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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26章
25、宮裡的女人都是不好糊弄的

  樂琰這邊,才裝作學習,看了幾頁書,沈瓊蓮便從外頭回來了。見樂琰看似正在用功,手中卻把玩著一枚墨晶象棋,她冰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淡淡道,「《李義山詩集》你全都吃透了?怎麼態度這樣的輕忽?」

  樂琰忙合上書甜笑道,「師父回來了!」說著,站起身問好。原來,今天正是她隨從沈瓊蓮學習的日子,只是提早來了,沈瓊蓮還沒下值,便在小屋子裡等了一會,正好這時候是朱厚照的下課時間,他總會偷溜過來和樂琰或是下盤棋,或是談談天。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什麼的,幾年來都沒被沈瓊蓮抓到。

  沈瓊蓮淡淡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喝了口樂琰為她泡的溫熱茶水,便直接在樂琰上首坐了下來,一口氣都不歇,就開始講課了。

  「你對李義山的生平有什麼看法?」

  「他的詩不足之處在哪?」

  「最喜歡的是哪首詩?」

  「何時所作?」

  「嗯,牛李黨爭,對當時朝政的影響好在哪裡壞在哪裡?」

  「李義山在牛李爭中的所作所為,有錯嗎?」

  這就是這對師徒獨特的授課方式,沈瓊蓮會先問上一大串問題,而這一大串問題如果不是已經熟讀了她所指定的課程內容,並且融會貫通到有了自己理解的程度,是絕對回答不上來的。師徒兩個還會就她提出的問題隨時隨地展開討論甚至是辯論,可以說,雖然傳授的是詩詞,但卻決不止於詩詞,很大一部分課程甚至牽涉到了政治領域,並且內容的大膽和無所顧忌,都是樂琰事前難以想到的。當然,並不是說她不喜歡這樣的授課方式,事實上,這種類似研究生一對一教學的形式,正適合她的喜好,因此幾年下來,師徒兩人可以說是非常的合拍。樂琰也是完全心甘情願地擠出一切時間來學習沈瓊蓮所指定的課程。如果說幾年前,她的才女名氣完全是剽竊來的話,那麼現在基本上樂琰可以自信地說自己也算是個正品才女而非水貨了。

  她的用心,沈瓊蓮當然是看得出的,但是這個師父的性格非常的古怪,總是冷冰冰的,話從來不多說一句,要不是還會和她一起吃頓飯什麼的,樂琰簡直懷疑她連飯都是不吃的。認識幾年來,說話從不帶煙火氣息,也就是說,除了議論文學,決不會多說一句和現實生活有關的話,什麼「最近天冷了,記得加衣」之類的話,不但她不會說,連樂琰說一句,沈瓊蓮的眼睛都會瞪得好像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似的。但樂琰總疑心她是知道朱厚照在授課前會來找自己的,沈瓊蓮卻總是顯得好像對此真的一無所知似的,兩人的師徒關係,可說是微妙非常。

說起來,沈瓊蓮年紀也挺大的了,現在估計都有四十多歲了,真不知道出宮後她要做什麼營生,雖說沈瓊蓮的父親與弟弟都是進士,現在也都做著不大不小的官,但總不可能回家被養上一輩子吧,按沈瓊蓮的性格,她是絕對忍受不了的。到時候如果能請到家裡來做塾師奉養一輩子倒也是好的。樂琰在心中胡思亂想了一下,便很快收束心神,聽沈瓊蓮的解說與分析,由於沈學士顯然很偏愛李義山,但樂琰本人卻不是很喜歡他的喪敗,兩人激烈地辯論了起來,之後課程結束,沈瓊蓮佈置了課後作業:李賀。

  至於李賀的什麼,那就得樂琰自己去找了,拜沈瓊蓮的教學方式所賜,這幾年她書房裡的書,也可以說是汗牛充棟了。連唐夫人都直說,沒在唐寅的書房裡看到過這麼多書,不過想來那也是當然的了,人家唐寅的書都在肚子裡裝著呢。

  上完課,樂琰又到張皇后面前與她閒話片刻,張皇后很有興致地與她討論了一番現在京中正流行的髮型與首飾,這才放她出宮,樂琰就直接回了自己家。她到家時,夏儒與秦氏正在等她吃飯,樂琰不禁心中一暖,知道這一定是秦氏的主意,卻不想秦氏看她回來了,忙上前道,「可算是到家了,你爹爹說,要等你到家了才吃飯,只是瓊兒耐不得餓,我便做主讓他先吃了。」

  樂琰笑道,「好呀,多謝爹爹惦記著。」小弟樂瓊已經能在屋子裡到處亂跑了,見到半個月沒見的姐姐,上前抱住她的大腿,奶聲奶氣地撒嬌道,「二姐,今兒的豌豆黃可好吃啦,我吃了三大塊!」樂琰摸了摸他的頭,上桌與夏儒、秦氏一起用飯。與宮膳不同,夏家即使這幾年富裕了起來,晚飯也不過是四菜一湯,不過,內容上來說,倒是有葷有素,並不顯得太過寒酸。

  吃過飯,夏儒自然是到外書房去與師爺喝茶談心,商議工作上的事情。秦氏則與樂琰仔細地商議起了與張家往來的事情,樂琰也不禁佩服起秦氏來,俗話說,「妻賢夫禍少」,這句話真的是一點也沒有錯。秦氏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是她進門後,先是為夏儒生了一個兒子,把嫁妝拿出來為夏家牟利,與樂琰相處得極為融洽,怎麼都不會虧待她的吃穿用度不說,還給丈夫找了個極好的師爺,眼看就要出仕,為夏儒在官場上多添一份力量。這幾年下來,夏儒也是結交了一些好友,工作完成得也很出色,總之,即使是短期內高昇無望,保住這個位置也不是什麼難事啦。也難怪這幾年來夏儒雖然有幾個通房,但卻也始終沒有拉下了往秦氏房裡的腳步。就連夏老太太,雖然與她還沒見過面呢,據說都在南京老家誇了她好幾次,當然啦,這可能也是因為這幾年送回去的年禮是越來越豐富了。

兩人說了點閒話,樂琰便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珊瑚已經點燃了油燈,把一切都佈置得好好的了。因為今天在宮中度過了一天時間,繡活還沒完成,但過兩天就是去張家的日子,到時候,每天都有繡娘帶著教導的,要是沒完成,被責罰也是難免的事。樂琰不得不拿過針線,仔細地在燈下繡了起來。

  當然,如果讓她選擇,她是絕對不會把做針線作為自己的睡前運動的,但是人生在世就是有這麼多無奈,比如說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時候忽然間就穿越到了明朝,比如說在明朝女孩子就是得學刺繡,怨天尤人、逃避現實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在纏足上,她當然可以奮力一搏,那也是因為張皇后本身就沒纏足的原因,當然樂琰不保證自己如果必須要纏足會作出什麼過激舉動來就是了。但繡花本身就是一門不錯的技藝,就不妨抱著充實自己的目的來學了,不然難道還天天抱著繡花棚子哭嗎。

  比較值得慶幸的是,不管是張老夫人還是秦氏對她的刺繡能力都不抱過高的期望,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不管樂琰再怎麼天才,她也得把大量的時間花在學習才藝上,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所求的無非是樂琰在需要時可以有一手拿得出去的繡活,至於速度就不指望了。在質量與數量之間,兩個主母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質量。

  經過幾年的教育,樂琰已經成功地從初級班畢業了,第一次作出一個華麗的小荷包時,她也興奮了老半天。雖然說現在麗雪已經可以獨立做大幅的繡活了而她還頂多繡個屏風什麼的,但……反正她前世活了那麼一大把年紀,連襪子破了都不會補。現在已經很不錯啦!

  就這樣,她的日子可以說是異常充實又異常平淡地度過著,就像是藝人在登台前的十年苦學,學生在步入社會前的寒窗苦讀一樣,雖然乏味,卻也是無憂無慮的。

  #

  三月似乎在一眨眼間就過去了,樂琰又一次進宮在沈瓊蓮那裡聽講時,朱厚照已經穿上了紗衣,兩重菲薄的明黃色輕紗堆疊在一起,下頭隱約可見一層軟羅底衣,極為華貴美麗,把朱厚照襯托得……就像是一個少年美孌童一樣,樂琰壞壞地想著。低頭藏住了自己的笑容,卻還是沒瞞得過朱厚照的眼睛,頭上又著了一扇。

  「老是敲我,若是頭被敲長了,你賠我一個頭嗎?」她不悅地皺眉說,朱厚照舉扇掩唇,略帶狡猾地微笑道。

  「我瞧你頭挺扁的,這才好意想敲得長些,卻不想,你怎麼老不領情。怪道說,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樂琰不禁輕笑道,「原來你也知道,只有女子與小人是難養的。」朱厚照知道她是在拐著彎子罵自己小人,氣得又敲了樂琰一下,這才不耐煩地道,「快點啦,你出的這題太難了,我不會做。」

要不然,樂琰到底也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內在),為什麼在與太子的相處上老落到下風?根本原因就是,她的臉皮和朱厚照的相比可要薄上太多了。朱厚照知道自己的算學是一輩子都追趕不上樂琰的,他就索性從不和樂琰爭,而是抱著學習的態度來請教的,輸了就是輸了。樂琰就不行了,象棋輸了多少次了,還是抱著想贏的期望,次次都被朱厚照耍得團團亂轉,只得以特有的阿Q精神安慰自己:這好歹是個小天才,輸給他不丟人。

  「你怎麼這麼笨呀。」說是這麼說,樂琰卻也知道,朱厚照的天分算是很驚人了,一個相似的定理根本沒法出第二道題,只要學會,立刻就能學以致用。如果他不是太子而是個單純的數學家……唔唔,那也不能說會有什麼成就就是了,畢竟沒有自己這個金手指的悉心教導,朱厚照也沒法在這個科學氣氛單薄的年代有什麼進展,難怪他這麼無聊。

  「那,這裡要做個三次代換,聽好了,我可只說一次。」她沒好氣地指點著宣紙上的阿拉伯數字算式,樂琰倒不是說就這麼想暴露出自己是個穿越人士,但是叫她用甲乙丙丁來宣講本來就很難的微積分,她情願殺掉自己算了。因此,一年前在朱厚照的水平差不多比得上高中生之後,她便引進了阿拉伯數字系統,果然,朱厚照只用了一盞茶時間就開始興致勃勃地到處試用這套工具,學習速度更是大大加快了。

  天才……都是讓人討厭的!樂琰在心中想著,要不是她還沒拿出立體幾何這個殺手鐧,很快,數學上的優勢估計也就這麼泡湯了。

  當然啦,在她看來的屈辱,對別人來說卻是讓人目瞪口呆的天才。張皇后已經和朱佑樘討論過好多次樂琰的算學天賦了,她的態度是:就算將來樂琰做不成皇后,也一定不能讓她跑了,非得收進宮中做女官不可,至於,她打的是不是從女官變成嬪妃的主意,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而深謀遠慮的皇帝,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些新知識的潛力,雖然說自己還拉不下臉面來向這個小女孩求教,但已經吩咐了好幾個翰林學士,讓他們跟著太子一起,私底下一起學習這套數學知識,不說別的,火炮工廠裡,這套知識若是再發展下去,便完全可以學以致用的。

  這都是後話了,反正對樂琰來說,她所關心的只有能不能羞辱到朱厚照,而隨著朱厚照的臉皮越來越厚,她的熱情也就跟著一降再降,現在幾乎到了敷衍塞責的地步。當然了,聰明的太子在求教之前,總是會和她來上幾盤象棋,滿足一番自己的好勝心,也順便就激起了樂琰的不服。別看她已經三十多歲了,論心眼,還未必玩得過只有十歲的太子呢。

這也算是她的金手指之一吧,畢竟,要是樂琰在穿越前的興趣是英語什麼的,現在還真不好拿出來炫耀,好死不死,她交往時間最長的前男友正是數學科學系的博士,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相當超前於時代。說起來,雖然說現在國學也十分拿的出手了,但樂琰私心裡覺得,她之所以在被別人誇獎為才女時不會臉紅,完全是因為自己的數學知識,畢竟,這可是這個時代全中國獨一份的造詣啊。要不是穿越回古代真的有太多不方便的地方了,這知識上的優越感還真令她頗為迷醉呢。

  話說回來,朱厚照的天分的確是非常的高,要不是自己有後五百年的歷史積澱,就算是同一起點,也早就被他迎頭趕上了。樂琰可以想像那些大臣們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荒唐天子哭笑不得而又無計可施,這個人已經聰明得要死要活了,而且還無賴得要死要活,朱佑樘在的時候狼尾巴還算是藏得有點誠意,到了繼位之後……哼哼,誰和他斗誰就等著倒霉吧,不被氣死也得操心死。估計就是這樣,這麼大好的一個小正太漸漸地就步入了色慾的深淵,和什麼大同劉娘娘,什麼浣紗皇后王滿堂,還有雜七雜八的乾兒子……

  她忽然看朱厚照不順眼起來,只覺得這張臉上寫滿了色狼兩個字,看誰的眼神都是色迷迷的。朱厚照連叫了她四五聲,樂琰才回過神來。

  「做什麼,」她口氣粗率地道,朱厚照頗覺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很有幾分小心地道,「你再給我出幾題讓我回去做,好不好?」

  樂琰陡然就煩躁起來,不耐煩地轉過身開始收拾起棋子,「出出出,你怎麼不教教我下棋?不出,不出!」

  朱厚照一向是天之驕子型人物,從來也很少對別人陪小心的,對樂琰已經算是破例了,此時見她如此不識抬舉,不由得沉了臉不悅道,「夏樂琰,你別給臉不要臉!」

  作者有話要說:註釋時間:

  沈瓊蓮是明代出名的才女,難得的是,她與黃娥一樣,是有名有姓有字的,其餘幾位才女如傅道坤等人,實際上都是無名之輩,甚至連生活年代都不明確(或者是我沒找到吧)。沈瓊蓮的百度百科資料如下:

  沈瓊蓮,字瑩中,烏程(今浙江省吳興)人,生卒年不詳,明孝宗的宮女。

  1487年,朱祐樘繼位為孝宗,他因自己少年坎坷,即位後不貪女色,除冊立張皇后外,後宮妃嬪無多。他還有一個與其他皇帝不同的地方,選宮女不重相貌而重才學。在他繼位不久,沈瓊蓮應召入掖庭,孝宗親自面試,題目為《守宮論》。沈瓊蓮開篇云:「甚矣!秦之無道也,宮豈必守哉!」(《明詩綜》)落筆十分大膽,認為皇帝無道,則宮不可守。孝宗不僅沒有指責,反而大加讚賞,受為女學士。她的家鄉稱之為「女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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