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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149章
固定思維害死人

  康熙的習慣,六部尚書、侍郎這樣的位子,他是喜歡經常性地變動一下的。反正吧,六部尚書分滿漢,這就是十二個人;各有左右侍郎,左右侍郎還分滿漢,再加上二十四,別提還有級別相同或是相近的都察院、理藩院等處了。

  即使不上升下降,手上現有的人都夠他年年換新人,換到他們死!如果你聽到某某從戶部右侍郎轉成兵部左侍郎了,一定不要驚訝,這只是正常的人事變動。

  只是這一回變得有點奇特,特默德,從工部右侍郎轉成吏部右侍郎了。他在詹事府任過職,現在還兼著職呢。由不得胤礽不思量一下了。

  可惜,特默德嚴格說來是效忠于皇帝的,給皇太子的后門開得不是很大。不然,倒是可以暗示一下,把直郡王那里的中層力量給打個不及格什么的。那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胤礽默念三聲:我是個有手足情同胞愛的好人,然后打消息了這個念頭,果斷地揣著他大哥的黑狀本子去找康熙了。

  告狀是門技術活。

  有些事情適合光明正大地告,有些事情要背后拿來說才會有效果,有些問題適合在判官生氣的時候拿來火上澆油,有些問題就適合在判官高興的時候拿來破壞氣氛。根據被告情況的不同,也要區分告狀的臺詞和時間。

  對于大阿哥這一狀要怎么告,胤礽也是掐著點兒算好了的。告得早了,大福晉剛死,康熙看他太可憐,說不定就放過了。告得遲了,康熙從別的渠道得知了,未必就有自己親自下眼藥的效果。這種事情還不適合落井下石,在他倒霉的時候攙一腳,容易讓人察覺到意圖。眼下不說,等胤禔犯了更大的錯兒再說,還會讓人懷疑:你早不說晚不說,是不是就等這功夫的?

  現在這個時間剛剛好,大福晉人死如燈滅,喪事一辦完,有再多的哀傷、對大阿哥再多的同情也該過去了。感情免死項,叉。離大阿哥犯事又不很久,說出來不會引起旁人懷疑你的意圖,對己方產生后患項,叉。

  告狀的時候語氣誠懇一點、擔心一點,把自己從報復的可能性里摘出來選項,勾。

  胤礽打聽好了日子,估摸著當值的至少是不會告訴胤禔真相的人。揣著個本本,飄進了澹寧居。將到中午了,康熙處理完了事情,用過了早膳,還沒翻牌子,正是父子說話的好時光。

  “怎么又想起來過來陪朕了?”

  胤礽一笑,辮繐兒在身后輕晃:“過來跟汗阿瑪說說家常。”

  康熙原是捧著本書來看的,聽他這么說,不由有些驚訝:“你也會說家常?”

  胤礽暗叫一聲慚愧,撇撇嘴:“兒子也有家人,怎么就說不得家常了?”

  康熙放下書,很感興趣地指了指炕上:“過來坐著說,你有什么要說的?”

  “五公主下嫁的日子已經定在了九月了呢。”

  “唔。”看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五公主的府邸,建在了四弟的貝勒府旁邊兒,他們兄妹倒可互相照應。”口氣里帶著點兒羨慕。

  康熙笑了:“你這是想出去看看了?”

  胤礽也笑,有點不好意思:“是有點兒,上回,弘旦他額娘去了八弟那里,回來說很是熱鬧,兒子還真想出去看看兄弟們呢。”

  “你有這個心很好,哪天得了空,就去罷。”

  “五公主那里也成了?聽說,在宮外頭,還興考較妹夫呢。”胤礽說著興奮了起來。

  康熙噴笑:“你妹妹還沒下嫁呢,你就開始想著作弄妹夫了?好!準了!”

  胤礽斂了笑,抓著自己的辮梢輕輕甩著:“汗阿瑪可真疼閨女,千挑萬選了的女婿,還要再讓兒子去考上一考。”

  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康熙下地踱了兩步:“兒女難道不是一樣的疼?朕對你難道又不關心了?你的媳婦兒,朕給你挑得不好么?”

  胤礽把辮子輕快地往背后一甩,也下地站好:“也不是。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總是疼兒女的。”

  “?”越發摸不著頭腦了,“那是當然!”

  “汗阿瑪也是一樣的罷?”

  康熙有點生氣了:“朕難道不是一個好父親?”

  胤礽作為難狀,艱難地從靴掖里抽出小黑狀,雙手捧上:“汗阿瑪方才說過的,您也是疼兒女的好父親,看的時候可記得方才的話,看過了,可不許生氣。”

  康熙伸手一抽,就把小黑狀接了過去,到炕上坐定了,才翻開來看。看得眉頭都皺了,看向胤礽的眼神也銳利了起來:“這是真的?你如何得知?”

  告狀的就從來不怕你不接話,噗通一跪:“兒子有罪,前陣兒不敢告訴您。大哥那會兒正在傷心的時候兒,再為這個去問他的話,是兒子不厚道了。可是這等事,可大可小,還是請汗阿瑪派員查明。要是假的呢,可正視聽,也為大哥正名。要是真的,趁事情還沒鬧出來,還好收拾善后。”

  康熙暗忖,京中王府插手各項買賣的事情,已經是項定律了。如果不能做幾門買賣,一個王府是支撐不下來的。別看現在是盛世,米價也不貴,但是奢侈消費的水平那是非常高的。光做一次生日,唱戲就得幾百兩,一場生日下來沒個幾千兩就過不去,再看上點兒稀罕的珍玩,那花費就更沒個邊兒了。

  各家雖有莊子,但是眾所周所,農業的附加值是最低的。所以,對于各位親戚讓門人、奴才去開店,康熙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現在他兒子也鬧出這樣的事了,不由得他不惱了:“這要怎么善后?這竟是真的了?”

  胤礽悶頭道:“不好說。兒子倒想是假的。”

  “哦?”

  “兒子要是煩著大哥,該等到他再多鬧些事兒,叫御史參他。可是現在他怪可憐的……汗阿瑪方才說了的,對兒女一樣疼的。給五公主建府辦嫁妝,是汗阿瑪的一片慈父之心。如今對大哥,再憐憫些兒罷。別把事兒鬧大,悄悄查一查,自家事自家了。”

  康熙正氣著呢,他心里,自家兒子,甭管哪一個,自己挑三揀四也就罷了,可放出去必須是光鮮體面的。旁人做這樣的事,康熙都能忍了,自己的兒子,偏偏不能忍,愛之深、責之切,大概就是康熙的心情了。

  又聽胤礽用剛才的話作套來給胤禔求情,還有點兒前言不搭后語,邏輯混亂,氣極反笑:“你們哥兒倆倒是相好上了!難為你這一通胡說八道了。”

  胤礽正色道:“回汗阿瑪,好不好的另說。大哥可有四個閨女,一年大似一年,都要備嫁了,如今大嫂又去了。他疼侄女兒們,與汗阿瑪疼妹妹們,也是一樣的。兒子……也不會給人求情來的,別說是他了,”小聲嘀咕,“是不太會說話。與其等汗阿瑪從旁人那里知道了,不如惡人由我來做。再怎么著,也是皇家體面。”

  言語間已經坐實了胤禔的罪名,還裝得很無辜,很為整體皇室聲譽考慮,還一力攛掇著康熙去暗訪。

  康熙絕對聽進去了,想收拾大阿哥與顧慮到所有人的面子之間的掙扎,太子表現得非常到位。說得還有理有據,顯得很是有情有義。

  康熙需要考慮一下,讓胤礽先回去了。想了一會兒,決定先把這事兒弄清楚再說,按說不應該啊,胤禔分府的錢應該夠花一陣兒了!

  查查直郡王的賬本兒就會發現,他修個廟、養些僧徒就花了幾萬兩。做過一次賠本的買賣,又折了些本錢。大福晉臨終前,為女兒備嫁,確實買進了不少東西。康熙因為這個情況,反而相信了胤礽所說為了‘皇家體面’,才管這閑事兒。

  他是被捆綁了,胤礽說了兩件事,一是大阿哥為女兒攢嫁妝、二才是他告大阿哥狀的動機。前者實,好證明;后者虛,在心里沒法兒看。現在前者被證明了,后者,也就被康熙默認為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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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郡王府就在京中,案發地點也在京里,查訪起來很方便。有點份量的朝臣都知道,皇帝有個密折大法,與各種心腹以密折通信,報告奇奇怪怪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什么你覺得他不應該知道的事情,那很正常,有人打小報告了。

  當康熙把查一查直郡王所做事情的命令發下去之后,接到命令的人絲毫不覺得驚訝。只是心里有些發抖,京師就這么大的地界兒,有什么大事兒,還是事關大千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裝聾作啞,那是不想當出頭鳥,白惹一身腥。現在老爺子發話了,連苦主的名姓都曉得了,還不知道他握著什么證據,可不能為著護直郡王而把自己填了進去。

  打定主意,又見發下來的不是明諭,放心大膽地就去‘查訪’了一下,然后寫成言辭隱晦的報告。不說是直郡王逼死人命,只說這樁買賣很賺錢,直郡王接手這樁賺錢買賣是有的,原主交出買賣后窮死了也是有的。剩下的,您猜吧。

  康熙再生氣,依舊是個護短的人。氣過了,算一算,胤禔手上的買賣也不算少了,以后的生活也能維持了,想來會收斂一點。這回就不點名批評了,把胤禔拎過來談話而已:“你現在的日子過得下去么?”

  “謝汗阿瑪垂問,兒子如今過得還成。”

  “你們都分府不久,銀錢上的頭的事情怕還不知道怎么收拾,可有饑荒的時候?”

  “?沒有,兒子也有賜園產業,現在也會打理了,盡夠使的了。”還撈了幾間鋪子,絕對夠了。胤禔與胤礽有個脾氣倒是很像,從小也是捧著長大的,不喜歡訴苦,他們喜歡當霸王。這個脾氣這回坑了他。

  常態下,大家擴張到了一個度之后,與其他勢力達到個均衡,然后就各有制衡,不會再鬧出大事兒。康熙聽了胤禔的回答,想到胤礽說的大阿哥剛沒了福晉,再逼問不厚道,就輕輕把這事兒揭過了。連當事人都沒提,只是讓下面的人照顧一下苦主家屬的生活而已。

  胤禔都不知道發生過了什么,事情就過去了,就這樣,他可能警醒么?

  這就是康熙了,對你印象還行的時候,你有什么事兒他都不用你操心就給你辦了,事情抹平了你還不知道。對胤礽是這樣,對胤禔也是這樣。對其他人,還是這樣。

  為了這事兒,康熙還下令把分府出去的諸皇子的經濟情況作一個匯總,發現其他兒子目前沒有老大這樣的赤字危機之后,才放心去收拾國家大事去了。

  被他重新提拔的湖廣總督郭琇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很快就列了八條革除宿弊的條陳來,涉及禁止酷刑、包攬訴訟、陋規雜派等等,都是很好的建議。

  胤礽見康熙很快就準了,心中大樂,郭琇位置越高,明珠那邊兒就得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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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上的事情,淑嘉是越發不懂了,即使胤礽告訴了她一點情報,她也記不清各人履歷,頂多知道幾個重點而已。自從發現胤礽的腹黑之后,她一直在想:他這樣,應該是蝴蝶了吧?可我沒做什么呀!細數一下,她還真沒發現自己扭轉了什么重大歷史事件。又心慌,一點前情提要都不知道,要是真出了事兒,她連個對策都沒有!

  當然,對這段歷史細節的不熟悉,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只好放開了所謂劇情早知道,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摸著石頭把河過,是件考驗人的事兒。舒了口氣,把線頭剪斷。

  自打結婚,她就沒正經動手做過什么衣服,如今不過是做幾樣荷包、裁幾個額帕之類的小物件兒,最大的針線活是縫過兩件小孩子的衣服給兒子穿。

  手上這個額帕是預備著過陣兒弄好了給皇太后的,等一會兒還要再自己動手做幾色針線,時間到了五月末,給皇太后的壽禮又要籌備了。

  接著是八月十五,還要監督做月餅。

  放下手中的活計,舒服問秀妞:“那張歷書呢?”

  說是歷書,其實是幾張表格的代稱,一年十二個月,每月三十天,弄得像本日歷,其實是備忘錄。這個東西在宮里早有其雛形,宮中舊例,先帝的忌日等日子,包括康熙都要穿素服——其實是顏色莊重少紋飾的衣服。為了提醒,專門制了一張表格來提醒皇帝。

  胤礽這里也有一份的。

  隨著皇族人口越來越多,單憑腦子記是記不全的,淑嘉就依舊著宮中舊例,做了這樣一份日常備忘錄。除了忌日外,還有各位親戚的生日,年節慶典一類。如果這一年有新的事項要記,就在那一頁夾小紙條。

  比如十二月里就夾了一張‘妃母、二嬪母冊封’的條子,淑嘉的習慣是在本月的那一頁看完之后提前往后翻個兩三頁,看看有什么要提前準備的。這不,七月里有胤祐的生日,又要備禮了。

  淑嘉發現自己的主要職責一共就那么幾樣:收禮送禮、生孩子養孩子、哄丈夫、管下屬。OVER。

  這些問題本身并不難,現在錢也差不多夠花了,孩子也有了,丈夫也黑了。難的是不要遇上要你半邊臉哭半邊臉笑的高難度——淑嘉回暢春園幾乎是用逃的!

  從暢春園回宮,原因有二:一、大福晉的喪事,二、胤礽生日。胤礽生日是她家的事兒,還好說,倒霉就倒霉在這大福晉的喪事,除了去直王府,當然要跑一趟鐘粹宮。

  惠妃死了兒媳婦兒,絕對是件喪氣的事兒,需要安慰。你得愁苦著臉讓她節哀,你不得穿得花哨了。

  她的房客衛氏卻有著下半年冊封的喜事,你敢穿著素服戴著白花去她那里恭喜么?

  相信這是大家都很苦惱的一件事。

  還好,現在逃出來了。等再回去,喪事淡了,喜事就能再次被恭喜了。

  再次確認了要準備的諸般事項,淑嘉覺得她需要著手處理一下后院里的問題。當然后院這個詞兒,在暢春園里,其實是‘前院兒’。

  自從毓慶宮里回來,李甲氏就又操心上了。弘暘那本就不太好的小身板,也許是真的在大福晉的喪禮上被什么沖撞了,他又病了。征得了淑嘉的同意,她就泡在弘暘那里了。

  要淑嘉動腦筋的是李佳氏。要是再感受不到李佳氏散發出來的荷爾蒙與怨念,她就是真?遲鈍星人了。這事兒沒什么好說的,老公堅決不能讓。什么先來后到、什么嫡妻側室,甭管占著什么理,要抗議找康師傅抗議去!

  女人們能做的,要么出嫁前去死,要么結婚后去爭,僅此而已。

  弘暘、弘晰已經出生了,淑嘉別無選擇,只能好好待他們。但是接下來要再不作為地由著庶子冒出來,那就是坑兒子也坑自己了!

  淑嘉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險棋,可她必須壓一壓李佳氏。

  李佳氏這里,也是積極開動腦筋。胤礽的興趣愛好是廣泛的,當初她與李甲氏平分天下的時候,就是各有特點,雖然都是淑女型,但是李甲佳偏向大方,她就是小家碧玉、楚楚可憐。

  病了這一段日子,越發惹人心疼了。

  李佳氏恍然大悟,許久不出手了,居然忘了投其所好。

  李佳氏堅定了風格好幾天,還是沒效果,詭異的氣場更濃烈了。濃烈到在照顧兒子的李甲氏都發現了,更不要提一直在主子們身邊伺候的人了。李甲氏發現歸發現,繼續當隱形人,她想看看太子妃是怎么處理的,也想知道……李佳氏會有個什么下場。其實兩人真掐起來,于她反而有利些。

  秀妞等倒忍不住了:“主子,您瞧著那一位了么?瞧太子爺的時候,眼睛都發綠了。”

  淑嘉差點被茶嗆著:“發綠?她又不是狼!很明顯么?”

  紅袖很嚴肅地點頭:“誰還看不見啊?”

  “那太子爺怎么就沒發現呢?”

  “您還笑!”

  “她既想,我就給她這個機會,不知道她拿不拿得住了。”

  “主子?!”嚇死人了,這宮里還有把丈夫往外推的?

  遲早有這么一天,與其總是預防著,不如直接斷了她的念想。

  這一步是險,卻不是沒有把握的。淑嘉垂下了眼睛,幾年下來,朝廷上的事兒她是沒弄明白,胤礽是個什么喜好,她還真是知道。側室們是個什么風格,她要是不知道就白白浪費了崔太監這個有效資源了。

  李佳氏想錯了!太子爺喜歡放得開的!太子妃能占著太子爺這么些年,那是因為大大方方、靈活多變。當初大著膽子敢公開勾引太子爺的小受們都差點能把太子爺拐走,絕對不是因為羞澀!那是長相不差外加放得開。

  這還不是大餐和小菜的區別,完全是同一樣食材的制作水平的高低。同樣是烤肉,你是五花肉烤成焦炭,人家就是香嫩可口,選哪個,一目了然。更可恨的是,這種事情,知道的人絕對不會告訴你!太子那里,有現成的選擇,不會費心教你。太子妃就更不會說了。

  直白地說,太子妃把胤礽養刁了,李佳氏已經不是他的那盤菜了。

  這是一個主要方面,小老婆的功用就是這個,不能讓太子提起‘興趣’的側室,其功用就剩下當擺設了,打簾子都有宮女太監了。

  總之,這一天,胤礽很高興的時候,淑嘉問李佳氏:“你這幾日都有些沒精神,是哪里不舒坦么?”

  李佳氏輕聲慢語:“奴才只是些許胸悶,天氣畢竟熱。”

  這只是個開頭。

  前面說過了,太子夫婦的生活里除了商討事務、逗孩子、裹床單,還會開個私人讀書會。淑嘉看胤礽意猶未盡的時候,說起了李佳氏:“也不知道怎么樣了,你去看看罷,以前不住一塊兒不方便,如今在一處了,總要撫慰一下不是?一家子和和氣氣的才好。”

  胤礽就沒往太子妃有什么陰謀上面想,平日里待人又和氣,也不表現得小心眼兒,給側室每樣待遇都是很好的。還勸自己來看看側室,這樣的表現無可挑剔。

  他答應了:“成,我去看看。”

  淑嘉在屋里緊張地等著,她這簡直是在自殺,紅袖看她的眼神根本就是明白地說:你這是犯二。

  胤礽有個看法沒有錯,淑嘉對側室們的物質生活還是很照顧的。李佳氏臥房里的許多擺設都是太子妃后給她添置的,有些東西是胤礽見過了,見此狀點了點頭。

  李佳氏正斜歪著,鬢發略有些散,臉上脂粉也很淡。她的驚喜,讓胤礽心里很是舒服:“你歪著不要動了,我來看看你。”

  一撩衣擺,挨著病人坐下了。

  李佳氏心中竊喜,她本無病了,撐著坐了起來:“奴才沒有大礙的,爺還過來看奴才,奴才真是……”說著哽咽了,把臉往一邊偏過去,又露出個45度角來。

  胤礽咳嗽一聲,別過眼去,面上頗有笑意。

  李佳氏的臥房里就有一座小自鳴鐘,正好,剛才太子夫婦還說到了鐘擺原理。鐘擺原理是近代鐘表的理論源起,胤礽剛才還討論得熱火朝天——朝臣可不知跟太子爺討論這個,康熙希望兒子博學卻不希望他玩物喪志。

  進了李佳氏的臥房,自然就看到了這個自鳴鐘——它是帶響的,剛才又在討論它,帶著心理暗示了。

  順手的撈了起來:“這個倒在你這里了?喜歡么?”這對太子來說,其實是一種調戲,一種表態。套句《大明宮詞》里的臺詞,‘我是皇帝,只有江山’。這些家伙對人好,就是高官厚俸地賞。

  李佳氏表現良好,胤礽又想起她為自己生了兩個女兒,又可憐她兩個女兒都掛了,就要照顧一照顧她。

  既然太子來了,李佳氏牢記目標,順著胤礽的話往下說:“是,是前些時候兒太子妃賞的。在后宮那里都是稀罕物件兒,太子妃就賞了奴才了。奴才很喜歡,這西洋來的東西真是精巧。”

  說到精巧,胤礽就要講一點情趣,笑道:“也不是”

  李佳氏開始作驚奇狀聽,胤礽有了講下去的欲-望,等他口沫不橫飛也講了大半天,一低頭,李佳氏兩眼已經成蚊香狀了。

  忘了說了,想當解語花,你還得跟他有共同語言不是?家務事,太子妃全說完了。課外興趣小組……太子說的李佳氏都聽不懂,她上哪里去弄明白‘語出何典’又二元一次方程怎么解啊?

  她倒是想學,也努力去聽,可你拿初中的代數題去考個只會加減乘除的人,是不是太兇殘了?

  李佳氏是真的努力在學習,也克制著自己的表情去聽,只是太子妃對于大家的死穴掐得太準了!李佳氏又許久不見太子,原有技能熟練度掉得厲害。

  胤礽有些無趣,李佳氏馬上調整狀態,作惶恐狀,怯怯地:“奴才太笨了,爺的學問好……”兼以柔著衣角的動作。

  胤礽還真心軟了,上前解救了可憐的衣服,一雙柔荑也就入手了。李佳氏微微顫抖,胤礽略有心癢……

  然后,擁之入懷。

  還在抖……

  親親眼皮,又抖了!

  嘴唇下滑,抖得更厲害了。

  再接再厲。

  喂!你倒是給個別的反應啊!

  你你你你……你抖個沒完了你!

  你是我小老婆吧?我xxoo你不犯法吧?怎么你弄得跟我要強X你似的?

  胤礽鎮定地把人放到榻上:“你好好歇著罷。”

  就說了,有別的選擇,干嘛費事兒解釋啊?!

  李佳氏懵了!她之前與胤礽生了兩個女兒了都,可見相處無礙的,可見太子也是不討厭她這樣的。現在這是怎么了?

  解釋一下,以前他們相處,是太子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李佳氏只要接受就行。太主動了,那個……她放不太開,畢竟受的是正規教育,不是紅牌上崗培訓。就算有人提醒她‘不要扭捏了’,天然的習慣在那兒呢。為太子生了兩個女兒的事實也證明了,這是行得通的。能體面地XXOO,何必要‘放、蕩’讓太子覺得自己輕浮呢?

  固定思維害死人啊!

  “主子!太子爺出來了!奴才算了時辰,正好一刻鐘!”辦不了什么事兒,放心吧,八卦太監吳明理匯報。

  淑嘉刷地就笑了出來,被紅袖白了一眼,小聲道:“您就折騰吧。”要是旁的時候也就算了,明明李佳氏有企圖,你還送肉入虎口。

  “怎么了?我說,我方才走的時候你就跟這自鳴鐘前站著,那會兒……申時末刻,現在是酉初……你就這么站著?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燦爛地笑:“想你行不行?”

  悉悉蘇蘇,自動清場聲。

  “你還真敢說。”上前,摟,被反摟,好暖和。(太子,現在是夏天!)

  含糊的聲音:“敢想就敢說,我真挺想你的。”

  “就這么一會兒。”她是有點兒醋了?其實挺可愛的。

  吃醋也要有技巧,如何表現出來就更是技巧了。“我天天這么想不行啊?你管我!”

  “還真管著了……”

  [嗶——]

  最精彩的決斗,是在臺面下的,無聲無息,沒有觀眾,甚至對手都不知道你出招了,是只能自己暗爽的那一種。

  就像見蔡恒公的那位扁鵲他家大哥,本事最高,名氣反而最小。

  宮斗的要決,在于不動聲色。

  我果然是寂寞的,淑嘉有些無聊地想。

  寂寞也不錯,孩子都快能上幼兒園了,也不想太鬧騰了。

  我本也不是什么神仙姐姐,凡人自有凡人的婚姻生活,從不諱談經營,也不怕被說市儈。凡事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不能因為愛情之花美好,就把它放在懸崖上等人攀折,苦逼著等人付出,是傻子的行為。

  他不懂,慢慢教他,他要跑,二丫,上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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