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心意互通
連瑾春的手緊緊抓住柯琅生的雙臂,好像這樣會讓他比較有安全感似的。
柯琅生從不知道他喝醉了酒,竟是這般情態,有些呆傻,讓人看著既心疼又心動。安撫性地吻了吻他的唇,柯琅生哄著人把手鬆開來,但連瑾春怎麼都不肯依,但他這樣扒拉著,柯琅生如何進行得下去?
「我不會走的,你聽話,先把手鬆開……對,對,來,雙手抱著我脖子。」
換了個姿勢後,連瑾春睜大眼睛看著他的臉,微微笑了,那是一種淡淡的欣喜,看得人卻覺得莫名的有些心酸。
柯琅生皺皺眉:「不要這樣子笑……」
連瑾春愣了下,以為自己笑得不好看,復又把笑容拉得更大。其實他人長得好看,笑起來則更動人,只不過那雙眼睛裡蕩漾的笑紋卻看得人心裡發緊。
柯琅生吸了口氣,垂頭淺淺親吻他的嘴角,舌尖一點點的在他柔軟的唇瓣上掃動,像要把那些苦澀通通都掃去。
「柯琅生,我喜歡你,喜歡你……」連瑾春低喃,抱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緊,兩人的身體更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柯琅生心裡升起一片柔情,拇指輕輕摩挲他細嫩的耳垂,聽見他的低喚與喘息,情不自禁吻得更深了。
衣衫早在糾纏中散落滿地,連瑾春鬆鬆掛著褻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柯琅生長年拿劍的手帶著薄繭,在他身上摩挲的時候,觸感更加鮮明,連瑾春哪裡受得住這些,呼吸早就亂成了一片。
他只覺得自己在一個不甚清晰的夢的裡沉沉浮浮,身體的愉悅讓人亢奮,但這樣的快樂卻又讓人覺得分外羞恥。
「啊……」下身被人握在手裡,滾燙滾燙的,他下意識叫出聲來。
那人似乎很喜歡他這樣誠實的反應,當即就低低笑開了,臉頰上被輕輕吻了吻。連瑾春迷迷濛濛地看過去,只覺得那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像是柯琅生,簡直讓人不可置信,怎麼會是他呢?不可能是他的……自己又做夢了?
他伸手去摸他的臉,感覺這樣真切,一點也不像做夢。
連瑾春怔了一會兒,好歡喜地笑起來。
「笨蛋,」柯琅生眸光閃動,低聲罵他,語氣卻不像在生氣,反而帶著親暱,「還笑得出來,待會兒疼了,可不要哭。」
……疼?為什麼會疼?
他還沒想明白,那人的指腹就在那塊羞恥的地方來回揉按,一點一點地沒入,再耐著性子擴張。兩人都忍得辛苦,汗水順著柯琅生的下顎低落,「啪嗒」一下落在連瑾春心口,若落湖的石子,在心間蕩漾開一圈一圈柔情的漣漪。
「唔……你、你拿出去……」並沒有他說得那麼疼,但的確很不舒服。
連瑾春皺著眉頭想動,柯琅生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半壓著把人制住,啞聲低哄:「瑾春乖,再忍會兒,很快就讓你舒坦起來……」
他說的舒坦根本不叫舒坦,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還疼得厲害。
柯琅生知道他難受,然而此刻怎麼還停得下來,只能一狠心,猛地整根沒入!連瑾春「啊」地一聲短促低叫出聲,就連柯琅生那一刻呼吸都亂了。
相連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妙,他恍惚覺得自己不止進入了連瑾春的身體,更進入了他那顆早被遮蔽得嚴嚴實實的心。
柯琅生一瞬不瞬地盯著身下人的表情,緩緩動起來。
「覺得怎麼樣?舒服些了嗎?」他曖昧地笑。
熱熱的呼吸近在耳側,連瑾春咬唇忍住呻吟,不肯吭聲,哪知下一刻卻被狠狠頂了一下,逼得猝不及防叫出聲來。
「快說來聽聽……」柯琅生十分有耐心地哄著,整顆心都被填得滿滿的,只剩下滿足與愉悅。不知道為什麼,跟連瑾春在一起,他總有種被深愛著的感覺,儘管連瑾春並不承認這一點。
連瑾春閉著眼睛,恍恍惚惚道:「熱……」
「還有呢?」
「好燙……嗯……慢、慢點……啊……」
柯琅生聽了,低低笑開,微低下身去,用唇抵著他緊皺的眉心,隨著起伏輕輕磨蹭,溫柔至極。
夜那樣黑,卻也那樣長,好像他們還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似的。
空氣裡的甜香彌久不散,聞得人心裡也甜滋滋的。這般溫存許會隨著這股味道滲入骨血,教人至死不相忘。
十指相扣,滾燙的掌心相疊。
柯琅生咬著他的耳朵,含著笑意地輕輕低語:「笨蛋,你怎會知我愛煞了你……」
這一覺睡得黑沉,直到日上三竿了連瑾春才迷迷糊糊抬了抬眼皮。
滿室光亮,塵埃飛舞,有陽光暖暖的味道。他有些眷戀這樣的早晨,閉上眼,交換了一個平緩的呼吸,正要繼續睡下去,下一刻卻驚得猛地睜開眼!
男人的臉近在咫尺,輪廓如刀削一般剛毅凌厲,也多虧他愛笑,否則面無表情的模樣也不知會多嚇人。
連瑾春被他半摟在懷裡,呼吸相持間,連彼此一點點細微的動靜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微一低頭,他就能看見自己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曖昧痕跡,猶其是右邊的乳尖,又紅又腫,看得人羞怒交加。
昨天夜裡的事,一細想,還是有些印象的,只不過當時醉得厲害,只以為是夢,所以才敢那般瘋瘋癲癲肆無忌憚,怎知一覺醒來夢竟成真了。
呆呆怔了半晌,他慌慌張張地想要爬起來,哪知才有動作,本來自然蜷縮著搭在他後腰上的手忽然伸直了,溫熱的掌心往內一撈,極具佔有慾地把人又牢牢扣在懷裡。
柯琅生睜開眼,十分自然湊過來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口,笑了笑,又閉上眼睡了過去。連瑾春睜大眼,嚇得半晌沒敢動,臉色都變了。
「柯琅生,」連瑾春嚥了嚥口水,小聲叫,「你醒了嗎?」
「……」
「……柯琅生?」
連瑾春下意識鬆了口氣,只覺自己這份模樣真是窩囊至極,惱得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怎知那人睡得死沉,根本就不作反應,倒是把他自己弄得紅了臉。
極快地點了柯琅生的睡穴,他也顧不得腰酸腿軟,胡亂把衣服一裹就出門去了。先前為了在沈家莊方便行事,連瑾春早就讓洪四海以不習慣讓人服侍為由,把整個蓮心閣的下人都遣走了。
小院裡靜悄悄的,他一邊走一邊系衣服,緊張得手都在細微地顫抖。
剛拐過走廊,就跟一人迎面撞上了!
「哎喲喂,誰一大早就橫衝直撞的?」洪四海揉著被撞得通紅的鼻子正要抱怨,看清眼前的人,眨了眨眼,奇道,「……小春兒,你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
「洪、洪伯伯,你怎麼走這裡來了?」平日裡大白天是決計見不到他人的,不是醉死在哪兒,就是躲在屋裡呼呼大睡。
洪四海往廊邊一坐,嘆道:「昨兒個夜裡,我夢見你娘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冷冰冰地坐在窗邊,誰也不愛搭理。但我瞧著她那樣子,像是想哭,我琢磨著,興許是前陣子我去墳前瞧她,她有話想對我說,這才託夢來了。」
連瑾春還是老樣子,只要一提這個話題就會垂著眼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洪四海苦笑:「你也別太怨恨你娘,說到底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仔細想了想,你娘最割捨不下的也就只有姓齊的那家人了,我且代她去齊家莊走一趟,也算了她一個心願。沈莊主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只說留我兩個徒兒在這兒給他老爹賀壽,所以你不必擔心他會懷疑。」
「小春兒,洪伯伯雖然不知道你想要在這裡做什麼,但是不管發生何事,你都要記住,洪伯伯會永遠站在你這邊,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愛惜自己的性命。」
「我會的,謝謝洪伯伯……」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行了,我走了。」洪四海站起來,拍拍衣衫下襬上的灰塵,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很是不正經地朝連瑾春擠眉弄眼道:「我瞧著那小子對你倒像是真心的,你若也有那份心思,不妨試試,不告訴別人就是了。」
連瑾春見他的目光老往自己脖子上掃,一怔之後,臉猛地漲紅了。
洪四海哈哈大笑著,幾個輕躍,施展輕功從房頂掠走了。
陽光從樹隙處漏下來,微風吹著頭髮輕輕拂動。
他靜靜站著,直到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慢慢平復下來,腳步一轉,才又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地走回去。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可以逃避一時,卻不能逃避一輩子。
柯琅生,你就不該來招惹……
如今,我怕是再也舍不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