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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169章
此號滿級轉生去

  胤禔這種人,不到快要餓死的地步千萬不要給他打工,不然你會悔死!

  他要當地主,一定是半夜雞叫的那一種;他要是商人,肯定是被莎士比亞寫進了劇本里的那一個;他要是資本家,那就是擰螺絲的卓別林的那個老板。

  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是稟承著開一份工資,能讓工人干三份活就不讓人干兩份半。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愁切切的人。

  可憐的巴漢格隆這兩天不但頭光了,眉毛都快被自己揪禿了。

  咱從蒙古來的時候,你可是說就念念經,拿咱裝裝門面、偶爾做做法事再陪你聊聊天而已。我經也念了、門面也裝了,你老婆的法事我也盡心糊弄了,陪聊的工作我也很盡力在聽你吐槽呀!

  今天來找我,居然不是漲工資,而是加工作!

  善了個哉的!

  老衲不去咒人很多年了啊,你讓我重新想怎么咒?還一次咒……那么一坨人?不說千里也有個幾百里,從蒙古跑到這里來我容易么我?就想混口舒服飯吃,你倒好,直接把我架油鍋里了。

  那些人哪一個也不好相與的吧?

  巴漢格隆翻看著手上的名單,太子(胤禔他老冤家)、三阿哥(最近得罪了他)、四阿哥(據說此君對太子比對直郡王客氣)、九阿哥(明面兒嘲笑過直郡王)、十四阿哥(對直郡王非常不耐煩)……

  巴漢格隆看得都要嘆氣,王爺,你家兄弟怎么都跟你不和?看這么些人不順眼,你要不要反省一下你自己啊?

  端誰的碗受誰的管,京城不比草原,逃跑都很不容易,長城以內,喇嘛又顯眼,巴漢格隆還聽到了不少不該聽的話,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他只得苦哈哈地幫著胤禔咒人。

  這個老板明顯還不相信他,還要在旁邊監工:“既然如此,那就趕快動手,你要在哪里作法?帶我去看!”說話的人興奮得直搓手。

  看直王爺這個樣子,就跟他接下來要做的是行刺皇太子而且是必然成功,王爺要跟著目睹太子斷氣的全過程一樣。

  巴漢格隆硬著頭皮,把胤禔帶到他自己的住處。由于地位頗高,他獨居一進小院兒,也有個小喇嘛服侍著。這回進了門,把小喇嘛趕出去,這種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哇!

  巴漢格隆剛把門插上,胤禔又在催促了:“我就在那里坐等你的好消息,如何?”

  巴漢格隆想吐血,早知如此,剛才的牛皮就不應該吹得那樣大。我為什么要說自己會呢?為什么不能說是蒙古那里有會,可以從中做個介紹人,拐直郡王點金子說是去為他尋人,然后跑了就不回來了呢?

  雖然在蒙古也犯過事,不過從蒙古往西,沒多遠就是準噶爾、西藏,那是清廷勢力達不到的地方啊。我二了!巴漢格隆淚流滿面,安逸日子過得久了,居然丟掉了狡猾,太不應該了。

  巴漢格隆心里汪著一泡委屈的淚水,請胤禔坐下。胤禔在椅子上已經坐得不穩了,沒人上茶水他也不在意,一意催促。

  煙霧繚繞的隱蔽禪房內,巴漢格隆被迫作法,重新拾起原有的詛咒方法,搖著經筒,滿地轉圈兒,口口念念有詞。念著念著,居然升起一種斷人生死的快意來。由被強X到和X,轉變過程極其迅速。

  破罐子破摔了!踏出了這一步,就再難回頭,還不如真心實意地咒一咒,萬一成了呢,自己也是個功臣。想到這里,不但經筒在搖,連腦袋也搖了起來。

  上躥下跳了一通,卻沒有得到表揚。

  這種方法是夠原始神秘,但是又顯得簡陋,胤禔不由得深深地懷疑起其有效性來了:“就這樣?”

  巴漢格隆郁悶了,他以前詛咒人的時候,做到這一步就能拿到工錢了。今天做得還更賣力,居然沒有被表揚。不愧是皇子啊,連對詛咒的要求都比平常人要高。

  不對,現在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

  此時,巴漢格隆只能故作神秘,話也不說了,微微點頭而已。

  胤禔半信半疑,不過他在這方面他目前還是個生手,只能暫且記下,囑咐道:“我明天還來,必叫神佛知道我的誠心。”(恨不得弟弟死的誠心么?)

  巴漢格隆心里捏了一把汗,他確實咒過人,其中很多還真是死了。只是這一次咒的人身份尊貴,萬一真有神佛庇佑可怎么辦呢?

  擔心有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胤禔天天來,都沒成效。胤禔開始不耐煩了:“你到底行不行?”

  巴漢格隆也納悶了,怎么一點效果也沒有呢?小心地道:“也許是皇太子真得了庇佑?”

  “呸!就他?”胤禔挽袖,“你給我好好想想還有什么靈驗的法子!”

  巴漢格隆卻拿出了作科學研究的認真態度,越分析越覺得自己剛才說得對:“我這個法子,對一般人是有用的。不過這回是對皇太子和諸皇子,法力就有些不夠,畢竟血脈高貴,得作些個別的準備。”

  胤禔口上不承認,心里也認為他說得有理:“有靈驗的法子你不一開始就用?!”潛臺詞:能砍了他的頭,你不砍,拍他兩巴掌就算完?

  這回輪到巴漢格隆挽袖了,從此他努力鉆研詛咒大全,地吸收借鑒了滿、蒙、漢、藏四族詛咒經驗,相互促進,將詛咒這門歷史悠久的學問本土化、國際化、一體化,總結出了近二十種詛咒方法。

  舉凡詛咒,要素很簡單,詛咒人、詛咒內容、詛咒對象。

  原理也很簡單,詛咒人通過某種神秘的儀式間或動用道具,把自己期望詛咒對象的下場宣諸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或這種力量的代表),與之達成協議,使詛咒期望映射到詛咒對象身上。大功告成!

  現在要素齊全了,缺的就是三者的聯系。古今中外,這種聯系看起來花樣很多,認真分析起來也就是那么些:念經(一定要念到你咒的是誰)、更直白的是做個偶像(本義,非引申義)、最紅果果的是詛咒對象用過的東西或者干脆就是其身體的一部分如毛發。其作用跟在阿里巴巴家門上畫記號的四十大盜的想法差不多,踩點子,別搶錯了人。

  這其實跟求神許愿的差別也不算很大,老大,我給你供個豬頭,你保佑我不掛科。(是善男/信女某某供奉的啊,發票上別寫錯名字。)

  神啊,我給你燒紙錢,你把這家伙干掉!(這是他家門牌號,表認錯了啊。)

  自從巴漢格隆拿出了詳細方案,胤禔那顆燥動的就被撫平了,跟巴漢格隆端議:“這個好,我不用翻玉牒就知道他們的生辰八字。”尼瑪廢話!他們出生的時候你都經歷過,哪怕太子生的時候你還不記事兒,年年他過生日你都得參加啊!

  “這個也不壞!”此種方法是要上書胤礽姓名,然后扎針,現在不能扎真人,扎個草人也解恨吶。

  “這個也要弄。”是畫圖,畫著他家三弟入拔舌地獄。

  ……

  ……

  ……

  直郡王結論:“都要弄!”

  巴漢格隆再斯的哥爾摩這會兒也虛脫了,理智地道:“王爺,這些都做出來?沒幾個月完不了工……”

  “那就趕工!”

  “做完了,要放到皇太子的宮里才有用。”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來想辦法。”

  “還要材料的……”

  “我撥給你。”

  “我盡力。”

  打十月開始,弟弟們覺得大哥見了他們就笑,笑得……怪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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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另一處,凌普門前車水馬龍。

  凌普此君,本是內務府世仆,他老婆是因為他根正苗紅,才能被選做皇太子乳母的頭兒的。自從其妻成了皇太子的乳母,家中情勢一變,反而成了他仰仗老婆,才能在人前顯得高貴來。其實他們夫妻,都是仰仗著太子。

  宮規所限,也是各種坑爹的實際情況所限,皇子落地,即使親媽沒死,也是乳母帶著。要讀書的時候,干脆就不跟親媽住一塊兒,單由乳母照顧起居了。皇子與乳母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厚了。老八分府,都是娶了媳婦兒的人了,還把乳母夫婦一齊帶了出去。親密之情可見一斑了。

  凌普夫婦這里,又出了點意外。康熙對唯一存世的嫡子簡直當眼珠子看,父子感情好得離譜,相對的,乳母的份量就輕了些。同時,皇太子身份的關系,康熙從很早就開始培養皇太子接觸大臣而不是接觸乳母,一般到毓慶宮沒多久,就把這一對夫婦打發出宮了。

  此后,雖然還能經常進宮請安,接觸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有那么一小段時間,大阿哥一系逼迫得太緊,皇太子系的人也抱團抱得緊,感情好些。但是很快,這樣的時光一去不復返了,皇太子淡定了,吐槽群解散。

  內務府總管這個職位落到自己頭上,凌普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直到陛見,康熙非常直白地告訴他:“叫你當內務府總管,就是要你好好照顧皇太子,他要什么,你就給什么。”凌普這才醒過味兒來。

  挽袖子,干活兒唄。關于差使,都不用動腦子的,皇帝已經說了,他的職責就是給皇太子看倉庫提貨的。此項方針已定,凌普也只要放一句話去:“東宮里來取什么就給什么。”剩下的也不用他去當宅急送。

  他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琢磨一下貪污腐敗的問題。

  而其他的人,哪怕不知道其中內情,光看內務府總管這個肥缺就聯想到了貪污腐敗。內務府各處郎中、與內務府有業務往來的某些商鋪、內務府轄下的莊田管事……這些都是有利益關系的,大家來分個贓吧。

  此外還有與內務府總管級別相仿的官員,也要親自登門來拜訪一下。內務府管著皇帝的衣食住行,面圣的機會很多,大家相互照應一下如何?

  在此之前,凌普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拜見皇太子。

  還是毓慶宮,還是惇本殿,不過太子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太子了。

  凌普穿著簇新的官服,十月了,剛剛下的通知,要換冬季制服,凌普因其新到手的職位,就有人幾天之內給他準備了全套子的行頭,樣樣都選的頂好的材料。取下暖帽,趴在地上請安:“老奴給太子爺請安,又見到太子爺了,奴才實在是、實在是……”哽咽了。

  胤礽也很是傷感,初戀總是美好的,幼兒園總是最好混的,懷念完那一段時光。胤礽道:“汗阿瑪點了你差使,你就要好好當差,不要令汗阿瑪失望,也給我爭口氣。辦得好了,也是你的臉面。”

  凌普年紀不小了,聲音倒是宏亮:“奴才領命!”

  “起來罷,座。”

  起身謝座,卷起馬蹄袖,坐著端起茶來抿了兩口,發現毓慶宮的茶確實好,在這一點上沒有自己發揮的余地,凌普有些失望。眼睛四下打量著,毓慶宮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又失去一次機會。

  胤礽由著他四下張望,且不開口。

  終于凌普發現了他可以發揮的地方了:“太子爺這里的坐褥已是舊了,您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呢?奴才這就給您換新的去。”

  胤礽看著七成新的坐褥,有點兒郁悶,坐褥的料子是選的最好的,做工也極精致。雖是去年的東西,也只是去年入冬之后新換上的,開春就收了起來,今天冬天才拿出來的,可以了。

  唉唉,他以前就是過的這樣奢靡的日子啊~當然,胤礽反省完自己還反省了一下別人,凌普這樣事事都要讓他掐個尖兒的人,顯然也是一大推力。從內因到外因,胤礽相信自己當初,是真的挺欠扁的。

  這個奶公,如果還是這種想法,在內務府總管的位置上怕是不合適呢。胤礽決定提醒一下凌普,讓凌普糾正一下思路,畢竟內務府總管是個好差使,他也不希望落到其他什么人手里。

  “汗阿瑪尚節儉”

  “少了誰的,也不能少了您的去啊!”凌普一驚一乍,“當年,日子再艱難,皇上自己的份子都減了,也沒短了您的去。您怎么能自輕呢?”

  這話不像是個男人說的,倒像是個護短的老媽子說的。胤礽苦笑,這還是他的奶公呢。“我如何能與汗阿瑪比?汗阿瑪儉省了,我就更要儉省,總不能他老人家縮衣節食,我倒揮霍起來了。”

  “這一回是皇上親點的奴才,為的就是您吶!萬歲爺說了,奴才就一樣差使,把太子爺伺候好了,您要什么,奴才就開庫給您取什么,庫里沒有的,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皇太子變驕縱的最大外因出來了。

  胤礽想了想,還是不跟他爭辯了,汗阿瑪也說了,是他要,內務府給,頂多少要一點東西罷了,也‘優容’一下凌普。不管怎么說,凌普還是很關心自己的人。

  很是囑咐了一通:“要實心辦差,不可橫生事端,無過即是有功。”才放凌普出去。

  皇太子的表現應該說很合適,既敲打了凌普,又給他留了面子。

  凌普出來之后卻抹了一把心酸淚,然后怒了:皇太子居然變得這樣小心了,誰欺負他、虐待他的?弄到皇上要把咱給弄來伺候太子?挽袖子!要提高東宮生活水準!

  沒用兩天,毓慶宮、端本宮兩處就都傻眼了:凌奶公真是自己人!豬一樣的隊友!

  淑嘉哭笑不得,凌普對她很夠意思,什么對孕婦好,不用打報告他就先搬了什么來,根本不管她這里已經有了很多了,退回去不近人情,留下來也是白占地方。

  胤礽焦頭爛額:“高三燮!賈應選!你們誰取的這個?給爺退回去!”

  高、賈:咱們冤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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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康熙家的兩個兒子,一個忙著咒人一個忙著退錢,連月初時皇太后的圣壽都過得很是緊張。皇太后這個生日略有不巧,前有雅布已死,后有訥爾福等死,還死了一個孫女一個曾孫。曾說卑不抑尊,其熱鬧程度還是減了。

  過了皇太后的生日,直郡王和皇太子又忙上了。一個化身宗教問題專家與巴漢格隆進入了深入探討,一個變成了廉政先鋒,把他奶公狠訓了一頓:“內務府總管,領著朝廷的俸祿,當先為國家著想。你當先供皇太后、汗阿瑪才是!”

  暫停一下,甭管你們哥兒倆都在忙些什么,都先扔一扔吧,平郡王訥爾福死了。你們先掏一掏腰包,給他的喪事上點兒禮罷。

  康熙這一回的反應很快,馬上命訥爾福之子訥爾蘇襲爵。早死如簡親王雅布,早就被冊立了的世子雅爾江阿到現在還沒收到正式任命呢,娃娃訥爾蘇的腦袋上就正式扣了頂鐵帽子。

  老王死了,新王主持喪事,吊唁的人絡繹不絕。訥爾福算是大家不遠不近的族兄弟,不過因為一頂鐵帽子,倒與皇室格外親近些。皇子們能親到的都親到了,胤礽尋了個借口,向康熙告假:“兄弟們都去了,兒子獨個兒在宮里坐著也是難安。”

  得到批準,他換了件素服就去了。

  吊喪事件簡直就像是探病事件的重演,好在這一回三福晉出了月子,親自準備了丈夫一應應酬事宜,三阿哥并沒有出什么紕漏。大阿哥很生氣,皮笑肉不笑地:“老三這回沒穿錯衣服啊,真不錯。”

  胤祉這會兒嘴皮子利索了:“丑妻薄地家中寶。”沒老婆的你羨慕著吧!

  胤禔暴走!被老四和老八一邊一個拉住了:“這是平王喪事!”

  胤礽看了一眼這邊,拉著訥爾蘇的手:“你阿瑪事上,我們只是你的叔祖[1],不要拘禮了。你嫂子本該來了,不過她產期近了,御醫不給挪動。你這里除了服,就回宮去用功讀書,做個定國安邦的好賢王才能安慰你阿瑪在天之靈。”

  胤禔家都沒回,直沖到報恩寺里。

  “做好了么?”

  巴漢格隆最近都在畫畫兒,這東西很耗神,他老板又要求多PS幾張,把名字什么的替換好,累得眼睛都花了。“得了兩張……”

  “行了!先拿來。”一看,正好,太子和老三的,就你們了。

  巴漢格隆看他盯著那張作法的圖眼珠子都不錯的,還以為出了什么問題。他算是領教過了,胤禔要是認真干起什么事兒來,那是真用心,對于種種詛咒方法研究得比他還刻苦。(亂入:這位王爺不認真干的,一般都是好事,認真干的,一般都是二事。南轅北轍說的就是他了。)

  “我仔仔細細檢查過了,一筆也沒有畫錯,這是地獄,這是,呃,二阿哥,生辰八字也沒錯,我還寫了他的名字。”

  “笨蛋!你寫缺筆了!漢字學得這么好做什么?!”

  巴漢格隆一抹汗,取了筆來,蘸著特制的朱砂,把胤礽的名字給補全==!

  再仔細一看,確實沒有紕漏了,重拍了一回胸脯打保票:“這回萬無一失了,只要埋到他們住的地方,就算齊了。”

  “萬無一失都學會了,你漢話學得不壞嘛!”胤禔哼哼了兩聲,“你說,先供奉一下有用么?”

  “供奉?埋下去最有用,”一看胤禔眼神兒,“我先對著作個法效用更好。”

  “就這樣,你先作著。”

  “呃?”

  回頭望時,胤禔瀟灑地離去,留給他一個后腦勺掛著黑線+冷汗的背影。

  胤禔:TMD!居然忘了還要埋到宮里,沒有提前跟暗線打好招呼。

  暗線也不是那么好說話的,告個小密什么的他們是責無旁貸,做點旁的事情他們未必有膽。胤禔在二事上面真的很花功夫,他老人家把毓慶宮資深臥底之鄧太監的弟弟投進監獄,鄧太監就這一個弟弟,還指望著弟弟延續家族香火,再過繼個侄子給他養老送終呢。

  他也沒旁的人好求,求了胤禔。太監要是請假,如果有合理的借口、自身資歷也比較高一點平時表現好一點,是可以領到腰牌在規定的極短的時間里出宮的。鄧太監的借口是探望父母,而干臥底這種事兒的人在沒暴露之前那是表現得比本陣營里的人還要模范,不信可以參考一下余則成。兩個條件鄧太監都符合,被準假。

  出來先看了一回父母,抱頭痛哭了一回,然后跑去見胤禔。

  胤禔姿態放得很高:“爺道你有什么要緊的事兒專門兒打招呼要來見爺,竟不是為了爺了事兒,竟是為了你的事兒!你弟弟這些年仗著你的勢,惡事可沒少做,你也知道,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罪過。”

  鄧太監痛哭流涕:“奴才就這一個弟弟啊,奴才家里就剩這一根苗兒了,王爺您千萬……千萬……”膝行上前,抱著胤禔的大腿,“您就求他這一回,奴才一定叫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嘖嘖,今年這是什么日子?一個一個的,跟老三那個破秀才似的!洗心革面都學會了你!”

  鄧太監千求萬求,胤禔趁機提出了交換條件,以太公釣魚的姿態發問:“把這個埋進毓慶宮,旁的什么都不用你管,干不干?”

  鄧太監終于咬牙答應了:“成!不過事成之后,要把我娘老子和弟弟開脫出來。”

  “關外,爺的莊子上,叫他們當個莊頭。”

  鄧太監翻身磕了三個響頭,接了東西,看都不敢看一眼,往懷里一揣,走了。

  ——————————————————————————————————————————

  毓慶宮經過幾次清洗,人員已經很可靠了。然而一個要命的問題是,皇太子主清作奸犯科壞他名聲的,鄧太監素行良好。太子妃主要是看緊毓慶宮里的人,分析其入宮時間、履歷等,當時是看好了,后來……搬家了,擷芳殿與毓慶宮兩處的宮女、太監被打亂了重新編排,太子妃連著她的心腹這么審查下來,終于還是有那么一兩尾漏網之魚。

  人無完人,這一個漏洞,就讓胤禔給充分利用上了。

  潛伏這種任務,在他主動暴露之前,那是與常人無異的,等他做出點什么暴露了,危害已然發生,你想防范都晚了。

  胤禔樂滋滋地晃著搖椅,還哼著小曲兒,唉呀呀,老二你納命來!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那叫一個舒服啊!暖暖的、暖暖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閉上了,椅子也慢慢靜止了,他快要睡著了。

  “王爺!王爺!死了!死了!”

  胤禔被嚇出一身冷汗:“你作死吶?!你說誰死了?!”尾音猛然拔高,狗奴才,敢咒我!

  直王府管事太監一抹汗,他跑得很快,氣喘吁吁,沒聽出胤禔話中之意,還道他是真的在問問題,斷續著回答:“回、回王爺,是、是、是……是石家的那個老頭兒!”

  王爺吩咐了,有關太子那一邊的重大事件,一定要盡早上稟。

  胤禔腳都抬起來了,正準備踹下去,沒想到總管太監竟是在認真答題,他又放下了腳,躺回搖椅里。搖椅繼續晃,吱吱呀呀,晃得直郡王的聲音也忽大忽小虛無飄緲了起來。

  “你剛才說——誰死了?”

  這兒氣喘勻了,可以回答得詳細一點了:“是石家,太子妃娘家,太子妃的祖父,和碩額駙華善死了。石家已經報喪了,嘖嘖,快過年了噯。”

  胤禔刷地坐了起來,跳到了地上,搖椅在如此大力的作用力,發出凄厲的哀鳴。

  作者有話要說:

  [1]訥爾福是岳托的曾孫,對照世系如下:

  代善——岳托——羅洛渾——羅科鐸——訥爾福——訥爾蘇

  皇太極——福臨——玄燁——胤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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