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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130章
毓慶宮的麻煩事

  “好啦,額娘,我成天坐著躺著,能吃得下多少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淑嘉正在坐月子,西魯特氏得以進宮陪女兒小住些許時日。西魯特氏進來伺候女兒月子不是頭一回了,只是這一回與上一回的心情有了微妙的差異。

  上次來的時候,心情是如此的激動,興奮之情使西魯特氏這樣平日很穩重的婦人也有些草木皆兵。閨女生了兒子噯,嫡長之子呢,擔心了近一年了,終于有了依靠了。西魯特氏真是眼都不眨一下地緊盯著,晚上睡覺都豎起一只耳朵聽著。夢里都念叨著,一定要平安長成啊。一定要母子平安啊,這樣母子二人都能過得順心。

  這一回依舊是關心,卻多了幾分自在。已經是第二個兒子了,如無意外,太子妃的地位就是坐實了,還有什么可以擔心的?

  西魯特氏的注意力轉往女兒、外孫身上放得更多些,思考什么前程問題的就少了很多。看女兒吃得好、睡得香,小外孫已有內務府選派好了的乳母、保姆等伺候。大外孫能跑能跳、會說會笑,也開始學字習書。

  人生太美滿了。

  西魯特氏沒了擔心的事兒,行動間與普通老太太一樣了,再不想什么繼承問題了。整天盯著女兒進補:“女人生孩子,如同死過一回,可不能馬虎了。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子,是一輩子的事兒。”

  “我的好額娘,這話您已經說過一回了,”淑嘉頗有點無奈,“我也不是頭一回坐月子。”

  “那也得仔細著,你往后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呢。別仗著年輕,不當回事兒,到老了可有得受的。”

  “知道啦~”得,老太太旁邊兒紅袖領著小太監抬著一席一席的燉補滋養之物,流水般往上上。

  淑嘉無奈地接過一碗湯,喝了兩口,問紅袖:“弘旦呢?”她好像還得給這丫頭改名字?因紅與弘同音,現在還略好些,再過兩年,這名字就不能叫了。

  “咱們三阿哥被太子爺叫去了,太子爺考較大阿哥、二阿哥的功課,說三阿哥也做哥哥了,從今兒起,跟著一道兒聽聽。”

  “唔。”

  西魯特氏因問:“您近來可照看著那兩位小爺?”

  紅袖代答:“太太,咱們主子近來身上不便,見得少些。平日里也是天天見那兩位小爺的,問問功課,過幾日留次飯。擷芳殿大阿哥身子不好,主子開恩,叫他生母照看著呢。”

  西魯特氏笑對淑嘉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哪怕有了親生的兒子,對丈夫的兒子也要看顧著些兒。”西魯特氏回回見了淑嘉,除了叮囑主母風范、照顧好兒子丈夫、看好自家門戶,必忘不了這一條。

  淑嘉無奈了:“額娘,我可是那樣的人?”

  “不過白囑咐一句,人老了,愛嘮叨。”

  “說來,家里怎么樣了?”

  “我如今只管高坐,有她們看著呢。這幾日倒好,圣駕出巡,京里的事兒就少了些。”

  玉妞輕手輕腳給西魯特氏換了盞新茶。西魯特氏含笑頷首為禮,繼續對淑嘉念叨:“就是老太爺身子略不如前,脾氣還是依舊。”

  母女二人都有些無奈,這位老爺子,今年以來是沉寂了不少,不大往外頭鬧了,可可地在家里折騰。華善現在的一大愛好,就是弄得長子長孫窩火,心里憋屈說不出來,因為這倆貨居然不讓他帶曾孫玩,直接請了西席讓曾孫上課去了。

  另一可恨的乃是次孫,慶德同學不但不讓他玩曾孫,還過來玩他,努力想把老爺子給繞暈了,好不打他兒子的主意。華善的流氓級別比慶德只高不低,如何看不出來?

  拎著拐杖滿院子里追殺:“你這猴兒,給我站住!”

  華善也是心里有苦說不出,索額圖被太子逼退,這其中有他一份大大的功勞。現在索額圖真退了,反而成了個急流勇退的好人,辦過再多錯事,康熙也不欲深究,太子那里呢日子久了還會念他一點情。這樣一來,華善就難以自處了,他不能再活躍,否則容易給人一種‘這貨擠了索額圖,自己鉆上來了’的感覺。這樣很不好,不利于長遠發展。

  華善只有悶在家里折騰。然后心里恨罵兩句,索三,我一向坑人的,這回你反把我坑了啊!只好靠一些‘好消息’來讓自己開心一點,比如孫女兒又生了,比如兒子、孫子升了……只能靠追殺他家二孫子來發泄積累的怨氣!不能出門禍害人,真TMD憋屈啊!

  手癢了,打一打堂堂佐領、世襲子爵、鑾儀衛上領差使的人,也是心情舒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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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的這個月子,坐得極是清閑。比上一回好多了。上一回,宮里孕婦也少,眾人無不想至少來報個道。這一回呢,產婦三枚、孕婦兩只,大家的精力難免被分散了。即使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太子妃身上永遠比別人更引人注目,淑嘉還是覺得比以前輕松了不少。

  隨著次子的出生,大家對毓慶宮、對太子妃及其周邊的人,越發的敬重了。這種恭敬的態度,較之先前類似被強力灌輸式的填鴨式教學法,如今似乎變成了一種深入骨髓式的常識了。大多數人眼里,東宮已經是穩如磐石,關注無益了。

  其突出表現形式為,當初小胖子出生,大家的興奮勁兒那是夜里都能笑醒的。現在呢,幾乎與太陽東升西落一樣,成為一種既成的認知了。

  好比一個學生,第一次考了滿分,人人羨慕嘰喳好久‘啊,是他啊’、‘真好,得多用功啊’、‘咦?是么?我差點也能考滿分的。’。等到第二次,大家會說‘又是他么?’、‘他還真厲害喲。’。第三次,‘哦,又是他。’‘知道了’、‘習慣了’。到最后就是人人麻木,‘哦’一聲,埋頭讀書爭取自己不要不及格。

  對東宮一系來說,這真是個好消息。但是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生了兒子了,胤礽屁顛屁顛地寫信給康熙報喜去。不是女兒,小有遺憾,不過有個兒子也不壞,多子多福么。再者兩個嫡子,即使不認真分析,潛意識里還是心情愉悅的。

  認真地報告了康熙:“……九月十四日,太子妃與毓慶宮產下一子,母子均安,此番比上回順利……”

  康熙接信大喜。

  皇帝出巡,還真不是只為玩兒的。這回往盛京詣陵,也是向祖宗報告前番戰功。同時奉皇太后同行,讓皇太后遙祭一下父母,也一同接見一下蒙古諸部,拉近關系,搞搞外交什么的。唔,說外交似乎有點不妥當,那是促進統一戰線的良好發展,增加親密度?

  大概吧。不外是增加向心力。而國祚綿延,皇室人丁興旺絕對是這個時代增加向心力的一個籌碼。

  康熙高興地向大家宣布了這個消息。

  自然地,一向看他家二弟不太順眼的壞哥哥胤禔也知道了,毫無懸念地,他生氣了。當時,胤禔剛剛從帳外回來,他剛剛出去打聽何處有得道高僧,好高薪聘請入京,到他開的廟里坐鎮了。

  滿心歡喜地盤算著,年底廟就該建好了,招聘的僧徒也就位了。等到明年自家府邸落成了,廟也正式開門大吉,多好的事兒啊。

  好事兒也分個輕重大小的。

  “混蛋!”不由得胤禔不怒,他還打算明天就去康熙那里報告已經招聘到高僧的好消息呢,結果被人截和了!人家和得還給他大。咬咬牙,我忍了!這條消息咱不報了,你老二總不能天天生孩子,明年開春我就直接把打理得妥妥當當的報恩寺捧到汗阿瑪眼眉前了,看你還有什么招兒好出!

  ——————————————————————————————————————————

  毓慶宮沒出招兒,凈忙著應付招兒了。

  先出招的居然是小胖子這個以好哥哥為奮斗目標的家伙。

  “噯,你這是干嘛呢?”問話的是要過來阻攔的母親。

  小胖子同學自從有了弟弟,越發有了哥哥樣子。讀完書就來善盡長兄義務,督促弟弟‘上進’。“你說話呀,叫哥哥呀,哦,要先學叫阿瑪額娘,我來教你。保管你聰聰明明的。喂喂,醒醒了!怎么還睡呀,小豬!”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咦,手感不錯噯,捏一捏再。小胖子忘了兄長的督促義務,仿佛找到了一樣新奇的玩具。

  二胖:“zzzzzz~哼唧!”蚊子好討厭,一巴掌打了過去,閉嘴吧你,爺要睡覺。

  小胖子目瞪口呆,呆呆地轉身告狀:“額娘,他打我! ”

  是你先戳他的吧?淑嘉一眼掃過去,方才兄弟倆親近,她還沒在意,這會兒一看,二胖的小嫩臉上已經有紅印兒了!

  小胖子還委屈透頂,兩眼淚汪汪地:“他怎么可以不乖?”

  二胖小朋友的乳母趙氏連忙上前輕輕握著二胖的小肥爪:“阿哥好,睡著了。”另一只手輕輕撫著二胖光光的額頭,二胖舒爽了,不哼唧了。

  方氏也過來小聲說小胖子:“四阿哥正在睡著的時候呢,吵醒了他,該哭了。”

  小胖子仰頭一看,他額娘一臉無奈看著他,仿佛他干了件大壞事!太討厭了!大家都壞!小弟弟不乖、不聽話、不上進,他還‘晝寢’,他是朽木。額娘居然認為他不對,額娘偏心,嗚嗚,額娘不疼他了……

  好委屈好委屈的!小胖子刷地低下頭,腦袋顯得有點大,一點一頓,脖子都疼了!眼眶也紅了,小手握在一起,看著自己的小靴子尖兒。倔強地不再說話,哼!我是男子漢,我扛得住。

  淑嘉:……她老人家(對著兩個兒子比較能夠這樣自稱了),現在還沒出月子,天天被拘在屋里很憋屈。有西魯特氏看著,她的抗爭也只是能夠在半個月后的現在下地在屋里蹓跶幾步而已。煩如困獸,手好癢,好想揪著這個不懂事兒的不孝子新留的一點點小細辮兒扯一扯啊!

  淑嘉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兒子如此玻璃心,實在不是個好現象。開口要訓,你小子怎么能不懂事兒呢?沒滿月的寶寶就是這個樣子的,你可以老實一點的。你還慪上氣了!你需要點挫折教育了。

  這話要是說出來了,估計小胖子就要有點兒心理陰影了。往后再發展一下,不定會發展成什么樣兒。

  好在太子妃不可能是一個人,尤其與兒子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有許多人圍著。太子妃可以訓兒子,發起火來說狠話。嬤嬤們卻是不行的,她們還得好聲好氣地哄著小主子。色赫圖氏笑著上前蹲□來:“四阿哥那是睡著了,揮胳膊的時候兒不小心碰到主子的。不信您看,四阿哥是不是睡得很香?”

  色赫圖氏的聲音輕輕的,仿佛怕驚醒了二胖,當然也是有這方面的擔心的。氣氛陡然被她營造了出來,小胖子也表情謹慎了,小小聲問:“是么?我看看。”

  色赫圖氏抱起小胖子,伸頭一看,悠車里的二胖繼續在乎乎大睡。“什么嘛,這么能睡。”小聲嘀咕,還訕。

  西魯特氏正也在場,此時發話了:“四阿哥睡著了,咱們也去外頭坐著罷。”淑嘉穿著一件緙絲的袷袍,正伸手拎著襟口扇了兩下風,氣的。聽西魯特氏發話了,給她放風了,抬步就走。

  小胖子眼眶紅了一回,鼻涕也有往下流的趨勢。方氏笑道:“秋老虎還真是熱呢,主子要是覺著熱就擦把臉。畢竟是秋天了,再打扇兒怕受涼,您還沒出月子呢。奴才們打水,也給三阿哥擦擦臉。”

  西魯特氏笑道:“嬤嬤想得很是。”方氏亦笑:“奴才們的本份。”指揮宮女去打水,又領小胖子去洗臉。

  西魯特氏緊著兩步,上前小聲道:“您這是怎么了?三阿哥才多大?能懂什么事兒?您這是跟他置上氣了?一樣的孩子,對不是親生的都寬容了,對自個兒生的倒擺起臉子來了。仔細嚇著了他。”

  到了外間,光線更好了,小滿擰了濕熱的毛巾來。淑嘉擦了把臉,慢慢醒過味兒來。小胖子這大概是長子長女憂郁癥候群,有了小弟弟小妹妹,開始是高興的,后來發現在自己身上的關注被分薄了,就有一種‘我被拋棄了’的錯覺。尤其是小胖子這樣,生來就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越發容易想岔。

  我居然沒想到這一碴!剛才才差點給他增加心理陰影!淑嘉很是慚愧:我這是怎么了?這么情緒化?

  嘆口氣,到主座上坐定。看小胖子已經由嬤嬤領著上前了,有點兒磨蹭,步子里還帶著委屈。期期艾艾的。

  淑嘉伸開手臂:“來,到額娘這兒來。”

  小胖子打量了淑嘉一下,然后往前沖,飛快地爬到座位上,撲進淑嘉的懷里:“額娘~”猶帶鼻音。

  淑嘉伸手輕拍小胖子的背:“噯,你又沉了。”

  “哼!”泄憤似地把小臉埋到額娘的胸頭來回蹭。

  “這不就好了?”西魯特氏的笑語。

  “來,額娘看看,臉上疼不疼?”

  “嗯~嗯——”

  母子兩個一個要看,一個不給,追追躲躲,小胖子被哄了過來。不硬扛了,賴在他額娘懷里,伸著胳膊抱著親媽:“額娘,我臉上有點兒疼。”

  “來,我看看。”一道細細的紅痕,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不過不代表不疼。疑似產后憂郁癥(?)的某人恢復了正常,開始心疼了。給兒子呼呼。

  小胖子高興了:“額娘。”

  “嗯。”

  “額娘。”

  “嗯。”攬著他輕輕搖晃。晃得小胖子笑得分外開始:“額娘還是疼我的。那我不生弟弟的氣了,就當他沒打我這一下。”

  咦?怎么不再晃了?剛才好舒服的,小胖子轉轉脖子,正好看到他額娘面無表情地對他說:“誰告訴你額娘不疼你了?還有,你跟他這么大的時候,還抽過你阿瑪。你阿瑪一定也當你沒打過他。”

  “嘎?”小胖子一抖。

  這個時候,被他額娘說到的阿瑪,來了。

  “這是怎么了?這么熱鬧?你怎么出來了?弘旦也在?你弟弟呢?都起來罷。扶老夫人休息罷,怪累的。”胤礽的思維跳躍可見一斑。一干請安的人站了起來,西魯特氏問了太子好,識趣地走了,把空間留給一家四口。臨走,還給了女兒一個眼色。

  “給阿瑪請安,”小胖子滑到地上,嘟囔著,“弟弟在睡覺。”可憐兮兮地仰頭偷瞄一眼,阿瑪,您一定已經忘了,對吧?對吧?

  “我去看看他,噯?你這是怎么了?不認識阿瑪了么?”好奇怪的眼神兒。

  小胖子心虛地低頭。

  淑嘉卻是笑了:“正好兒,額娘給我放風的時間也到了,我也得繼續回去歇著了,”不滿的口氣了,“一塊兒進去看看罷。有件事兒得先說好了啊,咱們三阿哥今兒鬧笑話兒了。”

  “怎么?”上來扶著老婆的胳膊,讓兒子拉著他的衣服,三人一道兒往里間走,還不忘囑咐,“仔細腳下,有門檻兒。”

  “問他,”一瞄小胖子,小胖子頭更低了,“他今兒受委屈來了。居然說‘額娘還是疼我的’,我什么不疼你了?小沒良心的。”

  說話間到了里間,胤礽往悠車里一看,臉上嚴肅了起來:“四阿哥的臉怎么了?”

  小胖子一想,難道是剛才我戳的?好想哭,又忍住了,不行,他是男子漢了,得挺住。

  淑嘉想彎腰抱他,玉妞連忙扶著她,又與方氏打了眼色,方氏上來把弘旦抱高。淑嘉這才一長一短地解釋:“弘旦要給他弟弟講課,叫他起身。他弟弟睡了,不搭理,還把他臉給拉了一道兒。我瞪了他一眼,他道我只疼他弟弟,開始不疼他了,”伸手捏捏小胖子的臉,“你怎么能這么想啊。”

  胤礽大笑,摸著弘旦的頭頂,輕輕撫弄:“你呀你,心胸放寬一點兒,你是阿瑪額娘的兒子,怎么會不疼你呢?都一樣疼的!”小胖子有點尷尬,有點感動:“阿瑪~”他還撒上嬌了。胤礽接過他來抱一抱:“又沉了。”

  “額娘也說我沉了,我才不是小豬,他更像,還在睡。”這小子居高臨下看著他弟弟,深深地遺傳到了家族的記仇天性。又掙扎著往下,胤礽順勢放低了小胖子,看他趴在悠車邊上,伸手摸二胖的臉:“呼呼不疼了,哥哥不是故意的,疼吧?我以后對你好。”

  淑嘉道:“這下好了,你阿瑪一句話,你就轉過來了,偏偏跟我磨這么久。”

  胤礽一手拖著小胖子的腰,一手也正要伸出來跟小胖子一起摸摸二胖:“那是,兒子跟我親啊!羨慕吧?羨慕就再生個閨女跟你親。”

  淑嘉輕啐了他一口:“當著兒子的面兒又混說。”

  胤礽嘿嘿兩聲,跟弘旦兩個組成流氓父子二人組,繼續騷擾二胖小朋友。

  二胖乎乎中,覺得臉上好癢,討厭的蚊子又來了么?怎么不哼哼改撓撓了?一巴掌又揮了來!胤礽一驚,把小胖往上一托,躺過了偷襲,又伸手握住了二胖行兇的爪子。

  “好小子!慢一點兒不是連哥哥帶阿瑪一直抽了?”

  小胖子吃了一驚,差點兒沒嚇得叫出來,沒來得及反映出情緒,就聽了這么一句,完蛋了,我小時候也這么抽過阿瑪的……唔,好不舒服,阿瑪,你在報仇么?被一只強有力的胳膊夾著,是沒有掉到地上的危險,可是……很不舒服啊!

  淑嘉上前要接小胖子,一屋子的人才驚動起來,行動比產婦快多了,飛快地接過了小胖子,放到地上。

  一家三口,幾乎個個都出一身汗,相視一笑。那個肇事的二胖子,繼續zzzzz~中。

  事情還沒完,淑嘉還得給她兒子作后續教育。孩子幼年時期的經歷、心理,會直接影響到成年以后的發展的。

  不能忽略了小胖子的衣食住行,要多與他相處,多跟他說話。其中也不乏舉例:“看看你大哥、二哥,不也是一樣的么?你弟弟現在跟額娘住,你這么小的時候也是在這里躺過的……”

  小胖子算是明白了,他阿瑪額娘等等人不是不疼他了,也不是更疼小弟弟了,不過是因為他‘長大了’,要求不一樣了。看他大哥、二哥,已經上書房讀書了,他還在由父母啟蒙。等到了年紀也會去書房。他小時候比他弟弟還橫一點,抽過騷擾他的阿瑪。他小時候也是跟額娘一起住的,而小弟再大一點,也會有自己的屋子的。

  胤礽把這事兒當成笑談:“噯呀噯呀,我的兒子居然吃他兄弟的醋。”

  年輕的母親則舒了口氣。

  在兒子多了之后,如何處理好兒子之間的關系,使之和諧發展,是門大學問。孩子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孩子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你不可能控制他成長的每一個過程,尤其是心理。他生下來就是個獨立的個體,會受各方面因素的影響,一定要隨意注意孩子的變化。不能大大咧咧,一直用一種方法,那其實是一種偷懶與不關心。

  太子妃如是總結。

  TMD!當人家的娘可真不容易啊!所以說,母親是偉大的。哎,我額娘年紀也大了,明兒給她備根手杖?唔,在宮里太招眼,還是撥倆宮女攙著罷……出了月子就讓她好好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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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出了月子,代表著毓慶宮二阿哥滿月了,天氣也進入了十月。二剪裁小朋友的滿月酒照著他哥哥的例擺。前一天晚上,胤礽一邊戳著小兒子睡著了的胖臉,一邊頗為遺憾地對淑嘉道:“可惜了,汗阿瑪又沒趕上這一回。幸而年前汗阿瑪必回的,百日宴他老人家必到的。”

  淑嘉道:“一家人住在一處,也不在這一回兩回的。百日宴汗阿瑪能趕上,也是一樣的,”都已經到不了了,何必再嘰嘰歪歪呢?“不過,兒子的名兒——”

  “已請示過汗阿瑪了,汗阿瑪的意思,等他回來,百日的時候賜名。”

  “他們已經遞了單子上來,咱們再合計一下,有沒有漏了的人罷。”淑嘉一指桌子上的名單。

  百日宴,范圍并不很大,雖是照著弘旦的例擺的,兩兄弟的重要性還是略有區別。到場的也多是宮中女眷,又有留守諸臣里宗室之人,說起來也算是自家親戚。裕親王福全因病,恭親王常寧因寵衰,皆未隨駕,都在京中,此時也相偕而來。

  女眷里頭,宮妃里有一些隨駕而去,如宜妃,其家在盛京,這回也被帶了去。據胤礽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話看,康熙這回到盛京,依舊是住在宜妃母家,這是第二回了。

  留在京中的如佟妃、德妃、惠妃、榮妃等說要來,諸福晉自是要到的。

  胤礽看了一回,也沒覺得有遺漏:“就這么辦罷。”

  “好。這回他們的禮也不輕呢。”

  人未至,禮先到,出手皆是大方,也都是很中規中矩的禮物。沉甸甸的金鎖份量十足,黃澄澄手鐲、腳鐲,各式的金銀錁子。這些都是以一宮為單位的,主位的禮物下面是跟著依附而居的貴人等人的東西,這些就要次一等了。

  淑嘉看過之后就讓把單子放好,命趙國士與青衿對著單子把東西一一歸置入庫。貴重物品單放一處,給兒子存成他的小金庫。

  妯娌們出手也不輕,各家都有孩子,哪怕是為了禮尚往來好看,也出手爽快。底下朝臣、宗室皆有禮送,其中不管如意等物,其中雅爾江阿夫婦送的一柄紫檀如意雕工精美,鑲嵌三塊美玉,瑩瑩生輝。

  而石家送的東西里,還有幾樣針線。作為舅母,溫都氏與覺羅氏都有針線奉上。

  出乎淑嘉意料地,胤礽如今居然對這些小事也很上心,還點評了一下名單上的諸人:“雅爾江阿是個懂事的,你對他好,他也對你好……”嘖嘖,雅爾江阿弟弟跟太子哥哥保證過了,胤禔那王府里,他準能插進人去。

  同樣的事情再做第二回,未免就失了頭回的新鮮刺激,這回也是一樣。諸妃這回過來,其心意就沒有往年那么激動。一樣看過了孩子,一樣夸贊了一回。落座,諸福晉也到了。

  三福晉早些時候出的月子,太子妃給她的禮不薄,她回的也厚。此時彼此見過,互相還問候了對方的兒子:“看著比我們家那個生得白胖些。”

  “我就不信你的孩子會生得差了,我從今兒起算是能走動了,趕明兒必去看的。”

  滿月宴,女人們說的是兒女經,夾坐在中間的八福晉就份外難熬。一年以內,都叫新婚,八福晉這還早著呢。然而在皇家,情況就又是一變了。不但看的人急,連自己都急了起來。

  八福晉心里焦得跟什么似的,臉上還要笑得燦爛:“噯呀,生得可真好,長得像二嫂呢。”

  三福晉道:“兒子長得像額娘,那是有福氣的相呢。”

  “我也聽過這么個說法兒呢……”

  嘰嘰喳喳。竟沒人看出八福晉的壓抑來。

  滿月宴持續得并不很久,客人散去,自有首領太監出來指揮著人收拾東西。西魯特氏也該回家去了。淑嘉給她帶了幾大包的東西回去,從藥材到鍛料一應俱全。真心覺得西魯特氏不容易,天下做母親的都費心,而有兩個以上子女的母親,更是加倍的辛苦。

  西魯特氏心中自是不舍,臨行還要囑咐女兒:“坐得穩些,輕易不要動怒。你到了如今這份兒上,已經不用再多動了。對大阿哥、二阿哥好些,尤其要養好咱們三阿哥……家里不用你多思量的,切記切記。”

  胤礽那里,在與索額圖說話。索額圖當然要在受邀之列,明著看來他是自請退休的老臣,康熙也表揚他、給他高額退休金。索額圖道:“以前竟是奴才錯了,往后,奴才只盼年節之時能過來磕個頭,心愿足矣。”

  胤礽在他面前,有一絲成就感的,不過被他一說,也傷感了起來:“你仍是我的叔外祖父,何必多言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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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當然是興旺著的,連石家的姻親也是仕途順利的。十月里,溫都氏之父鄂海,蒙康熙賞識,從按察使轉為布政使。

  但是,毓慶宮自小胖子的‘兄長癥候群事件’之后,又迎來了另一件麻煩事兒。太子殿下,真心地覺得自己缺錢了。

  毓慶宮的收支問題,太子妃打嫁進來沒多久就發現了。那個時候她的根基尚淺,她丈夫也不大管事兒,自家地盤上的人事問題都還沒整清楚,實是有心無力——她得先摸順了丈夫才好動手。那個時候家底子也厚,又沒有別的支出,而太子妃本人,懷孕生孩子又占了很大的精力,事情不急,也就暫時沒顧上這個。

  現在,太子爺自己發現了,他有些急了。

  事情是這樣的,毓慶宮四阿哥的滿月一辦,就意味著十月中旬了,他們得辦年禮了。往年里,有太子妃操心,當然,今年還有太子妃操心,但是情勢卻變了。

  前面說了,胤礽先前有一大助力——索黨。索黨很肥,這點毋庸置疑。貪賄啦、勒索啦、借著某些大人物的名頭在外頭做買賣啦……很肥很肥。同樣的,孝敬也不會少。

  現在呢,太子發現了,他不但是砍了尾巴,還砍了錢袋子。

  不過,胤礽不后悔。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齊王好紫,子曰:“惡紫之奪朱也。”

  太子端著架子,舉手投足間漫不經心地就把人比成糞土,大家自然就老實不說話。太子平易近人了,大家自然就更親近他。太子想聽實話,做事更務實了,就有實在人跟他說實在話。不實在的人,也會斟酌著說幾句實話。

  直到這時候,胤礽才知道往日不知道的許多事情。他汗阿瑪的法子,還真是好使。由于他的‘正直’,詹事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給太子提意見的時候也多了,打各種小報告、各種勸諫也多了。

  太子爺終于知道了,以前他有不少灰色收入是底下人勒索來的,那些人打他的旗號還吃了很多回扣、中飽私囊。當然,這些他決定先不追究了。還有官場上的行賄受賄,受賄的人拿了錢,上交到太子手里一部分,剩下的自己留著了,再幫著說兩句好話,同樣的幾個人,送禮的得官。只要工作上不出紕漏,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真是找死!胤礽這回真出了一身汗,幸好索額圖退得早。而據索額圖本人說,康熙已經有所察覺了。你們弄的這些錢,真沒幾文是干凈的啊!不要也罷!

  可是不要呢,手頭又緊。年節到了,給汗阿瑪的年禮不得不慎。又有,意識到人緣重要的太子,還要當一回散財童子。隨著大阿哥要建廟,太子覺得自己也需要有些余錢辦點私事。比如……到外頭供養幾個高僧什么的。又或者,建立一筆基金,遇到諸如教過自己的某些同志家庭困難的時候,施以援手,以示太子爺人品好、不忘舊人。

  君子口不言利,太子以前是錢花不完,完全沒這個意識,現在要討論了,只好先找老婆。說話間又有些慚愧:“咱們手上還有多少錢?”

  淑嘉就沒想過胤礽會問她這個問,這太奇怪了!她已察覺到,胤礽現在很通俗了,卻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事兒。

  等了一會兒才說:“你是問現銀?那個不多,又不是前邊兒內務府的銀庫。也沒太多地方放。左右不過萬兩,預備著有急用的。”還有日常開支,生活物品有康熙配給發放,但是各種賞錢、或是有臨時用項比如皇太后要到外面做法事等等,都需要錢。在宮里混,出手還不能太少。這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那——出息的項目呢?”

  “這個有些瑣碎,我得看看本子。”而且很多都是太子妃的嫁妝。

  太子爺之前就沒意識到這方面的重要,有需要一句話,內務府就撥了,辦點小小私事,索額圖就辦了。他自己沒置下什么產業。

  如果不計較其皇太子的身份,太子爺現在有的只是毓慶宮庫房里的部分庫存。房子,是他爹借他住的,車子,他爹撥給他用的,以上全能隨時收回。無法收回的,大概就是他老婆孩子了。

  相較之下,太子妃有田、有屋、有鋪子、有陪嫁奴才,車,康熙能收回配置的,她的私房也能造新的。

  如此對比,無語凝噎。

  淑嘉取來了賬本兒:“因在宮里,與外頭隔得遠,我也不是很明白,不過叫他們看著辦了。咱們,且還用不大著這些呢。怎么?你有用項么?”

  田莊出產除了供田莊自給自足,還可變賣取錢。近年來的出息,淑嘉無法細細經營,看了數目,比著以前的,大差不差的也就過了。讓他們存一半,另一半用來置新田,租出去收租子。鋪子也是,并不自己經營,取租而已,取個旱澇保收。

  胤礽看了一回,無語半晌,方道:“我沒有私房么?”

  這個,好像還真沒什么。“庫房里那些不都是你的?”揚揚手上的簿子,“這些難道不是咱們的?你今兒是怎么了?說這些話。”

  胤礽道:“難吶,不大夠用的。”

  淑嘉幾乎要感動得淚奔了,他終于發現了么?

  “給汗阿瑪的孝敬還沒齊呢,德住叫我給打發回去了,咱們外頭沒個收攏這些事兒的人了。今年,我還有旁的打算,眼下雖是夠了,往后再不想轍,怕是只會越來越緊,到時候再動手就晚了。”

  他在未雨綢繆么?

  “你竟是想做什么呢?大概齊給我個譜兒,我好有數兒,知道缺多少銀子。咱們再想轍。”

  胤礽吞吞吐吐:“平常賞人要不少,他們都同宮分府了,兄弟間的往來就不比原先住在一處的時候了。便是賞人,賞格也要添一添。詹事府時,有不少清廉之人……”在外頭監視個哥哥朝臣,也需要拿錢買一買門路。

  明賬暗賬一算下來,一年至少要添上幾萬的收益,才能勉強過得下去。

  太子需要一個錢袋子。但是,錢不好賺。租金看似穩妥,收益卻不多。種田的收獲更是微薄。做買賣呢,手頭沒有合適的人。這些外賬,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處理。太子妃用的是青衿的哥哥,打理一份陪嫁上的事務上行得通的,至于其他方面,淑嘉也不能保證他就可以。

  合計了半天,只能經商。但是缺人,也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比較好。

  精巧的東西,如玻璃、如肥皂(此時叫胰子,已經能造了)內務府都會做,但是推廣比較不方便,技術不足以推廣,太子妃又不是專攻化工的。讓她跟著去玻璃坊混一陣兒,興許能提點兒改進的意見,她也記不得全套的工藝過程了。太子妃能出去混么?顯然不能!

  都說女人和孩子的錢是最好賺的,開個面向女性的商店也許不錯?錯了!比如服飾,不要錯估了時代的保守,太大膽的衣服賣不出去。珠寶?哪里來的忘卻資金?化妝品?n百年后,無數化妝品品牌打的旗號是:傳統古方……

  正在發愁的時候,兩個老家伙給他們支招了。

  索額圖一向是關心胤礽的,原先的考量不去計較,現在倒是很感激。在家呆得久了,看慣了世態炎涼,才體會到太子這么做的保全之意。他知道太子的狀態,對于太子缺錢這件事情,比旁人都清楚。

  反正快過年了,等到了十一月里,趕在康熙回來前,索額圖送來了豐厚的年禮。說是豐厚,卻與常年沒有太大區別。卻夾了一封信,因先前有奴仆逃逸事件,這回干脆讓兒子親自把信送到。

  信里面,索額圖請罪道,自己先前竟然都沒忙到點子上去,到了過年了,才想起來,大阿哥有啟動資金,太子這里比較缺錢。指出一條門路,插手商業,這個行業來錢快。只要是正經生意,不中飽私囊,就不會虧本。而且,不需要官商勾結,只需要在某正經生意里入一干股,使其不受其他勢力迫害,并不需要東宮做違法的事情。

  索額圖再三指出一定是要“正經生意”,還說,自己在外,可以幫忙監督,如果有錯,可以馬上糾正“使不累東宮之名。”

  簡言之,有組織、有紀律、有原則地收取保護費!這種事情,底下的官吏都干過,太子妃的爹,在杭州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勾當。

  同時,還有另一條路子,派奴才去經商,這一條比較困難一點,因為不知道行情。不如前一條穩賺。但是,外面不少王府、官宦之前都是這么干的,因為是自家的產業,是慣例默許了的。皇太子這里,情況應該不會差太多,但是,必須是正經生意。索額圖現在倒像個啰嗦的長者,一意強調,你要當個好人。

  胤礽與淑嘉一說,淑嘉馬上就明白了。這個辦法她不是沒想過,只是需要胤礽的同意,之前她不敢提。胤礽又有一個主意:“除索額圖外,我也需得另特色一人,暗中留心。”雙線糾察。

  淑嘉道:“依著我,竟不如不要干股,做得實在些,寧肯省一點錢出來。”把這兩個主意合在一塊兒,既免了收保護費的惡名,也賺了錢。咱們實際投資了,就是被告了黑狀,到康熙那里也有話說。

  黑錢不好拿,太子爺又要個好名聲。本來與民爭利就需要小心的,現在寧可仔細些:“既這么著,尋一個人,用他的名義去入股。”

  另一個支招的人,乃是華善。此人心意愉悅,過年了,又可以收禮了,而索黨倒臺了,他們家省了很大的一筆人情面子上的開支。石門炳夫婦向他報告的時候,他還笑:“索額圖那里還是不能少的,旁人……都是死人了。嘖嘖。”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很快,他就意識到,索黨收入少了,太子的收入也就少了。他孫女兒要跟著過苦日子了。

  明著送錢?打太子的臉。

  他給孫女兒支了另一招。賺舶來品的錢!石文晟巡撫云南,石琳總督兩廣,石家外放的人不少,在南方做官的人更多。更知道南方好東西多。如與云南交界之地,多象牙、寶石,在當地的價格固然說不上是白菜,卻也比京城便宜數倍。而廣州地方,更是繁華之埠,許多稀罕的西洋玩藝兒亦是從此進入內地的!

  正經生意,咱們家還有門路,都不用坑蒙拐騙的。呂不韋的爹說,奢侈品的買賣,利潤僅次于政治投資。

  淑嘉對胤礽道:“不如稍等幾個月,你想,哪個兄弟不缺錢呢?等他們做了,看剩下的,咱們再做,寧可手頭緊一點兒,也不好與兄弟們爭不是?”大家一起做了,才不會顯眼。但是,他們未必就有這些門路和點子而且,東宮不應該做太多的買賣,收太多的錢,那樣太招眼了。

  夠用就行了。

  胤礽卻說:“不好,石琳總督兩廣都快進入第十個年頭了。汗阿瑪信任他,這么干,恐于聲名有累。”他仔細起來,居然有點兒畏首畏尾了。

  淑嘉倒不是很在乎這一點,他們兩口子連工資都沒有,胤礽還沒有產業。康熙但凡略心疼一下他二兒子,就不會管這事兒。所要注意的,只是派的人必須可靠,而且不生事非。時間也要掐好了,等分府的人開始做買賣了,才能動手。

  胤礽道:“這個倒不用過于擔心,在廣州,有石琳盯著。京里,有索額圖呢。”

  商議已定,也不用要石琳有多么照顧,他在那里,就是一種照顧了。選幾樣賺錢的買賣,太子妃出資,賺個脂粉錢。名義上還是太子妃的嫁妝生息,太子爺,只要他存在,那就是個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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