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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管家與懦弱的我 (第11卷 網譯版)》第4章
第4話 元旦慶祝會

1月1日。

如果有【一天內被最多次說出口的語句排名】的話,在新年初日那天,【新年快樂】會光明正大地榮登第一位寶座,【給我壓歲錢!】則會板上釘釘成為排名的第二位。

至於說道在元旦舉行的活動,自然就是去神社參拜了。

對於一般家庭而言正是如此。

不過,我家過新年可是會早早地辦起名為【搗人年糕大會!】的格鬥技訓練,內容則是紅羽和老媽用炸彈摔把人當成坐墊扔上扔下。當然,那人就是我。

只是,今年會做那種事的母親不在了。

孤軍奮戰的紅羽也還在鳴海家離家出走中。不知該不該為此著實鬆一口氣,好像在阪町家的工程完工之前她都會待在那邊。別給人家添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總而言之。

多虧我家沒有了凶暴的女性陣營,使得我確信這次將迎來風平浪靜的正月。雖然不至於在過年時睡大覺,但還是在暖爐裡悠哉地吃著年糕更為愜意吧。

才1月1日,我就在考慮著這種事。

【……好冷。】

時間是上午10點23分。自聖誕節以來,冷空氣就在整個日本列島的上空持久不散,我因此而凍得瑟瑟發抖,並吐出花白的氣體。

在我的身旁有很多跟我一樣看似凍僵的人們熙熙攘攘地走了過去。

神社。

沒想到的是,這就是先前薛前輩狠狠地甩我巴掌的神社。我站在神社的樓梯口,等待著某人。

等候的對象,是涼月奏。

過新年和過聖誕一樣,像除夕元旦這種日子,近衛和涼月本該回本家過的,但卻突然把我叫到這裡。

而且,貌似今天是和那傢伙兩人獨處。

政宗想借此機會做個正規的年夜飯,從早上開始就在忙活了,近衛也忙著處理宅邸裡的工作無法來。一般來說既然管家不能來她也用不著只身前來了,可她是個好事的大小姐。

【嗯?】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只聽手機鈴聲傳來《教父》的主題曲。這是涼月的來電鈴聲。如果想找我的話想說什麼呢。

【喂喂?】

我一用凍壞的手指按下通話鍵,就聽見【呵呵呵】這般愉悅的笑聲。

【新年快樂,次郎君。】

【啊啊,新年快樂。】

【真冷淡啊。好歹這也是新年的第一次寒暄嘛。】

【管那麼多幹嘛。事到如今你又沒必要這麼客氣。】

其實,我們已經同居一個月之久了。

俗話說,相親而不忘禮,應該要會有最低限度的掛慮了吧。無奈那傢伙十成早就把那種想法當廢品扔掉了。否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抖S了。

【那麼,幹嘛打電話過來?你趕不上了嗎?】

【放心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參加家裡舉辦的活動。】

【……活動?】

【涼月家新春掩蓋技藝大會】(捏他:某番組節目《新春かくし芸大會》)

【這奇葩的活動是啥啊!?】

【還有走光秀哦。】

【才不會咧!給我自重點!】

【順便一提,今年的第一棒應該是莓吧。】

【嗚哇——一開始就這麼刺激嗎……】

【她準備的節目是,切人魔術。】

【這已經刺激到往緊急事態發展了!】

與其說是魔術,不如說是有邪惡組織要進行改造實驗還比較像。估計沒有比莓小姐更像反派的女僕了吧。況且還戴著眼罩。

【難道說,近衛就在忙那個活動?】

【是呢。我想讓昴努力一下。如果她得不到我的笑容,就不得不給她施與懲罰遊戲了。】

【毫不留情啊你。】

【把近衛昴,改名為近衛滑溜溜。】(註:昴SUBARU,滑溜溜SUBERU)

【你真是太鬼畜了!】

撇開以姓名判斷一切的現代不談,這名字放到來世也像是會夭折的樣子。冬假結束的時候,說不定那傢伙的稱號就要改為【滑溜溜大人】了。這種事我想都不敢想。

【嘛、我認為流是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就是了。】

【嗯?大叔回來了嗎?】

近衛流。

近衛的父親兼涼月家的管家。

記憶中,我在涼月家打雜的時候他並不在。是陪他的主人——涼月的父親一起工作去了嗎?

【沒錯。聖誕節的時候我們和他碰面了,但對於你的事情還是嗤之以鼻呢。】

【就算你這麼說也是打擊不到我的哦。】

【………。吶,次郎君。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不知為何。

涼月換了個極為認真的口調。

【你,為什麼被流討厭到這種程度?】

【我要是知道為什麼的話就不用這麼苦逼了!】

【呵呵呵。話是這麼說。但是,再怎麼說流對你的厭惡也有點過分了。因為——他無視了身為主人的我的命令。】

【哈啊?無視你的命令……大叔應該不是那樣的管家吧?】

【是啊。你還記得嗎?4月份我們去遊樂園的時候,流把你打得狼狽不堪吧?】

【……啊啊。我記得清清楚楚。】

不如說,忘不了。

說實話,我和家族以外的人幹架到那份上,還被打敗的那麼徹底真是頭一遭。

第一次如此地悔恨自己的失敗。

要說為什麼——只因那一擊。

記憶中,我只有一次對大叔揮出了自己的拳頭。而且,那是自己使出了渾身解數的一擊,卻被他輕易擋下了。

我從沒體會過自己是這樣的無力。

所以在那之後,我再次開始了因母親不在而怠工了的格鬥訓練。雖說我一直輸給紅羽和近衛這對組手就是了。

【抱歉。說是為了消去昴的心裡陰影,卻對你做了不好的事。但是——那一次是流打破了我的命令造成的。因為,我並沒有下過那樣的命令。我只說了——昴的男性朋友來的話對他手下留情點。】

【什——】

這算什麼啊。

因為,無論怎麼看那時候的大叔都是動真格的。我也不算是個打架的外行。對方是毫不留情地打了自己,這點我還是能判斷的。

那時候,近衛流毫無疑問是認真的。

真心——要將我打倒。

【其實,我抱有這疑問很久了。在暑假的最後一天,就這事而言我想了很久。但結果,怎麼也想不通。】

【……難得啊。不是因為他愛女深切麼?】

靠近女兒的男人格殺勿論。如果是那個大叔就有這可能。要不然我大概會毫不厭倦地和他戰個痛快。

【嘛,也有這層原因吧。】

電話另一端的涼月似乎點頭稱道。然而在下一瞬間,大小姐的聲音又恢復了朝氣。

【話說回來,次郎君。我已經到神社了哦。】

【誒?是嗎?】

【嗯。所以你快上樓梯。我在這兒等你。】

說完,她就掛掉了電話。

涼月那魂淡。

既然已經到了就早點說啊。我也就不用在這裡吹冷風了。

我這麼想著上了樓梯。不過,才元旦這裡就人山人海的。這個樣子要找到涼月也得費不少功夫吧。但以那位大小姐引人注目的外表,說不定意料之外地很容易發現。

於是。

當我到達了樓梯頂層時,

【要來杯甜米酒嗎?】

我被身旁的人叫住了。

在那的是一位巫女。唔—姆、平常很難見到巫女裝,看上去略感新鮮。紅白相間而形成的鮮明對比令人感覺甚美。果然日本人與和服最相稱了。我一邊沉醉於感慨中,一邊拿過甜米酒想確認女孩的樣貌——。

站在那的正是涼月奏。

令人為之一震的是,她穿著巫女服。

【………】

新年伊始,我就啞口無言了。

奇怪了?莫非我在做夢?

要麼就是在做初夢。難得做這種夢,給我夢到富士山或者鷹或是茄子也好啊,總比夢到這個大小姐強。今年的運勢一定是大凶無疑。好歹也拜託你來個切合實際的夢啊。(註:富士山、鷹、茄子,日本有夢到這三樣代表好兆頭的說法。)

【次郎君。從元旦開始就逃避現實可不好哦。】

彷彿一眼看穿我在想什麼,涼月微笑道。

嗚哇、這啥。說實話太可愛了。

這傢伙本身的黑髮就與巫女服搭配的天衣無縫。要是有這樣的巫女在,就算是無神論者也都會入教的。不如作為新手段的宣傳模特商法來賺取收入吧。(註:campaign girl,泛指以可愛的女生作為模特兒,促進銷售的商業手法)

【……你、在做什麼?】

【真討厭。都穿成這樣子了你還看不出來?】

涼月像是要顯擺她的巫女服般,在原地轉了一圈給我看。

難道說昨天年末的時候,她去了哪裡舉行的祭奠嗎?我一瞬間有這個想法,但即使是那個涼月也不會去那種地方COSPLAY的吧。

綜上所述,也就是說……

【……你在打工?】

【完全正確。事實上,我被鳴海前輩介紹到這兒打工了哦。】

【為啥是薛前輩!?】

【你不知道嗎?今年雖然不在,但她每年元旦都會到這個神社來做巫女的打工哦。並會高喊[今年的干支就由我決定啦!]】

【完全不懂她在說什麼……】

【嘛、反正她就喜歡參加這種活動。再加上神社裡的人也對她表示感激。】

【……感激?】

【貌似只要鳴海前輩來這裡打工,參拜的客人就會增加六成。】

【這招攬客人的力量怎麼如此荒唐!?】

【還有一部分狂熱者叫她[巫女定諤小姐]並崇拜著她的樣子。】

【崇拜的對象已經是個致命性的錯誤了!】

【去年她更是出了單曲專輯[把你巫女巫女掉!],在音樂同人界受到了熱烈追捧……】(註:【ミッコミッコにしてやるぜ 】——neta初音未來的【みくみくにしてあげる 】)

【神社方面不也是擺明了在煽風點火嘛!】

為啥連CD都給她出了啊。

想想也只是為了營利目的。但再怎麼不景氣也用不著追崇薛前輩啊。是不是打算建立新宗教啊?

話說,巫女定諤小姐啊。

那個袖珍級的薛前輩身穿巫女服,像個小孩子一樣挺直腰板的樣子好像也挺可愛的。

再說了,其實那個人不是挺喜歡COSPLAY的嘛?之前也扮過聖誕老人,這簡直就是完美小姐進化論了。(註:大和撫子七變化——早川智子的漫畫, 中譯完美小姐進化論)

【嘛、今年鳴海前輩要備考,比較忙,所以停止打工了。】

【說起來,那個人要去海外留學來著呢。】

體育祭的時候我好像這麼聽她說過。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見見世面】。這動機多麼有薛前輩的風格啊。

【總而言之,今年就由我來替補她的空位了。怎麼樣?合適嗎?】

穿著輕飄飄的巫女服,大小姐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

【………】

糟糕。

我有種這是能超越【巫女定諤小姐】的大型偶像養成,【巫女月小姐】誕生的預感。乾脆和薛前輩結成一個組合吧?組合名就叫【TWO—MIKOS】好了。

【呵呵呵。我想次郎君的話,應該會想出【巫女月小姐】這種平凡的綽號來,可惜現在的我跟這不一樣。】

輕易地看穿了我的想法,涼月她【呵呵呵】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後,突然指著我說。

【如今的我是——神月小姐。】

【終於上升到神級別了麼!?】

【話也不能這麼說,現在的我是巫女。也就是擔任神職。因為是侍奉著神的涼月奏,這麼叫的話也不會奇怪吧?】

神月小姐自傲地挺起胸脯。

這、這傢伙是怎樣啊。沒想到神月小姐會大駕光臨於此。最開始我本以為這傢伙的本性就是個惡魔女,到頭來居然自稱神了。還真是一步登天啊。(註:出世街道をひた走る,在特定的組織或領域裡脫穎而出。)

【當然,現在我的得意技是咬人哦。】(註:嚙み付き,咬,神付き,被神附身,兩者同音。)

【這不就是個冷笑話麼。】

【卡噗(咬)。】

【別咬我啊!而且還是脖子!】

【順便一提,給你咬一次就請給我五千元香油錢。】

【好麻煩的神大人啊!】

就算是神,她也更像瘟神。跟這樣的神待在一起恐怕小命會嫌不夠用。

【嘛,玩笑就開到這裡吧。既然都來了,我們就去新年的第一次參拜吧。】

【知道啦。不過,你不是正在打工嗎?】

【剛才得到了休息許可。我可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幹活呢。】

這麼說著,涼月她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

大概是一直在工作的緣故,她的掌心很溫暖。

【次郎君的身體還真夠冷的。】

【還不是在那地方等了你那麼久害的。】

【呵呵,對不起。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的確是讓我有夠驚喜的。】

再怎麼樣也用不著去打工吧。為了給我驚喜就做到這份上還真叫我振奮不已。不過我希望這份熱情能用到別的地方。不如在進路調查表上寫上【喜劇演員】好了。

【不過呢,我在這打工的理由並不只是為了次郎君,而是為了治好你的女性恐懼症哦。】

【哈?你什麼意思?】

我一邊走著參拜用的石路如是問道。

於是,涼月她露出了令人炫目的笑容。

【要想治好你的女性恐懼症,我想除了求神拜佛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

不對不對。

叫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求神拜佛?

【這也是無可奈何。誰叫我和昴還有宇佐美同學都跟你一起同居了,你的女性恐懼症卻毫無好轉的跡象。】

【嗚……抱歉。】

被說到了痛處讓我有種非常內疚的情緒。

但是——有那麼一點。

只要有那麼一點治好女性恐懼症的希望,我都不會錯過。

不過,能這麼做的時間已所剩不多了。

寒假即將結束。

要是在那之前,無論怎樣都治不好的話……

【你放心。】

身旁響起了凜然的話語。

只見涼月握著我的手。

強有力的握著。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女性恐懼症。】

【涼月……】

我的思考停止了。因為,涼月用前所未有的表情認真地直視著我。

……是嗎。

這傢伙也會幫忙治好我的女性恐懼症——。

【因為——今天,我要動真格了。】

【………】

請等一下。

我剛才,在新年裡聽到了什麼非客套話的不吉利發言啊。

【那個、涼月?動真格……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當然的嘛?我涼月奏,要對你拿出真本事地撒嬌哦。】

【還是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如說,這傢伙至今為止都沒有動真格嗎!?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大小姐又說出了如此駭人聽聞的開場白。

要說為何,我自己來這麼說有點那啥,但本以為最近的涼月已經是非常嬌弱了。不可救藥的嬌羞月小姐熱。一變換一變。明明我這邊都不好意思積極地上訴了……。

【當然,要是昴和宇佐美同學在場,我一定會因害羞而發揮不出實力的。】

【莫、莫非、只有我們兩個來參拜就是因為這?】

【就是這樣。所以——】

她說完話的瞬間就撲了上來。

涼月活像一隻樹袋熊抱緊了我的手臂。

接著,用甘甜可人的聲音說。

【今天,你就做好覺悟吧。】

【………】

命犯桃花之相啊。還沒去求籤,我就已經悟到了今年自身的運勢。好厲害啊。這個樣子會持續幾年呢。多虧被家人不斷打飛的教育下生出了這麼個命犯桃花之相,怎麼還得來這裡徒增災難啊。

【………】

【不過,說是要全力向我撒嬌。總覺得這麼說的涼月還真是個大小姐呢。竟然做到這等大膽的地步……】

【啊。對了,我現在的巫女服裡面沒有穿內衣哦。】

【!】

【我想機會難得就當是給你壓歲錢了。】

【………】

【怎麼了、次郎君?覺得這樣抱著還不夠的話,乾脆直接感受我胸部的觸感,如何?】

涼月同學用她的手和胸部加——大了力道將我的手臂夾緊。

……好棒。

嬌羞月……不對、神月小姐,真是太棒了。

誒?不過,等等。沒有穿內衣……是在說謊吧?

從剛才起手臂上就傳來了不知該說是如棉花糖般軟綿綿的實感呢,還是柔軟過頭了呢,總之這份壓歲錢給我一種比9毫米魯格彈打入腦瓜殼還要來得刺激的感受……不過還沒有做到那份上吧?(註:留意這句【お年玉(壓歲錢)】跟【彈】是同音)

【放心吧。剛才的話是口胡哦。】

【啊啊……果然是這樣。再怎麼說你也不會……】

【內褲我還是有穿在身上的。】

【也就是說你沒戴胸罩嗎!?】

【又沒有關係。反正我是巫女嘛。】

【你對巫女的認識就已經是致命性的錯誤了!】

再這樣下去我的壓力一定會越來越大的。我彷彿聽到有人在敲除夜的鐘。(註:除夜の鐘——在日本有在除夜叩108下鐘的習慣,理由之一就是要表示出人類的煩惱的數目...)

【來,先去參拜吧。】

好不容易走到了香油錢箱的面前,涼月終於放開了我的手。

……這對心臟真不好。這麼做沒讓女性恐懼症發作反倒讓我捏了一把汗。心臟完全是超負荷運轉了。真擔心會引起心脈不齊。

【吶、你許了什麼願?】

雙手合掌做出參拜姿勢的涼月這麼向我問道。

【嘛,[願我早日治好女性恐懼症]咯。】

【真自私呢。】

【吵死了。我當然是要先解決當前的問題啊。再說了你又許了什麼願啊?】

【誒?我嘛……】

霎那間。

身旁的涼月微微羞紅了臉說。

【[願我和次郎君永遠在一起。]】

【………】

不不不、用不著許下如此荒唐的願……話是這麼說,但一看到涼月的這個表情就讓我說不出那句話了。

真心話。

雖然跟往常一樣是個愛胡說八道的大小姐,但今天說的應該是真心話。跟這傢伙同居了一個月可不是白說的。表情的不同或是稍有說謊都能一目瞭然。命中率很低就是了。

【還不止是這樣。】

涼月突然發言道。

【不止是次郎君,我還想和昴還有宇佐美同學還有紅羽醬,再加上家人和宅子裡的傭人們永遠在一起。】

【那會很熱鬧吧。】

【不挺好的嘛。這樣才不會感到無聊。我呢,非常希望有著這樣的日常。】

【………】

……日常嗎。

就如涼月所說,如今的生活很歡樂。

快樂到——都讓人感到恐懼了。

這樣的日常,終將結束。

不得不給它做個了結了。

【次郎君。我們試試運氣去抽一下簽吧?】

正當我考慮著種種,涼月便再次拉著我的手臂。就這樣把我拉至神社商店。

嗯—、抽籤啊。說起來記得去年的運勢有些糟糕呢。

4月時被大叔打得半身不殘,5月時被卡車撞傷入院,6月時與政宗的摩托車正面衝突,7月時……嗯。已經不想再想下去了。這已經不是有些的程度了。傑克‧斯派羅都沒有被捲入這等奇葩的事件中去過吧。(註:Jack Sparrow 傑克‧斯派羅,加勒比海盜系列電影中的男主角)

【給。請取出寫有號碼的棍子】

完全像是巫女的涼月,遞給了我一個筒形的箱子。把手伸入箱裡抽號碼,然後從店內的櫃子裡取了一個簽。

【呵呵呵。是十三號呢。】

一身巫女裝進入商店的涼月拿出簽就走了過來。

好勒,神啊保佑我吧。我把今年的運勢都寄托在這次抽籤上了。請務必讓我今年別像去年一樣災難不斷了。

這麼想著的我,攤開了簽。

【大凶】

【………】

……碉堡了。

來這裡真是碉堡了。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凶呢。我說這真不是詛咒嗎?難得來一次神社怎麼不給我去除消災啊。

【你再好好看看。一定寫著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

我一邊問,一邊聽涼月的話看起簽上的文字來。

那個……首先是有關【學習】的項目——

【從小學開始砍掉重練吧】

【………】

那啥,打斷一下。

這貨貌似寫著非常流行的語句嘛。

我抱有疑惑地又看了看【健康】的項目——

【會被妹妹的摔跤技打得左肩脫臼】

【這也說得太具體了吧!?】

【真的呢。這個簽算得真準。】

【這種未來太討厭了!】

這微妙的現實感真叫人恐怖。我家老妹並不是幹不出來。要是這種程度的傷說不定明天就會受到了。

這麼說,這個簽難不成是……

我帶著一絲不安,繼續往【戀愛】項目讀下去——

【被女生告白時,必須得好好回應才行。加油哦、次郎君 by 涼月奏】

【涼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怎麼了?叫得這麼深情。】

【【怎麼了?】你妹啊!這個簽絕對是你寫的吧!?】

【無圖無真相。】

【看到這個[by 涼月奏]就知道是你寫的了吧!】

【哎呀、一不小心就寫上去了。】

【怎麼想都是故意的吧魂淡!】

饒了我吧。竟然中了她的套。嗚哇——,大過年的就成了她調戲的玩物了。

【對不起啦。真正的簽是這個哦。】

涼月一邊愉悅的笑著,一邊將簽交給我。

看來是用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對換過了。這傢伙比起巫女倒是更像魔術師。大衛‧科波菲爾碰到她都是小巫見大巫了。這位大小姐把別人耍得團團,已經無人能出其右。

【上面寫了什麼?】

【你等等。我看看……噢噢!是大吉誒!】(吐槽:這不科學!)

【大沒種?就算你多麼的沒種,碰上這種運勢也有點說不過去了……】(註:大吉daikichi ,大沒種 daichikin)

【別若無其事的改變我的原話啊!】

大沒種算個毛啊。

哪會有這種反常的運勢存在。

【你的吐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呢。】

巫女姿的涼月在一旁呵呵笑道。

看她貌似很高興的樣子。

【……】

嘛,就這樣吧。這簽說不定出其不意地准。因為……新年伊始,我就看到了這傢伙的笑容。

真心話。

希望涼月能再次袒露真心並保持笑容,這樣我就——

【…………?你怎麼了?臉好紅哦。】

【什、什麼也沒有!】

為了掩蓋自己的害羞,我把頭轉向一邊。

……魂淡。

真犯規。

果然,這傢伙的笑容可愛得一塌糊塗。

更別說她打從心底的笑顏了。

【來吧、抽籤也結束了,難得來一次神社,我就帶你逛逛。】

涼月又握起我的手走動起來。

手牽手。

傳來了她的體溫——

【——】

然後,我想起了剛才那個簽寫的內容。

【必須得好好回應才行】

……真是的。

真的就如上面所說。

告白。

我還沒有答覆她們對我的告白。

女性恐懼症。

一旦這個治療結束,我就會向她們傳達自己的答覆。

【………】

不過——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腦中閃過一個回音。

日常。

就像涼月說的一樣,如今我們過著歡樂無比的日常。雖然有些騷亂有點吵鬧,但我喜歡和她們一起度過的這些日常。

可是。

【——】

要是我回應了她們的告白——這個日常會變得怎樣?

說不定,會被打破吧。

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輕易地、脆弱地、就這樣——碎掉。

化為粉末煙消雲散……。

【次郎君。】

手心傳來溫暖的感觸。

這份溫暖的主人,用平常難以見到的溫柔之聲喚著我的名字。

【不要,想得太多了。】

【………】

【誠實的面對你自己就好。我只希望你沒有迷茫,坦誠自己的心意過下去。因為——】

我就是喜歡,那樣的你。

【……涼月。】

不知從何時起,她停下了步伐。

我們處在神社境內的後門。

正門那兒的人流那麼繁忙,這裡卻空無一人。這是自然,因為參拜的客人認為沒有必要來這裡。

【說起來,次郎君。你——注意到了嗎?】

在這兒。

在這個除了我們就毫無人跡的地方,涼月細語道。

【……你指什麼?】

【當然是指,宇佐美同學的事啦。她變了呢。】

【嘛、就像你說的,那傢伙變得圓滑多了……】

【不對。我不是說這個。因為——宇佐美她,已經判別不了我的謊言了。】

【………呃】

我倒吸了一口氣。

涼月對著我繼續說。

【我是在學校裡的大家為涼月革命而騷亂的時候發覺到的。那個時候,我說我和昴在交往中,宇佐美她相信了。明明是謊言,她卻相信了。大概,讓她改變到這種程度的——是你吧。】

【我?】

【沒錯。你和紅羽醬辭去做我家傭人後的一個月裡,你們兄妹和宇佐美同學住在了一起。托這個的福,我感覺她跟以往相比對人敞開心扉了。明明之前對你還是針鋒相對的呢。】

【………】

宇佐美政宗。

就如涼月所言,那傢伙貌似對我們打開了心扉。不,不知是對我和紅羽。最近跟近衛和涼月,還有那些手工部的成員們也相處自然了。

再加上,剛才涼月的話。

無法辨明謊言。

這也就是說——。

【宇佐美同學能判別我的謊言,只能說明她一直對我……不對、對他人都抱有強烈的警戒心。然而,現在的她不一樣了。跟以前相比,她多少願意去信任他人了。】

【的確,以前的政宗對你可是一直保持著警戒呢。】

不相信人類。

這就是以前的政宗。

所以,大小姐的謊言才對她不起作用。

因為那傢伙,一直繃緊了神經。

不是涼月很會說謊的緣故。

不是她打算騙自己的緣故。

純粹是,她對涼月奏這個人全面的不信任。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政宗她,有所改變了。

她把涼月和近衛當成了朋友。

【只是,我認為簡單的就信任他人也有點問題。誰都不會做永遠的好人。對他人無條件的產生信任是很危險的。】

【………】

【不過,不稍微向什麼人打開心扉的話……一定會很辛苦。事實擺在眼前,獨斷專行的活著,會非常的痛苦而又寂寞。】

【………】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對政宗訴說,更像是她在對自己訴說。

涼月奏和宇佐美政宗。

相似的兩人。

從前的政宗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涼月也是對周圍的人惺惺作態。

但是——

【已經沒問題了吧。】

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政宗已經不用擔心了。因為,雖只有一點她也對我們產生了信賴。我們也,信任了她。而且——你不是也,和我們成為朋友了嘛】

【………】

涼月她,沉默不語地傾聽著我的話。

【就像你說的,輕易地信任他人也不好。但是,有一個與之交心的人總歸是好的。這句話不但適用於你跟政宗,對我和近衛還有紅羽也適用的】

也許,形影單只的生活是不會快樂的。那樣的人生,一定是苦不堪言。所以找可以互相信賴的人、友人們要來得更好。這是真理。

大概涼月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因為,有所變化的不止政宗一人。

涼月奏。

這傢伙也在改變。我想和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她也鼓起了勇氣去讓自己改變。

【說的也是。我也是,有次郎君你們這些朋友——有值得信賴的人在真令人高興。】

【嘿—。這話對你來說還真有夠直接的啊。】

【呵呵呵。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今天我要來真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是嗎。】

【對了,次郎君。】

一下子。

涼月將我們牽著的手放開了。

【挺冷的,來暖和下吧】

她緊抱著我的身體。

從正面與我相擁。

【……看來你,是不需要擔心呢。】

【在這種日子不挺好的嘛。這也算是治療你女性恐懼症的一環哦。而且——像這個樣子,好暖和,讓我感到了一絲幸福。】

說著,涼月就用雙手環住我的身體。

身體感覺得到她的體溫。

微微傳來她心臟的鼓動。

涼月奏。

這個總是胡說八道的大小姐,她這真實的一面一定——

【吶、次郎君。】

就這樣環抱我的涼月,組織起了語言。

【等寒假結束,如果你的女性恐懼症治好了……要告訴我告白的答覆哦。】

【——啊啊。我知道。】

我誠心的點了點頭。

說不定,在這次寒假的最後。

我和近衛和涼月還有政宗。

我們四人如今過著的日常。

會因告白。

會因我做出的答覆,而變得支離破碎。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這就是現實。

即使如此——。

【——】

她們也希望聽到我的回答。

是時候給自己的心意做個了斷了。

所以——在這一個月裡,大家不還是會一起度過麼?

對我的女性恐懼症的治療。她們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理由,一定不止是這樣。

雖然只有些許,但也算跟大家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希望我們能珍惜這最後的日常,在即將以來結束之前,度過最後的時間。

【——但是啊。】

但是。

為何,涼月會如此不安,

【誰也不知道——是否能用一般的方法終結此事。】

【………?你什麼意思?】

【這只是我的想法,但在遊樂園被昴甩過一次對吧?說白了,我認為是昴擅自顧慮著我的心意才這麼做的。其實,那應該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可能還不止這個原因。】

【除了顧忌著你以外……還有其他理由嗎?】

【沒錯。說不定,她還有我……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問題存在,一直獨自煩惱著。——不對。說不定,現在也還在煩惱著。因為——】

說到這裡,涼月默然了。

接著,【——不對。還是算了。】嘟噥道。

【要是對你說出來的話,會顯得不公平的。】

【………。是嗎。那不說也罷。】

【呵呵呵。你居然沒有深究,真稀奇呢。指不定我是在盤算什麼陰謀詭計哦。】

【我無所謂。因為——】

我,相信你。

我如實相告。

【……次郎君,你還真是個爛好人呢。】

【或許吧。】

【那麼、我再抱你一下下也不會生氣吧?】

【啊啊。放馬過來。】

【——呵呵。謝謝你。】

涼月平靜的說道,並將臉埋入我的胸懷。

能感覺得到她的溫度——我這麼想著。

今天是1月1日。

寒假結束,新學期到來是在1月5日。當然,時間是不等人的。馬上就要迎來第三學期了。

——然後。

【——】

冬天,就要結束。

我和她們三人,一起度過的季節,終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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