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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234章
坤寧宮再興土木

  帶著兒子看這一場鬧劇,不是新任皇后有什么上位者的陰暗心理,以看人出丑為樂。淑嘉想讓兒女們注意,女人的戰場也很危險。同時,隨著事件的發展,她又生出了一點教育兒女的意思來。

  她告訴兒女一個道理: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在你們面前恭順的宮女太監,他們并不是智能機器人,只會伺候人,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這些想法里有好有壞。有一心往上爬的,也有不背舊主的,你們要自己觀察,不要妄下評斷。

  要說皇家的孩子還真是可憐,親情吧,不夠純粹。愛情吧,還總是被各種原因橫插一杠子攪得要黃不黃的。友情吧,大多數時候都很扯淡。不知民間疾苦,真不能怪他們,眼下這些孩子算好的了,可也未必就真的了解勞動人民的生活。

  要說了解人性的險惡吧,過得太順的就會太天真,在這權力的中心位置,天真是要不得的。一旦鉆研起厚黑學來吧,尼瑪周圍黑暗的例子一堆一堆的,極其不利于心身的健康成長。

  淑嘉快要愁死了,得了這么個機會,當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一如天下所有擔心孩子會長歪的母親,淑嘉在一旁看著兒女們,心里急得不得了,生怕他們的認知有了偏差。比如說,放過了本質只看現象。

  如果張三誣陷了李四,讓你孩子看,這孩子要是只看出張三是個壞人,而這孩子還是太子,那你就甭指望他了。如果他能從中看出事上還有誣陷這種事情,又或者再深層次一點的誣陷的共同手法,以及判斷方法,那他就比較有前途了。

  如果事件再復雜一點,他還能再看得透一點,那就更好了。

  淑嘉扶著胸口,焦急地、又不能過分干預地,看著。這就像讓孩子學走路,你不松手,他就甭想走好。可看著他摔倒,你又心疼。

  在這件事情上呢,如果是一般家庭,讓孩子爹來教,尤其是教兒子,那是再合適不過了。可惜孩子爹有一份特殊的職業——皇帝,有沒有時間是兩說,會不會教出變異品種來,淑嘉還要打個問號,因為胤礽受到的教育也很奇怪。皇帝受過的教育,通常都奇怪。扳倒指頭數一數,心理亞健康的皇帝,其比例實在高得離譜。不可以完全放心。

  那自己親自執教鞭呢?也不行!

  在這一點上淑嘉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這會兒她不是在這個位置上,她還是有把握教出個好孩子來的。問題是,她現在處在皇家,還是在教兒子,水平不夠啊!向后宮眼光看前朝,會坑死兒子的!真誠地說一句,看看21世紀,各國政要,還是男性居多。她的孩子里,男孩子居多。

  孩子的健康成長,是各方面因素共同影響的結果,她不可能代孩子們走完剩下的人生道路,就要學會及早放手,盡早培養他們的自立能力。

  在淑嘉關心子女教育問題的時候,前朝也沒安靜下來。皇帝很忙,皇帝的親戚們很忙,大臣們也很忙。新帝登基,百事待辦,只是礙著今年的年號還是康熙,許多動作都不能做。

  但是!馬上要新年了,可以大展拳腳了,大家都很興奮。

  皇帝很興奮,他記了多年的黑賬終于可以清算一下了。

  宗室很興奮,皇帝的兄弟們可以接自己的母親去養,皇帝的輩份好歹降了一輩,不是那種絕對壓制了。新皇帝登基,怎么著也要安撫一下大家,升個爵啊、給個恩惠啊。

  大臣們也很興奮,改朝換代,正是逢亂出頭的大好時機。

  呃,在這個大好時機里,你一定不要做錯了事。這個做錯事,不是指站隊問題,事實上,這會兒也沒什么站隊問題,除了皇帝,你還能站在誰那一邊兒?這個做錯事,是多管閑事。

  可以說,放先帝后宮出妃,允許她們跟兒子一起住,是一件大好事,大恩典,少有的德政,連言官們也只有夸獎的份兒。當然,這年頭的言官,有骨氣一點,敢多管閑事一點的人,已經不多了。

  就算你想反對,但是你要想好了,要罵的可不止是皇帝一個人。皇帝的兄弟們在宮門外頭抻長了脖子在等親媽呢!如果說皇帝還要維持一下個人形象,而且他又沒有親媽押在別人家里(已經天人永隔了),被你一拿出點什么先帝的老婆不能放出來之類的理由一說,皇帝就會收手,然后你就得了個直言極諫的美名的話,皇帝的兄弟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他們人多,人一多,還是未經選撥的,素質就會參差不齊,保不齊就有一兩個危險份子。咳咳,這又是一個,嗯,有點野蠻遺風的民族,康熙對兒子的教育是很給力的,除了個別人,他們的武力值還頗高,一不高興撥刀把你砍了,理由是你不讓他養他親媽,這道理放到天邊兒上都能說得通。你白死,他照樣能把老媽接出去。

  算了算了,早就認慫了,從剃發易服的那一刻氣,讀書人的風骨就扔到陰溝里發了霉。還是繼續混日子吧,乖乖地,聽皇帝的指示辦事就好。

  在一片贊譽聲中,高級官員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快過年了,過年就要改元。這是一件大事,這不是沒有年號(至少沒有流傳下來)的夏商周,也不是皇帝換年號比換老婆還勤的前幾代。自打明朝開始,基本上就是一帝一年號,這是要用一輩子的,一定不可以馬虎!

  于是,一堆高級官員與皇帝、宗室一道,商量新帝年號問題。

  這是一個難題,曾經有過一千多年皇帝換年號比換老婆還勤快的歲月,其中還包括大分裂時期,同時存在數個國家,它們每個國家都有一套年號。想不重樣,實在太難了!

  年號當然要起個好聽的、有吉祥喻意的,但是常用漢字三千,有吉祥意思的也就那么多。排列組合的方式當然多,但是有些語句不通順,也不能用。

  禮部等處與有關部門、人員,討論了兩個月了已經,還是沒有定論,今天,接著討論。

  大臣們進行了初步的篩選,首先,把歷代年號列出來,這個不可以重樣,然后再對吉祥字號進行排列組合。再擇出若干年號,等候皇帝挑選。

  胤礽在某些事情上還是龜毛的,已經否了兩次提案,把禮部折騰得不輕。

  這一回,是必須盡快定下來了。定了這個,禮部還得干別的事情,比如,擬一擬先帝家后宮要升職人員的嘉號,再比如,擬一擬皇帝家小老婆的封號,又比如,皇帝要給某些弟弟升一升,給他們個王位,那又得再擬嘉號。

  通常情況下,年號里含個“正”字啊、“永”字啊、“安”字啊、“元”字啊、“大”字啊、“至”字啊……真不幸,這些字由于使用頻率過高,幾乎各種組合都用過了,想有創新,還是符合皇帝心意的創新,太難了。

  大家拿出考科舉的精神來繼續鉆研,又擬出了一堆的年號,什么“祥瑞”啊、“大正”啊都出來了,看得胤礽眉頭一聳一聳的想罵娘,這都是些什么年號啊?

  最后,皇帝同學挽起袖子,親自定下了一個年號“長泰”。官方解釋是:咱們不玩虛的,目標就是長長久久地國泰民安。皇帝口頭:“蒙元之時,國號響亮,年號至正,國運不過百年。何也?不恤民!朕非如此主,國以民為本。”

  皇帝內心:我正得不能再正了,不用表白。

  行了就是它了吧,咱們也不想折騰了。當下準備詔書,準備鑄錢的模具,準備正旦朝賀等等。

  這時內務府也適時稟告:“先帝之遺妃,惠妃、宜妃、德妃、榮妃待改元后遷居藩邸,各人隨侍之太監、宮女亦擬定名單。寧壽宮各處房舍已整修完畢,只待搬遷。”

  胤礽點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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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發了善心,弟弟們大多數是高興的,先帝遺妃們大多數是高興的。

  除了某些人。

  沒兒子的沒念想了,沒說的,住寡婦集體宿舍去了。這有兒子的,心里也不好過。

  比如良嬪。

  擱了你,你也別扭啊。惠妃是誰啊?康熙的小老婆、允禔的媽,這話不假,可她還有另一重身份:允禩的養母,良嬪幾十年的上司,現在級別還比良嬪高。

  好么,自己生的兒子,還沒受過兒子媳婦的供奉呢,又讓她橫插一腳。

  要說良嬪心也不壞,不是非要讓兒子趕惠妃走,如果沒有惠妃,老八不一定能得到那樣的培養,老八結識的很多人,都是因為老大。

  可這問題它是這樣的,如果是良嬪自己說,唉呀,你兒子判了無期徒刑,你沒地方去,留在宮里怪尷尬的,你養過我兒子,你到他那里住兩天吧,反正我現在也出不去。人情是自己做出來了,還帶上一點點自豪感和優越感。

  現在呢,都沒人問過她的意見,就把事情給決定了,良嬪能不郁悶么?

  這家伙好么,等自己能出去了,兒子家里已經有一個婆婆了,自己算什么呢?旁人出宮吧,都是由副轉正,自己這出去,還是副的!

  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可皇帝就是要這樣欺負你,你還能怎么的?良嬪虧都吃了,只好表現得大度一點,有些話連親兒子都不能說得太明白,只好往肚子里咽了。

  這個時候,也沒什么人關心她的感受了。允禩夫婦倒是來看過她,并且承諾,三年后,良嬪出來的時候,一定盡力侍奉,話里話外的意思,您就是晚出來一點兒,也是我親媽,不會讓您受人轄制的。

  良嬪還要說:“惠妃對你不錯,咱們得有良心。”

  除此之外,惠妃也過來表示了感謝,良嬪也笑著說:“您養了他這么些年,他侍奉您還不是應該的么?”

  除此之外,再沒人關心這事兒了:大家各有前程要奔。

  在宮里呆了幾十年了,多少攢下了一些家當,大多數是要打包走的,當然,有一些也是要贈人的。相熟的還沒有離宮的人、身邊侍奉的人,最主要的不能忘了某些中心人物。

  比如新君一家子。

  皇后是這個帝國的女主人,她不會缺了好東西,但是心意還是要有的,必須備一份大禮,在她正式典禮的時候送出。大公主烏云珠小朋友,雖然還沒有正式封號,誰也不能看輕了她。對她好,也是給她父母一個好印象。弘晰的妻子是外孫女兒,也可以留一點紀念品。

  對了,到了兒子那里,給兒媳婦、孫子孫女兒的見面禮也不能忘了啊!

  哎呀,還有最大的一件事情:大家是要等過完元旦,皇后的冊封禮過了之后才能搬出去的。咦?我的禮服呢?

  四妃的地位崇高,資歷老、地位高,貴妃還沒她們入宮的時間長呢,底下的就更不用說了,她們又都有兒子,有她們帶動,整個東西六宮,一片鬧騰。更戳陰暗人士的肺管子了。

  這陰暗人士里,就包括了新任皇后。

  做皇后不好么?當然好!

  但是,后面還有許多麻煩。什么待遇提高了,宮女要用十人,還差人待挑。什么太監要一個大首領兩個首領外加十二個一般太監,缺額比較大啦。什么搬到坤寧宮去要怎么布置啦,什么皇后要選侍婦,很多人競爭得頭破血流啦,等等等等。

  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新皇后只關心一件事情:她的丈夫對她的新住處有抵觸心理。

  一片忙碌之中,皇后端坐在桌案后面,閑閑地翻著書,寵辱不驚的作派實在讓人佩服。外人哪里知道,皇后心里正緊張著呢——她正在布局。秘密就在她手中的書里,這是一本頗具封建迷信色彩的書。

  這是一本有關風水的書,也是,康熙下葬了。新皇帝登基后不免要開始選自己的“萬年福地”,跟老婆提一提也是正常的。淑嘉也就抓住有利時機,研究一下這方面的內容。

  這要放在其他時候且得注意,一個弄不好,人家以為你在畫圈圈。

  皇后身邊的宮女太監,還真有幾個識字的,大家也都知道了皇后現在對這玩藝兒略有興趣。此時還在封建時代,弄一弄封建迷信那是流行趁勢。宮里不少宮女、太監也跟著潮流玩了一把,這流行趁勢的興起,就有很多人跟著玩。反正大家本來也積存了不少此類知識,太妃太嬪們正是閑得發慌的年紀,本來就是要吃齋念佛的,現在弄點課余知識來豐富一下知識儲備也是不壞的。

  皇后與皇帝的興趣范圍很廣,幾何、代數、天文、地理、繪畫、書法形式各樣。很多時候,他們兩個的愛好大家跟不上,這封建迷信是很容易跟風的。

  由于時間的特殊性,皇帝是需要跟老婆商議事情的。比如,留下來的太妃們的處置工作,需要晉升的太嬪們的安置問題,還有,自家小老婆的居住問題。對了,還要通知一下,我要給你爹封爵:一等承恩公。岳父家本來就是伯爵,現在兩個爵位不合并,但是有三個兒子,這個爵位承襲你有什么意見啊?

  這一天,胤礽又來了,看了一眼淑嘉看的書,笑道:“你倒用上心了。”

  淑嘉道:“得了點子閑,就看一眼,”以后要住的地方么,當然這話她沒說出來,“我看你今天氣色還好。”

  胤礽了了一樁心事,心情當然好,忙不迭地把年號拿出來與妻子分享。淑嘉當然說好,實際上,她對這些也就是聽個熱鬧罷了。

  然后胤礽就說:“王嬪的嘉號,我定的是密[1],還有……”把幾個弟弟生母的位份、稱號都說了一回,淑嘉暗暗記住了。

  接著,胤礽就說了自家小老婆的封號,李甲氏就是“茂妃”,李佳氏則是“安嬪”。淑嘉問道:“她們兩個冊封,是在什么時候?”

  胤礽道:“明年三月以后,得把弘旦的冊儀辦完了再說。”

  淑嘉關心地問:“那弘晰呢?他已經成婚,也該能當差了,還叫他只頂著皇子的名號么?”

  胤礽當然想,不過:“緩一緩吧,老十五是他叔叔年又長,還沒封呢!”老十六、老十七眼看著也大了,這一封,多少銀子和佐領又出去了。銀子不在乎,佐領,他在乎。

  這種心理,胤礽與康熙出自一轍。自家兒子當然要給好的,但是不幸卻有其他人在搶奪資源,傷腦筋,真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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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到了,一片歡騰景象,人人過得有盼頭。

  正旦朝賀,蒙古各部又認了一回新主人,胤礽也大方地賜宴、頒賞。接著,皇帝熱情地留大家多住幾日:“太皇太后尊奉大典、皇后冊封大典、皇太子冊封大典在即,爾等可共襄盛舉。”

  蒙古人很高興,公款吃喝兼娛樂,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除了他們,文武百官也高興,因為這一回大典,皇帝給大家都漲了點榮譽級別,發了點獎品。

  百姓也比較高興,這一年,皇帝宣布,以前欠國家的稅,都免了,還是用詔命的形式發下來的。

  罪犯也很高興,因為新帝登基改元,大赦天下。當然,只是赦了死罪以下,如果您是反社會的死刑緩期執行又或者流放,那還是老實在大獄里蹲著吧。

  這樣歡樂的氣氛里,新帝元年的頭兩個月里,連續辦了三件大典。

  太皇太后成為大清國的第二位太皇太后,待遇再升一級。

  接著,就是皇后冊封大典。事實上,皇后陛下在正旦的時候已經在交泰殿里接受了諸福晉、公主、命婦的朝賀了。這一回,只是補辦手續,卻也隆重異常。跟重新娶個皇后,也差不多少了。亦祗告天地、太廟。

  皇后的各種制服、儀仗都已經全部備妥,對于朝服,淑嘉只有一個評價:“沉!”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其實吧,職位越高,衣服也越重。頭上的朝冠比那套太子妃的朝冠沉多了!

  披掛上陣,臉上還要擺出得宜的微笑。淑嘉的侍婦,選的是滿洲鑲黃旗內的領侍衛內大臣傅爾丹之妻。侍婦,不要從字面上理解,以為是仆役,這其實是女賓、女伴,挺露臉的一份差使。

  一時之間福晉命婦濟濟一堂,石家閨女幾乎在這里聚齊了。淑嫻那里,蔣霆的調令剛下,要回來,還得等倆月。

  一切看起來,都那樣的美好。

  當天下午,皇帝還親赴坤寧宮里親切地探望了皇后。據稱,帝后兩人進行了的諧友好的交談。

  呸!誰這么說,淑嘉跟誰急。胤礽進了門,先是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地打量著宮里的布置,一眼的沉思狀。這就沒開個好頭!

  然后,他都沒有進內室,在外間里跟老婆聊的天。說道:“旨意已經擬好了,明日就發,石文炳是一等承恩公……”

  淑嘉看得出來,他說得語調非常之心不在焉,表情也僵硬。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內室瞟,警醒之后又馬上扭回來。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挑明的是傻子!淑嘉裝作不知道,如今還在孝期,且用不著這間屋子,她只是笑著說:“現在咱們倆倒靠得更近了些呢。以往我在家里,總在想,你現在在做什么?不知道渴不渴,有沒有累著,現在哪怕能看著乾清宮的后墻,我心里也舒坦些。”

  胤礽勉強一笑:“這話說的,我不是一直都在么?白天看不看得到的,晚上就能回家。”

  淑嘉笑笑,起身給他整了整領子:“我總等著你。”

  胤礽離開了,他不能在老婆這里住,還守孝呢。

  淑嘉垂下眼,暗暗算著日期。次日,石文炳被封為一等承恩公。

  又數日,胤礽尊奉王嬪為皇考密嬪,允佑母戴佳氏為皇考成嬪,允祹母為皇考定嬪,允禮母為皇考勤嬪。發了證書,然后請他們搬家。成嬪是搬去跟兒子住,其他的都搬到了寧壽宮——與皇考貴妃等一起。

  至此,先帝遺妃問題算是解決了。宮中內外無不松了一口氣,皇后也召集了慎刑司就之前為競爭出宮名額而暴露出來的各種治安案件進行了綜合治理。被冤枉的予以平反,有錯誤的予以處罰,不偏不倚。

  然后,皇后動用了中宮箋表。

  當然,第一次動用箋表,要一說就成才好。為此,皇后與皇帝也是進行了事先勾通的,一開始是匯報了之前的不良現象,然后感嘆:“也不怪她們,進了宮,要到三十才能放出去。能早出去一年是一年。”

  胤礽冷哼:“在宮里難道委屈了她們?”

  淑嘉把女孩子的處境說得很慘:“這一出宮就三十歲了,宮里呆了十七年,父母也許都不在了,兄弟都長得不認識了,如何過得好。這樣的年紀,哪里還能嫁得出去?當年家里也有幾個宮里出來的宮女教導我們姐妹規矩,就這么一直孤零零的,現在想來,我還覺得心酸呢。”

  此時,胤礽還在生氣,再委屈也不能把皇宮弄得烏煙瘴氣啊!

  淑嘉就提出了堵不如疏的辦法來:“不如早些放她們出去,她們有了盼頭,便不會想這些歪門邪道。過不幾年,又有嬪母要被迎奉出去,到時候可別再鬧了。早些放她們出去,她們會感激的,也會用心伺候。她們的父母會更感激皇上的恩典,更用心辦差的。”

  這是德政,是新君上臺要做的功課,胤礽向淑嘉表示:“這個主意好,你呈箋表,我照準就是。”

  為皇后造勢,也是皇帝的目的之一。同時,先帝遺妃身邊這些人,也實在是太鬧騰了!心眼兒忒多,留在自己家里,想想就渾身不舒服,去了舊的,換上新的,正合他意。正愁沒個正當理由辭退這么多人呢,這理由就送了來了。

  “好。至于空出來的缺,這開春了,內務府小選又開始了,不用多會兒,又補進來了。”

  “大善。”

  第二天,皇后上了箋表向皇帝表示:把宮女出宮年齡定到二十五歲吧。明面上的理由是因為三十歲之后出去,難嫁掉,一生凄涼,實在不是皇家仁慈的初衷。再者,這么多的女性不能為民族人口事業做貢獻,實在是國家的一大損失。

  皇帝照準。

  這一回,真是后宮徹底的大聯歡!人人都說皇后真是賢德寬慈,皇帝真是仁君。這是老百姓的口碑,實實在在的,基層群眾說好。內務府強人們的女兒,一般都是求免的,入宮當差的,都是門路不那么通的。

  皇帝讓當差,那就當差,這是規定,無可抗議。可是皇帝有了德政,大家高興,那就是不因規定,而是發自內心了。

  皇后是個好人,大好人!

  好人有好報啊!

  皇太子的冊封大典,大家辦得可真是盡心盡力。淑嘉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覺得可以開始執行下一計劃了:病上一病!

  行了,皇后,你的好報暫時告一段落了,你不用裝病了,你爹死了!

  淑嘉當時還在想,要怎么樣才能病得自然呢?普通的風寒是不行的,倒是胸口悶、頭疼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了的——只要病患堅持自己難受,這又不像流沒流鼻涕發沒發燒,一看即知。

  消息傳來,她是真病了。

  哭得兩眼發黑。石文炳是這個時代標準的封建大家長,嚴肅又有些刻板,但是,真是個不錯的男人,淑嘉一時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她真的病了。

  臥病在床,胤礽自然來探望。淑嘉只是哭,心像被人一把按在了沸水里,燙得一縮。胤礽不太會安慰老婆,這種事情,他經歷過,所以知道,這時候一切安慰都是徒勞的。只是默默地看著妻子,他也……頭一次打量到了坤寧宮的內景。

  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么?就是我母親死亡的地方么?那是怎樣的一天呢?胤礽想把這里的一切都記在心里,又想馬上逃出去。

  不對,我妻子死了父親,我是來安撫她的。

  殊不知淑嘉心里正在作著斗爭:要不要走下去?

  要!我得撐下去!

  “我……我哭出來就痛快了,你別擔心,讓我哭一哭,就好了,”說得斷斷續續的,“你有事兒,忙去罷,別耽誤了。”

  這要是在東宮,胤礽怎么著也要留下來的。這會兒,他又坐了片刻,才起身道:“你不要過于傷感,我明天再來看你。”

  ————————————————————————————————

  皇后病了,病得很重,除了傷心過度之外,還頭疼胸悶,御醫死活診不出病因來。

  接著,不知從何處起,有了某些奇怪的言論:坤寧宮的布局不利于皇后!

  太監甲:“坤寧宮的門兒開得偏了,正宮皇后正宮皇后,門都偏了,不利于皇后。”

  太監乙:“別胡說,這是大清國的規矩,聽說啊,在盛京的時候,清寧宮的門就是這樣開的,也沒出什么事兒啊。”

  太監丙:“懂個屁!住那樣的房子的皇后,你看過得好的?孝端文皇后,”左右看看,“沒兒子!順治爺的靜妃,廢了!太皇太后……也沒生出來,還差點兒……”

  太監甲:“我想起來了,仁孝皇后……呃,”不可說不可說,“孝昭皇后住了半年就去了,孝懿皇后還沒住上呢就去了。”

  宮女甲:“哎呀,皇后這樣的好人,怎么能應了坤寧宮的風水呢?”

  宮女乙:“就是就是,這……門兒能改么?”

  通過太監宮女的嘴巴,八卦傳播得后宮都知道了,然后,住在宮里的福晉也知道了。接著,又傳到了宮外。

  上述行為到目前為止,倒有一個比較客觀的評價:一堆沒有科學精神的家庭婦女搞封建迷信。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皇后有兩個妹妹,她們都嫁了,妹夫分別為皇帝的親弟弟和堂弟。枕頭風吹過了,不免犯嘀咕。

  然后,風聲又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宮外福晉那里,接著,又傳到了各自丈耳朵里。然后,又通過福晉傳到了命婦那里,接著,命婦的丈夫就知道了。不少人就看到了機會。

  大學士李光地上書,坤寧宮的門開得很不好,不利于皇后。雖然順治改建的時候反對意見沒被采納,但是現在,必須改過來了,已經有許多皇后慘遭此門祥瑞。原本在關外,未有全國的時候,開這樣的門可以。現在已經成了天下共主了,國母怎么能走偏門呢?

  大家要適應形式啊!這是老天爺告訴大家,咱們很正!

  鬼話連篇!

  這是皇后的評價,她說了:“我沒事兒,就是傷心過度,再休養一陣兒就好了。”嘴上說著,又皺眉撫胸,又發作了。

  兒女們來勸、妯娌們來勸,皇后說:“就是真的,我也得住!如果在我身上應了,那就是門不好,你們再請皇上改了它。”

  一副拿命來證明的架式,眾人不解。

  可卻投對了兩個人的脾氣。

  第一個就是胤礽,他信!

  他不信是坤寧宮的風水改得不好,難道要信是他自己“生而克母”?

  這是胤礽心頭一根刺:大家口上不說,心里難道不是這樣想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自己都不免有這樣的想法了。

  這個心結困擾了他幾十年,他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快要被逼瘋了。身上背著母親的性命,誰能不覺得沉重?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叫囂著:撥掉它撥掉它!

  你倒是找個別的理由來解釋看看!

  當然,他不會等老婆死了再改門,那樣忒不是東西了。于是,皇后被挪到了最近的臥室,皇帝對門兒,病情似乎有了好轉?胤礽笑了。

  另一個就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本來就是“容易受神棍忽悠交出所有積蓄的老年婦女”,對迷信說法接受度奇高。拜之前刮起的一陣學習迷信風潮所致,她老人家也被灌輸了更多的迷信知識。

  再說了,讓她不相信迷信說法?難道要讓她七老八十了再承認,當年她老公要廢她是因為她水平不夠高?

  太皇太后在一左一右的攙扶下出場了,向皇帝建議:“皇帝,這風水什么的不能不信啊!皇后要緊啊!皇后多好啊!改個屋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當是請了個大夫開了個方子,方子就是改屋子。”

  什么?你說不好?

  據說,皇后他兒子在私下里曾用極不正經的語調說過:“其實反對意見說的也對,咱們到底是滿洲嘛,不能忘本喲親。大家沒有人支持改建坤寧宮也行,我出錢,幫你們家老媽、老婆的房子改改門,全改成口袋房。”

  胤礽拍板:“改建坤寧宮!”

  這樣一出荒誕的劇目,朝廷上下居然鴉雀無聲。

  原因何在?

  皇帝!

  他想改,他有心結,大家或者之前不知道,但是一旦有這個風聲傳出,有點常識的人都能在第一時間明白原因為何。

  想反對?不要命了你!

  據說,在皇帝的悉心關照下,皇后在乾清宮西廡住了三天就不藥而愈了。

  淑嘉笑道:“本來病到時辰自然就會好了,坤寧宮剛修完呢,再動工,太過靡費了。”

  胤礽道:“這點子錢,我還是出得起的,為了你,我樂意!”

  “你還真是財主!”淑嘉嘲笑了他一下,“可我不能再住這兒了,你這里議事也不方便吧?男女有別,我先挪個地方兒住一住?”

  “你擇地方吧。收拾好了,我去看你。”

  “好。”

  長泰元年,坤寧宮再興土木。

  作者有話要說:

  [1]康熙諸妃位號還是用原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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