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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72章
新婚蜜月結束鳥

  到娘家轉了一圈兒,耗時:兩個半時辰,其中,來回路途去了一個多時辰。在家里統共呆了一個時辰多一點兒,其中還包括一次象征性的設宴。真正說話的時候非常的少,淑嘉這里還算順利也達到了大部分的目的,胤礽那里就比較糾結了。

  淑嘉只是想著,毓慶宮的太監,不能說真有臥底,有那么一兩個對別人有好感的是不可避免的。現在只求娘家能夠查到比較危險的人物,自己這里做到心中有數,必要時可以將計就計,加以利用。

  正端坐著,淑嘉突然睜開了眼睛:就算能夠查到消息,傳遞消息進來,也是個大問題。落到字紙上是不可能的了,太著痕跡。再回娘家,大福晉或許可以找個差不多的理由,太子妃就不行了。如果她是皇后,娘家人可以按規定按日子打申請遞牌子。作為太子妃,這方面的規定,一如她的大婚儀:目前沒有規定!

  辦法或許還有一個,那就是,宮女們隔段日子可以在宮門口見一見家人。可這樣,消息涉及的范圍未免就太廣了。俗話說得好,兩個人以上知道的秘密,就不算秘密了!

  淑嘉犯愁了。

  胤礽那里想得就更多了。作為一個對自己極有自信的儲君,他認為自己這邊的人都是沒問題的。不意華善公然說索額圖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胤礽難免不快。原想母族與妻族相輔相成,共同為自己辦事的,現在……這是在內哄么?胤礽對華善有意見了。

  胤礽陷入了沉思。

  要說他可真是康熙養大的,很多時候兩父子的行事、脾氣,還是很像的。比如,康熙對舅家非常優容,而胤礽對赫舍里一家也是偏心異常。這兩人偏起心來,那是真的選擇性失明。對誰要是好了,你罵人他都能夸你‘罵得如此有創意,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好在胤礽的城府還沒有康熙那么深,畢竟他還年輕。還不至于要整誰的時候,大家都不大看得出來,等你反映過來,要倒霉的人早就深埋坑底了。比如,倒霉的常寧,本來是與福全一樣極得康熙照顧的,這幾年不哼不哈,他就淡出大家的視線了。

  胤礽的表現較之康熙要稍為直接一些,對索額圖好,就不許有人說他壞話,他也聽不進去。華善虧得是他老婆的祖父,他又對石家評價不壞,這才勉強愿意費心在心里駁一駁華善。

  他是帶著反駁的心情回想華善的話的,索額圖怎么沒有沖勁了?收拾明珠的時候明明很給力嘛!軍事什么的……三藩……胤礽堅定地認為索額圖那是老成持國。力主撤藩的是明珠,撤藩令下,三藩立反,這是事實,索額圖要誅提議者,也是常情么!雖然三藩最后平了,皇帝也斥責了索額圖,不過,如果徐徐圖之,三藩未必會反么。

  索額圖哪里不知兵事了?他……上回打葛爾丹還參贊軍務來的!最后還打贏了來的!雖然最后讓葛爾丹逃了,胤礽堅持認為:這一定是因為大阿哥和明珠也在軍中,給伯王拖后腿,弄得伯王失了主意!

  索額圖在軍中還是有威望的……這一句話,胤礽自己聽了都覺得心虛——他再也找不出證據來證明了。要是索額圖真得了軍心,他還何必對石家有這么高的期望呢?

  胤礽終于對華善的話,稍稍重視了起來。為君之道,他學了不少,合格的皇帝從來不是教出來的,但是,主子思維他還是有的。不由思索,人盡其用,是必須的。以往是只有一個索額圖可靠,現在,石家也許可用?

  唔,兩邊兒似乎有點兒小矛盾?雖然看起來鬧別扭的只是華善。不過,這樣也好……有競爭才會有動力,只要不窩里斗就行。石家人除了華善,別人看起來都還挺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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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到毓慶宮的時候,正好趕上中午的一頓點心。

  大熱天,兩人嚴絲合縫地穿著整套的行頭,回來之后,頭一件事就是換衣服。淑嘉換了身輕便的衣服,這回身上繡的是石榴了。話說她的衣服,固然有繡花的,繡龍鳳的,但是這些葡萄石榴葫蘆蓮蓬的也占了相當大的一部分,最直白的是幾套繡著百子圖的衣服。

  她的首飾里,也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類似的圖案。諸如,葫蘆石榴佛手……也有天才地在扁方上設計出小男孩圖案的作品。還有傳說中有個好聽名字的‘十八子’手串。

  再加上新婚夫婦屋內陳設的百子帳、百子被、各式畫著小孩兒(多數是小男孩子)圖案的擺設。無形中就是在告訴新婚夫婦,趕緊的,造人吧!或許原意是祝福的,效果卻是給人以潛意識里的壓力。

  有壓力也得穿啊!淑嘉只得換上它們,打扮得清爽一點,然后跟胤礽一道吃飯。他們還在新婚,過了這一陣子,吃飯還在不在一起,還是兩說呢。

  胤礽正好也換了身衣裳出來了,吉服冠摘了,接了一頂**一統小帽,正中綴著一塊美玉。屋子里放了冰,旁邊還有小太監在那里打著扇子。

  見淑嘉過來了道:“這回是我快著些了。”淑嘉看他的樣子,似乎有點不大對勁,想了一下,還是壓下了話頭,準備等他吃完了再說。人餓的時候脾氣就容易不好,這會兒提及讓他不高興的話題,很容易被遷怒。尤其他們是從石家回門兒剛回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娘家發生了什么事胤礽不高興。

  等他吃飽了,血糖回升了,心情也會好一點。吃飽了的貓,是會讓你摸的。是以淑嘉笑道:“是我慢了,”左右看看胤礽,去了一身累贅,倒顯得挺拔了幾分,“這身兒看著清爽。”

  胤礽唇角往上翹,又控制住了:“不早了,用點兒點心,歇一歇罷。忙了一早上了,別累著了。”

  食不言。

  吃完了,漱口、洗手,撤了桌子,端茶坐好,開聊。

  淑嘉看胤礽吃得差不多了,表情也和緩了很多,便問:“今兒,沒什么鬧心的事兒吧?”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覺著會有什么鬧心的事兒呢?”

  淑嘉被他笑得汗毛都豎起來了:“真有?”開始胃疼了。

  胤礽看淑嘉眼睛有點直,臉也白了,笑著搖頭:“你不要多想,沒什么大事兒。”話說,夫妻一體,老婆入了他家的門兒就算他家的人,娘家什么的,太子爺還是很有氣度地摘出了太子妃。

  他這么一說,淑嘉更是不放心了:“還是告訴我吧,不然總惦記著。”

  這人吧,要是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兒、有可能誤會的事兒、有可能產生不良印象的事兒,最好盡早了解釋,不然問題越積越多弄成一團亂麻,最后想解決都無處下手了。

  胤礽顯然心情還不錯,淑嘉小有驚慌的表情也不難看,所以他只是暗示性地問了一句:“你瑪法……”

  淑嘉聽說是華善,就放了一半兒的心。無怪乎胤礽沒有發怒,只是不快而已。自家瑪法嘴巴上犯事的案底一籮筐,誰都知道他為人流氓了一點,說話不積德了一點。因說:“他說了什么?你不愛聽的?不這樣,就不是他了。”

  胤礽看淑嘉從擔心轉變成不在意,問道:“他說了我不愛聽的,你倒放心了?”淑嘉笑道:“那大概,是覺得跟你親近了。你沒見著……那年,我還小的時候兒,阿瑪還沒回來,我叔叔、兩個哥哥,在他那里吃了好大的虧。越端莊的,他越想逗人翻臉。不過……還真沒見他犯過什么大錯兒。”

  胤礽道:“這么說,他倒是個小事糊涂,大事兒不糊涂的人?”語氣有些怏怏。

  淑嘉道:“旁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阿瑪他們一直擔心瑪法,瑪法也平安混到現在了。瑪法就是嘴上說說,何曾見他辦事出過岔子的?只有一樁事,是生平大恨,在外頭不在意,可在家天天念叨……”

  “哦?那是什么?”胤礽不由問。

  “永興……”淑嘉無奈地說出了這個地名。

  胤礽大笑:“果然。”

  “?”

  “今兒他又說了。”想到華善對索額圖的不滿,還是有些不舒服。

  淑嘉眼帶疑問。胤礽想了想,還是問一下老婆,畢竟淑嘉與華善比較熟一點,斟酌了一下用詞,問道:“你在家的時候,有沒有聽你瑪法與你阿瑪說起過……對索額圖,是怎么看的?”

  淑嘉一怔,沒想到胤礽會問這個問題,馬上道:“這倒知道得不多,家里,瑪法與阿瑪也沒在一起住多長時間。打我記事兒起,兩人就不著家,先是三藩,兩人都不在一處當差。后來阿瑪先是杭州后是福建的,總不在家,他們說話也少。至于朝政,”一笑,“就一條兒,汗阿瑪說什么就是什么。”

  “哦——”胤礽漫應著,心想,這么說,石家父子并不很親近吶。即使華善不喜歡索額圖也沒關系,反正他已經老了,石家的頂梁柱石文炳受華善的影響還是很小的。

  胤礽心里舒服了,話匣子也打開了:“你不要擔心了,不過是你瑪法說索相不懂兵而已。”

  淑嘉睜大了眼:“他直說了?”

  胤礽點頭,淑嘉扶額,胤礽有點同情地看著她,有這么個瑪法,可真是……

  淑嘉心里破口大罵:[索額圖給你喝了什么迷藥啊?!他是打過勝仗啊,還是混過前線啊?!你就這么信他!你被他綁到旗桿兒上了,你知道不知道?還對我瑪法有意見,索額圖是萬人迷么?]

  胤礽不知道淑嘉正在腹誹他,還安慰道:“這滿朝上下,都知道他,咳,說話不太給人面子的……”

  然后,淑嘉終于知道,華善當年是為什么被抹了內大臣了。

  據胤礽聽來的消息,是這樣的:莊親王博果鐸呢,是皇太極第五子承澤親王碩塞之子,順治年間襲爵的時候改號為莊親王。算起來,他與華善元配和碩格格還是堂兄妹,算是華善大舅子。

  康熙初年,大正月里,兩人入宮領宴。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怎么了,博果鐸又是親王,還是前大舅子,兼之華善原也是個隨和的性子,博果鐸說話的時候也就很隨意,跟華善開玩笑,不小心說到華善第二任老婆也掛了。華善登時大怒:你丫還沒兒子呢![1]

  淑嘉面無表情:……

  胤礽看淑嘉無語的樣子,突然覺得,華善其實還是給他留了面子的。轉了話題:“汗阿瑪將要回宮了。你也要開始準備了。”

  “?”

  “汗阿瑪回來后,下月初七,要冊封太子妃,告祭太廟的。”可憐的孩子,被不靠譜的瑪法弄得正事兒都忘了。

  是了,雖然已經被稱作太子妃了,她還是沒領到上崗證!目前還在觀察期。據說,這是被欽天監和禮部又坑了一次。康熙尚西學,也很迷信,總要擇個吉日什么的,最后,大婚日和冊封日,沒算到一堆兒去。

  淑嘉,目前還沒領到自己的冊寶。在證書大印到手之前,她還要悠著點兒。幸好,她表現得還不壞。當然,還需要繼續保持,直到東西到手。

  非常之巧,她喜歡的老太太正是跟康熙關系很好的皇太后,她跟皇太后還很合拍。與胤礽的側室們還離得很遠,淑嘉現在還沒功夫理會她們,倒有了個寬和的好名聲。

  很好很好,眼下一切都好,剩下的就等大印到手,考慮把它拿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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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琢磨著她的上崗證和大印,還有未來。京城另一處,也有人在積極籌劃。

  華善心里自有一本賬,誰都知道,要跟葛爾丹開戰了。上一回,明珠、索額圖都參軍事,這一回,很有可能還要一道去的。石家的親家鄂海,在西北準備軍用物資呢。要是索額圖再跟著去了,關鍵時刻他又軟了,事情就壞大了!

  蒙古跟云南還不一樣,可以這樣說,旗人這里,可以丟了半壁江山——反正是搶來的,無本生意,卻不能沒了蒙古——那是跟老家連在一起的。索額圖在三藩上,沒有明珠強硬,沒問題。但是,要是對葛爾丹也不強硬,康熙肯定會怒啊!

  華善看情況還是挺準的,更有侄子的觀察報告——索額圖越來越失了圣意了。要論起來,明珠雖然小心眼兒,可是面子上還是不錯的,笑面虎就笑面虎吧,起碼做事讓人覺得舒服一點。比較起來,索額圖就很讓人不舒服了,從康熙十八年起,康熙就嚴厲斥責過他了,弄到索額圖被迫告老要請退,雖然留了下來,但是……印象也差了。

  你也不想一想,你一奴才,就算是太子的叔外祖父又怎么樣?皇帝還是太子親爹呢!你這么插到人家父子中間,還硬扯著太子靠向你,皇帝怎么可能不怒?!就算是為了太子好,你也要讓太子向皇帝靠攏而不是跟你親熱啊!

  索額圖是傻X,華善評論。

  一面讓石文炳抓緊時間把淑嘉給的名單上的人都查一查,然后讓兒媳婦在孫女兒受冊封之后入宮進賀,趁機把查到的告訴孫女兒。

  另一方面,趁康熙還沒回宮,華善讓富達禮去找胤礽。

  胤礽對富達禮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天辦完了正事,見富達禮似有流連之意,把他叫上前來:“前兒回了趟娘家,倒把太子妃的愁緒給勾起來了。這兩天總念叨著家里,家里人都好么?”

  富達禮趁勢就留下來了。

  明著看,這是大舅子和妹夫聯絡感情,別人總要避開的。

  閑話幾話,同時觀察到周圍人已經離得遠了,富達禮小聲地、特真誠地提醒胤礽:“您也能察覺得到,萬歲爺要用兵了。”

  難道他想撈一把功勞?胤礽揣測。想在我這里爭個露臉的機會?也行啊,我正愁軍中無援呢,要是他能去前線立功……

  富達禮續道:“奴才瑪法猜著,就在一年以內,明年年初,是最好的時候。”

  聽到華善,胤礽略有不快,但是富達禮帶來的消息著實有沖擊力。他襄理政務,自然是知道與葛爾丹必有一戰,而且是你死我活的。但是,華善怎么能猜得這么準呢?胤礽自己都不清楚康熙要什么時候出兵呢。

  要說,他處理政務還好,但是軍事參謀,還真是沒有。不是說你有個‘都統’、‘將軍’的名頭就算是懂軍事了的。馬甲誰都能穿,但是不是穿馬甲的都是高防御的玄武,也有可能是薄殼蝸牛。

  華善是個不靠譜的人哦,胤礽這樣對自己說。

  然后淡淡地道:“軍國大事,豈可妄度?”

  富達禮小聲道:“奴才也不敢亂說,只是……奴才岳父,自被主子爺派到西邊兒,好幾年了……”

  胤礽記起來了,鄂海,他是富達禮的岳父,不由更慎重了些。

  胤礽心中信了七分,乃道:“知道了。”記在心里,準備看看華善說得準不準。同時也有些得意,有外援的感覺真好!要是沒有娶石家的姑娘,他們怎么會這樣提醒?而且華善這回沒說索額圖的壞話,像是在卯足了勁兒證明自己似的,更讓胤礽自我感覺良好了起來。

  富達禮見今天的目的達到,告退了。回到家中,匯報:“對太子爺說了,明年年初與葛爾丹會有一戰。”

  華善捏著山羊須:“這位太子爺怕是還不信呢。看明年罷。”

  他看不上索額圖,可早上的試探又表明——太子是真的非常相信索額圖。要讓太子能聽得進自己的話,就必須讓太子覺得自己說得是對的。預測戰爭發生的時候,只是第一步,把這個預測準了,至少能證明自家在軍事上是行家,然后再說索額圖不行,預測他要捅漏子(華善認為索額圖肯定會出岔子),應驗了,可信度就會越來越高。

  先用能力取得胤礽的認可,再一步一步地取得信任。然后再說服胤礽接受己方的正確觀點,這樣,就能讓太子從滑向索額圖破船的危險道路上拉回來。

  他孫女兒說得沒錯,捧殺!有索額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結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向著太子、就差高喊‘讓皇太子繼位’、被皇帝打擊了多少次依舊死不悔改的家伙在,遲早把太子給拖累死。你不知道你的做法是在提醒皇帝:‘你死了,大家的好日子就來了’啊?

  華善瞇著眼,笑得很陰險:咱們剛跟太子結親,往后的路還長著呢,大家走著瞧。索額圖,你要是聰明也就罷了,誰叫你傻了呢?怎么著,我也不能眼看著孫女兒跟著倒霉不是?

  自古以來,沒有真正的大族是靠女人起家的。石家也是如此,只是眼下情形太有利了。淑嘉雖然還顯得稚嫩,可看事情倒是明白,沒理由不扶一把,以達到雙贏的目的。能有一條路,讓所有人都受益,為什么不去相互扶持著走下去呢?

  胤礽回到毓慶宮,淑嘉正在抄經。在這宮里生存,除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交際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條。用金粉,抄寫經文,淑嘉的字圓潤端莊,筆劃規整,用它來抄經,倒有向分法相莊嚴。甭管現在有沒有用,一來是個姿態,二來這樣靜靜地有件事情做也能讓心平靜下來,三來萬一有個什么事兒這也是件非常能拿得出手的禮物。

  胤礽心情好,越看老婆嫻靜的樣子越順心。

  這世上,有人順心了,就有人不順心。

  安王府內,這會兒是安郡王府了,當家人瑪爾琿與妻子正在說話。

  原安和親王岳樂一系,看著風光無限,岳樂死了,勢力仍在。瑪爾琿是多羅安郡王、同母弟經希為多羅僖郡王、同母弟蘊端是多羅勤郡王,此三人皆是赫舍里氏之子。又有異母弟塞布禮為輔國將軍,此外堂兄弟等。總之這一支在正藍旗是主子,領著眾多旗分,勢力很大。養在外祖家里的郭絡羅氏還被指給了八阿哥為嫡妻,怎么看怎么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

  然而,月盈則缺,水滿則溢。

  先是蘊端在康熙二十九年被降成了固山貝子,接著,就有奇怪的風聲傳了來。不外是步步緊逼,關于岳樂生前做事并不是那么十全十美一類。郭絡羅氏指的那個八阿哥,又是康熙諸子里生母出身最低的。現在還看不出來八阿哥有什么有王霸之氣的跡象來,這個婚指得……

  岳樂一系,最近都覺得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可皇帝家還辦各種喜事,他們還要處處陪笑,這個心情,忒復雜了些。

  瑪爾琿的妻子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她病了。雖是草原女兒,但是嫁入京城王府,在好文學的丈夫的影響下,也漢化得挺深了。看著家族冰火兩重天,心理壓力也大,皇帝娶兒媳婦,她還要撐著去道賀,可不就生生地病了么?

  “我不礙的,吃幾劑藥,發散發散就好了。過幾天,還得再去宮里呢。冊封太子妃,多大的喜事,我要是告病了,不知道又有人要說什么了。”

  ————————————————————————————————

  在這個各人有各人的憂愁的時候,康熙的京郊N日游結束了,他回來了。胤礽又率諸弟、百官,去迎接他。

  原本就走得不遠,也沒耽誤處理正事兒,當著跪迎諸人的面就宣布:“明日乾清宮御門聽政照舊。”大家回去準備吧。然后他就帶著兒子們回了乾清宮。

  乾清宮里,康熙場面地安慰了諸子,命諸人回去該讀書的讀書、該辦差的辦差。然后把皇太子留了下來,父子之間一番互相撫慰,康熙讓他到自己旁邊坐著,細細端詳了一回:“看著倒精神,諸事合意否?”

  有點調侃意味的話,讓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汗阿瑪似是黑瘦了,可是起居不如意?”頗有康熙一點頭,他就把伺候的人揪來暴打的意思。

  康熙大感欣慰,拍拍胤礽的肩膀,讓他不要激動:“出門在外,自然不比在宮中。正是夏日,黑瘦些也是常理。我倒覺著很精神了不少。”

  父子之間,其樂融融。

  康熙心情好了,辦事也格外地爽快。胤礽向他請示,他老婆該怎么安置的時候,康熙頗動了一番腦筋。

  真是的,當初為了讓兒子離自己近些,同時也是為了,讓已經供在奉先殿里的仁孝皇后能就近感受到兒子的存在,他給胤礽修了這么個地方。現在……兒子長大了,地方不夠用了。

  問題是毓慶宮里太子正宮,哪有讓夫妻分開的道理呢?看看紫禁城,乾清、交泰、坤寧,那都是在一條軸線上的。可是太子妃要是住在毓慶宮的后殿了,這個……出入實在不方便。

  康熙傻眼了,想了一陣兒,才有了主意。還是問胤礽:“你說呢?”

  胤礽道:“兒臣想,詹事府的人,也不是時時都在的。不如,早間起身之后,叫她往外頭走走,她每天必去皇太后祖母那里的。一大早就不在毓慶宮了,或可把東邊宮中正殿布置一下,權作白日理事之所,晚飯再回來,正好那時候詹事府的人也出宮了。汗阿瑪意下如何?”

  胤礽與康熙的想法是一樣的,正房大老婆,怎么能住到別的地方去呢?尤其,原本前明的東宮,那里正殿的匾都叫摘了,絕對不能長住,權作落腳的地方還差不多。

  康熙一聽,胤礽所說,正是他所想,當下拍板同意了,還綴上一句:“此事不急,先著內務府把屋子收拾出來,冊封之后再說也不遲。你們新婚未及一月,萬不可輕易挪動。”接著又指揮胤礽,一些新婚期間的注意事項。

  倒像是尋常父子之間的談心了。

  這廂父子談心,那廂,也有父子在談話。

  華善問:“都查清楚了?”

  石文炳有些汗顏:“有一半兒了,”看華善要瞪眼,連忙解釋,“這事兒得不著痕跡,這么些個人,都是小戶人家,還有兩個家都不在原籍了,要費些時日。”

  “不在原籍的,要好好查。暴富的、有親眷得提攜的,都要仔細打探是誰在照看。”

  “兒子省得。”

  “現查的這些,可有誰是可疑的?”

  “有兩個,一個是小太監,家中本是揭不開鍋的(華善插口:‘廢話,不然誰家上趕著把兒子給送進宮割了’),如今居然置了大片家業,聽街坊說,是在宮里當使的人捎來的銀子。兒子查過了,不過是個小太監,月錢統共那么幾兩,絕不能置下這樣的家業,必有人……”

  “唔,接著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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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這里,每天雷打不動地步行去寧壽宮。并不擔心天天見面沒有八卦,后宮人口不少,自然不少八卦。大福晉的病是可以說一說表示關心的;康熙從南方帶來的王貴人快要臨產了,如果生下阿哥,就是老十六;四阿哥胤禛的側室李氏,算算也懷孕有八個月了……

  真是道不完的八卦。

  胤礽從康熙那里討得了允許,當天回來就跟淑嘉說了。淑嘉一想,總憋在毓慶宮里也不是個事兒。她是不喜歡李甲氏與李佳氏,但是不可能躲一輩子。擷芳殿那里,也有些太監宮女,她也想觀察一下。

  怎么說,擷芳殿那里也是掛在毓慶宮名下的,沒道理自己放棄地盤。不過康熙有話,現在還不能過去。要等一切收拾好了,也過了新婚期,再考慮布置事宜——太子妃的主臥,還是在毓慶宮的。

  這些都是后話了,眼下就有一件大事等著她——冊封的日子到了。

  淑嘉重新穿起了朝服,全套行頭披掛上鎮。

  康熙以大學士阿蘭泰為正使、禮部左侍郎席爾達為副使,奉冊寶至毓慶宮。惇本殿里,金冊、金寶陳于案。淑嘉這回要六肅三跪三叩,然后由侍女從正使手里接過冊、寶,再遞給淑嘉。

  等使者出門,第一道程序就算完了。淑嘉看的太子妃金寶,玉箸篆,蹲龍紐,平臺,方四寸厚一寸二分,上面用滿漢合璧的文字篆著‘皇太子妃之寶’。

  金冊更晃眼,據說當初給她指婚的詔書也寫得非常華麗,不同于皇子指婚,只是當時接旨的是石文炳,淑嘉什么都沒看到。這會兒正好欣賞。

  一排的金版,四角鉆孔,用金絲擰在一起,成折子狀。上面是刻的也是滿漢合璧的詔文:“惟爾都統伯石文炳之女,毓質名門,慶成禮訓,貞順自然,言容有則。作合春-宮,實協三善,曰嬪守器,式昌萬葉。備茲令典,抑惟國章。是用命爾為皇太子妃。往,欽哉!其光膺徽命,可不慎歟!”[2]

  看完,擱到匣子里,鎖好。還有個象牙雕的鑰匙牌,頂頭是只鳳凰,下面是個圓形,有巴掌大,豎字,中間雕著‘皇太子妃’四個大字,左右的字體略小,一雕‘總鑰匙’,一雕‘冊寶函’。一面漢文,一面滿文。

  然后是去拜康熙、拜奉先殿,與此同時,康熙派人去太廟告祭。

  接著就是見皇太后,然后……回家!誰叫她婆婆是元配皇后,而康熙目前還沒有再立皇后的打算呢。

  皇太子妃的上崗證,到手了。

  與此同時,皇太子夫婦,結婚整整有一個月了。

  作者有話要說:[1]是我猜的。

  [2]太子妃的冊寶,沒查到記載,不過既然是正式冊封了,就得有全套的家什。于是,這是偶參考皇后、皇貴妃、皇太子、親王的印給編了個金寶的形制。金冊上的詔文是李承乾家老婆的,偶改動了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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