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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書無忌》第9章
青書無忌(倚天同人) 第九章 寒毒

等宋青書恢復意識再次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守在他床前的宋遠橋。

宋青書也是許多年沒有仔細地看著他這一世的父親了,每次拱手請安或者一起吃飯,他都低頭順目,儘量不去看宋遠橋,生怕被他看出心中的那些心事。

今日看著坐在他床前發呆的宋遠橋,宋青書才驚覺自己的父親好似一夜之間老了十多歲,本來烏黑的頭髮白了大片,臉上的神色也悲苦更甚。

「青書?你醒了?」宋遠橋回過神,卻發現昏迷不醒的兒子正愣愣地看著他,神情中全是滿滿的無措,讓他不禁心下黯然。他此時才想到,儘管宋青書表現得再沉穩老成,他實際上也大不了張無忌幾歲。

但這憐惜也不過是在他心下存在了一瞬間,轉眼便變成了自豪。這是他兒子,能深入虎穴把師弟救出,真是他宋遠橋的好兒子。

宋青書眨了眨眼睛,迷茫的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他暗中運轉了一下內力,發現內傷已經好了大半,知道定是太師傅或父親的療傷,也不多言,皺眉問道:「爹,我昏迷了多久了?」

宋遠橋倒了杯水遞給他,「你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的內傷本來並不重,但你壓著傷勢趕路,途中又替無忌療傷,撐到武當已經是極限。不過我已經替你療傷,剩下的只消好好休息,配合著傷藥,半個月便能恢復。」

宋青書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傷,點了點頭急問道:「無忌呢?」

宋遠橋臉上現出悲痛的神情,啞聲道:「你太師傅和幾位師叔正在救治他,他……因為爹娘慘死,見到你受傷吐血後,終於心情悲痛,昏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呢……」

宋青書緊握雙拳,雖然暗恨自己沒能來得及阻止人倫慘劇,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再後悔也沒有用了。至少他知道張無忌吉人天相,有張三丰在,他一時生命還無憂。宋青書想到這裡,抬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下,枕邊正放著他從王保保那裡要來的黑玉斷續膏的金盒子,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問道:「爹,你有沒有去看過俞三叔?」

宋遠橋一震,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向來和三弟很好,也不奇怪他醒來就問這個問題。但他突然因此想到,昨日他五弟橫劍自刎,是因為對不起三弟。五弟去是去了,留下來的三哥豈不更是自責悔恨悲痛欲絕?

當下也顧不得和兒子再說話,急急忙忙朝俞岱岩的小院而去。他宋遠橋一向是穩重老成,此時心中大急,竟用上了輕功,一路飛馳而去。

「三弟!」

俞岱岩躺在床上,正睜著眼睛流著眼淚,聞得宋遠橋驚慌的呼喚,知道他擔憂什麼,當即冷冷道:「大哥不必著急,你三弟我別說舉劍自刎,就連現在擦眼淚的力氣都欠奉。」

宋遠橋站在他床邊,看他一臉悲痛,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三弟……你……你要好好活著……」

「哈哈!我活著!我活著就是個廢人!還不如十年前就死了!」俞岱岩越說越悲憤,「我若是十年前就死了,也不至於害得五弟自刎而死,害得師傅沒了徒弟,大師兄沒了師弟!」他痛苦到了極處,連聲音都發著顫。

「三弟……你也是師傅的徒弟……你也是我的師弟啊……」宋遠橋滾滾淚流,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勸慰。

「三叔,你不能死,你的仇還沒報!」一個憔悴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宋青書撐著門框走了進來。他和俞岱岩相處了十年,自然不放心他一個人鑽牛角尖。

俞岱岩聞言神情一肅,雖然殷素素是打傷他在先,但最後捏碎他全身骨頭的,並不是她。可他旋即一哀道:「青書侄兒,三叔的仇,只能委託你去報了。」

「不,三叔,你自己去報。」宋青書搖了搖頭,走了進來。

宋遠橋此時才發現他手中拿著一個金盒子,他昨夜替他換衣服的時候就已經瞧見,武當山上雖然有些富足,但以他宋青書的能力,還未能買得起這個精緻的金盒子。他當下也怕是宋青書惹得什麼麻煩,打開查看,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本來想等他醒來詢問的,但一下子卻忘記了。

「我這個樣子,怎麼報仇?」俞岱岩知道宋青書的性子,很少說這種奇怪的話,所以也不生氣,靜靜地等他往下說。

宋青書把盒子打開,取出夾層,露出裡面黑黝黝地藥膏,道:「這是青書在救無忌之時,聽那些人提到的黑玉斷續膏。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極其怪異,斷人肢骨,無藥可醫,僅其本門秘藥『黑玉斷續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製,卻其方不傳。我劫持了那個小王爺,換來的這盒藥膏,雖然不知曉是否真假,但用小獸試一下,便知真假。若不幸這是假的,青書勢必會替三叔尋來那真的黑玉斷續膏。雖不能保證三叔武功恢復至全盛時期,但行走如常定是可以的。」他雖然如此說,但大半是信了手中的藥膏是真的。

宋遠橋聞言之下,不禁哀嘆道:「真的嗎?若是真的,青書你若……」剩下的話語卻隱在唇間無法言出,他又怎麼能怪青書來得晚呢?青書日夜兼程累得最後暈倒他又不是沒看在眼裡,終究還是他這個做掌門大師兄的不爭氣,若能看得出來五弟神色異常,拚死拖住他,也不至於釀成世間慘劇。

俞岱岩聽著也是又悲又喜,心中五味雜陳,抑鬱難當。他若是少說一句,也不至於讓五弟當場難做人,悲憤自刎而死。

其實這件事誰又是有意為之?一切想來,只能哀嘆老天爺沒睜眼。

一時屋內三人各自想著心事,許久都沒有人言語。

宋青書便不再勸說,知道俞岱岩雖然今日悔恨欲死,但一旦知道了有恢復身體的可能,便會打消了尋死的念頭。畢竟,他還有大仇未報,十年的怨恨,怎麼可能是一日就能抵消得了的呢?

————————————

自出得俞岱岩的小院,宋遠橋琢磨著大概俞岱岩聽不到的時候,才低聲問宋青書道:「青書,你說的黑玉斷續膏……」

「如果那藥膏是真的,我有八成的把握三叔能重新站起來。」宋青書說得非常肯定。

「好……好……」宋遠橋極為欣慰,「三弟沒有白疼你。」

宋青書咳嗽了幾下,他的內傷還未好,急著一路奔來,又亂了內息。宋遠橋抬手想向他的背心輸入一道內力,卻被宋青書躲了過去。「爹,你自己注意些身體,無忌還需要你們呢,我無妨。」

宋遠橋想了想,收回了手,嘆了口氣道:「你要不要去看看無忌?」

宋青書本想拒絕,但尋思著自己就算回去練功,恐怕也放心不下,索性點了點頭,跟著宋遠橋朝張三丰的雲房走去。宋遠橋先帶著他從紫霄宮繞過去,讓他先去張翠山和殷素素靈前拜一拜。宋青書一路走過去,看到的都是觸目驚心的白幡。紫霄宮內停著兩具靈樞,宋青書規規矩矩地朝五叔五嬸的牌位磕了個頭,暗念他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張無忌。

待步入張三丰的雲房時,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宋青書定睛一看才發現房中升起了好幾個火盆,坐在正中央的張三丰正環抱著昏迷不醒的張無忌,其餘武當諸俠都盤膝坐在各處,閉目運動。張三丰的頭頂上一股白氣升騰,正是內力運轉到登峰造極之時。

宋青書看著臉色青白閉緊雙眼的張無忌,悔恨一點點升上心頭。他本有機會還他完完整整的爹娘,或者讓他避免這場寒毒的磨難,但到頭來,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同四歲那年一樣。

宋青書對俞岱岩極好,本就是抱著追悔的念頭。若四歲那年他能鼓起勇氣冒著被人懷疑的目光把災難說出口,也許俞岱岩就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這個念頭一直纏繞在他心間,成了他的心病。

儘管旁人都覺得不關他的事,但他還是盡力地想要補償。

現在,十年過去了,受害者換了張無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

宋遠橋感覺到身旁的宋青書忽然間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正是內功走了岔子的兆頭,剛想拿住他手腕摸摸脈搏,卻沒想到本來生死不知的張無忌正在此刻睜開了眼睛。

「師兄……師兄……」張無忌一睜開雙眼,就乍然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宋青書,歡喜得幾乎流下淚來,伸出手來想要他抱。

宋青書呆了呆,遲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張無忌竟是恢復了神智,連忙上前一步,把他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內。

「師兄……師兄……我也是死了嗎?」張無忌看得房內煙霧繚繞,他心心唸唸的師兄正站在煙霧之中若隱若現,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師兄吐出了好多好多血,幾乎把他的頭和臉都染紅了。

「沒,你沒死。太師傅和眾位師叔都會竭力救你的。」宋青書放柔了聲音,安慰他道。

張無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張開了雙臂,緊緊摟住宋青書,將頭貼在他懷裡,痛哭道:「師兄,我爹爹媽媽是不是死了?」

宋青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言語,他抬頭看向張無忌身後的張三丰,後者睿智的雙目泛起淚光,朝他點了點頭。宋青書一咬牙,低頭道:「無忌,你爹娘已經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日後練好了武功,為你爹娘報仇雪恨。」

張無忌叫道:「我不要報仇!我不要報仇! 我要爹爹媽媽活轉來。師兄,咱們饒了那許多壞人,大家想法子救活爹爹媽媽!」兒童的聲音本來就異常高亢,在偌大的雲房中隱隱還有迴響,聽上去慘烈非常。

張三丰等人聽了這幾句話,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誰知宋青書把張無忌從懷裡拽了出來,竟沒說二話,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眾人皆愣,聽那清脆的聲音迴響在房中時,卻沒有人反應得過來。張無忌更是捂著被打的地方,愣愣地看著宋青書,不知道敬重的師兄為什麼打他。

宋青書冷冷道:「張無忌,你聽著,你爹娘已經死了,你就算再哭再鬧,他們也回不來了。你是要做個男子漢大丈夫替他們報仇呢?還是要做個膽小怕事的小孩子?我武當山上並不缺一碗飯,眾位師叔養你還綽綽有餘,你想以後舒舒服服的過日子,誰也不能攔你。你說,以後要如何選擇?」

他一番話冷冰冰地說將出來,聽在張無忌耳內,倒是比體內的寒毒更加冷上幾分。

宋青書這下也是氣血湧上心頭,恨鐵不成鋼。他知道如此要求只有九歲的張無忌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但日後張無忌那恨死人的性子,很多都是武當上下給寵出來的。武當諸俠疼他雙親蒙難自身重傷,所以對其百依百順。他若這時不把張無忌打醒,那他寧可此後都不再見這個不成器的惹禍孩子。

宋遠橋此時才回過神來,剛想呵斥自己兒子,卻發現師傅給了他一個眼神,令他靜觀其變。

張無忌不懂這些大人們的心思,他看著面若冰霜的宋青書,實在是不想疼他寵他的師兄待他如此冷淡,心中極度的委屈。但突然想起爹娘確實是自刎在自己面前,而他又幾乎害得師兄身死,思緒回轉間,倒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太過於窩囊。

若他有太師傅那樣的武功,又何必會被人掠去?又怎麼能讓那麼多人逼死爹娘?又怎麼會害得師兄重傷吐血?

張無忌的小臉從徬徨到悲痛,最後又轉為堅強,慢慢地把手從臉上放了下來,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活著!活著替爹娘報仇!我要練絕世武功!不能讓師兄再為我受傷!」

宋青書心下大慰,知道從今天起,日後那個優柔寡斷的張大教主,已經從他的面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個名叫張無忌的孩子。

是他的師弟。

一邊想著,宋青書便忍不住摸上張無忌被他打紅的小臉,他的那一下雖然沒有用上內力,但也把張無忌打得一邊臉腫了起來,當下淺運內力替他消腫。

宋遠橋看在眼內,心中的驚訝實在是不小。他在極短的時間之內,看著自己的兒子安撫了俞岱岩和張無忌,而且做得還極為巧妙,讓他這個做掌門師兄的都自嘆不如。老了,他還是老了……

張三丰則捻著鬍鬚,老淚縱橫。雖然他的五徒弟去了,但看著進退舉止得體的宋青書,還有倔強剛毅的張無忌,隱隱覺得武當以後的名聲會更勝自己當日。

宋青書沒想到自己的爹爹和太師傅心中的思緒,此時只見張無忌臉上綠氣越來越濃,突然間又哆嗦了起來,卻說什麼都要擠入他的懷中。宋青書攔腰一抱他,幾乎凍得他氣息一滯。

張三丰替張無忌療傷之時,已經解除了他身上的衣衫,宋青書從昏迷中醒來就匆匆趕來,也僅僅只穿了單衣,兩人隔著一層單薄的衣服相貼,宋青書不禁打了個冷戰,便似懷中抱了一塊寒冰一般,冷得難以忍耐。但他雖然渾身不住地打冷戰,卻沒喊出聲來,只是緊緊地咬住牙根,強自撐著。

只是抱著他,便如此的難受,那無忌會怎生難過?宋青書如此想著,一點都沒有推開張無忌的意思。

「無忌,你快放開你師兄!」張三丰一驚,就算是莫聲谷,也只得能撐得住一盞茶的功夫,更何況年紀輕輕的宋青書呢?

張無忌卻已經陷入了昏迷,宋青書見他昏迷之中仍緊緊抱著他的腰腹,暗嘆了一聲,就這麼抱著他盤膝坐下,運起體內所剩無幾的內力替他驅毒。

也罷,是他欠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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