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

　　也有人認為部長的愚蠢沒那麼糟糕。

　　「至少，他的愚蠢激起了伏地魔的殘暴，讓更多的人清醒了。」鄧不利多品著茶，坐在辦公室裡沉思。他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抱著甜食不撒手的，現在杯中的茶就是苦苦澀澀的，抿一口，用舌頭慢慢地品……他那個學生啊，越來越直白了，也越來越會招人反對了。

　　招人反對是真的，直白麼？

　　放假回家，受到歡迎。為了慶祝長子順利畢業，布萊克家舉辦了個家庭慶祝儀式——請的都是姻親，免了讓某位大人物來湊熱鬧。

　　西里斯是主角，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姐姐姐夫圍住了耳提面命各種注意事項。雷古勒斯樂得躲清閒，與同樣精神不振的巴蒂窩在一旁的沙發上打盹兒。習慣了大被同眠，一個人獨住還真是彆扭，好幾天沒睡好了。

　　正在分析著現在一團混亂的局勢，從封閉的學校回到熱鬧的人間，親身感覺到了西里斯所說的「比從報紙上看到的、父母的信裡寫的還要糟糕」，看上去熱熱鬧鬧，實際上急急惶惶，心裡不滿，面上還要照著做。

　　席間，大家有默契地沒有多說貝拉，她剛剛生產沒多久，孩子早產，目前母子倆正在調養。

　　宴會一結束，奧賴恩便邀請某遠房表親入書房詳談：「讓雷和小巴蒂多呆一會兒吧，離開了對方，他們好像過得不太愉快。」

　　「好的。」

　　一進書房，一向成熟穩重，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副部長先生首次落出了惶然的表情，扔出一本簡裝的手稿。狐疑地翻看，奧賴恩也是臉色大變——《阿不思?鄧不利多的人生與謊言》。

　　該書詳實地記述了鄧不利多年輕時期的一些事情，甚至挖出了他的父親襲擊麻瓜、他與弟弟在妹妹靈前反目、鄧不利多與蓋勒特的交情，還附了一張鄧不利多寫給蓋勒特的信的複印件，在這封信裡，大家可以輕易地看到蓋勒特像是被鄧不利多指導的學生！

　　伏地魔反擊了！他的反擊不是放隻狼人咬咬小孩，而是這本書！伏地魔的腦筋，也沒有完全壞掉，從自己的經歷裡吸取了教訓並且很快地活學活用到了鄧不利多的身上。

　　奧賴恩看得很快，合上書的時候呼吸還沒有平復，抬眼看向老巴蒂，聲音乾巴巴的：「我的朋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巴蒂勉強笑笑：「奧賴恩，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一個『正直』的女記者，」老巴蒂說正直兩個字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用報社的設備干私活，被尼古拉斯發現，然後報告了我。」

　　「尼古拉斯……」

　　「《前行者》的前僱員，很可靠。」

　　「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這本書？這本書又有幾分可信度？」

　　「我向你保證，一切都還在控制之中，至於可信度，鄧不利多父親的逮捕令還好好地放在魔法部的檔案室裡。」

　　「梅林啊！」巫師世界是如此的不安全，奧賴恩第一次覺得自己純潔得像是待宰的羔羊，「那個叫麗塔?斯基特的女人現在在哪裡？」指著書上的作者名，奧賴恩發問。

　　「一個未登記的阿尼瑪格斯，我在抓捕她的時候發現的，用這個理由關她，名正言順。她還沒來得及向她的主子邀功請賞，估計是要印完了這本書再拿去獻寶。」

　　「梅林的鬍子！」奧賴恩忍不住咒罵了，「本來還以為至少還有一個是可以暫時聯手的。」

　　「哪個都不能讓他們得逞！」老巴蒂首次下了狠心，覺得受到了欺騙。

　　「如果揭露出來——」

　　「不行！那就永無寧日了！鄧不利多再壞，至少能用他的偽善聚集起部分力量來對抗伏地魔，他所聚集的那些人，只能由他來指揮，即使他不在了，大多數的格蘭芬多也不會聽我這個斯萊特林的！我是得到他們中大多數對於我能力的認可，但是談到影響力，遠不如現在的鄧不利多，這是事實，我的朋友！」

　　「我們至少握有鄧不利多的把柄，等消滅了伏地魔再揭露出來也行，」奧賴恩打著算盤，「現在，只好假裝不知道了。」

　　「只有這樣了。」

　　「那個愚蠢的部長，」奧賴恩說起了另一件事，「還是早盡解決比較好，以你現在的號召力，讓他下台由你來當部長不是更好？我們也好更主動一些。」

　　老巴蒂搖了搖頭：「我的朋友，他既然已經幹了蠢事，早晚是要下台的，不過，也要為他做過的事情負一點責任，不是嗎？讓他當部長，在前面吸引一點注意力，我在下面主持工作，不是挺好？」

　　「巴蒂。」

　　「嗯？」

　　「你變了，變得狡猾了。」

　　「被逼無奈。」再正直的人，跟部長先生和伏地魔過了這麼多次招也該學乖了，別提他還幾個不怎麼正直的盟友以及一個越來越腹黑的兒子。

　　「小心部長，雖然蠢，不代表他不會給你製造麻煩。」陰溝裡翻船就不值得了。

　　「放心，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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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西里斯大聲嚷嚷，「你們倆沒有對方就睡不香，以後可怎麼結婚啊？乾脆你們倆結婚得了！」

　　沃爾布加笑罵：「胡說八道！不過，巴蒂可真可愛啊，你們結婚也不錯。」克勞奇夫人也笑：「雷古勒斯也是個討喜的孩子呢。」

　　兩個當事人面面相覷，無奈地由著他們說了。梅林不是上帝，對於同性相戀沒那麼多禁忌。但是同性結婚的人仍然極少，總的來說，這個世界上還是異性戀佔多數的。另一邊的母子倆取笑一番，也沒放在心上，沃爾布加去自己的書房寫信告知所有人，她兒子要進魔法部工作了，克勞奇夫人跟著去給她當參謀。剩下三個人繼續討論著當時詭異的形勢，認為目前的攘亂只是表象，不久之後就會有大事發生，伏地魔不是個會認栽的人。

　　「放假之後才知道在學校裡有多不方便，」雷古勒斯抱怨，「有多少事我們只是看《預言家日報》才知道的？那份報紙又不是什麼事都按實寫的。故意歪曲的報導就不說了，有的時候即使想寫實，也因為條件的原因表述不到位！」

　　「有時候，光看報紙根本感受不到現實裡的緊張氛圍。」西里斯附和道。

　　「學生身處學校就能控制世界根本就是異想天開，」巴蒂感嘆，「除非能夠隨時掌控外界的局勢，這正是我們所做不到的，所以——」

　　「嗯？」

　　「提前畢業怎麼樣？如果我敢退學，我爸現在再和善也會殺了我的，所以不如提前畢業，明年考個終極巫師等級考試。」

　　「好主意！」雷古勒斯也不大想在學校裡混了，課本早就自學完了，現在外面那麼熱鬧，自己被關在學校裡像是聾子瞎子，什麼都不知道，真是難過。

　　「太好了，我要寫信給特蕾西亞，讓她也跳跳級，她一定能……」

　　「西里斯！我認為特蕾西亞還在呆在學校裡比較安全，現在外面太亂，她明年才考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要跳級也要到六年級的時候申請考終極巫師等級考試才行。」巴蒂的提醒讓西里斯冷靜了下來，「而且，你現在要做的是先說服你的父母。」

　　「好吧，說說你們畢業後要幹什麼？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能在學校外面聚會，一起合作了。」

　　「我會進魔法部，大概會當傲羅吧。」巴蒂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想我會繼續辦報。」雷古勒斯不太確定。

　　「為什麼當傲羅？你不辦報了？」西里斯好奇。

　　「西里斯，當報紙是不行的，你該明白，在暴力面前，我們不堪一擊，鬥爭從來不可能是溫和的，我們得有自己的支持力量。錢力、物力，以及暴力……」

　　「巴蒂……」

　　「我知道界限在哪裡，」巴蒂認真地說，「雷古勒斯，你在很多事情上看得比我遠得多，所以，你去做正確的事，我來處理其他。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我發誓絕不草菅人命，視平民如棋子。」

　　「算是我一個。」西里斯挽袖加入。

　　「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先寫取得父母的同意，然後寫申請？」

　　「不行！」商量完事情準備道別的兩位父親斷然否決。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難辨，連格蘭芬多的頭子都有可能是蓋勒特的好友，放兩個未成年提前畢業出來太危險了！望子成龍有擔當，不代表是要兒子拿安全開玩笑！奧賴恩甚至決定同意西里斯的提議，讓他慎重一點，晚兩年再結婚——他本來認為這是西里斯不想結婚還想單身胡鬧的託詞。

　　這一回，就算是沃爾布加也樂於把兒子放到霍格沃茨，反正已經跟鄧不利多說開了，兒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別想著拿我兒子的安全做文章！克勞奇夫人也點頭：「傲羅可不能跟你們到法國去！老老實實呆在鄧不利多的範圍內比較好。」

　　沒想到，這話一說出來，兩位父親卻是臉色大變，忽地改了主意：「申請吧，只要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成績下來，你們考得確實不錯，我們就同意，不過，不是在霍格沃茨上最後一年，我們會想辦法讓你們到法國完成最後一年的學業，到時候回來考終極巫師等級考試就成了。」

　　「嘎？」

　　「你們的那份報紙，可以繼續辦，只要你們想到合適的處理方法，我不反對。」

　　轉變如此之快，令人措手不及，沃爾布加還想抗議，克勞奇夫人拉拉她的袖子搖搖頭。奧賴恩清清嗓子：「現在國內很亂，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因為報紙的原因再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不如送出國，布斯巴頓與黑魔法沒有任何聯繫，而且，還有不少可愛的姑娘。」

　　《預言家日報》登出了麗塔?斯基特犯法的事情，「本報前記者麗塔?斯基特，是一名未經登記的阿尼瑪格斯，其動物形態是一隻甲蟲，」下面配著麗塔本人照片和甲蟲對比照片，「經其供認，她經常變形為甲蟲進行竊聽，由此知道了不少秘聞，請所有巫師警惕類似事件！由於其擅自變形未經登記，被發現後態度很不配合，並且利用阿尼瑪格斯形態為非作歹，特判處其三年監禁！」再下面是配圖，麗塔的受審圖。——受審時直接給她先喝了吐真劑，問什麼答什麼，也不怕她說出題外的話來。伏地魔只能感嘆自己的運氣不好，大罵麗塔無用，居然在魔法部的辦公室裡被抓了個現行。

　　麗塔?斯基特引起新一輪話題的時候，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成績下來了，雷古勒斯的成績很好，除了天文學其他都是O，但是他的心情仍然很不好！看著變形術的那個O氣就不打一處來，明明變形術成績如此之好，卻還不如麗塔那個八卦女！他至今未學會阿尼瑪格斯！他也不是非要變成動物，只要是個人，大概都不想失去人身，只是，別人做得到自己卻做不到，雷古勒斯很男人地嫉妒了。

　　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的成績讓父母很欣慰，去法國布斯巴頓學校遊學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沃爾布加萬分不捨：「法國沒有傲羅保護！」

　　「法國有他們的傲羅，布斯巴頓的校長馬克西姆夫人是個優秀的女巫。那所學校裡的女孩非常優秀，簡單是她的寶貝，防禦措施並不差，歐洲大陸的巫師們更會保護自己。」

　　「孤身一人，橫渡海峽去求學，我的雷古勒斯不知道吃不吃得慣法國菜……」

　　「他還有巴蒂一起。」

　　……

　　……

　　……

　　所謂兒行千里線擔憂，沃爾布加給雷古勒斯收拾了大量的物品，甚至把一個豪華的巫師帳篷給打包塞進了行李箱裡，門鑰匙給做了兩個，隨身附帶雙面鏡一把……

　　最終雷古勒斯還是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去了布斯巴頓，臨行前，他接待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拜該者——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