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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別鬧了》第103章
104、要生

  一轉眼,便進了二月,樂琰已是快到了生產的時候,她前世穿越時,雖然已有了二十多歲,但卻沒有結婚,更別提懷孕了。在這事上,身為穿越者並未能給她帶來多少好處,反而讓她對明代相對落後的醫療條件深感憂心,但要改善談何容易?頂多是請了許多民間名醫,與太醫院的御醫輪班守候,又指定了張老大夫為主治醫生,再對那些產婆做了個簡短的培訓,也就是了。

  饒是如此,這些事仍是佔據了她的不少心力,又兼樂琰雖然極力避免過度進補,但吃進去的山珍海味還是不少,以至於到了八個月,肚子就大得讓她難受起來。不要說活力四射地和人家鉤心鬥角了,連走幾步路都要提防著尿意不時就來拜訪,雖然天氣一日漸一日暖和了起來,但樂琰卻是越發少到外頭去走動了,頂多在每日陽光最好的時候,在院子裡散散步罷了。

  小夫妻在冬至之後,除了新年夜侍候太皇太后、皇太后用年夜飯時見了一面,便再也沒有打過照面,到如今已是快三個月了。樂琰這邊不說,只不過是專心養胎而已,到了這最後幾個月,她也的確沒有餘力再關心別的事了,別說與朱厚照和好了,就連張太后、太皇太后等人前來看望,她都是沒說幾句話就要告罪進裡間方便。更別提心悸、失眠、腰酸背痛等妊娠後期的常見反應一個都沒少,全在這時節前來拜訪,她沒心思與朱厚照求和,乃是眾人意料中的事。

  好,山不來就皇帝,皇帝可以去就山麼。以這對小夫妻原本的恩愛程度,就連張太后都覺得朱厚照頂多忍到元月便了不起得很了,遲早要先對妻子低頭服軟,不曾想小皇帝竟也真能沉得住氣,也因為劉瑾去後,大量的政事重新回到他手上,又有劉瑾當時推行的改革措施要被全面廢止,回覆舊觀的種種煩心事要處理,小皇帝每日裡忙得是腳不沾地,日日叫了李東陽進來議事,不是提拔人事,就是檢閱資料,竟是一副勵精圖治的景象,鬧得朝廷上下又是一陣歌功頌德,全天下都曉得劉瑾這大壞人畏罪自殺後,皇上身邊少了人蠱惑,竟是個有道明君。

  他不來找樂琰,原也在樂琰的意料之中,他們這幾個月來極力避免見面,無非是想要把無可避免的一場大戰拖延到她產後而已,按照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的確不適合有什麼過於劇烈的情緒起伏,因此不管旁人怎麼勸說,她都氣定神閒穩坐釣魚台,如此到了二月裡,連張太后都急了,親自到樂琰住處問了幾次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求助於親家,到了二月二龍抬頭這天,秦氏終於進宮了。

  要說這慶陽伯夏家,這幾年來雖然是乍貴的皇親,但作風一直還算是正派,也不曾做過什麼欺行霸市、魚肉鄉里的事,頂多是夏家二房在南京有些不像,但也都不曾離了大格兒。有張太后的兩個兄弟在前頭,人人談起夏家,嘴裡都只有誇的,雖然未曾對樂琰在宮中的戰鬥有什麼極大的助益,但凡是樂琰需要幫忙時,夏家總是不會讓她失望的,這當然要歸功於秦氏,樂琰心中對她實是有些愧疚的,她一人帶挈得全家富貴了自是不假,但作為夏家的兩房姻親,張家一直把秦家壓得喘不過氣來,她又是張夫人的女兒,秦氏在夏家說話的聲音,其實並不如何響亮,為了管教二房,這幾年來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風言風語,這也全是為了她著想。因此她對秦氏,就格外的多了幾分耐性,聽秦氏說了些夫妻要和睦相處的道理,這才道,「繼母說得也是有些道理,只是我現在哪有心思想這些事?再說,要我向他低頭,絕無可能。」

  她與秦氏說話,素來是和和氣氣的,哪裡有過這樣強硬的態度,秦氏怔了怔,一時竟是不知如何接話才好,想了半日,才道,「小夫妻有些口角,也是難免的,但他是你的夫主,就算你心裡覺得是他錯在先,那又如何了?你也不是那不曉世事的刁蠻大小姐,須知道夫妻相處,就得要互相廝抬著才有味道。你若是一直這麼倔強下去,到時候感情轉淡了,就算有兒子傍身,也終究是苦的。再說,誰不為你肚子裡的那個想,你也都要為自己的孩兒考慮,孩兒沒出生你就失了寵,將來如何說得過去?」

  她說的雖然有些不客氣,但句句都是站在樂琰的角度考慮,樂琰也並沒有生氣,她嘆了口氣,略帶一絲無奈地道,「繼母說的道理,我何嘗不知道呢?可我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忍也忍了快三年了,難道還不夠?這三年來,我自認從沒半點對不起他的地方,但這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今次的事,就是個開始。」

  「什麼開始?」秦氏聽得有些心驚肉跳,忙追著問了一句。

  樂琰唇邊飄上了一抹淡笑,摸了摸凸起的大肚子,輕聲道,「一切的重新開始,我是再也不會過之前那樣壓抑的日子了,不論肚子裡的這個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不會再對朱厚照讓步。朱厚照他幼稚得太久了,若是全天下都沒人出面點醒他,我自然責無旁貸!」

  秦氏徹底被這個繼女震懾得說不出話了,她沉默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容貌出眾、身份尊貴的繼女,在心中思忖著將要出口的話,半日,才有些軟弱地道,「皇上的行事,固然也有許多不妥的地方,但你身為女子,天下事哪有你置喙的道理?縱使仗著皇上的寵愛,一時間有了些許權勢,但他要動你,仍然是易如反掌,你道劉瑾為何死得那樣悄無聲息?你們本來就是依附於皇上生存的,他不過是比不過有了身孕的你,便有滔天權勢,也只得在一夕之間撒手罷了。你難道想重蹈他的覆轍?」

  「繼母說的的確都是至理。」樂琰淡淡地道,「但繼母難道現在還看不明白嗎?自從我從皇上手裡接過錦衣衛的那天開始,就為今日做了準備……我並不會只甘於一個簡單的皇后身份的。」

  秦氏皺眉道,「你年紀終究還不大,小夫妻素來又恩愛,有這個想頭,倒也不算是你的錯。皇上素日行事,也是有許多的不妥之處,但你要知道,女人要在這朝堂風雲上佔得一席之地,並非那麼容易。我們大明從沒出過權後,夏家也根本是毫無根基,只是依靠著皇上的寵愛度日,你想要成為能制衡皇上的權後,又談何容易?」

  「我原也知道這不是容易的事,否則又何須忍耐到此刻?」樂琰自信地笑了。「繼母請放心,樂琰只是不想庸碌度日罷了,也沒有做武則天的心思。皇上與之前的那些皇帝們,也有許多不同,為何就不許我這個皇后也與眾不同些?」

秦氏嘆了口氣,知道這個繼女此時正是雄心勃勃的時候,她到底只是繼母,不好直接出言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只是夏家的榮華富貴,實在只是繫於樂琰一身,她卻是不願意看到樂琰性子就此驕傲起來,終至於和朱厚照感情轉淡,落得個淒慘可憐的下場,因此還是勸道,「若是如此,你就更要維繫好與皇上的感情,須知道這感情,也是要靠經營的,你這樣的任性,就算他對你的愛再厚,能禁得起幾次口角?接下來,你總是要想辦法下台的,難道你還指望著皇上首先對你低頭?」

  「我曉得總要有個人低頭的,但我生產在即,連朝堂上的事都沒心思去管,更別說去低頭了。等孩子出世了,我坐完了月子,到那時再來長談,才是時候。皇上不是說我懷著身子不好和我吵架嗎?那我就等到生了孩子再和他吵,我不信他還能憋出什麼逃避的理由!」樂琰精神奕奕地道,旋即又換了個坐姿抱怨道,「這幾日怎麼坐都腰酸背痛的,煩人得很。」

  秦氏垂下頭,暗暗握了握拳,這才溫聲道,「不論你和皇上怎麼吵,家裡的事,你是不須擔心的。夏家的榮華富貴,本來就是你帶來的,現在我們能擁有的,已是比往日多得多了。」

  「繼母不必這麼客氣,你花在我身上的心思,我是知道的。」樂琰哪裡不明白秦氏的意思?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我與父親的感情雖然有些淡淡的,但你對我,是真的不錯。」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能為家裡著想,只管安富尊榮,別這麼離經叛道?」秦氏忍不住了,終於是衝口而出,旋即她就覺出了自己的放肆,但橫豎話已出口,便擺起了繼母的架子,嚴厲地盯著樂琰。

  樂琰苦笑了下,並沒有動氣,發自肺腑地道,「天下人都不會懂的,在你們眼裡,皇上與我,乃是一對最恩愛不過的神仙眷侶。但這恩愛,是我克制著、壓抑著自己換來的,若是要這樣活一輩子,我一生還有什麼意思?皇上對我就好像對一隻狗,高興了就給點吃的,不高興就一邊晾著我。我要這麼活下去,還不如死!」

  「我與你父親,你姐姐還有樂瓊,都不能讓你稍微安穩些?」秦氏的眉頭又皺緊了,「二姐,你心懷高遠,我沒法說你什麼,但你也得腳踏實地!」

  樂琰又笑了笑,她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撫著肚子略帶絲感慨地道,「皇上現在與我鬧上了彆扭也好的,他見不到我現在的醜樣子,想到我時,都是我漂亮的時候,倒也就沒有破滅了。」

  秦氏頓時無語,想了半日,知道樂琰終究是不會為了夏家回頭的,也只得道,「你們夫妻之間,還真是不同尋常。」樂琰哈哈大笑,樂道,「什麼事兒都自有好處的,難道繼母還真以為我現在很美不成?」

 兩人也就按下此事,又說笑了一番,秦氏有心要找幾個例子來教樂琰學曉夫妻之間相處的道理,便問她道,「你與青雪、玲雪可還有聯繫的?」

  「不曾,她們也都出嫁了吧?」樂琰倒是多年沒聽到這兩個名字了,聞言忙問道,秦氏點頭笑道,「是,青雪倒還好,現下也生了兒子。倒是玲雪與丈夫處得很不好呢,據說三不五時就回娘家哭訴婆婆刻薄,姑爺又不疼惜她。」

  樂琰還記得玲雪的夫家也是京郊一帶頗為殷實的地主,出嫁時丈夫已經舉人了,想來也是有些前途的,也為玲雪嘆息道,「雖然她是張家的女兒,但到底不是長房的,將來分家出來,倒是不大好借英國公的名字去壓人。想來在家也是常擺小姐架子,才惹得夫君與她離心吧。」

  「夫妻間的事,誰說的清楚?玲雪倒是說他不是個正經人,日日沉迷於那些淫詩豔賦的,勸了幾次,他還反過來說玲雪不學無術,沒能和他夫唱婦隨。」秦氏頗有些不以為然地道,「這張家也是的,麗雪教的知書達禮,偏偏嫁了個武官,怎麼青雪與玲雪反倒只是認得幾個字而已?」

  「當年也是教導過的,無奈孫夫人覺得女兒家不以讀書為要,也只是認了幾個字就強著去學繡花了。」樂琰搖頭道,「當時也不覺得什麼,現下出嫁了就吃虧了。將來我們也要好好教導肚子裡的這個,務必不要行差踏錯了,那就是一生的慘劇。」

  兩人又說起眾人的近況,紋賢嫁了李東陽的本家侄兒,兩人到宣府去了住下,正與婉玉並她丈夫住了隔壁,說起來,婉玉的丈夫還與那李指揮是同僚呢。當時紋賢與婉玉的身份,何止天上地下?如今卻要以姐妹相稱,兩人都嗟嘆了一番,秦氏才道,「婉玉也不很得意,她連著生了兩個女兒,丈夫又是個野性子,年前寫信回來與青金,說是那人常在外頭眠花宿柳的。」

  「江指揮的性子本來就倔強得很,婉玉和他要是能恩愛起來才怪了。」樂琰淡淡說了一句,便又問道,「麗雪也許久未曾有信來了,她在顧家可還開心吧?我有心要讓錦衣衛去打探打探消息,又總是忘了。這出嫁了的姐妹們,聯繫也是漸漸地就這麼淡了,不說別的,年氏與我都在京中,可這大半年來,就沒能見上幾次面。」

  「麗雪又有了身子,婆婆強要與小侯爺納妾,她也心煩著呢。小侯爺待她倒是好的。」秦氏近年來與張家走得很近,對麗雪的消息,自然是知之甚詳的,忙說道,「這幾年她侍奉在婆婆身邊,也吃了不少苦頭。說起來,你算是個極幸運的,太后對你,可是沒得挑的好。」

  「是,若是她不中意我,我吃的苦頭可就多了。」樂琰也坦然道,「天下間有我這麼幸運的人,倒也不多的。何止太后,太皇太后也是個極為慈和的,我雖然鬧騰出這麼多麻煩,兩個老人家口中可是一句不是都沒說過。」

 若是樂琰生的是個女兒,就不曉得之後還能不能享受到這個待遇了,秦氏暗嘆一聲,又笑道,「何止如此,皇上待你難道不好?你看你的這幾個姐妹,誰的夫君有他那樣疼你?」

  「楊慎待黃娥就不錯麼,小侯爺也極疼惜麗雪的,更別說小公爺與年氏之間,也是波折重重,這才修成正果。」樂琰有些不以為然,回了一句。

  秦氏失笑道,「你再別提小公爺了,所以說我是看不上甄氏的為人呢。鎮遠侯夫人要給小侯爺納妾,她氣得暴跳如雷。這邊年氏才傳出有了身子,甄氏就張羅著要為張侖找個通房。連老夫人都看不過眼,問她,『當年你懷著我孫子的時候,我可曾給你添過堵?』甄氏這才罷了,鬧得大家臉上都老大的不好看。年氏也是面上光鮮,一肚皮的苦水。」

  「那也是她自己選的。」樂琰不為所動,聳肩道,「她要堅持找個合心意的,就得受這麼多苦。繼母且瞧著吧,以年氏的手段,不到三年,必定能把上下都抹平的,她不過是剛嫁進張家,沒個兒子傍身,說話沒底氣罷了。若是這一胎生的是兒子——哎喲,我這說的不就是我自己嗎?」

  兩人相對大笑,秦氏乘機道,「年氏可是把張侖籠絡得死死的,你也不能落後了,就算生了兒子,也不可放鬆了皇上那頭,將來再生幾個,你說話就有份量了。」

  樂琰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她雖然也希望自己肚子裡的是未來的大明天子,但如果真的是女兒,難道就不愛了?再說在這麼落後的衛生條件下,她頂多再生一個,朱厚照都要燒高香了,要再生更多,豈不是把自己當成母豬了?因此只道,「先看這一個是男是女再說吧。若是男孩,便緩上幾年也是好的。」又說了幾句話,秦氏便起身告辭,樂琰捧著肚子送她到了門口,秦氏忙囑咐道,「你快回去好生呆著,春天風大,仔細著了涼。」說著,方嘆了口氣,轉身去了。

  樂琰望著她的背影,想到秦氏進門以來十多年,與她之間的那點情誼,也不由得心裡酸酸的,但她的心意,倒是極為堅定,並不因此有所動搖,芳華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娘娘,仔細風大,還是快進屋去吧。」

  樂琰應了聲,動了動,忽然覺得小腹一緊,一陣劇痛侵襲而來,她連忙把住門邊,苦笑道,「快把繼母請回來!這胎兒是男是女,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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