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陪睡
「沒事,只是聞不慣血腥味。」白牧極力平復著胃部的不適,即使漱了好幾次口,始終覺得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還在。
大巫此時端來了兩碗草藥,一碗給伊萊灌溉下去,一碗讓白牧喝了。然後又拿出一些墨綠色的,一坨一坨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物體,敷在伊萊的傷口上。
白牧端著那碗氣味難聞的草藥,剛平復一些的嘔吐慾望又開始冒頭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白牧閉著氣一口把那碗難聞的藥汁灌下去。一股怪異的味道在麻木的口腔中蔓延開來,接著他就忍不住跑到角落,扶著洞壁乾嘔起來。
塞爾特連忙端了一碗清水給他漱口,輕柔的幫他拍著背。塞爾特看著他那難受的樣子,心裡也不好過。但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剛著急。
「大巫,伊萊怎麼樣了?」另一邊的埃布爾,見白牧痛苦的樣子不好意思上前詢問,見大巫敷好藥焦急的問到。
「我們家伊萊是不是沒事了?」伊萊的母父兩眼充滿期盼的看著大巫。他的伴侶在前兩年的意外中死去,要不是為了伊萊他肯定會跟著去的。現在伊萊成了這個樣子他心如刀絞,要是伊萊出了什麼事他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伊萊沒什麼大問題了,只要繼續敷藥和服用藥汁就行了。」大巫面露微笑的看著他們,讓他們安心。
把神使者請來果然是對的,伊萊剛送來的時候他就給他敷瞭解毒草藥,但是效果不大,伊萊的傷口迅速惡化。不得已他讓塞爾特回去把白牧找來,希望他能有什麼辦法。每一個族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很寶貴的,特別是數量較少的雌性,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是不會放棄任何族人的。
「謝謝,謝謝大巫。」伊萊的母父喜極而泣,埃布爾這個高大強壯的獸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此時沒有什麼言語可以形容他們那種喜悅的心情,也沒有什麼詞語能夠表達他們誠摯的感謝。對於他們來說伊萊都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救了伊萊也等於是救了他們。
「你們更應該感謝的是白牧。」說著大巫看了看蹲在牆角痛苦萬分的白牧同學。他也沒想到白牧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伊萊,難怪他能成為神的寵兒。
白牧的情況稍好之後,塞爾特扶著他站起來。族長走上前,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對塞爾特讚許的點點頭,心中想著果然自己的教導還是很有用的。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的族人。」族長誠懇的對白牧道謝。
「不謝,我和伊萊也算熟識,能把他救回來我也很高興。」白牧有氣無力的說著。此時埃布爾兩人也走了過來向白牧表示謝意。但見白牧臉色不好,也沒有多說,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塞爾特見這裡現在也沒他們什麼事,把白牧橫抱起來向家裡走去。白牧的臉一下就紅了,沒想到他也有被人公主抱的一天。
「塞爾特,我沒那麼嬌弱。你還是變成是獸形馱著我回去吧,那樣還快些。」白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塞爾特想想也是,雖然捨不得放下懷中的人,但還是放下白牧變成獸形。
回到家中,安其羅和塔伯見兩人安全回來了,鬆了口氣。白牧讓安其羅燒了些熱水給他泡一杯糖水。這時安其羅才看清白牧蒼白的臉色。
「白牧大哥是怎麼了?」安其羅把水燒上,看著白牧的金色眸子裡寫滿了擔憂。
「沒什麼事,就是血腥味讓我有些反胃。」提起血腥味,白牧又回想起那股味道,臉色更難看了。
「還是我來說吧。」塞爾特見白牧不舒服,接過話。
原來昨天伊萊與埃布爾去森林裡採集食物,遇見了一對蛇交。那時埃布爾正在與一隻猛獸搏鬥,伊萊見到兩隻交纏在一起的毒蛇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裡十分害怕。索性那兩條蛇也不大,只有長有兩米左右。伊萊拿起一根長長的棍子使出吃奶的力氣狠狠的向兩條蛇打去。伊萊打死了其中一條,另一條跑了。埃布爾解決了獵物後看見那條死蛇嚇了一條,不禁慶幸伊萊沒事。
誰知道跑掉的那條蛇夜裡竟然跑到伊萊家中,將他咬傷。大家十分奇怪,山洞裡都會撒上驅蟲蛇的藥粉,不會有毒蟲一類接近的。為什麼那條蛇會出現在山洞裡?
「那兩條蛇應該是伴侶,以前聽家裡長輩講過,遇見蛇交不要去驚擾它們。被打擾的蛇交很凶狠,不好對付。而且你得罪了它們就要兩條一起打死,不然逃走的那條蛇遲早會回來報仇的。」白牧聽完想起了外公給他講過關於蛇交的事,他一直以為是老人家編故事,誰知道今天卻長見識。
他還記得外公家屋後那戶人家在滴水巷裡發現了一對蛇交,那家人十多歲的孩子膽挺大的,弄死了其中一隻。後來被家裡人知道後嚇的半死,直說另外一條會回來報仇,一家人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怕那條蛇偷偷回來。當時自己還對此事嗤之以鼻,到他回家之前都沒見到那條蛇來報復。
後來再去外公家的時候聽一起玩耍的同齡孩子說,在他走之後的幾天裡那條蛇回來了。還好那家人警惕性高沒有傷到人,那條蛇也被打死在那戶人家進門的石坎上。那時候自己認為這種事太玄乎,應該不太可能,聽聽也就過了。
「那些驅蛇藥只是讓蛇厭惡不願靠近,要是一條來報仇的蛇估計就沒什麼用了。」
「難怪那些驅蛇藥不起作用,大家還挺擔心的,明天我去告訴族長一聲。」塞爾特煥然大悟,他們之前還擔心。
「你們說的這些和白牧大哥有什麼關係嗎?」安其羅不解的問。
「有……」塞爾特接著把白牧就伊萊的事也說了。兩個小孩聽完之後只覺得白牧是最厲害的。
「你知不知道那蛇是從哪裡進去的?」白牧接過安其羅遞過來的糖水喝了一口,覺得舒服多了。塔伯看著白牧喝下糖水之後一臉很舒服的表情,給自己也弄了一杯。嗯,甜甜的還不錯啦。
「似乎就是從洞口爬進去的。伊萊家裡只有他母父和他兩人,所以沒有及時發現那條蛇。」
「哦。」白牧喝完一杯糖水覺得舒服多了,麻木的口腔似乎也好多了。
「早點休息吧。」塞爾特見白牧喝完糖水,督促他去休息。
「嗯。」忙了一夜白牧也覺得困了。
「你們兩個也快去睡覺吧。」塞爾特對著兩個小的吩咐。安其羅兩人連忙點頭。
白牧站起身,就著火堆的亮光向自己住的山洞走去。塞爾特緊跟其後,給他掀開獸皮簾子,又擔心白牧看不清扶著他進去。白牧在石床上躺下之後,塞爾特還是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安其羅和塔伯見自己大哥進了白牧居住的山洞就沒出來,兩人對視一樣賊賊的笑了,看來不久之後他們就會有那塔了。
「你不去休息?」白牧見塞爾特一直杵在那裡出聲詢問。
「不去,你今天替伊萊吸毒血,我擔心你。」白牧臉色不好,塞爾特不放心準備守著他,夜裡要是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己也好及時帶他去找大巫。
「我沒事了,今天你也累了去睡覺吧。」白牧覺得自己沒有絲毫問題,塞爾特是擔心過度了。
「我不累。」塞爾特執拗的不肯去休息。
「我也會擔心你累著。」白牧溫聲勸說。今天塞爾特出去狩獵回來之後還幫自己把土豆種了,夜裡因為伊萊的事又來回奔波肯定累了。
塞爾特想了想說:「那我陪你一起睡。」
白牧楞住什麼是陪他一起睡?就在白牧愣神的時候,塞爾特變成一隻正常大小的獅子,躍上石床趴在白牧身邊。
「你的獸形還可以變小?」白牧驚奇的看著身邊模糊的身影。不過話說現在要考慮的是一起睡的事吧?
「是啊!」白牧難道一直不知道獸人的獸形可以變小?
山洞裡黑漆漆一片,白牧只能隱約看見身旁躺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溫熱的氣息。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個軟乎乎毛茸茸的大傢伙。手感真的很不錯,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白牧睡覺,別亂摸。」塞爾特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身上皮毛摸起來很舒服。」白牧沒有覺察到不對勁,少根筋的回答。
「我的皮毛是很好摸,但是我的肌肉手感也不錯,你要不要試試?」塞爾特的聲音沙啞中還帶著一絲挑逗。
「不用了,我們睡覺吧。」白牧知道自己惹火了,連忙收回手乖乖睡覺。
塞爾特挺遺憾的,要是繼續就好了,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也許是真的累了,白牧閉上眼沒多會就睡著了。睡姿一向不好的他滾入塞爾特的懷裡,用臉蹭了蹭他柔軟的皮毛。塞爾特被他弄得沒了睡意,悄悄變成人形把白牧摟入懷中。
睡夢中的白牧只覺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這個懷抱莫名的讓他覺得熟悉,覺得安全、溫暖。睡夢中的他嘴角上翹,露出幸福的笑容。
塞爾特的鼻尖縈繞的都是白牧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看著白牧孩子氣的睡顏。他還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好好打量過白牧,他的皮膚真好沒有一絲瑕疵。而且看上去很好摸的樣子,想著塞爾特伸手撫上白牧的臉頰。果然細膩滑嫩,手感真的很好。塞爾特有些愛不釋手的摩挲著白牧的臉頰。
睡夢中的白牧似有所察,抬手打掉那個打擾他睡覺的東西。塞爾特擔心他醒來發現,做賊心虛的收回手。但始終忘不了那美好的觸感。
他是一個健康正常的成年獸人了,心愛的人摟在懷裡難免會想入非非。塞爾特覺得下腹一熱,自己不聽話的小兄弟蠢蠢欲動。懷裡的人不能動,他也只得委屈自己的小兄弟了。
抱著自己喜歡的人卻什麼也不能做,還真是一種煎熬,特別這人還是個不老實的。白牧在塞爾特懷裡動了動換了個姿勢,找個舒適的位置繼續呼呼大睡。絲毫不知道身邊之人的煎熬。
塞爾特覺得這是對自己自制力的一大考驗,他想著是不是變回獸形,但又捨不得這種軟玉溫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