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放手 ...
我不知所措地抱著斯內普,鄧布利多和盧修斯立刻圍了上來,鄧布利多連續施展幾個魔法,平息了斯內普劇烈的喘息,他皺眉對剛進門的盧平兩人吩咐:「萊姆斯,你去叫波皮過來。」
「不!不需要!」斯內普掙紮起身靠著壁爐,用本來就不多的力氣固執地推開我,「不要碰我波特!咳咳……滾出去——所有人!」我咬住下唇手緊握成拳,看著他踉蹌了一下,盧修斯先一步扶住他,對我搖了搖頭。
「哈利,你去找些魔藥來,西弗勒斯就交給你們照顧了。」鄧布利多掃過斯內普以及杵在一旁的我,微微眯眼,「忙完到校長室來一趟,我喜歡冰糕球。」而後把地窖留給我們三人。
我苦笑,終於是面對的時候了麼……但是西弗……該死!他明明對我有同樣的感情,卻一味地逃避……我熟練地解除盛滿魔藥的櫥櫃的禁制,迅速翻出幾瓶恢復藥劑,盧修斯已經攙扶著斯內普坐上剛剛恢復如初的沙發。
盧修斯接過我默默遞出的魔藥,斯內普的視線自始至終都無焦距地落在燃起的爐火上,看都沒看我一眼。我緊了緊手中的魔杖,開始一點點恢復那些幾乎被粉碎的物品,等我一件件把它們擺放回原來的位置,屋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環顧完全看不出曾經一片狼藉的四周,我自嘲地輕哼了聲,原來地窖的每個角落我都已經如此熟悉,熟悉到不需要思考就能復構一遍……頹然靠在斯內普倚過的壁爐,低頭望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感到異常疲憊。我無法不在乎他的想法,我不是一個偉大到無私的人,我做不到全身心的付出卻得不到回報——你是不是要保護我,怎麼會與我無關?我愛你,怎麼可能與你無關!?
一拳狠狠擂在壁爐上,我此時的表情一定很猙獰。西弗勒斯?斯內普!我不會放過你!我怎麼可以放過你!在我墮落了尊嚴、墮落了身體、墮落了整顆心後,我怎麼可以放過你!去你媽的!老子就算再也爬不起來也要拉你墊背!!
突然一閃而過的冰冷殺氣凍住了我沸騰的血液,我繃緊身體握緊魔杖,目光直直對上不知何時出現的耀眼男人——盧修斯?馬爾福。
盧修斯掩住灰眸中的殺意,掛著假笑別開視線,在我鮮血淋漓的右手上微微一頓:「真可惜,這可是曾經揍過魔藥大師一拳的手,怎麼不知道好好保養?」
我警惕地瞪向他:「你是打算殺了我帶上屍體去獻給你的主人,還是活捉我讓你的主人親自動手?」垂在身邊的左手不易察覺地扣緊掌心裡的一瓶魔藥。
盧修斯頗感興趣地挑起眉:「你這算是低估了我,還是看高了我?在鄧布利多的地盤上動手、對救世主動手……」他搖了搖頭,「我承認我並非沒想過,就像剛才……」他緩慢地婆娑著蛇杖,眼睛凝視自己的手指,彷彿上面有什麼值得研究的地方,「或許,早在我有所察覺時就應該……」驀地他目光一寒,抬頭面無表情地盯著我,「波特,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傷害馬爾福家族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
「任何人?」除了伏地魔麼?我不屑冷笑,「我相信馬爾福先生一定明白,現在對你『朋友』造成傷害的人究竟是誰。」
盧修斯眼神一沉,「不需要你提醒,波特——他不希望看到你在這裡,現在,滾吧。」
我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地窖。對於幾乎被盧修斯擺在等同於家人位置上的斯內普,我相信盧修斯會照顧好他——馬爾福最重視的其實是家人罷,如果哪一天德拉科或是納西莎因為伏地魔而出了事,你還能如此淡定麼?
出了地窖,我索性去找鄧布利多,我們的關係早就瞞不過他,是時候交代清楚了。
「鄧布利多教授。」當我到達校長室時,鄧布利多負手站在一張只有籐椅的空無一人的畫像前,這一次他並沒有遮掩住畫像,而是直接招呼我坐下。我深吸了口氣開門見山地道:「校長,您怎麼看待我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我非常清楚自己把他當成什麼人,而且從今天的事上看,我認為他對我也是抱著同一種感情。」
「哈利。」鄧布利多深深注視著我,彷彿能看穿我的所有想法,「我沒有想過你們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我一直以為你最多把他當成了父親,而他也只是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我曾經希望你們能組成一個溫暖的家,但是我沒想過會是以這種方式、這種感情。」
「對不起,校長,讓您失望了。」我沒什麼表情地望著面前茶杯中的液體。
「不,哈利,你沒有錯,是我估錯了你的心理年齡以及感情發展的速度而已。」鄧布利多嘆了口氣,我沒有抬頭與他對視,只是緊盯他放在桌面上焦黑的左手,「其實,我贊同西弗勒斯的做法,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一忘皆空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你還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的記憶。」
「那麼,校長打算再試一次嗎?」我平淡地問,「早在一年前他就已經滲透我生活的點點滴滴,如果你打算全部清空的話,只會像這次一樣使我產生懷疑,我不是沒腦子的格蘭分多——我對他的存在已經完全習慣,我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就算失去記憶,我還會再次愛上他——把浪費在尋找感情與記憶上的時間用於訓練不是更好麼?」
「你說得沒錯,同一個方法我不會使用第二次。」鄧布利多向後一靠,閉上眼睛陷進大紅配大綠的沙發裡,「孩子,身處同一個陣營,你們很幸運。但是你們也很不幸,擋在你們面前最大的一道關卡,是伏地魔,只有打敗他,必須打敗他,你們才能真正走到一起。所以,殺死伏地魔比任何事物都重要,包括……生命。」
我掃開面前的茶杯,倏然長身而起:「鄧布利多,我希望你明白,西弗勒斯?斯內普是我最大的弱點——如果他死了,我絕對不會獨活!」
鄧布利多平靜地回望我:「那就更應該珍惜他,哈利。為了他——不是為了什麼魔法界,不是因為救世主的身份,僅僅是為了他——你不能讓伏地魔知道你們思維相通的事實,更不能洩露任何一絲你們特殊關係的記憶——絕?對?不?能。」看到我越來越蒼白的臉,鄧布利多語氣緩和下來,「西弗勒斯的處境很危險,伏地魔顯然不再信任他,只不過復活必須依靠更多的食死徒,才勉強留下他——哈利,我的時日不多了,在我離開之前,我會儘量幫助他重新獲得伏地魔的信任。」
「……只要我能保證伏地魔無法得知這一層關係,你是不是就不會反對我們?」大腦封閉術不是十天半個月能精通的,難道真的只能用一忘皆空把記憶清出大腦?耳邊彷彿再次迴響起洛哈特的話『一忘皆空的原理其實和冥想盆的應用相似,都是把某些記憶從大腦裡抽出……』——等等!冥想盆?!如果我把記憶存儲在冥想盆裡,保留記憶的同時伏地魔不也同樣看不到了麼?我驀地興奮起來,彷彿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全身輕飄飄的。
「呵呵,我相信你已經找到解決方法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心境的改變,鄧布利多的聲音聽起來愉快很多,在我迫不及待地衝出校長室前自言自語,「聽說,二年級時教過你們DADA學的洛哈特教授那裡,總是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兒。」
正如鄧布利多的提示,洛哈特手裡還真的有冥想盆,我不得不感慨,這傢伙真是英國版的小叮噹啊!
現在,我倒要看看斯內普還能用什麼當藉口!不過冥想盆這東西,放在我這裡不安全,而要其他人代管又怕他們窺視我們的記憶,所以,還是交給斯內普保管吧——不行,萬一那混蛋又胡思亂想直接清空冥想盆裡的記憶怎麼辦?我皺眉心下憤然,抓狂地揉亂頭髮,靠了!斯內普什麼時候能讓老子省心一點?!
從那天起,盧平經常會找一些事情(尤其是關於小天狼星)留住我,沉默地反對我與斯內普的感情。就算抽空去地窖,也總會遇到盧修斯,若不是隱約意識到他和洛哈特的關係,我都快認為他對斯內普有什麼非份之想。加上斯內普似乎有意避開我,我一直找不到單獨談話的機會。
一月九號那一天,我給盧平、小天狼星喂了昏睡的魔藥,帶上冥想盆來到地窖,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妥協!我甚至準備好直接放倒除斯內普以外的任何人了。
令我意外的是,今夜地窖裡只有斯內普獨自坐在單人沙發上翻看報紙。似乎知道我會來一樣,他抬起頭隨意瞥了我一眼,就無視了我的存在。我把冥想盆放到桌子上,心裡忽然有點發慌,嘴巴開合了幾次,才悶悶擠出一句:「鄧布利多說,不會反對我們的關係……」
斯內普合上報紙,冷漠地睨著我:「我們?什麼關係?」
我的心一瞬間跌入谷底,絕望而恐懼的涼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什麼…意思?」我全身顫抖地凝視著他幽深的雙目,他卻看似漫不經心地轉移視線,「看著我!」我憤怒地大步上前抓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與我對視,「有種你看著我再說一遍!說你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說你沒有喜歡過我!說你根本不愛我!!」
「……鬆手,你這只衝動的獅子。」斯內普眉頭緊蹙,目光冷硬,「別忘了你的腦子隨時有可能成為黑魔王的後花園。」
我深吸了幾口氣,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咬牙抓過一旁的冥想盆塞進他懷裡,儘量使語氣放緩:「這裡面裝著那些關於我們的記憶,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徹底斷絕關係……那麼,毀掉它。」指甲陷進肉裡,我搖搖晃晃地站立不穩,看著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盯著石盆中那些銀色的介質,時間彷彿流逝了一個世紀……
然後,斯內普揮動魔杖,冥想盆一眨眼就落回原處,「波特,三更半夜帶著危險物品四處亂竄,你沒腦子嗎?」
「西弗!」我幾乎喜極而涕,撲進他懷裡,急切地親吻他的唇,卻毫無防備地被他狠狠推倒在地。
「不要碰我!」斯內普像一頭受驚的野獸一樣重重喘著粗氣,身體緊繃得彷彿中了定身咒,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的掙扎,他費力地吞嚥了一下,重複,「不要碰我,波特。」
「為什麼?」我委屈地瞪大眼,隨即在他還沒有什麼反應之前恍然,「是因為伏地魔強迫你做的那些事?!」
斯內普愣愣地看著我,沉默。
「西弗,我不可能不在乎,但正因為我很在乎,所以……」我跪在他面前,仰頭直視他深深吸引我的黑曜石雙目,真摯而虔誠,「西弗,請和我做 愛,我要吻遍你的全身,我要用自己的氣息抹掉其他人的印記,我要你的身體永遠沉浸在我創造的慾望中,我要你的思想只能容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