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 ...
開學才不到兩天,我就進了烏姆裡奇的辦公室兩回,真不知她為什麼看我不爽,還喜歡用攝神取念,每次腦袋都漲得難受。快禁宵了我才暈暈沉沉地回到格蘭分多塔樓,用D.A.通訊本報平安,開始撐著眼皮做作業,畢竟今年考OWL,教授們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佈置了一堆雞凍。
也不知寫了多久,有一種陰冷的、滑膩的感覺從腳底逐漸蔓延上來,讓人全身汗毛直豎。彷彿耳鳴一般,耳邊充斥著嘈雜的聲響,咒罵尖笑聽不清的聲響…整個世界暈眩而模糊……自己長長的身體爬過了什麼,纏上了什麼……視線逐漸清晰,我看到傷痕纍纍的皮膚,還有那雙憎恨、恐懼的眼睛,扭曲的面孔…皮膚下跳動的血管,嗜血的渴望蠢蠢欲動……
我猛地從桌子上驚醒,四周靜謐得只能聽見我粗重的喘氣聲,不安的窒息似乎要將肺裡的空氣擠走,抽痛的額頭使我有一種嘔吐的衝動。噁心地干嘔了幾次,我跌跌撞撞地衝進寢室搖醒羅恩。
「哈利?你開玩笑嗎?」羅恩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被我扯下床,「我爸爸被襲擊了?渾身是血?你做惡夢了吧??」
「草!誰跟你開玩笑?!」我大聲咒罵,拽著他的睡衣領子就往門口拖,被吵醒的納威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我們。
我眼前發黑,全身都在顫慄,嗜血的噁心感依舊沒有消失,踉蹌地跌出公共休息室,我一頭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牆,「哈利?!」「……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厚重的氣息包圍著我,一點點驅散那些寒冷,他是唯一能令我安心的人……我鬆開羅恩緊緊拽住他的袍子:「西弗,我看到了!亞瑟先生很危險!」
「冷靜,哈利。」斯內普穩穩地扶住我,塞給我一瓶魔藥,「我們現在去校長室。韋斯萊,跟上,不要聲張。」喝下藥,沉重的大腦頓時輕鬆很多。我死死抓著他撐著我的手臂不願鬆手,他只得就著姿勢摟著我前進。
麥格教授穿著睡袍在校長室裡急得團團轉,看來是斯內普通知了她。一陣慌亂後,總算通過畫像找到了渾身是傷的亞瑟。斯內普立刻趕去聖芒戈,我堅持跟著韋斯萊一家的孩子們到格里莫廣場等消息。
當盧平在安撫他們時,小天狼星單獨找到我:「哈利,別太害怕,像這種夢見自己變成動物的事並不只有受伏地魔的影響才會發生……」他似乎也找不到理由否認這個我們都清楚的事實——我是魂器……
「你想說什麼?」我煩躁地戳著面前的水壺,直到後者退縮到我伸長手臂也搆不著的地方。
小天狼星遲疑了一會:「有一種方法可以強制改變你的夢境,但我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應該教你,因為這可能要花費你很多時間,還不一定成功。」他說著說著又興奮起來,「不過你既然是詹姆斯的兒子,肯定也很有天分!」
「你說的……該不會是阿尼瑪格斯吧?」我狐疑地看著他,我倒是從沒想過要去學它,畢竟變成動物時又無法使用魔法,對上敵人似乎沒什麼幫助,除了逃跑。
「當然!等你深入到一定程度,會強制通過夢境適應和瞭解你的阿尼瑪格斯形態,一直到你像熟悉人類一樣熟悉它,才能開始變形——不然你認為巫師們如果連動物的構造都不明白,怎麼把自己變成動物?還能夠那麼快習慣動物的習性?不過如果你因此忘了自己是個巫師而沉溺在變形上,可能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小天狼星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但是最難的一點卻是變形的時候,如果魔力不夠,千萬不要嘗試,像兔子、貓等小型的動物還好,大型的老虎豹子甚至是龍一類的,一旦魔力輸出過少,就會發生身體只變化一部分的情況——這種傷害是不可逆又致命的,當動物和人類的身體構造衝突,結果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第一次變形通常要花費全身的魔力,不怕你用多,就怕你用少。而且魔力足夠高強的話,可以抵擋低於你魔力的顯阿尼瑪格斯咒,甚至是魔藥。」
「如果我的阿尼瑪格斯也是蛇呢?」我很無辜地望著他。
「怎麼可能!你是個格蘭分多,怎麼可能變成蛇?!」小天狼星跳腳,「阿尼瑪格斯通常和守護神的形態差不多,不過也有的不同,因為守護神是以快樂的記憶為基礎,受外人的影響比較大,而阿尼瑪格斯則是以自身的性格為基礎,是你自己決定的。一般天空飛的水裡游的比陸生動物稀少,因為人類很難適應它們的生活習性,至少魔法部登記的阿尼瑪格斯沒有較大型飛禽,魚類就更沒聽說過了。我倒覺得你很可能和你父親一樣是牡鹿……」
「你真自以為是,布萊克。」斯內普的聲音悠然響起。
「西弗!你回來了?亞瑟先生怎麼樣了?」我趕在小天狼星開口前站起身詢問。
「不是很樂觀,需要一些魔藥……你早點回去休息。這是無夢藥劑,我先走了。」他把一瓶魔藥放在桌上,黑袍一甩轉身出門,「對了波特,你已經夠蠢的了,不要再被你的教父同化得更蠢。」
「斯內普!!!」
最後還是我決定學阿尼瑪格斯,小天狼星才暫時忘記斯內普的挑釁。
亞瑟韋斯萊是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被襲擊的,我終於想起那裡有一個關於我的預言水晶球,伏地魔要的就是這東西,可惜只有我才能拿到。巡邏的亞瑟恰好發現了那些奉命而來的食死徒,從他渾身的傷可以看出過程應該很慘烈,最後還被伏地魔那隻毒蛇咬了一口。他的傷口一直血流不止,不過好在有斯內普的幫忙,總算脫離危險。
我們一夜沒睡才等到他安全的消息,甚至沒去聖芒戈探望探望,就得上課了,大家的精神都不好,更糟糕的是我和羅恩的第一節課是烏姆裡奇的黑魔法防禦術課。
剛上課,烏姆裡奇就發下來一本厚厚的書,通篇講的是一些理論廢話流水賬,看著看著,小巫師們都開始坐不住了。這回還沒等赫敏發言羅恩就先囔囔起來:「教授,我們什麼時候能學到有用的魔法?」
「發言請舉手。」烏姆裡奇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她的演講,「魔法部認為,學習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通過兩個巫師等級考試,所以我們只要學這些相關的知識就足夠了,在成人的保護下你們足夠安全……」
「但是我們不可能當一輩子孩子,我們遲早要成年,難道你認為我們可以無師自通嗎?」我忍不住插口。
「上課發言請舉手!」烏姆裡奇嘴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OWL考試將近,這本書上的內容非常非常重要,你們需要先抄上三遍,記住,不准用魔法,在我的課堂上不需要魔杖。你們只要按我說的做,就一定能通過考試。」
「教授。」赫敏舉手發言:「難道OWL考試取消實踐了嗎?只學理論我們怎麼通過實踐考試?」
「記清楚了這本書的內容,到時自然就會施展魔法,你們不希望在課堂上遭到攻擊不是嗎?」
「教授,」羅恩居然破天荒舉手,「這本書裡有教面對危險時自救的方法嗎?」
「危險?你們怎麼會有危險?不要胡思亂想,你們是很安全的!」烏姆裡奇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抬高聲調尖刻地回答,「魔法部會保證給你們一個安心的學習環境。」
「阿茲卡班一個月前又逃出了那麼多食死徒囚犯,魔法部甚至不敢公開,這叫不危險?你說得不心虛嗎?等你們先抓住他們再這麼信誓旦旦好吧!」羅恩憤怒的喊話剛出口,教室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誰都不知道阿茲卡班什麼時候又出了逃犯。
烏姆裡奇臉色鐵青:「是誰告訴你的?不要散佈謠言韋斯萊先生!別忘了你父親也是魔法部的一員,你是在質疑魔法部的權威嗎?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都過去一個月了怎麼可能不公佈出來?」
「我還想問你們魔法部故意隱瞞食死徒逃出阿茲卡班的消息有什麼居心!難道要看著巫師死了一大半才肯承認你們的疏忽?謠言?你媽的一點危險都沒有才是謠言!我爸爸昨天晚上在魔法部被襲擊了,現在還在聖芒戈搶救!他差點死了知道嗎?!」羅恩瞪著因為熬夜而通紅的眼睛,忍無可忍地拍案而起,當場指著烏姆裡奇罵了起來,「阿茲卡班三番兩次出逃犯,你們卻只會把攝魂怪派到霍格沃茨來裝腔作勢!現在連公佈真相的勇氣都沒有,居然還讓食死徒在魔法部來去自如!你們配以保護者自居嗎?!」
烏姆裡奇僵硬的神情慢慢扯出一個冷笑,「格蘭分多扣十分,為你辱罵教授。格蘭分多扣十分,為你毫無根據的煽動言論。格蘭分多扣二十分,為你無故給魔法部抹黑。」她掃過氣得渾身發抖的羅恩,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我想你還缺少一個禁閉,韋斯萊先生,今天晚上到我的辦公室,我需要幫助你安撫過度緊張的神經。現在,拿起你們的羽毛筆,開始抄這些重要的理論知識,字跡要工整,讓它們真正深深刻在你們的腦子裡。」
我拉了拉羅恩,冷漠地盯著烏姆裡奇,讓自己的聲音能夠清楚地傳遍教室每一個角落:「但是有一點你也無法否認,烏姆裡奇、教授——Voldemort is back——」教室裡響起一片響亮的抽氣聲,甚至有些膽小的赫奇帕奇癱軟在椅子上,「他比我們想像中要近很多,食死徒昨天敢去魔法部,過幾天就敢來霍格沃茨……到時候,您會擋在我們面前嗎?教授。」
這時,代表下課的鐘聲響起,赫敏開口:「下課了。」馬上,半數格蘭分多歡呼一聲,動作迅速地衝向門口。
當我拖著羅恩路過乾瞪眼的烏姆裡奇,瞥見她生生折斷手中的教鞭:「從今天開始,霍格沃茨增加一條規定——教授沒說下課,學生不允許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