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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居一品》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可這種種算計,卻是經不起變數的,尤其是杜徹方這種變數。若是京城府尹查案子,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當初的案卷也都該丟的丟該改的改。元媛即便能拿出人證來,自己這邊也可以收買另一些人證,加上她再沒有敏親王府的背景,即使在皇上面前有些功勞,父皇卻也未必會把一個女子放在心上,要定死罪也不算很難。但是怎麼也沒料到,太子今天竟忽然橫查了一槓子,還抬出杜徹方來,那些瞞天過海的手法,可未必瞞得過這精明如鬼的杜尚書。

  當下腦筋急轉,卻也沒有好辦法。那邊太子又問莊文舉當日經過,這廝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好硬著頭皮又將先前說辭說了一遍。太子假裝耐心的聽完,轉身對蕭素睿道:「果然是一樁離奇的案子,更何況也是兩三年前的事了,杜大人對這種案子最為拿手,我看就交給他辦。」一邊說著,又和藹看向元媛道:「不知你可有什麼為自己辯白的?若是有人證物證,不妨也拿出來,怎麼說也是一介女流,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能讓這麼一件還不明朗的案子就牽累的頻頻過堂。雲軒之罪,罪不在你們,父皇也說過,削爵抄家,已是兩清。更何況王叔與我們血肉相連,即便不能幫什麼忙,卻也萬萬看不得有人落井下石進行迫害的。」

  元媛行了一個萬福,輕聲道:「妾身謝過太子殿下。殿下剛剛倒提醒了妾身。這莊文舉口口聲聲說妾身當日是誣陷他叔叔謀財害命,又說他叔叔是剛正不阿不肯和人同流合污。湊巧了,妾身這裏卻還有幾年前莊子上的賬簿,只要殿下和杜大人稍稍翻閱,自然便可知道他叔叔是怎樣一個剛正不阿了。屆時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說完又行了個萬福道:「太子稍待片刻,妾身去去就來。」

  這一招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莊文舉頭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只把眼睛不住的向蕭素睿亂看,一邊心中哀嚎,暗道這個女人莫非會鬼神之術,有未卜先知之能嗎?幾年前的賬簿,她竟然留到如今,就留也該留在莊子上,怎可能留在她自己身邊。這……這讓人如何能想得到?不說他在這裏無語問天,就連蕭素睿,心中都是驚疑不定。他也不敢相信元媛會留幾年前的賬簿到如今,而最糟糕的是,這賬簿還眼看要落到太子手裏了。

  雖然敏親王府被查封,但後來等眾人出獄,仍是拜託蕭雲端將一些眾人的私有之物取了出來,例如一些書籍信件之類的,只要沒有涉及銀錢之物,蕭雲端也不怕人參他,所以痛痛快快的取了出來。至於那賬簿,倒的確是元媛當日多留的一個心眼。她看紅樓夢,看到賈府落魄時,那個吊死的鮑二媳婦家立刻就去告狀,以她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那件事情和鳳姐並沒有什麼直接干係,只是古代制度森嚴,鳳姐撒潑鬧了一場,看上去就好像是她逼死的鮑二媳婦一般。這可是隔了幾年的舊事,卻照樣讓賈府手忙腳亂。

  因此莊乾的事情出了之後,她就暗自警惕,只是當時卻沒料到敏親王府會和賈府一樣,落得被抄家的下場。她只想著堤防日後王府中有人眼紅自己,又怕莊乾在府裏有什麼關係,一旦自己不得意了,就有人落井下石誣陷自己。因當日莊乾是以謀害主子的罪名送去官府,所以賬簿等物就沒作為證物收繳上去,元媛一直暗中留著,卻沒想到竟然在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當下將那賬簿交給太子。蕭素真略微翻了翻,嘴角泛起微笑道:「既如此,本宮定轉交給杜大人,令他好好查明。」他也是知道自己這個五弟的手段,一旦要構陷元媛,怎會稀裏糊塗派了個人來亂喊就行?必是方方面面都打點妥當了。現在他勢力大,許多官員只怕攀附不上,只要一聲令下,那康源知縣哪有不唯命是從之理。因此本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杜徹方身上,卻沒想到元媛當真是高瞻遠矚未雨綢繆,這關乎自己身家性命的東西,倒是保存了下來,如此一來,可省去了天大麻煩,以杜徹方之能,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將案情查得水落石出。

  蕭素睿見到這帳本,也知大勢已去,為免牽連到自己,回去還得讓沈管家趕緊聯繫人,將原先動的那些手腳都修正回來。最後讓莊文舉來背這個大黑鍋。他一個親王,自然也不把這種螻蟻般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此時心心唸唸憤憤不平的只有一件事,明知不該在這個時候問出來,但胸中血氣翻湧,實在難以忍受,又一想,即便問出來又如何?傳到父皇耳裏,也許只會認為自己是同仇敵愾公私分明。

  因這樣想著,到底踏前一步,微微垂頭道:「太子殿下,臣弟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為臣弟解惑。」

  太子略微驚訝的抬眼,這個弟弟,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心中有什麼都深深埋著,沒想到這個時候兒竟也會做出看似衝動之舉,他略略一沉吟,便點頭道:「你問吧。」

  蕭素睿抬頭,朗聲道:「太子與雲軒交好,舉國皆知。臣弟只是不明白,雲軒如今罪名確鑿,殿下為何還對他的家人如此回護?難道就不怕有心人栽你一個勾結之名?」

  院子中的一大群人,登時連喘氣咳嗽聲不聞,一隻烏鴉停在枝頭,呱呱叫了幾聲,似也受不了這沉重肅然的氣氛,展開翅膀一溜煙飛的沒了影子。

  蕭素真淡淡看著蕭素睿,半晌方輕輕一笑,似是有些玩味的低聲道:「五弟今天怎麼了?這本不該是你問出的話。」說完,便肅正了面容,一字一字沉聲道:「不過你既然問了,今日就和你說個明白。拋開王叔與我們一脈相承血肉相連的種種原因,我所有的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一個承諾。這個承諾不是給那個通敵叛國的蕭雲軒,而是給那個從小與我生活在一起,十幾年來肝膽相照休戚與共的蕭雲軒。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我答應他了,就必然盡全力做我能做的一切。」

  「可你明明知道雲軒他已經叛變了,兩個雲軒就是一個人,都是他。」蕭素睿似乎有些失控,發狠的眼緊盯著蕭素真,已經失去了以往的偽裝恭敬,惡狠狠的喊。

  「不是一個人。在我心中,那個可以稱為兄弟的蕭雲軒,早在大戰之後就已經死了。現在在敵國中的那一個,是我不認識的人,更不是我的兄弟,來日若能沙場相逢,我會第一個取他性命。」蕭素真也是緊盯著蕭素睿的眼,絲毫不肯放鬆,兄弟倆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著,竟是誰也不肯相讓。

  好半天之後,倒是元媛一聲輕笑:「兩位殿下,天寒地凍的,何苦站在院子中吹冷風?若是有興趣,妾身去把那臘八粥熱一熱,殿下也嘗嘗這尋常百姓家的滋味如何?」

  蕭素睿冷哼一聲道:「既然你們自己都不夠吃,又何必做這個人情?我不要,你們自己吃吧。」說完看向蕭素真道:「太子殿下可要和臣弟一起離去?」他本以為蕭素真既然給元媛解了圍,這時候定然要避著嫌疑,隨自己離去的。卻不料蕭素真竟笑道:「我這幾日腸胃不好,魚肉俱不敢吃,既然弟妹盛情,那便卻之不恭了,何況還奉了聖命,要探探叔叔的病。五弟想必也是公務繁忙,你就退下吧,看看這人把一個院子都擠滿了。京城府尹如今辦事也有些糊塗,拘人竟然還帶著原告親自來了,什麼時候一個四品官兒竟如此紆尊降貴平易近人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那京城府尹冷汗涔涔,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卻聽蕭素睿笑道:「我太子哥哥誇你呢,也不知你交了什麼好狗運,今兒呼喇巴子的勤勉一回,竟然就落進了太子殿下眼中,日後定是前途無量的了。」說完又瞪了那府尹一眼,含笑道:「不過這個時候兒也該走了吧?再呆下去,勤勉也變成了礙眼,恐於前途有礙。」

  那府尹忙諾諾答應了,隨蕭素睿一起退出。五王爺心中憤怒不能抒發,一到了官道上便打馬狂奔,把身後一干人等都拋了下去,也不顧眾人哭爹喊娘的叫著追趕,一直回到王府中,進了門就吩咐道:「請魯先生過來。」

  魯先生名魯治,是蕭素睿府中第一等一的心腹之人,此人堪比江月枕,端的是一個厲害人物,但只因深居淺出向來低調,因此反而不似江月枕那般名滿天下,自幾年前客居於睿親王府中後,卻慢慢顯露才華。蕭素睿許多主意都是他幫著拿下的,但外面人卻沒有一個知道睿親王府中尚有這一個厲害人物。

  當下魯治忙忙的來到書房,蕭素睿遣退左右,這才陰沉著面色道:「這事情我看不妙,蕭雲軒在烏拉國,只怕不是單純的被擄失憶,方被國主等人說動矇騙。如今看來,這倒更像是一個計策,那小子從來都是謹慎小心卻又詭計多端,如果他真的是有目的而去,那就必須讓烏拉國主立刻除掉他。」

  魯治一開始還一頭霧水,及至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裏也有了點底,當下忙道:「王爺且稍安勿躁。不知王爺是根據什麼說小郡王在烏拉是詐降?這個看似不太可能啊。除非他查出了有皇子和烏拉那邊勾結。但此事如此機密,軍中也不過壽甯侯一人得知,他怎麼可能得到資訊。雖然之前他有暗中調查,但也不過是從幾場戰事上覓得了痕跡,懷疑軍中有內奸而已。一個軍中內奸,似乎也不值得堂堂郡王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深入敵國探聽消息吧。」

  蕭素睿歎了一口氣道:「先前我也是這樣想,所以覺得烏拉國主和太子的判斷未必會錯,也許雲軒他真的是沒有了記憶,才會對他們的話深信不疑,堅信自己是烏拉國派在我朝的奸細,如今功成回國,自然受封。雖然這事情怎麼想怎麼都覺著不可思議,但俗語有云,無巧不成書。所以我也只把這當做是上天給我們的一次機會。但即便如此,我也命烏拉國主等人要小心防範,萬萬不能有一步錯失。然而如今看來,我還是太不謹慎了,我就應該讓他們直接除了雲軒,免得橫生枝節功虧一簣。」

  魯治遞過一杯茶來,一邊笑道:「殿下且喝杯茶,將今日之事細細說給我聽,讓老朽也幫你參詳參詳,不知殿下如何就深信小郡王是詐降呢?」

  「父皇和太子哥哥的反應。」蕭素睿接過茶,卻沒有喝,而是直接放在桌子上,目光陰冷的看著屋中某處,慢慢道:「我們遠在萬里之外,根本無法試探雲軒,所以我只能從父皇太子以及他家裏人的反應來判斷此事的真偽。」

  魯治點點頭,小心試探道:「殿下的意思是,小郡王如果真的是假意通敵,他就不可能不通知家裏人,不然的話,萬一王爺王妃傷心過度之下,出了什麼事情,將是他一生之悔,對嗎?」說完見蕭素睿點頭,他才撫著頜下山羊鬚道:「殿下言之有理。不過此事已經過去三月有餘,看殿下的意思,眾人反應都在殿下意料之中,為何今日又出此言?」

  蕭素睿在屋中踱了兩步,慢慢道:「之前淑嫻在敏親王府裏,將王妃等人的反應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確定他們毫不知情。但當時我就怕雲軒已經料到這一層,所以故意不通知家人。不過……」他拉長了聲音,接著陰狠一笑:「我卻算定他即使不通知家裏人,卻也不可能不通知父皇。天威難測,一旦他通敵叛國的消息被證實,父皇震怒之下,不是不可能將敏親王府拿來作為出氣筒,全部殺掉。」

  這樣冷酷的話語,魯治卻只是點點頭,淡淡的道:「殿下所言極是。所以不管小郡王通敵與否,都可以從皇上的反應中看出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快要發新文了,可是作收可憐巴巴的還是268,可以說一個多月了,就長了三個,哭,所以……有沒有好心的大人們幫我收藏一下專欄啊,拜託鳥,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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