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夜
布萊克家的大人此刻正在為這件事情召開討論會。原本並不是什麼大事,直白地說,魯道夫斯「只不過是犯了一個絕大多數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況且,他還沒有讓這個錯誤有什麼嚴重的後果發生。大家,尤其是男性長輩們是非常理解的,女性長輩麼——活了這麼大的年紀,對有些事情也已經不再天真,魯道夫斯也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勉強可以原諒。但是,在准未婚妻面前出現這種錯誤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基於布萊克家的面子問題也要給這小子一點好看。
咳咳,婚約是不會解除了,但也能延期不是?相信萊斯特蘭奇家也不能在發生了這樣不雅的事情之後還理直氣壯不是?於是,由布萊克家正式致函萊斯特蘭奇家要求延期舉行訂婚儀式,前兩天剛商量好要聖誕訂婚畢業結婚的,現在……再考查考查吧~
西格納斯和德魯埃拉‧布萊克從奧賴恩家的帳篷返回自己帳篷,在門口遇到了過來請求原諒的魯道夫斯,抽抽嘴角:「進來吧。」聲音乾巴巴的。
魯道夫斯有點冤枉有點慚愧:「好的,夫人。」小心地瞥了一下未來岳父,西格納斯一直板著臉,不說話。魯道夫斯的心裡抽了一下,旋即擺出一副懺悔狀。
對於貝拉這個聰明漂亮又是純血統的女朋友他是很喜歡的,也是打心眼兒裡想娶人家的。今天出了尷尬的事,貝拉生氣了,魯道夫斯倒是有信心他真心認錯貝拉即使跟他彆扭一陣多半還是會原諒他的。但是眼前這二位就不好說了,巫師界誰不知道布萊克家在護短方面是一絕?而且,偷偷說一句,這家人好像都不怎麼講理。現在連未來岳父岳母都不太待見他了,魯道夫斯暗叫不好,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婚姻不同於窮酸兩人看對眼了說私奔就私奔,兩家都是大家,沒有雙方家族的首肯,婚,是結不成的。如果這兩位不松口,這媳婦怕是要娶不成了,於是愈發地表現乖巧。同時,心裡也在打著小算盤,跑完了這家,還要去貝拉姑媽家去一趟,看得出來貝拉一家對於沃爾布加一家的意見還是非常尊重的,一定要討好姑媽家,至少在娶到老婆以前不能出岔子。
看到他這個樣子,夫妻倆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還是要敲打一下。於是德魯埃拉開口了:「我去看看貝拉,她今天晚飯沒吃呢,」滿意地看到準女婿豎起了耳朵,一臉關切又不敢發問,轉向丈夫,「你和萊斯特蘭奇先生到書房去聊聊吧。」
魯道夫斯眼巴巴地看著准岳母輕易地進了女友的閨房,「嘭」一聲關上門,忙打起精神跟著准岳父往書房走,一邊走一邊默默複習起打好的懺悔腹稿。
貝拉此時還沒消氣,咬著嘴唇揪枕頭,似乎是把這枕頭當成那個讓她生氣的人了。聽說魯道夫斯來道歉,雖然心情好了一點,總歸還是有些憤憤。
德魯埃拉笑道:「貝拉,大家都知道媚娃可是魔法生物。」
「那他還看得那麼起勁兒!」貝拉還是氣不順。
「我一直為你驕傲,」德魯埃拉摸摸女兒的頭髮,「你的成績在整個霍格沃茨都是最好的之一。」
「媽媽。」得到母親的肯定,貝拉也放緩了表情。
「那麼,你一定還記得《神奇在哪裡》是怎麼描寫媚娃的吧?」和緩地敘述事實,「這種生物有其特性,不需要我重複你也知道……」
「我……」貝拉當然知道,但是,任誰看著自己的准未婚夫對著媚娃流口水,都有權利生氣吧?捶捶枕頭,「他!」
「他還年輕,不能抵抗某些魔法生物與生俱來的負面效果,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麼?」
「哼!」別過頭去,這個時候的小女生最難伺候了。她心裡還有人家,不然也不會那麼生氣了,說她男朋友不好吧,她心裡不痛快;同時又恨男朋友不爭氣,說她男朋友好吧,她心裡還是不痛快。
「我們當然不能讓他好過,」聞言,貝拉抬起頭,看著笑得有些狡猾的母親,靜聽下文,「太過輕易得到的總是不會珍惜,男人都是這樣,不如趁這個機會——」對著女兒眨眨眼。
母女倆會心一笑。
「不過,也要注意分寸吶,太冷淡了把這個優秀的男友讓給別人可不好。」
「放心吧,媽媽。」貝拉勾起了唇角。
德魯埃拉放心了,又揉了揉女兒的頭髮:「你爸爸正在跟魯道夫斯談話,我也得去露個臉,你今天就不用再他了。」
「好的,我明白。」
目送母親離開自己的房間,貝拉擰了擰枕頭眯起了眼。
魯道夫斯告辭後,西格納斯和德魯埃拉都比較滿意,本就沒打算跟他計較,這樣的態度只是為了給這小子一個教訓,讓他以後都老老實實地不敢對女兒不好罷了。互相交流了一下各自的談話內容,西格納斯想了一會兒,抬頭對德魯埃拉道:「貝拉訂婚儀式要用的禮服和首飾還有以後的嫁妝你加緊準備了。」
「這個還用你說?從她們姐妹小時候我就開始攢著了呢,只是首飾的式樣每 年都在變化,需要現製作才好,不過需要的寶石珍珠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點點頭:「那就好,這些事情不用再跟我說了,你一向做得很妥當。」
「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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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斯特蘭奇家的小子居然出了這樣的笑話?」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非常好聽。
「是、是的。」回話的人卻在這好聽的聲音中打著哆嗦,那是七月天披著厚斗篷也無法抵擋的寒意,從心底發出。
「呵呵~」上座的人坐了,看到底下瑟縮的人影,有些掃興,撇撇嘴角,眼中帶著輕蔑,只老老實實低著頭的手下沒有看到——即使看到,又能如何?揮揮手,「你去吧,繼續盯著點兒。」
「是的,我的主人,」猶豫了一下,「那——要不要——?」
「不要自作聰明。」聲音淡淡的,卻透著冷意,讓聽的人抖得厲害。接下來,口中發出的[嘶嘶]聲更讓還在發抖的人越發抖得像篩子了,銀白色大蛇回話似的[嘶嘶]讓他差點癱在地上,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因為討好主人而多嘴了。
匆匆一鞠躬,落荒而逃。
輕笑著,撫著寵物蛇的大頭:[布萊克家當然重要,但是,現在,我們也不需要太過關注討好……]不用卑微地活著,令所有人都畏懼,兒時的夢想啊……忍辱負重這麼多年,離實現的那一天也不遠了,仰頭,深吸一口氣:[納吉妮,出去散步吧。]率先走開,製作考究的巫師袍下襬翻起黑色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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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兩家聯姻居然會出這種事情,真是太有趣了。」紅頭髮的年輕男子倒在沙發上大笑不止。
「Weasley(韋斯萊),」一直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的長鬍子老者開口了,被稱作韋斯萊的紅頭髮立即努力斂住笑容,坐直身體望著自己尊敬的院長,等待下文,「你確定萊斯特蘭奇家和布萊克家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是的,教授,」紅頭髮這會兒不笑了,面上表情挺認真,「要知道保加利亞駐地裡發生的事情,動靜鬧得那麼大,想不知道都不行。那些媚娃差點燒了整個世界盃營地!」
只是燒了保加利亞隊的地方,被稱作教授的老者挑挑眉,知道這個學生說話愛帶著點兒誇張,老者不以為意,高大的身體在沙發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白色的鬍鬚安靜地垂在腰際,月亮形狀的鏡片後面那雙清澈明亮的藍眼睛仍是和藹地看著紅頭髮。韋斯萊見鄧不利多並沒有開口阻止,說得更激動了,臉上也開始泛紅了:「所謂的純血統貴族,也不過如此!這樣下流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別人?!切~蛀蟲!他們應該為更優秀的人讓路!」為了慶祝新婚他咬牙買了世界盃的門票,心裡固然是得意的,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世界盃的,但是比起開賽前就能到人家國家隊駐地亂晃的貴族巫師,還是差了點兒,這讓年輕的韋斯萊先生的心情有些微妙——年輕人,尤其是年輕男子,好勝心總是強了點兒。
鄧不利多仍是面帶微笑:「好了,韋斯萊,不要再把心思放在這種事情上了,為什麼不來點兒吃的呢?」
掏出魔杖,敲了敲身前的茶桌,毫無疑問,全是品味獨特的甜點……
韋斯萊的臉上馬上恢復了平靜,院長先生的飲食品味,實在是每個受到他招待的人的噩夢。
這一天,大家都很忙,忙著交換信息,貓頭鷹滿天飛,茶會也比平常多了不少。八卦的頭條,自然就是保加利亞隊的噴火吉祥物,用韋斯萊的話說「動靜鬧得那麼大,想不知道都不行。」但是,第二天,互相見面打招呼,還是非常克制地不在公開場合談論——那兩家都不是什麼善茬,私下碰面說說就算了,如果當面被兩家人撞上了,指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呢。本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沒有人會相信兩家會因為準新郎看媚娃出了神而取消婚禮——這世上有盯著媚娃看還能不被吸引的男人麼?或者說,看到媚娃不有點兒心神蕩漾還是男人麼?沒鬧出醜聞就行了,又不是移情別戀或者跟別人私奔。既然這樣,就當是趣聞聽聽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