:「免得在這裡保持不住。對你用強。”

毫不遮掩自己存了歹念,隨時會化身野獸的危險。暇玉不知自己是該欣賞他的坦然,還是提防他的危險性。她想想,鬆開他的手,叮囑道:「現在天還涼,注意別受風寒。”

其實錦麟就是說說,不想妻子倒很實在的真把他往出推,他氣的瞪眼。不過馬上又把怒火咽了:「那你好好歇息罷,好-好-休-息......」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

到房不久,外面就下起了雨,雨勢頗大,狂風驟雨更顯得他一個人縮在這房的小榻上分外可憐。

不如明天叫人搬個正經的拔步床來得了,說不定以後還得過來住。說沒怨氣,是不對的。但這次是他自己要求出來的,總不好半夜再跑回去。歸根結底的錯都是暇玉的錯,她當初纏著自己不讓自己走的話,自己哪能在這兒受苦。

錦麟根本睡不著,清醒的能數清落在屋簷上的雨點的聲。

午夜以後,雨變小了,稀稀拉拉的敲打著屋簷,一下,兩下......

吱嘎——

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分外刺耳,來人顯然一驚,動作了停了一會,才慢慢將門關好,悄步向他走來。錦麟驚喜抿嘴偷笑,但故意面朝裡側臥,動也不動。等那腳步到床邊了,他眼也不睜的問:「你來幹什麼?”

「想你了。」回答的十分直接。

「但我不想你。”

“……”

錦麟心裡捏了一把汗,有些後悔自己的話,假如她這麼走了,他可怎麼辦。而這時就聽妻子頗有怨氣的道了一聲:「少廢話!外面好冷,凍死我了,快叫我進被窩去。」接著被子被掀開,溫香軟玉般的身子挨著他躺下了。

她的身體在外面的夜色中染了一層的涼意,這會緊緊靠著他取暖。錦麟向來得寸進尺,尤其剛才說了那種話,妻子不僅沒走,還鑽進被子投懷送抱,於是眼珠一轉,故意逗她:「我都說不想見你了,你怎麼還不走?”

暇玉無語,心說真受不了這廝:「行,那等我暖和一會,我就回去,行嗎?”

錦麟鬧彆扭上癮了:「如果我說不行,非得現在就讓你走呢?”

「......」這種時候,撒嬌無疑是最好用,最見效的辦法。她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哼哼唧唧的說道:「不行也得行,你捨得我受凍嗎?」錦麟最吃這套,心花怒放之余調轉身體,面向她,把妻子的溫暖柔軟的身體擁進懷裡:「你來看我,我哪能趕你走。”

她過來,就是來溫存的,兩人皆心知肚明。

尤其是錦麟,血氣方剛的人,忍了這麼多天,早就到了極限。覆蓋住她的唇,撬開口舌頭擠進去。手也不閑著,動手去解開她的衣裳,他才發現,她的衣服只是抿著的,手指一挑便都敞開了,幾下將她剝淨,一隻手抬起她一側的腿,露出讓他渴望進入的通道,另一手大力揉弄她滑膩的胸部,讓她的身體在他進入前,做好迎接的準備。

感到他的頂弄,她傾身迎合,包裹住他前端的一部分,在他耳畔,啞聲誘著,「你還要讓我等多久?”

幾乎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他健腰用力,進入她的身體。她瞬間失神,將臉埋入他脖項,不住的呻吟著。這幾個月沒碰她,她那又緊了,果然是年紀小的原因,生過孩子仍舊能恢復如初。

漸漸適應了他的進出後,她開始主動迎合他的節奏,這讓錦麟莫名欣喜,停止對她軟雪的吞咽,道:「喜歡?」她身子被撞的一蕩一蕩的,連帶著聲音亦支離破碎。不過從這軟綿綿能掐出水來的嬌吟中,喜歡二個字他還是聽得出的,恨不能全部精力毫無保留的都給她,讓她徹徹底底的才好。終於他感到她的內壁陣陣緊縮,隨著她的痙攣,一起到了巔峰。

她的碎發被汗水黏在臉上,她用小手指劃到一旁,粗喘著。錦麟怕她涼著,用被子將兩人裹住,對她笑道:「玉兒,你可真是個寶。”

「錦麟......」

「嗯?”

「我還要......」

他一怔,立即求之不得的翻過她癱軟的身子,讓她跪在榻上。他知她的耳垂敏感,便用舌尖勾纏著挑逗著,又向下吻她的光潔如絲的脊背。等她和自己都準備好了,才頂了進去,慢慢律動。過了一會,暇玉有些後悔了,這個姿勢對她來說太過吃力,隨著撞擊體力越來越少,更加她擔心的是,錦麟似乎想好好的鬧上一晚,不會善罷甘休。

「錦麟......錦麟......夠了,不要了......」

他吻她的肩頭,對她的要求置若罔聞。這種事,哪能說來就來誰走就走,既然她肯開口,他就得滿足她。伸出手探到她前面去揉她的花核,喘聲問道:「你說什麼?」暇玉哪裡受得了這個,雙腿麻軟再支撐不住,伏在榻上哭唧唧的哀求:「錦麟,我不行了......你......嗚......」胳膊被向後拎起。

他的胳膊環住她的肩膀,讓她挺起身子好迎接他的吻。他封住她的唇,不叫她出聲,由著性子欺負她,直到盡興了,才放開她。

暇玉嗓子都啞了,歇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去找錦麟算帳,使勁捶他:「我不是叫你停下了麼。”

錦麟十分冤枉:「是你開口說要的,我按照你說的做也有錯?你到底講不講理?”

暇玉也覺得丟臉,畢竟是自己開口在先,結果半途受不住,想要臨陣脫逃的。她咬著唇,不知該怎麼回答。錦麟嘿嘿壞笑了兩聲:「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涎著臉貼上去,逗她:「還想要嗎?」見她不得,不停的追問:「還想嗎,還想嗎?好玉兒,快說。」恨的暇玉,就要穿衣裳走人,錦麟趕緊把人撈進懷裡,笑著哄:「好了,我不說了,明天還要早起,睡吧。”

早上起來,錦麟沒皮沒臉的繼續逗她:「好玉兒,咱晚上還要嗎?」直氣的暇玉狠咬了他一口,他才閉了嘴巴,不拿這個說笑了。

錦麟剛走不久,暇玉就接到了一封,來自吳家的家。她心說奇怪,家裡那邊一直太平無事,今天是怎麼了,還特意送了信過來。拆開一看,暇玉兩眼都直了。等看完了,她把信折好,攢著怒氣等錦麟回來。

錦麟回來時,一路想著昨晚的事。她對情事主動多了,真是個好兆頭,今晚要再接再厲。不想進門一看,就見妻子繃著臉坐在桌前,見他來了,眼中的不悅更濃了。

錦麟故意笑問:「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娘來信了,說我爹病了。”

他假惺惺的說:「要不要緊?”

「是心病。」暇玉垂著眼眸道:「因為我大哥被派往淩州給漢王妃與小世子瞧病......而一同去的人,還有遲德航遲太醫。”

「哎呀,真是冤家路窄。”

暇玉瞭他一眼:「錦麟,是你做的嗎?”

他無辜的道:「當然不是,你不信我?”

她把信攥在手裡,心說信你?我倒是想信,但是怎麼看,你穆錦麟怎麼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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