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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36章
35、秦氏教女

  南夫人此時已經有些氣短,也鎮靜了下來,知道自己這樣闖到親家家裡,多少有失體面。不過是仗著比秦氏大了些,她又是繼室,倒不好說什麼的。只是這個夏二姐,卻不是個省油的燈,自己這樣上門,要是從此和親家生疏了,反而壞事。兒子收不收通房,又哪裡是他們娘家人管得了的。

  一時想回頭來,便不由得勃然大怒,森然將賈氏盯了幾眼,轉頭笑道,「這卻不是我上門來的意思,今日來,原本是要採辦些珠寶首飾,預備給小三下聘使用。順便來說一聲,二媳婦已是到了南京了,現正在夏家老宅裡住著呢,怕我們掛念,便來回捎信,我想著,二姐也必定想知道大姐的近況的。」

  秦氏見南夫人想轉,也笑道,「是啊是啊,二姐才和我念叨,說不曉得大姐到了蘇州沒有呢。說起來,我們兩個都是沒去過南京的,離開老家,也有這麼多年了。」

  南夫人的老家在廣西,自從出嫁,幾十年來就沒有回去過,聞言也很是同意,又尋出些閒話來說了。讓大家臉上顏色都好看起來,這才帶著賈氏起身走了。到得外頭,賈氏還委屈起來,問道,「婆婆,那媳婦分明就在西跨院裡,方才出去時,你也看到了,她看見我們,轉身就走。為什麼不拿住了問她?」

  「蠢材,拿住了又如何,她現在是夏家的人了,有到親戚家審賊的?」南夫人是氣得夠嗆,毫不客氣地噎了賈氏一句,讓丫鬟給自己捏著手,見賈氏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索性出言點明。「就算是在騙我,那也要你二弟心甘情願,才能騙得到我。有本事的人,就能讓相公出頭,不要通房,只有那沒本事的,就算有了兒女傍身,鬧得天翻地覆,姨娘還是一個一個抬進房裡。」

  原來這南風卻是個好色的,先後收了好幾房妾室,前腳進門,後腳就被賈氏拿去賣了,夫妻倆為此紛爭無算,賈氏最討厭聽人說她這話,便頂嘴道,「人都說,有子納妾,那是荒淫無度哩。我們南家詩禮傳家,原本就不該有什麼通房丫頭的。」

  南夫人被她噎了半天,想到南老爺的那兩個通房,當時也是婆母做主,自己為了博得賢惠的名聲,也是咬牙暗恨容了她們兩個,不多時就都弄死了,心軟了下來,嘆了口氣,不再和賈氏計較。賈氏也不理她,卻是在心中暗自鬱悶,南風是長子,將來南家兩老是要跟著他們過活的,哪裡比得上南雅兩口子逍遙自在,以後還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兩人這邊各懷心思回去不說,那邊秦氏也是在訓斥小輩,卻是另一種風格,樂琰站著低頭聽訓,秦氏不疾不徐地道,「你姐姐嫁到了南家,就是南家的媳婦。就算我們娘家牌子硬,婆婆要折騰她,那也是幾句話的事。從來親家上門,都只有笑臉相待的,今日是她們沒理,我們也就是不軟不硬地頂回去,哪裡和你一樣,和吃了火藥包似的,每一句都要村一下別人。到時候,連累了樂瑜該怎麼是好?」

  這些人情世故,上輩子樂琰是獨生子女,自然是不用理會的。到了古代,什麼事都有人情在裡面牽引著,你要揮灑自如,苦的那就是你的家人,因此不得不漸漸地學會瞻前顧後,八面玲瓏,此時雖然有萬般的無奈,卻也只得乖乖地在社會力量面前低頭,心中苦中作樂暗想:這就是所謂的文化震撼了。

  秦氏見樂琰認錯態度良好,漸漸地消了氣,想到南夫人的舉動,也不由得抱怨道,「這個親家母,也實在是衝動了些。心倒是好的,也不傻,卻是和你一個毛病,一氣起來就不顧前後了。也不想想,若是大女婿不願意,會幫著妻子來瞞母親嗎?」

  樂琰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我才沒那麼無腦呢,頂多……頂多是有些得理不饒人罷了。」

  秦氏不禁噗嗤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兩個姨娘去哪裡了?叫上來立規矩。」細雨忙應了去把兩個姨娘找來立在堂前,秦氏便讓她們站在那裡做木偶,自己對樂琰道,「坐吧。」語氣已是大見緩和。

  樂琰坐了下來,秦氏望著她,心中想,若我是她的親娘,必定要狠狠的磨折一番這個脾氣。又嘆了口氣,暗傷道,若你是她的親娘,她又哪裡會這麼好看,這麼討人喜歡。一時收拾心情,淡淡道,「這幾年來,原本你父親也有幾個通房的,陸陸續續,都被我打發了出去,只有這兩個姨娘得到抬舉,你道是為什麼?」

  樂琰不解,她和夏儒感情很疏遠,哪裡會知道他有幾個通房,秦氏看樂琰露出困惑神色,便指著那個叫姹紫的姨娘道,「你說。」

  姹紫上前一步,笑道,「我是夫人陪嫁過來的丫頭,知根知底,老子娘都在秦家養老,沒有二心。夫人放我到老爺身邊,最是放心了。」

  樂琰若有所悟,點了點頭,秦氏又對嫣紅道,「那你呢?」

  嫣紅滿面緋紅,低下頭用腳尖搓著地面,道,「我……我是寡婦……進來作妾,不過是為了換得些柴米,養活我家那個小子。無意分了夫人的寵愛去。」

  秦氏揮了揮手,兩個妾室便下去了,果然都聽教聽話。秦氏便向樂琰道,「你姐姐是個極有福氣的人,做夫婿的,肯為她到那個份上,見得是真的愛她。但你卻未必有這個好運,」她頓了頓,留神看樂琰臉色,見樂琰沒有抗辯之色,反而一臉認同,這才接著說,「要是夫婿真心愛你,你卻主動為他納妾,那是個傻瓜。但夫婿若是和你淡淡的,你就要曉得,為他挑通房,挑姨娘,要找些省心的人,這樣,家裡才不至於生事。也要能管得住相公,這些事,我自然會慢慢和你說的。」

  雖然說心裡想法無限,樂琰卻知道秦氏是真心把她當女兒在教了,恭聲道,「謝母親用心。」

 秦氏揮了揮手,笑道,「你回去好好想想這些事吧。」看著樂琰退出了正院,往自己房子裡去了,才嘆了口氣。

  細雨上來為她斟了杯茶,輕笑道,「夫人真是高瞻遠矚,二姐將來是要進宮的人,還是由著她的性子,咱們家只有吃虧的份。正是要早早抓起來才好呢。」

  這話,說到了秦氏的心坎裡,她微微一笑,卻故意嘆息道,「哪裡有那麼容易了,這丫頭性子執拗,我只盼她別和我一樣,挑來挑去挑成了個老姑娘,不得不做這個難為的後母。」

  「這是哪裡話來,老爺對夫人是真心敬重不說,就是這兩個小姐,將來也都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細雨忙笑道,「否則當時夫人又哪裡會……」

  「這也都是緣法。」秦氏輕笑著道,「樂琰這孩子,且看將來她的紅線是牽到哪邊去了。憑良心說,我倒是願意她嫁個讀書人家,夫唱婦隨,倒也是好的。」

  細雨心中不以為然,若是真有那樣的造化,二姐成了皇后,夏儒就是要封爵的,到時候夏家的富貴可就來了。但她深知秦氏的性格,倒不敢形於色,小心翼翼地服侍了秦氏換了見客的衣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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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琰回到自己的院子,心裡卻也是十分的不舒服,一時之間,又是想到了楊慎,又是想起了唐寅,看見玉老虎,又想到了朱厚照。最終,她還是嘆了口氣,學著以前的樣子,把煩心事全推進心底,反正再不悅她也得接受現實,這裡是明代,她不得不接受包辦婚姻,否則,那就得和整個社會對抗。樂琰雖然並不是怯懦的人,但也沒自大到這個份上。那,也只好看這張彩票最後刮出來的結果是怎麼樣的了。

  想通了這個關節,她便靜下心來繡花,珊瑚察言觀色,早知道樂琰心裡不舒服,她也聽說了南夫人的事,還以為樂琰是為此煩心,便上來請示道。

  「小姐,那個林家媳婦雖然惹了禍,人卻還是不老實得很,小姐讓她好好在院子裡不要亂跑,她卻是到處流竄。小姐看看……」

  她的意思雖然含蓄,但樂琰是聽懂了那沒出口的潛台詞的:這是在問她要不要處理掉那個林家媳婦。樂琰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珊瑚一眼,不是她矯情到以為內宅裡不會出人命,只是到底文化背景決定思維方法,當時她給庶弟下毒,那是為自己的生存權奮鬥。而不是說她是個喜歡殺人的變態,頂多把林家媳婦送回老家去也就算了,大不了,下一貼啞藥……哦,她識字……

  「把她給我叫來。」樂琰皺起眉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是姐姐真的信錯了人,還是她找錯了人。」

  林家媳婦很快就被帶了上來,樂琰打量了她幾眼,見她倒也是穿得清楚乾淨,一張圓臉,看起來十分憨厚,心中先嘆了口氣,這個樂瑜,怎麼找老實人辦騙人的事。

 「你是不想要命了?」她開門見山地問。「南夫人來是為了誰,別人不知道,你不知道?沒找到你也就算了,還巴巴地跑出來,什麼意思?不想要命,和我說一聲,我自然會成全你。」

  她說一句,林家媳婦就磕個頭,說完了,她額前已是紫黑起來。樂琰見了,心中一陣不忍,毒死別人是一回事,看別人在你面前放棄尊嚴又是另一回事。但她也只得強壓著心中的不快,冷冷地盯著林家媳婦,等她回答。

  那林家媳婦卻也是有備而來,等樂琰說完了,不慌不忙,這才張口說道。「二小姐,奴婢是特意出來,要與賈奶奶打個照面,叫她知道我還活得好好的。」

  樂琰皺起眉,冷聲道,「說下去。」

  「奴婢那一夜雖然灌多了荒唐,說了些不該說的事,但卻也不是沒有來由。那時,大孫少爺的奶娘上京辦事,住在奴婢屋子裡,心事重重,拉著我與她一起喝酒,喝到了後來,竟拉著我的手道,請我將來多多照看她家女兒。奴婢心中便覺得不對……」那林家媳婦一五一十,竟是說了一件連樂瑜也不知道的事出來,原來賈氏當時竟是想在南雅的房裡安插一個自己人,便找了奶娘的女兒。這奶娘是知道南雅與樂瑜的夫妻感情的,心中不快之下,便半吐半露地對林家媳婦說了。林家媳婦後來去了天津,因為與她算得上是交了朋友,便在一起喝酒,也是喝多了之後,又對她說了些秘密。兩邊算是交換過了情報,不同的是,那奶娘轉頭就把消息賣給了賈氏,林家媳婦呢,當時卻覺得,通房的事有南雅在,並不需要擔心,便只是對樂瑜說了一次,但樂瑜並沒放在心上,也就這麼著了。

  樂琰好一陣無語,理了理思緒,才冷笑道,「照你這麼說,你倒是忠心為主了?那賈奶奶看了你還在世,必然是怕你把事兒捅給我們娘家,叫姐姐知道了和她生分,也就不敢再繼續為難姐姐了?」

  「二小姐是明白人。」林家媳婦連連磕頭。

  樂琰扶額喝道,「你是豬腦啊!姐姐沒重視,你不會再說?你也是她身邊伺候的近人了,哪裡沒有說的時候?分明是你酒後誤事,又想打探消息,說不準,也是被賈奶奶收買了。編出了這個沒法查證的故事來誑我,是不是!」

  她一拍桌子,那林家媳婦不知怎麼,嚇得竟是一顫。又是咚咚咚地磕著頭,分辨著自己的忠心。樂琰懶得和她計較,對珊瑚道,「你仔細看好了,若是以後也和她這樣,辜負了主子的信任,那她就是你的下場。」

  說著,擺手道,「帶下去,明兒給她灌了啞藥,發配到莊上去種田!」

  林家媳婦頓時惶恐起來,珊瑚哪裡還容得了她開口,早帶了幾個丫鬟,連捆帶綁把她送下去了。樂琰見屋內一時無人,便把剛才秦氏塞給她的小藥包拿了出來,凝視了半晌,捏在手裡。等珊瑚回來匯報時,便遣走了別人,只留珊瑚在屋內,淡笑道,「珊瑚,有一件事,我思來想去,也只有讓你幫我做了。」

 珊瑚微微一顫,旋即鎮定道,「珊瑚的命都是小姐的,小姐有什麼話,大可吩咐。」

  樂琰胸中彷彿有一面鼓在擂,她咬了咬牙,終究是狠下心來,把藥包遞到珊瑚手裡,低聲道,「放在油燈裡,一夜就夠了。」一時間,竟有些頭暈目眩起來,心中反反覆覆地想道:「我終於要殺人了?我真要殺人了嗎?」

  珊瑚是個聰明人,二話不說便把藥包放進了袖子裡,樂琰咬了咬臉頰內側的嫩肉,又盯著她問道,「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死麼?」

  也不知珊瑚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只是恭聲道,「請姑娘指點。」

  「她是姐姐身邊的近人,嘴巴卻不牢靠,這是第一個該死的地方;第二,就算她說的是真的,也可見此人喜歡自作主張,如今知道了這樣大的秘密,怎麼還能放任她到處亂走?三,如果她說的是假的……」樂琰沒有說完,因為意思也很明白了,擅自欺瞞主人,她不死誰死?

  「珊瑚受教了。」珊瑚低著頭輕輕地道。「珊瑚必定會約束好院子的。」

  「嗯,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有很多地方比不上姐姐,卻也知道知人才能善任。她本來,也可以不必死的,只可惜一片忠心,卻被用錯了崗位。」樂琰喃喃道,旋即又壓下了心事,把目光投向了屋角的古琴。珊瑚自然是拿過了撥子,跪下來給她纏在手指上,樂琰乘機審視著她的表情,珊瑚清秀的臉上,卻是一片漠然。

  當晚闔眼時,她清楚的知道,過去的自己,又有一小部分在這時代中崩碎了開來,消散於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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