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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第78章
混亂開始

  考完試後的第一天,許多學生都在睡懶覺,早餐的長桌上缺了很多人。昨天剛考完試,許多人狂歡了一個晚上,現在正在補眠,同時在睡夢中計劃著今天的活動。而這個星期內就會公佈的考試成績學生們已經把它丟給教授們去煩惱了,早餐桌上教授們一個個頂著黑眼圈,顯然是閱捲到很晚,難怪了,一個人要在放假前改完全校這門功課的試卷,還都是些語文水平不達標的傢伙寫的試卷,連一向讓人看著都覺得歡樂喜慶的斯拉格霍恩都是一臉的菜色兩眼的黑圈。

  雷古勒斯的心情卻是不錯,考試他很有把握,接下來的幾天是真正的放鬆了,可以靜下來思考一些事情了。旁邊的巴蒂也起得很早,兩人沒有女朋友要約會,好哥們兒跑去追女友了,他們樂得輕鬆晚飯過後倒頭就睡,今天起來是神清氣爽。

  挑挑眉喝口牛奶,肚子填個七分飽,低頭看報,同行是冤家,也要觀察一下敵情,順便吸收借鑑一下。

  「噗~」噴了!連忙收拾好,不怪他,實在是太驚悚了!

  《預言家日報》居然會刊發對於部長的不利言論?《告訴你一個真實的卑劣的魔法部長》,作者:麗塔‧斯基特!匆匆翻了一下,與沃爾布加寫給自己的部長愚蠢二三事多有重複,只是文筆實在精彩得太多了。通俗易懂又形象生動、條理清楚分析透徹。想看八卦的看前段,想看評論的看後半截,真是滿足各個層次的讀者需要。雷古勒斯倒吸一口涼氣,人才啊!這位女士如果把這項本事拿出一半兒來放在寫正經稿子上,絕對前途不可限量,把自家的報紙擠兌得沒幾個人看都是有可能的。

  要相信麗塔‧斯基特小姐對於新聞事業的熱愛,雖然她沒啥職業道德,但是造謠生事、自行推理的本事還是有的,何況這回有的是內部資料。甚至部長先生為了得到某位善心紳士的支持而去人家家裡「用諂媚的騷擾讓這位仁慈心善的先生不得不為了家庭的寧靜而答應支持他」的細節都描寫得極其細緻。雷古勒斯確信這和沃爾布加所說的,部長曾經到外祖父家爭取支持的那件事。他當時只是在家用小精靈上盤子的時候搭了一把手,被麗塔的筆桿子一寫,簡直把他寫成了爭著做布萊克家的家用小精靈做的家務事,害人家家用小精靈愧疚得撞牆!這位麗塔小姐天生就是塊抹黑人的料子。

  她為什麼會寫這樣的東西?還有,她寫的這篇東西為什麼能登上《預言家日報》?雷古勒斯看原著的時候對於麗塔的印象就不可謂不深刻了,當時就覺得能像她那樣把真實事件歪曲得十萬八千里的本事就不是誰都有的,當然,她那刨根問底的鑽研本事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但是,即使是原著裡,她與魔法部言論不同的文章還是在《唱唱反調》上登出來的。《預言家日報》這回抽風了?

  親戚朋友對部長下黑手的事情雷古勒斯還不知道,只能在心裡暗自猜測一下是不是有人在看不見的地方做了些什麼,霍格沃茨就這一點不好,除了報紙和信件,你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接觸,高年級生也不過是一週得一次放風的機會,幾乎與世隔絕。即使自己是辦報紙的,辦的也不是新聞類的報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雷古勒斯和巴蒂仍是不解,沒人通知他們居然出了這等大事。

  寫信回去詢問,得到的也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諸如部長發昏之類的回答。無奈之下 只有盼著時間過得快一點,暑假回家了好細細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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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的氣氛還算不錯,晚餐桌上被兒子一哄,沃爾布加很高興,當是八卦地講了部長先生最近的遭遇——又不是多大的事兒,說說也沒什麼妨礙。

  事實上,純血貴族的方法很簡單,拒絕捐款!魔法部也要吃飯吶!記者也要吃飯吶!魔法部也有自己的部分收入,比如《預言家日報》的收入,至於稅收倒沒有幾個錢——魔法部統共才那麼兩條商業街,賣的大多是生活必需品,收入得稅重了,人家一罷市,這麻煩也就來了,至於農業和產業稅之類的,有龐大產業的魔法部還真不敢收人家的稅,同理,人家要是罷市了,大家吃什麼?

  再說《預言家日報》吧,它雖然有收入,但是支出同樣很強大,半官方的性質讓它染上不少官僚習氣,總而言之,就是辦事的沒幾個,吃閒飯瞎指揮的倒是一大堆,能維持個運轉就不錯了,記者們豐厚的薪水倒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捐款。更要命的是,印報紙要有新聞紙、油墨等原材料,這算得上是大宗生意了,正好是卡在貴族們的手裡——做這個買賣的就算原本不是貴族,報紙流行近百年來這壟斷生意也把他做成個貴族了。

  魔法部裡還有個對著部長寶座虎視眈眈的副部長,還有一群不滿於部長先生腐朽的熱血青年,合力作用下,部長先生的陳年舊事——全是不好的舊事——就這麼被挖了出來,堂而皇之地登上了《預言家日報》的頭版。舉國嘩然。

  麗塔‧斯基特贏得了不錯的名聲,部長先生的腦袋快被他自己抓得禿了頂,純血家族冷笑著捏起報紙。

  《奮鬥》報在第二天也登出不少對於部長不滿的言論,你批准了我辦報紙又怎麼樣?這是我的報紙可不是你的!對於《奮鬥》報來說,即使看不出部長先生有利用他們打擂台的意思,他們也是本能地討厭這位部長先生。《預言家日報》所描述的部長先生的經歷,他們想都沒想就相信了,現任部長在登上部長寶座之前,為了這個職位沒少下功夫,老一輩的人都還記得當年的情景。

  本想坐山觀虎鬥,沒想到卻是引狼入室,賠了夫人又折兵,部長先生的名聲一落千丈,連手下的傲羅都不大聽他指揮了。介紹一下傲羅的構成,鑑於傲羅這份工作的危險性,主動願意幹這份活並且願意下基層親自動手的人大致有兩類:一、熱血青年,願意為維護世界和平獻身;二、守法公民,最是厭煩不守規矩的人,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法律。很好,前者被《奮鬥》報的打倒腐敗部長的口號所激憤,後者,不幸地與副部長志同道合。

  攘外必先安內,部長先生鐵腕地停了副部長的職,勒令麗塔‧斯基特寫了辭職信。這是一場力量與毅力的較量,如果挺得過去,他就會成為純血貴族的領導,至於挺不過去麼——部長先生覺得這麼倒霉的下場自己還是不要去想比較好。

  麗塔‧斯基特倒沒什麼,雖然是個有些名聲的記者,卻沒什麼根基後台,貝拉給她寫信,不過是想借她的筆用一用罷了,談不上什麼會為她撐腰。只是給她寫了一封介紹信,讓她在暑假的時候去找雷古勒斯。《預言家日報》的薪水被縮減,麗塔現在也有了更大的名聲,麗塔不介意換個東家,拿著介紹信,就開始等暑假了,反正,還有一個星期,就當是給自己放假了。沃爾布加雖然不是很喜歡麗塔‧斯基特,但是由於她這次也出了不少力,兒子的報紙一直沒記者的事兒她隱約也知道一點兒,說到這裡倒是給麗塔說了兩句好話。

  雷古勒斯也只能含糊著答應了:「斯基特小姐恐怕會很快回到《預言家日報》的,媽媽不是說,這次她的行為也算是得到整個《預言家日報》的支持的麼?估計風聲過去了之後,她應該還會有轉圜的餘地的,我倒不介意在她沒有工作的時候暫時聘用她一段時間,但是要和巴蒂商量一下才行的。」以這位記者的個性,恐怕不會願意呆在《前行者》報社裡的。

  沃爾布加也不是很在意麗塔‧斯基特,轉而繼續嘲笑起不自量力的部長先生了。

  魔法部裡的老巴蒂又豈是易與之輩?他在魔法部裡雖然一副難以親近的模樣,卻是最好打交道的人——不用猜他的心思,你只要抱著一本操作規程,照著那上面的做,不出差錯,他就一定會賞識提拔你。不用擔心今天說了部長先生不喜歡的某個人的好話,於是被穿小鞋。或者是給了某個司長的親信臉色看,反過來自己得不到提升。加之他又是個干實事的人,事情到了他的手上總能分派得有條有理,各安其職,大家也願意跟他混日子,照他說的做就成了,不用費什麼腦子,真是份安閒的工作。現在老巴蒂被停職了,原來他一把抓的工作只能停擺。魔法部裡一團糟,更有一些很崇拜老巴蒂精明幹練、埋頭做事的人,不滿意於偶像被停職,也是不滿意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工作量突然變得很大還儘是忙些看不出成效的東西,更是因為薪水的大幅縮水,乾脆辭職了吧!

  部長只好返過頭來挨家挨戶地向純血貴族們道歉,好歹這些人雖然不喜歡他,倒是還給他留了幾分面子,只是讓他老實一點。另一邊就差直接喊出了讓他下台的口號了,兩相權衡,部長先生決定老實做人。老巴蒂讓他恨得牙癢卻也沒有辦法,部長先生必須在魔法部亂得一團糟繼續被指責現在就讓人踢走和迎回一個能把混亂局面整理好卻對他有潛在威脅的人之間作出選擇,兩害相權取其輕,捏著鼻子,部長先生親自把老巴蒂請了回來——請了好幾回。

  老巴蒂提出了他的條件——裁汰篩選魔法部工作人員,幹活的留下,混日子的滾蛋!理由很簡單,咱們窮吶,哪有錢養閒人,與其所有人都餓死,不如開除掉一部分拿錢不干事的。另一個陰暗的心理則是——這是部長先生下的令,他當惡人,裁掉老巴蒂不喜歡的人,老巴蒂自己整頓魔法部,得個能幹的名聲,誰不知道現在魔法部亂得一團糟?老巴蒂一回來,事情就正常運轉了,功勞算老巴蒂的,黑鍋,讓部長來背好了,反正現在的破事都是他搞出來的!部長無奈地同意了,雖是飲鳩止渴,也得同意了,純血貴族的捐款今年是無望了,他還要修自己的辦公室呢,裁員以縮減開支是必須的。被裁掉的人自然是叫苦連天,部長先生的名聲更不好了。

  沃爾布加很是幸災樂禍:「真以為當了部長就是所有巫師的家長了!讓你登你不登,白白便宜了麗塔‧斯基特賺了個正直的好名聲,不然,你的報紙現在應該聲勢更大才是!」

  雷古勒斯只好傻笑:「我們那個弄的只是週刊,又不能天天盯著跟別人對著辯論,當然要老實一點。」對西里斯使了個眼色。

  「媽媽,這是男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西里斯擦了擦嘴,慢條斯里地說道。

  「哼!」沃爾布加佯作不悅,要是個成年男子這麼跟她說話,早就一個盤子拍人家臉上了,現在說話的是自己未成年的兒子,做母親的只覺有趣,只是假作不高興逗一下兒子罷了。兄弟兩個十分配合地向她道了歉,還許諾給她買小蛋糕當賠罪,演了一出母慈子孝沃爾布加也就回過臉色來了。笑道:「逗你們玩呢,對了,那份報紙,到暑假了,你們就不打算再變成日報?人手不夠的話,再聘些人好了,一定要自己去招聘。」

  對於貝拉透露出來的伏地魔要插手兒子報館的事情,沃爾布加與丈夫的意見很一致:憑什麼我兒子辛辛苦苦弄來的東西要交給你?尤其現在兒子都還沒畢業,一旦報館同意與這些人合作,就等於是把兒子的私產扔給狼了!小兒子的產業本來就少,更不能這麼白給了。只是現在還不能硬撕破臉,夫妻兩個的折衷意見就是,報紙可以再激進一點敲打魔法部和討厭得格蘭芬多再狠一點以向伏地魔示好——現在還不是得罪他的時候,但是作主的必須還是自己的兒子,實在不行,還有個合夥人可以當擋箭牌呢,那位的父親可是副部長。

  《奮鬥》報的出現,伏地魔的緊逼,讓做父母的不得不為兒子再籌劃一點兒,於是,奧賴恩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先寫作業,兩個星期後,有場宴會,一定要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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