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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254章
觀念問題很要命

  “這是德政。”說話的是一個年老婦人,頭戴鈿子,頸掛朝珠,端的是貴氣逼人。她就是回京朝見太皇太后、皇帝,順便喝喜酒的端敏公主了。

  新君尚未為先帝服滿,這兩天都沒有去蒙古,為了聯絡感情,蒙古諸部就要往京里跑得勤快一點,得蒙公主下嫁的地方尤其如此。而諸下嫁公主也想方設法,多往京里跑一跑。

  端敏公主前文有述,個性不太討喜,與康熙的關系很是一般。硬要拿人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是八福晉了。然而端敏公主可比八福晉硬氣得多了——她是上上任簡親王濟度的嫡女,又是太皇太后養大的,她有兒子,她的地位看著比丈夫還要高著一點兒,因為她是代表皇家的。

  所以,她雖然性格不討喜,但是比八福晉更能立得住,康熙與她關系雖然一般,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的。她不喜歡庶出的,可自己能生,誰也不能把她怎么著了。

  現在與她關系不那么親密的康熙死了,新帝與她又不交惡,當然要多走動走動。康熙四十九年,她丈夫還死了,更沒有什么牽掛了——兒子襲了爵,她的彪悍指數又上升一個層級。

  太皇太后聽說她要來,喜得跟什么似的,念叨了好幾回。胤礽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順勢就批準了端敏公主來京,還讓在暢春園內給她安排房舍,以便小住。端敏公主也就在暢春園與在京府邸之間來奔波,到底是住在園子里的時間多些。

  今天一幫子女人湊在太皇太后這里說話,就說到了新挑宮女的事兒。說起挑宮女,自然就說到了提前放宮女歸家,是以端敏公主有此一評。

  作為公主,端敏在康熙朝是不太受待見的,她的個性也確實硬了一點兒。到了現在,她看新君比看新君他爹順眼,表現得就比當年要好些。胤礽這里既要給太皇太后面子,也要給蒙古面子,對她也更禮貌一點兒。兩下湊到一起,端敏公主反而過得更滋潤了,真是不服都不行。

  當她帶了一點兒評論的語氣說提前放宮女歸家這件事的時候,聽的人對她的態度是一點兒也不覺得驚奇了。

  老太太還拉著女兒的手問長問短:“一路上可還好走?孩子們怎么樣啦?”

  端敏公主對太皇太后還是有足夠感情的,笑道:“草甸子上正涼爽,都是走慣了的路,都很好。羅卜藏袞布正在前頭見皇上呢,他精神還好。”羅卜藏袞布端敏公主的兒子,現任科爾沁達爾漢親王。

  太皇太后連忙道:“那就好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唉呀,好久沒見著你了,我可想你了。”

  端敏公主的眼睛濕潤了:“女兒也想額娘了。”

  太皇太后一向稟承著與皇帝保持一致的原則,幫皇帝賣個好:“皇帝皇后給你在園子里安排了住處,等會兒你就去看看,住過來,咱們娘兒倆也好說說話。”

  端敏公主很是驚喜,又鄭重謝過了淑嘉:“皇上皇后對我實是恩重。”

  寧蕙僵硬地抽了抽嘴角,一個字也沒搭。這位說起來還是雅爾江阿的親姑母,卻對雅爾江阿一系極度不待見。

  對這位性情中人,淑嘉也沒有什么差評。這也是因為端敏公主雖則驕橫,卻并沒有針對她。便說:“應該的。太皇太后頗為想念公主呢。”

  寧蕙心里更苦了,可以預見,從今天開始,直到端敏公主喝完喜酒滾蛋——端敏公主來了,寧蕙是躲不過的,在各種場合與其碰面的機率大大提高,尤其是給太皇太后請安的時候。作為晚輩,長輩給你臉色看,你卻不能給長輩臉色看。

  淑嘉情知寧蕙不喜,也不能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毫無壓力地發揮出了她的強項——歪樓:“公主見過榮憲公主的格格沒有?”

  端敏公主此番前來,一大理由就是喝榮憲公主閨女的喜酒。大家都是外嫁公主,又是廣義上的街坊鄰居,熱鬧當然是要湊一下的。端敏公主還真見過榮憲公主之女博爾濟吉特氏,兩人夫家還算是親戚。很給面子地夸贊了一番博爾濟吉特氏。

  太皇太后聽著也是歡喜:“這樣才好。”

  榮憲公主在一旁聽得得意,謙虛了幾句,又感謝圣恩浩蕩,轉而拍起皇帝的馬屁來:“前日聽說出了嘉禾,這是大吉之兆,非盛世不能有。”雖然皇帝不在這里,對著他老婆拍一拍他的馬屁也是可以的。

  端敏公主很感興趣地道:“我常聽說這樣祥瑞,卻不曾親見,你們見到了沒有?”

  淑嘉見她們這樣好奇,忍不住嘴角抽搐。

  太皇太后已經比劃上了:“長得這么大,兩穗兒的。”

  嘉禾,祥瑞的一種。在農業時代,它的出現對于國家、對于皇帝、對于朝廷上下,都是一支興奮劑。廣大婦女同胞們尚且如此熱忱,可以想像皇帝是如何興奮了。

  卻說當日胤礽與雅爾江阿聽了消息,都不由站了起來,胤礽問:“嘉禾現在哪里?”

  當然是在稻田里,他這么一問,只是要確定具體方位,好去看看。這不,已經移步了。小太監們急慌慌地引他去看,半道上又遇到了弘旦,幾人一起奔赴稻田。

  這里就要說到“避諱”了,皇后名淑嘉,通常情況下,這倆字兒是不能出現的,出現了也要代替一下。這問題就比較麻煩了,你要避了呢,就等于大家都知道皇后叫什么了,這個就比較麻煩了。而且這兩個字的諧音實在過于廣泛,弘旦管他四叔叫啥好?你下了班兒,不回“家”?只好仿了世祖的例,這樣過于廣泛的字,就不避諱了。同理,弘旦同學的名字,也比較悲催,雞蛋可以改叫“雞子”,元旦、正旦就只能不改了。

  所以嘉禾就還是嘉禾,不叫“祥瑞禾”。

  到了田里一看,正是“異畝同穎”的吉兆。父子叔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驚喜。這年頭朝廷上是真不容易,連年匪盜災荒的,胤礽笑著搓了搓手,連說了三個好字。

  然后呼朋喚友地來看嘉禾,組織宗室、大臣排除參觀,各色人等也上表為賀。

  然后……

  再然后……把這株嘉禾小心翼翼地挖了出來,風干,當標本了!

  淑嘉和太皇太后很幸運地被胤礽邀去參觀。

  看到已經初具標本形狀的“祥瑞禾”,淑嘉登時有一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尼瑪!

  作為一個穿越者,淑嘉開始的時候還是很有一點進取之心的,這雜交稻她不是沒想過的,只是礙于客觀條件的限制不得不認清了現實。她一沒財力搞這個,二沒威信讓人聽話,三也遇不上變異植株。讓她描述一下稻子長啥樣兒,她都說不太清楚。

  現在胤礽有權威,有人聽話,說啥就是啥,還踩了狗屎地遇到了變異植株,可他居然下令拔了它!日喲!

  雜交稻未必就是雙穗稻變成的(淑嘉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雜交稻的操作步驟了,只知道要雜交= =),然而這種發現“祥瑞”就拔了當標本以茲記念的做法,絕對可以扼殺許多科技進步成果。

  淚流滿面,又什么都不能說,還得跟著說,真是好兆頭啊好兆頭。記住,封建迷信時代,祥瑞是只可以尋找不可以人為制造的,造也要默默地造,決不可以說出來,更不能告訴皇帝= =![1]

  同時,淑嘉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眼下這嘉禾就是犀的角、大象的牙,以其珍貴故而自絕于天下。無逸齋的稻田都跟著受了池魚之殃,被一群太監翻了個底朝天,幾乎一根一根地看過了,就為發掘出另一株祥瑞來。

  啥都不說了,乖乖看著吧,觀念問題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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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注意到皇后糾結的神情,收到祥瑞以作表彰的皇帝及其朝廷上下卻很是興奮。這說明了啥?說明咱們干得好啊!

  鋪天蓋地的表章面前,胤礽的信心又增加了。他原有些浮躁的,看,即位快兩年了,正經大事一件還沒干就看到了這許多困難,雖然已經布下了許多棋子,都還沒到成熟可用的時候,也是有些壓抑的。

  現在,胤礽的表情就是笑瞇瞇的,弘旦待立一旁也是面上帶笑。

  胤礽對著表章看了一看,又跑到那株祥瑞跟前相了一會兒面——這祥瑞現在被他放到屋子里朝夕相處來的。弘旦瞥瞥眼,也挨挨蹭蹭又過去觀賞了一回。

  胤礽對兒子道:“當實心任事,使祥瑞常見啊!”

  弘旦連忙答應了下來,又狂拍他爹的馬屁:“這是汗阿瑪治世太平所致。”

  握握拳頭,胤礽又跑回去繼續工作了。目前來說,民政比軍政為要緊,工作的重點就是這個了。任命鄂海為陜西四川總督,額倫特為湖廣總督,高其位為湖廣提督。

  批完,沒有發給大學士去寫成圣旨頒,而是先讓兒子看。

  弘旦一看,這三個人都是中老年,是康熙發掘出來的,尤其前兩個,稱得上是“循吏”了。對胤礽來說,最幸運的是,他們都是旗人。這其中額倫特更強大一些,他姓科奇哩氏,滿洲鑲紅旗人,以廉潔著,康熙曾把他與張伯行并稱,說這倆在督撫中操守最優。

  “汗阿瑪所用得人,兩地治矣。”這倒不算是拍馬屁。

  “如何得治?你且說說看。”

  弘旦便分析了兩者履歷,后道:“督撫正是該用這樣的人。”

  胤礽搖搖頭:“我用他們至少有兩樣。”

  胤礽把這些“循吏”放到各省,就是為了給經濟改革作準備。確定方案之后,這些人對于利國利民的事情會遵守,并且算是清廉,這也這一定程度上杜絕了在推行新政過程中出現“好經被歪和尚念壞”。同時,在還沒有確定解決社會經濟矛盾的方案之前,他們的操守、能力,可以讓他們把治內出現的問題最大限度地解決,拖延社會疾病的發作時間,為改革爭取時間。

  繼續朝廷機會主意教育,做事情不能只看眼下,除非刀架在脖子上了,否則一定要考慮得全面周到,人盡其用,物盡其用才好。

  弘旦受教,認真記住這一點。

  接著,胤礽位此祥瑞之機,頒賜諸“循吏”,不論死活。死了的表彰本人、賞賜家人。活著的,表彰、賞賜本人,如果本人在職,還要“加一級”,本人不在職的,就記下子孫的名字,待考而用之。

  每人的表彰中,都有輕省便民之字樣。特別對廢除盤剝雜稅的人提出了表揚。這其中就有改賦役的石琳,他死了,家里兒子石文英又是都統,就再賞銀。徐潮是退了休的人,他兒子徐杞是新科進士,就被胤礽特別記住了。劉蔭樞在職,表彰,加一級。

  等等等等,就是要給大家一個信號:老子要撫民,你們不要盤剝得太厲害了!

  因徐潮,又想起來節天下火耗。這會兒除了交糧,還要交銀子,百姓交上來的銀子成色不一,又有多少之分,零零碎碎,要交由官府統一鑄成標準大小、煉作標準成色的銀綻。這中間會有損耗,官府肯定不會貼錢,就要向百姓多收一點,這就是火耗了。

  簡單地說,所謂火耗,就是你買衣服時服裝廠給你在衣服里多縫的那一個扣子。

  這也算是有道理的,當官的俸祿本來就少(不算貪污回扣),讓他們補未免太過份。但是,火耗也是有一個比例的,你回爐鑄銀子,熔鑄一兩銀子要有百分之幾的損耗,是有個大概比例的。一開始的時候這比例還算合理,后來就有頭腦靈活的官員發現了,只要稍微提高一點火耗比例,就有一大筆錢入賬。

  有一干撈錢撈得太入迷了的官吏,把這當成了一項大收入,最后都成了官場通例了!火耗越加越多,人民負擔越來越重。已經不是多縫一粒扣子,而是要你把衣服里子上都釘上扣子了。如何承擔得起?

  徐潮任河南巡撫時,把火耗降到了一分以下。胤礽頒令,就是以此為標準。上諭里還把小民生活描繪得極慘,什么連得氣候不好啦、又有盜匪橫行啦。然后,話鋒一轉,你們還這樣收,不是要逼得百姓沒活路去造反么?誰要因為盤剝過重弄得治下生亂,我抄你家哦!

  父子倆教學完畢,這才輪到大學士詳知。李光地心道,這皇帝是真要干一番事兒了。成!折騰小民、折騰百官,總比折騰士紳要強。

  王掞是大力稱贊皇帝愛民。

  馬齊也得承認,現在的官兒是不管不行了。接著他又提出了另一件不太討喜的事情:“齊世武一案,至今未決,趙申喬又上本了。”

  趙老先生的工作態度從來都是認真負責的,雖然調換了崗位,但是原來工作他還是堅持要自己收尾。你們倆貪官不想混了,居然誣陷言官!誣陷什么不好,誣陷人家貪污!真真正正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胤礽的臉刷地就沉了下來:“知道了。”齊世武、托合齊,沒辦法再保了,這兩人貪污啊、結黨啊、往死里報復人啊,不適合眼下的形勢需要。

  “讓他們以原品休致吧,”胤礽想了一下,“高遐昌補完了錢再做他的給事中。”

  李光地看了馬齊一眼,又正色對胤礽道:“齊世武是兵部尚書,托合齊步軍統領,這兩個缺還請皇上示下。”

  胤礽閉了一下眼睛:“令格爾芬暫領兵部,步軍統領么……著石文晟起復!”

  弘旦的耳朵動了一動,又恢復了平靜。

  讓大學士去擬旨、傳達上意,胤礽吩咐弘旦:“顯王后日娶妻,你與弘晰、弘曈他們都去湊湊熱鬧。”

  弘旦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兒子遵旨。”

  “瞧你樂的!”胤礽笑罵一句,又感慨,“我比你還大些的時候,聽到出宮湊熱鬧也是樂得不行。去吧,禮也是要送的,備好了給你額娘看看。你是得娶得媳婦兒管管這些瑣事了。”

  弘旦耳朵一紅:“阿瑪,阿瑪要是沒有旁的吩咐,兒子去給額娘請安了。”

  胤礽忍不住伸手,咚地崩了一個腦崩兒到弘旦的額角上。

  弘旦抬頭,笑嘻嘻地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1]清帝還是很看重農業技術的,康熙還努力研究過水稻的種植推廣,主要是往北推廣種植、研究早熟、多季稻,不過好像不包括祥瑞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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