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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居一品》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混蛋,來的這麼遲。不過還好,你總算沒等我死了才來。

  這是元媛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想法,如果不是她不肯服輸的堅韌意志支撐著,劇痛早就可以讓她暈厥。此時驟然放鬆,意志力鬆懈的結果,自然就只能像瓊瑤劇裏的苦情戲碼一樣,昏倒在蕭雲軒有力的臂彎中。

  呂淑嫻看到蕭雲軒衝進來,也是愣了一下,心中更是有些惶恐,然而看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把元媛拽起來緊緊抱住,待對方站起身來時,那絲惶恐就盡化成了不甘和怨恨,冷冷道:「爺進來的真是時候兒,這酒醒的倒也快,不知是哪個狐媚子夜裏去書房獻醒酒湯了。」

  蕭雲軒本就恨她受蕭素睿挑撥,非要來自己家中橫插一槓子,如今再看到元媛膝蓋上滲透了一大片的血跡,就更是怒從心頭起,拳頭握的指節都發白了,抬起頭冷冷看著呂淑嫻,咬牙斥道:「好……好一個心如蛇蠍的婦人,你以為這是哪裡?能由得你施展這些惡毒手段?若非你是皇上賜婚,我現在就能將你休了。」

  呂淑嫻因為生的極美,又有才學,在家中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嫁過來之前,想的也是能和小王爺蕭雲軒這樣人物琴瑟和鳴,因此沾沾自喜驕傲自得。哪曾想真過了來,懷著女兒家的心事白等到半夜,方見夫君回來,接著揭開蓋頭,也渾沒有一絲兒鄭重期待之意。還不等自己說上一句話,他便扔下一句「我醉了,出去醒會兒酒,你自安歇了吧。」話音落,竟是連給自己抓著溫存的功夫都沒給,就腳不沾地走了。

  因憋了一晚上惡氣,一直到今兒早晨,她心裏只道蕭雲軒必是去了元媛那裏,心想不過是一個姨娘,就敢在正妃和小王爺的新婚之夜耍狐媚子手段,若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今後還哪裡有我的立錐之地。

  平心而論,她這想法本沒有錯,然而她一是料錯了,蕭雲軒並未違反規矩在新婚夜跑去姨娘房裏過夜。二來她給的這點顏色,也實在太過歹毒了些,那白瓷上現沾著許多血跡,和元媛衫上的相映成輝,這就不是給元媛一些顏色了,也從根本上刺了小王爺的眼。

  因此呂淑嫻本是有些心虛的,所以才惡人先告狀,誰知一聽蕭雲軒說到要休她,不由得將心裏那些惡氣又憋不住發散出來,氣的也不顧自己身份,就大聲吼叫道:「你要休了我?理由呢?昨日才成婚,我讓丈夫扔了一夜,今兒早上就為個賤妾要休我,你倒是休啊,我倒要看看,皇上皇貴妃面前,你有沒有臉說這話。」

  蕭雲軒冷冷看了她一眼,森聲道:「若為你耽誤給元媛治病,忒不值了,哼。」說完對浣娘和臉早已紅腫的芳草道:「我們走。」言罷又森冷看了那兩個隨主子性情的丫鬟一眼,冷哼一聲就急步走了出去。

  呂淑嫻頹然坐在椅子上,看著蕭雲軒疾步而出的身影,她的身子顫抖著,想喝一口茶定定神,卻連茶水都灑了出去。蕭雲軒那一句話,真正讓她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冷,新婚丈夫竟然為一個姨娘,連一句話都不屑和自己多說。理由是因為多說之下,怕耽誤了給那個賤人治病的時機。這是怎樣的冷酷無情?比一萬句斥責怒罵還要讓她氣憤痛苦。

  這裏蕭雲軒剛出了院門,就看見柳枝遠遠走過來,一見他懷裏抱著元媛,便嚇了一大跳,她本是過來探問小王爺和郡王妃怎麼還不去給王爺王妃請安的,然而現在自然不敢問,只驚恐道:「我的老天娘娘……姑娘這……這是怎麼了?」

  蕭雲軒哼了一聲,對浣娘道:「你和姐姐說吧。」說罷匆匆回房,那邊小九兒早猜到發生什麼事,一溜煙兒跑出去請御醫。

  浣娘便抽抽噎噎將事情說了一遍,柳枝眉頭也蹙起來,心想這位郡王妃看著伶俐的一個人,怎麼心裏連點數兒都沒有,你身份再高貴,心裏再生氣,,也犯不上第二天就拿丈夫的姨娘做這種歹毒事,傳出去很好聽嗎?更何況這位姨娘雖然家世不好,身份不高,但那可是太后老佛爺都知道的人物,皇上心裏也喜歡著呢,你就敢這麼作踐?真真奇了,不是說大家子出身?就是這麼個德行?

  當下連忙安慰了浣娘幾句,一邊也不進院子,索性回轉清玉院,向王爺王妃稟報去了。

  這裏元媛倒很快就醒過來,只聽得外邊蕭雲軒急得變調的聲音嚷道:「小九兒這個小兔崽子,平日裏看著機靈,怎的這個時候也不中用,大夫是腿瘸了嗎?背也該背來了吧。」

  膝蓋上傳來鑽心的疼,元媛不由得苦笑,暗道果然逞強就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哼哼,我這裏疼,郡王妃往後的日子大概也不好過。嘿嘿,也知足了,人家都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一個女人,轉眼間就能報了仇,細想想還真算是不錯的結果。

  一邊想著,聽見蕭雲軒又嚷起來,便忍痛喚了一聲道:「雲軒。」

  這一聲比靈丹妙藥還好用。一眾丫鬟都被從沒發過脾氣的小王爺嚇了個不能動彈,此時聽見元媛這一聲喚,蕭雲軒面上立刻堆出笑容,回轉身驚喜道:「媛媛,你醒了?」

  元媛沒好氣道:「我只是皮外傷,又不是吐血,之前只是疼的昏了過去,這時候可不是該醒過來呢。」一邊說著,見幾個丫鬟都聚到自己身邊,芳草一張臉還紅腫著,不由得嚇了一跳,大叫道:「你們怎麼還不替芳草敷敷她的臉?」

  芳草哭道:「先前只擔心著姑娘,究竟我這張臉有什麼打緊?不過是挨了幾下而已,姑娘那腿可是跪在瓷片子上,這會兒也不知如何了,還不趕緊看看於骨頭筋肉有什麼妨礙?」

  其他丫鬟也七嘴八舌的說話,正亂著,就聽小九兒喊道:「都讓讓讓讓,陳御醫來了。」

  蕭雲軒騰一下站起來,疾步走出去,訓斥小九兒道:「竟然耽誤到這會兒,等我和你算賬。」然後又轉向陳御醫道:「內子膝蓋受了外傷,還請陳老給瞧瞧。」

  他在這裏說話,裏邊元媛已急得額上汗都出來了,忙命浣娘芳齡把簾子放下來,接著伸出手墊上絲帕,只聽腳步聲踏踏而來,她忙道:「只是些皮外傷,讓御醫大人看看內裏有否被牽連也就罷了,那點外傷我也會包紮的。」

  蕭雲軒知道元媛這是為了避嫌,一笑道:「無妨,陳老年紀都能做你爺爺了,且於外傷上極拿手的,有我在,你怕什麼?」言罷到底撩開簾子進去,將元媛一雙腿蓋了薄被,只露出膝蓋處,給陳老御醫看視。

  陳老御醫皺皺眉頭,心想一向聽說敏親王府和樂融融,怎的也會有這種事?且小王爺竟不怕家醜外揚,找了我來親自治療,可見心裏對此女極為看重,既如此,下手的那人膽子未免太大了,行事也真是不周之極啊。

  陳老御醫雖老,一顆八卦之心卻仍在熊熊燃燒,一邊清理碎瓷妥善包紮的功夫,在心裏早就編出一出狗血煽情妻妾爭寵的大戲來。

  有八卦之心不代表技術不好,身為御醫院的外科院正,若非蕭雲軒這等身份,還真請不來他。當下處理妥當,又開了藥方,蕭雲軒鄭重謝過後,方命小九兒親自送老御醫出去。

  元媛這裏就責怪他太大驚小怪了,且上了藥後痛也減輕了許多,這會兒心神大定之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忙對蕭雲軒道:「是了,你今兒早上該和郡王妃去給王爺和王妃娘娘敬茶請安的,這會兒日頭都老高了,趕緊去吧,再遲了不像話。」

  蕭雲軒冷笑道:「她今兒出了這樣沒臉的事,還指望著我和她一起去請安?可是做夢呢。」

  元媛白了他一眼道:「誰指望你和她去請安,只是出了這樣子事,王妃和幾位側妃面前也替我分辯分辯,免得人都說我是恃寵生驕,攛掇著丈夫新婚夜丟下郡王妃,這才惹得郡王妃勃然大怒……」

  不等說完,蕭雲軒已笑道:「你是什麼性子我娘還不知道?若說認真去分辯,她倒生氣了,你放心,有我呢。今兒這便是最後一回了,日後再想這麼欺負你,就先踩著我過去,這官司打到皇上面前,我也有分辯。」說完又拉起元媛的手,心疼道:「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就動了氣,真跪下去,哪怕拖它一時半會兒呢,我也就到了,也不至於遭這麼大罪。」

  元媛哼了一聲,氣憤道:「我便是要跪下去,跪的血淋淋的給她看,她不就是愛看人家這副模樣嗎?芳草怎麼得罪她了?不過替我說了句話,犯得著就讓她的丫鬟那樣作踐?我是寒門小戶的女兒,她是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她心裏哪把我當個人看,不過是當成她的貓兒狗兒。今兒我還就告訴她,寒門小戶的女兒也是人,也有血性,不是她手裏養的哈巴兒……」

  她越說越氣,想到剛剛看見芳草紅腫的兩邊臉,想到呂淑嫻高高在上看她跪在瓷片上的樣子,心是徹底的冰冷了。忽聽旁邊蕭雲軒柔聲道:「好了好了,說著說著又要動氣,對身子不好,何苦和那女人一般見識,我原先還怕她心機深沉,藏著不露,專在你不防備的時候下手。如今看來,不過爾爾,況有了這一回事,更不必擔心了。從今而後,不過是讓她在王府裏掛個王妃名兒,吃些分例飯菜而已,不足為懼。」

  元媛深吸了一口氣,將頭靠在蕭雲軒懷中,喃喃道:「她本是深藏不露的人,不是你昨晚拂袖而去激了她一下,今兒早上斷不至於如此。然而雖是氣怒之下,卻也可見出她骨子裏的冷酷,這樣人,便如你說的,萬萬沾惹不得。唉,只笑我當初心慈,想著要和別人共同服侍你,固然也有嫉妒,然而對方卻也是二八女兒,如何就忍心霸住你專寵,讓她守活寡?還想著只要她不太過格兒,我還要勸著你多親近她,不瞞你說,那會兒連我自己都笑自己虛偽,明明不願意的,還要裝寬容大量。誰知如今才知道,我竟真是聖母到家了,可惜人家還不領情,如今自己遭了罪,才知道這世上雖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然而到了不能饒的時候,卻也不能婦人之仁。」

  蕭雲軒長歎一聲,撫著元媛的秀髮道:「你看開了就好,以後心裏再別這麼想了,何況之前我和你說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怪只怪她那姑姑和表哥一心把她當工具,怪只怪她看不清這其中的道道,非要嫁進這敏親王府。」

  一邊說著,就聽外面柳枝的聲音道:「小王爺,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元媛看向蕭雲軒,目中有一絲緊張之意,卻見他沉吟一下,然後拍了拍自己,輕聲道:「無妨,娘親這人慣是這樣,不過是叫我過去說幾句官面上的話罷了,你且在這裏好生養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言罷起身去了。

  剛出了院門,卻又站定了腳步,蕭雲軒沉吟良久,忽然回身向院內走去,又對在遊廊裏坐著的芳書道:「若是等會兒娘娘還派人來找我,你別讓她驚動你們姑娘,直接讓她去書房找我。」說完,芳書忙答應了,他便悄悄進了書房。

  這裏柳枝待蕭雲軒去後,就端著個盒子進屋,先是看見坐在角落裏正由著芳齡敷冰的芳草,連忙走過去,只看了一眼,便驚叫道:「阿彌陀佛我的姑娘,這在咱們府裏可是沒有的事,怎的就打成個這樣兒?郡王妃那手下也忒沒心計,下這樣狠的手。」

  芳蓮素來是個嘴上不肯饒人的,聽見柳枝這樣說,就氣道:「這算不得什麼,姐姐且請去看看我們姑娘吧,整個膝蓋連著下面可都紮透了,先陳老御醫過來,在裏面足挑出了十幾片碎瓷,都是紮透褲子進了皮肉。這也就是我們姑娘和芳草性子老實,攤上我,拼了一條命,也斷受不得這氣。」

  一語未完,浣娘就開口道:「好了你,少說兩句吧,姑娘就因為知道你這性子是塊爆炭,才命芳草跟了去,誰知她今兒也轉了性子,竟就替姑娘說起話來,害的自己白白挨了頓打。」

  芳草臉上兀自疼痛,卻仍帶笑道:「這有什麼?不過是挨了幾下打而已,尋常大戶人家這種事情也不稀奇,你們一個個蠍蠍螫螫的讓柳姐姐見笑。進王府前,難道我們沒料著今兒這光景?都說好了的,為了姑娘,拼這條命也在所不惜,如今不過是挨了兩下打而已,算得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今兒是中秋節了,梅子在這裏祝大家節日快樂,人月兩團圓,嗷嗚!不要怨雲軒不給郡王妃一點顏色瞧瞧。事實上,以呂姑涼地身份地位,雲軒這麼呵斥已經算不給面子了。畢竟不能真的休了,也不能動手打她,若是一味罵她,雲軒一個大男人也做不出來啊,那句為了你耽誤給元媛治病,忒不值了,事實上已經是殺人不見血的言語刀子,鋒利到了極點,深深刺傷了呂姑涼那顆宅鬥的心啊。所以了,大家不要來打梅子,5555555555555,打成豬頭梅子今天就沒辦法過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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