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交易

　　楚守在納亞斯城內胡亂地走著，他自從逃離了賈桂琳一群人後，便不知道要往哪裡走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看著來來往往熱鬧的人群，楚守又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這裡不是地球，自己雖然說是觸手怪，卻無法得到魔法少女的認可，即使與自己關系最好的賈桂琳，也僅僅是將自己當成寵物而已，遇上心儀的男人的話，也會冷落自己。一時間，這些異世界的人類讓楚守產生了奇異的陌生感。到底自己在這個世界算什麼呢？

　　以前楚守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自從穿越一來，他除了用那些YY小說塑造的東西來安慰自己，以完成“觸手怪開後〇宮”的這樣幸福的任務來麻醉自己外，他不敢也不願意思考自己現在的處境。直到今天，賈桂琳與其他男子那燦爛的笑容，才讓楚守察覺到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哈哈哈，沒有了，我可是最強大的觸手怪啊，怎麼可能想到這些有或者沒有的事情！楚守揮動著觸手，為自己打氣，努力拋開那些碎碎的雜念。

　　可惡的賈桂琳，你去找漢子，可別怪我去找情人！楚守終於振奮起精神，開始在使用三圍魔術去觀察周圍大街上的女性。

　　遺憾的是，這裡的女性數量和質量上都比不過那劄特學院的，而且是大媽居多，年輕的姿色也好不到哪裡，這讓楚守相當失望。

　　納亞斯城以獵戶和冒險者很多，但那些人看著這只小原始獸，都毫不理睬，畢竟這種低級魔獸連作為材料和素材的價值都沒有。

　　突然楚守發現一名男子，除了膚色與周圍人不同外，還有那尖尖的耳朵——這個像精靈的人類到底是什麼生物？

　　這個像精靈的人類就是精靈了。納吉斯城的北部有著廣袤的森林，那裡就有精靈居住。當然，這只是小片的部落，如果想要看更多的精靈的話，去西邊王國富坎特帝國的西邊黑森林深處，那兒有精靈的國度。精靈國首都琳森最近已經和克萊米開通了魔法飛船航線，倒是個風景秀麗適合旅遊度假的地方。

　　精靈身體纖細，外表秀美，脾氣溫和而且嚮往人類文化，唯一與人類有爭執的就是他們認為大自然是有生命的，不能隨便破壞自然。當然，排除這個問題，精靈還是人類不錯的鄰居。

　　精靈與人類有這個爭執，是因為精靈的體質很容易受到森林影響。如果一隻精靈，從小在森林生活的話，成年將會進化成為白精靈，皮膚呈白色；當遠離森林生活，那只精靈成年後會進化成黑精靈，皮膚呈褐黑色，稱之為黑精靈。說起來，這兩種精靈除了膚色不同之外，連內在也發生了變化：白精靈適合弓箭短刃的物理性戰鬥，而黑精靈則在魔法上有驚人的天賦；白精靈認為身體應該保持純素，黑精靈則生活放蕩；白精靈會盡量避免與人類接觸，黑精靈則喜歡與人類生活。以上這些不同點，讓黑白精靈都互相歧視，白精靈認為黑精靈是墮落的生靈，黑精靈認為白精靈是死板的傢伙，這種偏見，使得這同一種生物的關系好不到哪裡去。

　　楚守看到的這只就是黑精靈。黑精靈在納亞斯城並不罕見，但在其他地區就比較稀少，楚守也還是第一次看到，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偷偷地跟了上去。

　　對於這種低級小生物的跟蹤，黑精靈是很難察覺到的。他經過一段路程，來到了一間偏僻破舊的小樓，轉身走進去。楚守也悄悄地跟著他進入樓裡。

　　這是一間陰暗破舊的草藥鋪子，裡邊洋溢著濃重的劣質酒精味，還混雜著各種亂七八糟的臭味。

　　“請問，諾魯老闆在嗎？”黑精靈看到櫃臺沒有站人，於是沖裡邊大喊。

　　“嗯，哦……是卡提啊……”從櫃臺邊的簾布中，轉出一名酒氣熏天的老頭子，在楚守看來，模樣和藍精靈裡的格格巫差不多。

　　那名叫做卡提的黑精靈看到老頭子，眼裡一喜，然後又變回平常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諾魯老闆，我有好貨。”

　　“哦，好貨？是肉面嗎？幹的還是濕的？”諾魯老闆聽到有好貨，那昏黃的眼珠子一下明亮起來，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不是。”黑精靈急忙回答，然後將頭向四周看了一眼，以示警惕。

　　老頭子也明白黑精靈的意思，壓低聲音說道：“進來再說。”

　　於是兩人一轉，進入了簾布內的房間裡。

　　黑貨啊……楚守看著整個店鋪像是賣草藥的，想不到居然私底下進行這種交易。

　　不過看著就應該不需要懷疑，那些發出奇怪黴醜味的草藥能賣得出去才怪，如果想生活，肯定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楚守心中覺得，按照主角的劇情，這筆交易說不定是一個好東西，而且一定會落入自己的手中。

　　這種無聊的妄想，驅使這只觸手怪也趁人不注意，跟入了房間。

　　當黑精靈卡提將行動空間裡的物品拿出來，老闆諾魯的眼睛又暗了下去：“什麼東西嘛，我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是腐蝕之心，最多就五枚銅幣。”

　　“怎麼可能呢？這個也算稀罕品吧？”黑精靈著急了，“我急需一筆錢！”

　　“廢話，你好賭好嫖，欠下一屁股債，你什麼時候不需要錢？”諾魯輕蔑地一笑，說道，“買這東西的人才是稀罕貨。亡靈類道具，那些亡靈法師收藏可是非常驚人，根本不缺這東西，而且亡靈法師在納亞斯城幾乎絕種了。你這東西能賣得出去，我才叫怪！”

　　“可是……”

　　“最多五枚，不能再多了！”諾魯老闆用嘲笑的口吻打斷黑精靈的話，“你有時間還不如去弄些濕肉面，最近我可接到一筆大生意，一具濕肉面我可以買給你兩枚金幣。但是事先聲明，可不能殺人，否則國王一查起來，連老子都小命不保！”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最近那些墳都被盜得差不多了，這東西突然漲價，競爭也激烈，我找到的多是幹肉面。”

　　“五枚，你賣不賣，不賣就拉倒吧。”諾魯老闆又拿著瓶子喝下一口劣質酒，用滿是酒味的口氣沖黑精靈說。

　　“嗯……六枚。”黑精靈咬咬牙，因為五枚這個價格也已經在他的預計之中了，但他還想繼續爭取一些價格。

　　楚守實在聽不懂他們說的幹肉面濕肉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是吃的嗎？很好吃才價格高？但也別騙自己是白癡啊，這裡的經濟原則他是明白一點的，至少吃的東西再怎麼貴，也不會達到兩枚金幣的天價。

　　實在是很像知道那種面是什麼神奇的食物，楚守於是偷偷走到這個房間放置食物的櫥櫃，尋找起來。

　　好難聞的氣味，那老頭子還是人嗎？那些看起來不知道是什麼的惡心食物，讓楚守對這種價值兩枚金幣的面更加懷疑。

　　在忍受臭氣攻擊的極限下，楚守開始手忙腳亂，一不小心手重了些，居然翻弄出了聲音。

　　“誰！”

　　“什麼人！”

　　那兩名見不得光的交易者被聲音驚到，看向櫥櫃方向。諾魯更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從腰中掏出匕首，緩緩向這邊走來。

　　楚守嚇得急忙向下逃竄，希望能找個地方躲一躲，然而，下邊除了墻就是地面，根本不可能有躲避的地方。

　　諾魯仔細在櫥櫃處搜查，發現地面的墻上有個耗子洞，不禁啞然失笑：居然是老鼠，看來自己這個地方破得夠可以了。

　　於是諾魯找來些泥巴將洞口堵死，雖然知道也沒什麼用，但暫時用辦法處理一下吧。

　　老鼠不會影響自己的事情，諾魯又放心轉身繼續去和那只黑精靈討價了。

　　這下子可苦了楚守，在老鼠洞內的他現在唯一的出路居然被人封死了，只得繼續往洞的深處鉆，希望能找到另外一條出路——同時希望自己不要遇到這個洞穴的主人。

　　好在自己的軟體動物體質鉆這種現成的洞穴困難不大，但如果要成功脫逃，還是需要一定運氣的。

　　俗話說狡兔三窟，說明這些嚙齒類動物在打洞的時候非常精明，當然這只打洞的老鼠也不例外。楚守在這個洞穴裡七彎八拐地走了不久，便找到另外一個出口，成功逃了出來。

　　但眼前的景象立刻讓他笑不起來，原來另外一個出口居然是在一個類似於地下室的地方。這個地下室充滿了蛋白質腐敗的臭味，有很多用白布蓋著的條形物體——那根本就是屍體嘛！

　　烏漆麻黑的地方有這麼多具屍體，大略數了一下，應該在十具左右，這景象讓楚守不禁毛骨悚然。

　　楚守不打算再回到老鼠洞，於是決定在這個地下室另尋出口。找了好一會兒，終于發現向上的階梯，階梯盡頭的天花板上就是一個蓋子。

　　楚守推了一下蓋子，沒能推開，看來是被鎖死了。他正打算使用空氣炮打開，這時候上邊傳來的沉重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楚守做賊心虛，一下子驚慌得不知道往哪裡躲。步子那麼近，已經聽到開鎖的聲音，再想回老鼠洞是來不及了，情急無奈的觸手怪只好往下一跳，最近找到一具屍體，顧不得惡心鉆入蓋著屍體的白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