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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第8章
倒霉蛋康熙皇帝

  大姐淑嫻的生日過完了,姚婧抓抓頭,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只記得好像是夏季,扳扳指頭數一數,家人的生日除了這一個,她哪個都不清楚。只仿佛記得七月地震前,額娘帶著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往前方拜了好幾拜,好像是因為那位祖父在南方打仗,所以他老人家的生日就只能這么拜了……富達禮的生日呢?好像是在剃頭后沒幾天?當時她只顧著哀悼頭發去了,慶德的……忘了,但是在地震前過的。

  康熙是個多災多難的皇帝,小時候死爹死娘死親友就不說了。當了皇帝吧,權臣登場,害他為了能新政只好辣手催花推倒蘿莉當老婆。等到干掉了權臣,他開始各種死兒子,清史盲姚婧之所以知道這個,是因為她們家的丫頭們在十月里說到:“聽說宮里有貴主兒生了個阿哥,真是洪福齊天。”

  然后,兩個丫頭就開始為這個阿哥排第幾開始念叨了。本來這種事情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除非這些阿哥長大了,開始興風作浪,又或者皇帝明示天下了。但是因為這家人家是在京城,而且看樣子地位還不低,所以宮里一旦有什么紅事白事,都要去湊個趣兒,備個禮物什么的,等這個皇子能活到百日周歲這樣的時候視情況往宮里遞進去,有時候還要去磕頭。準備東西是瞞不了人的,給什么樣級別的人送什么樣的禮,那都是有定數的,所以連丫頭都知道了。

  扯遠了,回歸正題,前面說了,康熙各種死兒子,所以他家兒子的編號是會經常變動的,數學不好的兩個丫頭掰著手指頭也算不出現在這個阿哥是幾號。姚婧更是一頭霧水了,只能感嘆康師傅氣場之強。看吧,大老婆克死兩只,小老婆不知道掛了多少。中間還碰上吳三桂造反啊,部分蒙古人在這過程中還差點打到京城。姚婧還因為背過考題知道在康師傅當皇帝頭一年,臺灣從荷蘭人手里歸了鄭成功了,從此東南不太平,咳咳,之前也被鄭某人攪得不太平。

  然后是各種天災,從他登基開始,京城的地皮三天兩頭跳舞,都地震到嬤嬤們處變不驚了。期間,他老人家還死了倆老婆,這真是……如果算上復雜到讓人都記不清名字和派系的九龍奪嫡大亂燉,康熙真是一輩子都沒過幾天安穩日子。

  被天斗,其事無窮,被地斗,其事無窮,被人斗,其事無窮。實在是康熙一生的真實寫照。姚婧如是評論道。

  他老人家是紫微星還是掃把星,都與姚婧無關,她小人家還要背三、百、千,還要學說話(滿語)。額娘最近都不大管她了,到年底了,她要準備各種年禮,有往宮中送的,有給親戚送的。最近她們才知道,祖父之前七月的時候被參了,說是派去救援某地但是祖父死活不肯,云云。具體的姚婧也不清楚,能讓她聽到這一點兒,純粹是因為年紀小,大人說話的時候基本上當她不存在= =

  于是今年往宮里送的禮就要格外用心,除此之外,按照慣例還要給在外地做官的叔祖那里備年禮。標準爹的家族很大,標準爹的外公家好像還是康師傅的親戚,反正各種高標準的親戚,還要準備好家里過年的東西,還要準備好庫房堆放別人送來的年禮。

  這期間唯一的收獲就是,她終于知道現在姓什么了。本來她能早些知道的,有一回,說是舅舅家來人請,額娘把幾個孩子帶了過去,姚婧努力扭頭,車里終于扒開了簾子看了看自家大門。然后,華麗麗地囧了,她家大門上頭沒寫字!尼瑪賈寶玉家不是寫得明明白白的么?不讓我知道姓啥,至少也要讓我知道這家里是什么級別啊!

  她根本不知道,這年頭,大家是不會把自家姓名啊、官職啊的往門頭頂上掛的。那種寫著“XXX國公府”或者“張府”“趙府”的牌匾,本來就是沒有的,全是電視劇里亂演的。

  你見過紫禁城城門樓子上掛著個大匾寫著“皇宮”倆字兒的么?那里前邊兒掛著□,后邊兒掛著神武門。

  倒是家里書房門上掛個匾寫著“日知齋”之類的是真的。如果你家出了狀元,可能會有個“狀元第”之類的匾掛著,但絕對不會出現“張狀元之家”這樣的囧牌子的。不過門內可能會掛個豎匾……

  呃,又扯遠了,來說正題。她能知道自己姓什么,還是慶德忍不住看她背書比較快,要教她寫字,被富達禮攔了下來。富達禮表示:“你又淘氣了,我來教。”也不用描紅一類,就在紙上亂劃,富達禮先寫了個“石”字,問姚婧:“認識不?”

  姚婧標準發音,富達禮笑道:“對了,這個字一定要寫好,這是咱們家的姓。”于是在跑到這個世界一年又七個月的時候,姚婧知道以后說石家二姑娘可能就是說的自己。幸虧是姓石,要是姓個壤駟姓個酆,這得哪年哪月才知道啊!尼瑪這么簡單的字,開始教我認的時候為毛不說這是家里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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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到了康熙十八年,穿上簇新的衣服,戴著掛鎖頭鑲寶石珍珠的金項圈兒,手上腳上都掛上了金鐲子,沉甸甸的。頭上扎著紅頭繩兒,蹦蹦躍躍的姚婧終于不用吃奶改吃飯了。

  給她斷奶的時候大家還都擔心,要知道給小孩子斷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有些是哭幾天就接受事實了的,但就是這幾天也夠人受的了。更有難纏的小孩子,不知道要努力多久才能戒成功,還有到七八歲還離不開母乳的。

  這家里的風氣算是比較正的,不是很放縱小孩子,說斷就斷。據說富達禮當初鬧了倆月,慶德是把乳母打發回家半年不讓見面,就連比較懂事的大妞妞也花了不少功夫,還是張姨娘陪著才過來的。

  到了姚婧這里,非常順溜。這是廢話,總不能真習慣了被哺乳吧?尤其是周圍的人都是吃飯的時候,純天然無污染的飯菜的香氣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姚婧,可惜那時候她的牙還沒長齊……

  姚婧同學吃上了香噴噴的飯菜,心情大好。有些人的心里卻充滿了憂愁,雖然前面還在打,但是吳三桂掛了,形勢一片大好之下,京中的氣氛也有所松動,本來么,好幾年沒熱鬧過了。看吧,三藩鬧了這么多年,誰敢在京中敲鑼打鼓地湊熱鬧?就算是打了好幾年了,不講究了,但是它架不住康師傅前后死了倆大老婆啊,期間還各種死兒子,還鬧地震。

  就在大家覺得第二任康師母周年快到了,過了一年期,說不定可以大大地張羅玩一玩了的時候,正月里,康師傅家又出事兒了。在這里,還要再重復一遍——康熙各種死兒子——這回死的是一個阿哥。大正月的死兒子,康師傅,你哪里得罪老天爺啦?!

  這也就罷了,反正這孩子算是夭折,不怎么妨礙大家及時行樂。好歹地震只是三兩年來一回,有時候間隔還長點兒。死老婆死兒子的那都是康熙家的事兒,頂多周圍的人跟著略有不痛快,像姚婧現在這個家里,也就是按規定做事就齊活兒了。但是不下雨,麻煩就大了。

  二月二,姚婧剃完頭,摸著頭皮望著天——天,可真藍啊!從那開始,直到姚婧過了在清代的第二個生日,天都沒掉一滴水下來。唔,再仔細想想,去年冬天也沒下雪呢。

  額娘那里的管事娘子也常常跑過來回事兒,家中的收支平衡一類一般都是要經過主母的手的,雖然外面的事情需要男人出面,但是二叔是宮中侍衛,休息時間不固定通常是在宮里值班幾天,然后再一氣歇幾天,還要值宿。有時候有事兒找他不巧遇上值班,總不能到皇帝家里抓人,所以不少外面的事情也是額娘在管了。天不下雨姚婧是知道的,只是沒往深里想,她的配置是全的,完全感受不到干旱的影響。做為管理家務的額娘卻是受干旱的影響很大,一旦旱了,家里的莊子收成就受影響呢。

  管事娘子回來得勤了,姚婧也有所耳聞了,不免也擔心了起來。

  聽說,皇帝親自求雨去了,街都封了。康師傅,你還迷信!

  皇帝親自求雨的消息剛傳過來,沒倆鐘頭——下!雨!了!

  丫頭們站在廊下對著院子里的地面指指點點,笑著看雨點兒往下落,姚婧坐在屋里傻了……

  這樣也行?!

  老天爺,其實你的內心深處是深深地愛著康師傅的是吧?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對吧?于是就像幼兒園小男孩兒一樣欺負自己喜歡的小女孩兒,以引起對方注意么?所以三天兩頭給康師傅找不痛快,直到他求你了,你才發現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然后有求必應?

  事實證明不是!

  因為康熙十八年七月,京師又地震了!還是巨嚴重的那種!

  屋子搖搖晃晃的,連早已經淡定的京城百姓都淡定不起來了。墻倒屋塌!地下水都冒出來了!滿天塵土飛揚,鳥雀亂飛,四下巨響不斷,姚婧有一種2012的錯覺,這下或許能穿回去了?姚婧腦子里想著完全不靠譜的事兒。

  穿越這種事兒到底不是想穿就穿的,往往是想穿的不給穿不想穿的硬讓穿。所以姚婧靜靜地看著家人善后。自家房子還算結實,正房沒塌,但是傭人住的地方毀了大半,死了幾個還壓壞了不少人。

  額娘反應過來頭一件事就是打發人去官學里看兩個兒子是否平安,然后把兩個女兒抱過來檢查,大妞妞到底是小孩子,哭花了小臉,姚婧倒沒哭,臉也白了!這跟去年的地震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么!額娘嚇個半死,差點以為她傻了,抱著在她后背上拍了好幾下,姚婧抽抽嘴角,夢游的聲調:“額娘,我沒事兒。”

  富達禮和慶德回來了,倆人臉色也不好看,又灰頭土臉的,好在人沒受傷。二叔也遣人來問好,說外面亂了營,讓家里看好門戶不要亂走動。他是宮中侍衛,輪休在家,便趁機幫著料理外面的事務,一切準備得差不多了,還得到宮里去表表忠心,以防被康師傅惦記著說他不夠忠心。

  這會兒大伙兒也不敢在屋子里呆了,打包了點兒東西都在空地里窩著。又有管事的來說:“庫房東北角塌了。”額娘問明了只是存放粗笨家什的庫房,也就不很上心了,只管問人員傷亡情況。

  過了四天,才有政府有關部門的工作人員登門:“您府上沒事兒吧?”你妹啊!這都幾天了?

  可人家間奉旨調查來的,還得好聲好氣地說:“挺好的,圣恩浩蕩。”你妹啊!不浩蕩大家也挺過來了。

  等地震鬧完了,人還得繼續過日子。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該埋的埋、該治的治,該修房子的還得修房子。朝廷終于反應過來了,又是給塌房子的補貼,又是免賦稅的。

  地震了,不少人失了生計,辛辛苦苦二十年,一震回到解放前。姚婧兩周歲半了,大妞妞也有五周歲了,按虛歲的話,就更大了。額娘決定給她們也請西席教點字,畢竟這么樣的人家女孩子可以沒才華但最好識點字,至少以后管家的時候方便些。

  丈夫不在家兒子還小,小叔那里還沒成親交際不算很廣,最后托了娘家人。舅舅家派了個體面仆婦來回話,當時姚婧正跟大姐一起在額娘正房呆著,聽了全場。回事的人口齒伶俐、腦筋清楚。通過她的回話,姚婧這才知道額娘娘家是蒙古正白旗的西魯特氏——給找了個先生。

  是正白旗下的包衣人,姓江,中了舉,還沒中進士,世道又亂,怕被派到南方戰亂的地方當炮灰。旗人脫包衣,除了恩賞之外,如果中了進士也是有可能脫了包衣的。這位的目標是從包衣人變成在旗的一般滿洲民眾,唔,漢軍旗。因為地震了,房子也塌了,家底也折了很多,索性出來教書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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