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此時山洞內的重傷病人,病情穩定後就被家裡人接回去照顧。剩餘幾名反覆發熱的病人也被帶到了大巫住的山洞內就近照顧。畢竟這個山洞太大,不夠暖和,人少之後就更冷了。所以現在避難用的山洞內已經搬空了。
安迪看著靠坐在石床上的亞摩,他的半邊臉上都包著繃帶,安迪知道繃帶一道猙獰的傷口。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他露在繃帶外面頰,眼裡滿是憐惜與不捨。安迪語帶哽咽的問:「痛不痛?」
「現在不痛了。」亞摩握住安迪的手,知道他在為自己現在的樣子而難受。「我們應該慶幸我只是失去了一隻眼睛,我還能繼續陪在你身邊,看著我們的兒子長大。」
小獅子柯蒂斯見自己的父母不理會自己,在他母父腳邊拱啊拱,嘴裡還哼唧著不停抗議。
「嗯,其實這樣的結果也不算壞。我們的小柯蒂斯也很擔心你呢。」安迪抱起腳邊一直不消停的兒子,把他放在亞摩身邊。亞摩微揚嘴角,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這次把這個小傢伙嚇壞了吧。
柯蒂斯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只露出半邊臉的獸父,見到獸父慈愛的看著他,高興的抬起小腦袋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了舔亞摩的大手,表示親暱。
安迪看著父子兩人,心中溢滿幸福的感覺。失去一隻眼睛真的不算什麼,只要他們一家人還能在一起就行了。
「安迪,你在家嗎?」伊萊和埃布爾擔心安迪一個人又要照顧病人,又要照看孩子忙不過來,前來幫忙。
「在,快進來。」安迪收斂心神迎了出去。
「安迪,亞摩好些了嗎?我來看看你這裡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伊萊兩人走進洞內。
「亞摩好多了,這幾天柯蒂斯也很乖,我一個人也可以忙得過來。」安迪很感謝他們的好意。儘管如此,伊萊和埃布爾還是問候了亞摩,又幫安迪做了些家務才離開。
白牧安排好外面的事回到空間內,只見塞爾特已經睡著了。他把安其羅熬好的蘑菇肉絲粥放到儲物間裡。然後坐在床邊盯著塞爾特的睡顏發呆。
原來塞爾特的睫毛也很長啊,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呢?此時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也有些微白,看起來有些虛弱和疲憊。不過這比前幾天已經好多了,而且獸人的恢復能力很強,估計用不了幾天他又能活蹦亂跳了。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見到了阿斯蘭,後來他把他帶回了部落,照顧他、關心他。不知不覺他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大半年的時間,在過三個月他到這裡就一年了。在這段時間裡,雖然生活水平不怎麼樣,但他過的很開心。
他答應和這人一起走完下半生,以後的日子裡他們將會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白牧開始幻想著以後兩人在一起的生活會是怎樣的?他們一起去森林裡找食物,一起建造自己的家園,一起慢慢變老。
突然他想到了冬天的殘酷,皺起眉頭。等到開春以後,還是要趕快準備建房的事才行。然後還要修築防禦工事,這樣一來冬天才能安穩度過。
白牧又坐了一會見塞爾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走到書櫃前翻找起來,期望可以找到建築書籍。結果找了半天只在一堆書籍中找到一本《磚瓦輪窯和燒磚法》,其它的就沒有了。
「白牧你在找什麼?」他翻找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塞爾特,他睜開雙眼看著忙碌的白牧。
「我在找建房的書,飯已經好了,我去給你端來。」白牧說著放下書,從廚房端來粥和一些滷肉、還有一碗補血湯。
塞爾特先喝了湯,接著解決了白牧端來的飯菜,吃飽之後他靠在床頭,精神好了不少。接著他向白牧問了問族裡的情況,還有那天他們一起並肩與帝獸戰鬥的獸人的情況。
白牧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訴塞爾特,其中就包含了狄克的死亡,南斯重傷不治身亡,亞摩失去了一隻眼睛,其餘人現在都沒生命危險,只要靜靜的養傷就行了。聽到南斯死去的消息時白牧也不好受。但他已經盡力了,畢竟他不是專業醫生。
塞爾特聽了有些沉默,面對同伴的逝去,他心裡還是很悲傷。白牧見他神色有些悲傷,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慰他,希望能因此讓他的心裡好受一些。
「白牧,房屋能阻擋住野獸嗎?」塞爾特靜默半響才悶悶的出聲。
「不能,但城牆可以。」
「什麼是城牆?」
「城牆就是比你們用積雪堆砌的那道高牆更高、跟寬、更堅固的牆體。」此時白牧腦海中呈現的是巍峨的古代城牆。
「那我們明年努力建城牆、建房吧。」塞爾特用炙熱的眼神看著白牧。要是真的建成了他們明年冬天就不用死這麼多人了,白牧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好,我們從這個冬天就開始規劃。」現代來的白牧深知道城市規劃的重要性,要是規劃不好以後不知還得反反覆覆重建多少次。
「你教我,讓我幫你。」塞爾特想盡力為白牧分擔。
「好。」現在有了共同的目標,兩人充滿幹勁。塞爾特和白牧相視而笑,塞爾特想的是等房屋建好之後就正式把白牧娶回家,而白牧想的是終於要脫離住山洞的生活了。於是兩個不在一個頻道上的人,共同努力著。
不過在那之前塞爾特得先把傷養好,而白牧也忙著在地裡種花生。除此之外還在地邊種了好幾顆棗樹,獸人很容易失血,他還是多準備些補血食物的備用。
又過了五天,塞爾特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白牧把縫合的線拆了。只要他不做什麼劇烈運動使傷口裂開,慢慢修養就可以痊癒。
塞爾特和白牧現在更加親暱,雖然現在還不能把白牧吃了。但不妨礙塞爾特吃點嫩豆腐,聊勝於無嘛。白牧覺得從那次替他擼過之後,這傢伙越來越大膽,臉皮也越來越厚,現在都快趕上城牆拐角了。
白牧看著精神奕奕塞爾特,把他帶出了空間。塔伯一見到他就急忙湊到他跟前,圍著他打轉。想要像以往一樣撲到他懷裡,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白牧背著一背籮沒有撥殼的花生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兄弟溫情脈脈。
「大哥你終於好起來了,我和二哥都好擔心你。」
「大哥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安其羅顯然也十分高興。雷哲跟在安其羅身後,嘴角微揚,真心的為自己的兄弟康復而高興。
「讓你們擔心了。」塞爾特摸摸塔伯的腦袋,看著安其羅說到。
「只要大哥沒事就好。」兩小的連連搖頭。
白牧把雷哲叫道一邊,讓雷哲帶他到族長家。他要把最近種的花生送過去,然後由族長分配。然後兩人打了招呼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差點生離死別的三兄弟。
兩人來到族長家中,白牧把一背籮的花生交給族長,並告訴他怎麼吃,讓他進行分配。族長很感謝白牧為族了做的事。白牧在族長家沒有看到西澤和艾文,有些奇怪。
「族長,艾文那沙和西澤呢?」
「他們去南斯家幫忙去了,南斯的母父受不了打擊病倒了。」說到這族長嘆了口氣。
「我過去看看,族長我先走了。」
接著白牧在雷哲的帶領下來到了南斯家中,山洞內滿是藥劑的味道。白牧走到南斯母父吉爾的床前,只見他彷彿瞬間蒼老了一般。他此時雙目緊閉,眼角掛著淚花,憔悴的躺在床上,他的伴侶守在他的床邊擔憂的凝視著他。
白牧走到床前,看見他悠悠醒來。他看到白牧似乎很意外,愣了一下又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發呆。
「吉爾那沙,抱歉我沒能把南斯救回來。」白牧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這個失去兒子傷心絕望的人。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吉爾的聲音有些干澀,有些哽咽。
「吉爾那沙,請您節哀。南斯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連南斯的份一起活下去。而且您還有叔叔,要是您也跟著南斯去了,叔叔怎麼辦呢?跟著你們一起去嗎?」白牧絞盡腦汁把以前看到的那些勸慰人的話全都倒了出來。
「吉爾你還有我,要是你都不在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吉爾的伴侶此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端著藥進來的艾文也加入到勸慰的行列中,西澤眼裡滿是擔憂的看著吉爾。最後吉爾的情緒終於微微平復。白牧又留了一會,等吉爾喝完藥睡著了,才與雷哲一起回了家。
接下來的日子裡白牧很忙,忙著研究如何建房,忙著設計以後部落的建設規劃,還要忙著和塞爾特談情說愛、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