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家張玄躺倒在沙發上,頤指氣使發號施令,「小離去准備午飯,小白去泡茶,順便把報紙拿來,董事長你也別閑著,幫我抓龍。」沒人跟小神棍一般見識,聶行風坐下替他按摩,霍離則抱著小白跑去了廚房。
舒服享受著聶行風的服務,張玄在心裏琢磨是不是該慫恿招財貓放自己幾天大假,這次捉鬼太累人了,又是招陰魂,又是鬥古獸,外加地獄一日遊,差點兒遊去半條命,辛苦了這麽久,沒錢賺也就罷了,總不能連個假期都不舍得給吧?
「大哥你們回來了,快幫幫忙,把我家那只厲鬼捉住。」抓龍服務沒享受多久,聶睿庭大呼小叫的從外面奔進來,一臉慘白,倒是像極了恐怖片裏的厲鬼。
「捉鬼?」看看在聶睿庭身後半空負手飄忽的顔開,聶行風奇怪地問。
昨天他告訴顔開事情已經全部解決,讓顔開送馮晴晴和周林林回家,並順便施法抹去他們的記憶,弟弟應該昨天就醒了,有顔開在,不可能有鬼來騷擾他。
「好大一只鬼,在我家橫行霸道,還把我弄暈了,老天,我摸得到他,他還跟我說話,表演小飓風威脅我……」再看顔開,聶行風似乎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抱歉,我不小心讓他碰到了,他就大呼小叫,還把家裏弄得一團糟,我就威脅了他幾句。」顔開也是一臉無奈。
說實話,聶睿庭是他見過的最搞笑的笨蛋了,觸摸到他後,就神經兮兮拿了把掃帚到處趕人,人當然趕不了,卻差點兒把家裏的古董都砸壞,顔開實在不想看到那些古物落得個粉身碎骨的命運,便施法將它們歸回原位,可想而知,當看到古董瓷器滿天飛時,聶睿庭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別擔心。」自家弟弟雖然是個白癡,不過見他一臉驚慌慘狀,聶行風還是上前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有張玄在,沒有鬼敢碰你。」眼神掃過聶睿庭纏紗布的右手,聶行風皺了下眉,「怎麽把自己弄傷了?」「還不是你那柄古刀搞怪!」聶睿庭一臉忿忿,「我想古刀鎮煞,一定能嚇跑厲鬼,所以就拿它去鎮鬼,結果鬼沒鎮住,還把我劃傷了,傷口不深,血卻流個不停,紗布藥膏還自動飛過來,太恐怖了……」想起當時血把刀口染紅,紗布藥膏自動爲他包紮的情景,聶睿庭抖了抖。
「你動我那柄刀了!」聶行風轉頭看牆壁,古刀已經不在,那是顔開的棲身之所,血滴落在刀口上,用半個大腦想都知道不會是什麽好事。
再看顔開,顔開臉上無奈更深,「我什麽都沒做,是這個笨……他自己太慌張,不小心弄傷了手……」本來想叫聶睿庭笨蛋的,不過想想他是主人的弟弟,顔開換了個含蓄的說法,其實這白癡苦惱個什麽勁兒,被他鮮血做引,自己短期內無法跟他分離,要哭的是自己好不好!他一向任意獨行,想到近期要跟這個神經質笨蛋日夜相對,顔開劍眉蹙起,開始頭痛。
「有、有什麽問題?」見聶行風和張玄聽完自己的話後,同時把目光移向自己身後,聶睿庭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問:「你們是不是能看到什麽東東?不要告訴我它現在就跟在我身後!」不僅跟在身後,還跟得很緊。
聶行風本想事情已經解決,可以召顔開回來了,現在看來不可能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就是白癡弟弟這種人。
張玄上前拍拍聶睿庭的肩膀,一臉同情,「沒關系,他不會跟多久的,好自爲之。」咕咚……震驚三十秒後,聶睿庭身子向後直直摔倒,想到今後還要被鬼纏,他悲從心起,只想就這麽一直暈過去算了。
傍晚時分,聶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位是火狐,她已化成人形,和她在一起的是個沈靜冷峻的白衣男人,見到他們,霍離立刻撲過去,火狐抱住他,一臉的疼愛。
這對夫妻正是霍離的父母赤炎和赤月,他們遠離山林,四處尋找可以解除血契的方法,卻誤被九嬰控制,還好聶行風拿到了赤炎的元神,讓顔開作法令其恢複正身,又幫火狐族解開了與北帝陰王的血契,他們特來來拜謝。
赤炎向聶行風深施一禮,「大恩不言謝,今後聶公若有差遣,我火狐族願盡一族之力效命,赤炎在此立誓,天地爲證!」聶行風見赤炎面容方正寬仁,有一族之長之風,不敢怠慢,回禮道:「只是舉手之勞,請不要介懷……」話沒說完,便被張玄拉到了一邊,嘻嘻笑道:「讓火狐一族效命不敢當,我只要這只小狐狸就夠了,把小離送給我當式神吧,算作報酬。」赤炎正要應下,被赤月攔住,緊緊抱住霍離。
自己與孩子幾年不見,才剛重逢就被打散魂魄,以致于道行要全部重新練起,她這次來本來是打算帶小狐狸一起回深山修練的,沒想到張玄想收他作式神,一旦成了家族式神,永世都要爲之差遣,哪比得上深山靈氣任意逍遙?
摸摸霍離的頭,赤月說:「小狐,俗世艱險,人心難料,願不願意跟娘回去?」說著話,還狠狠瞪窩在沙發上的小白,怨恨之情溢于言表。
霍離猶豫了一下,老實說他很懷念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光,可是又不太舍得離開這裏。
他轉了轉眼珠,跑到小白身旁,小聲問:「要是做了式神,會不會跟以前不一樣?」「基本上來說,不會有什麽不同。」小白懶洋洋回答。
換湯不換藥而已,鬼都不相信小狐狸可以跟顔開一樣做好家族式神,不過是張玄想討個甜頭罷了。
「好吔,我做!」霍離立刻點頭。
「小狐,好好想清楚,是這家夥把你打得魂飛魄散,你還跟它在一起,遲早會被它害到!」見兒子傻呼呼地把自己痛快賣掉了,赤月恨鐵不成鋼,忍不住出言提醒。
「娘不要怪小白,它也是身不由己,就像娘犯殺戮也是身不由己一樣,我住在這裏,爹和娘可以隨時來看我,可是我回了家,就很難再見到大哥和小白他們了,我舍不得……」赤月因丈夫元神被九嬰控制,被迫殺了不少人,雖非本意,也一樣要受到族規重處,聽了小狐狸的話,她面露愧疚,又見在兒子心中,自己還不如外人重要,不免有些不快。
「這裏有美酒美食、電視遊戲、還有遊樂園玩,可是家裏都沒有吔……」敢情這才是小狐狸舍不得離開的原因。
小白腳一趔趄,從沙發上摔下來,赤月卻高興起來,抱住兒子,柔聲說:「那就住下吧,娘有空就來看你。」又狠狠瞪了小白一眼,「不許欺負小狐,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小狐狸終于被留下了,赤炎夫妻離開後,他樂呵呵抱著小白去廚房做飯,兩只動物在廚房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聶行風想去幫忙,張玄叫住了他。
「董事長你沒事吧?」對上聶行風投來的奇怪眼神,張玄說:「從回來後你就一直心神不定,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沒有。」聶行風當然不會將心事說出來,「我只是在想,這次你出了不少力,我該付多少報酬?」「先別說,回頭給我個驚喜!」一聽有錢賺,張玄心中疑惑頓時飛光光,藍眸閃亮,開始規劃美妙前景藍圖。
淩晨聶行風起床,來到張玄臥室,他正睡得香甜,嘴角微微彎起,看表情就知道一定在作金錢美夢。
聶行風將寫好的信放在桌上,俯身在張玄嘴角輕觸了一下,說:「如果我下一世沒有錢,不知你還會不會來找我?」聶行風出了公寓,天色還早,晨風拂過,帶著入冬後的冷厲,他開車來到雲霧山的鬼界,天色依然陰霾晦暗,似乎這裏的天空是屬于陰間的,永不見放晴。
跟上次一樣,車在開過魏界界碑後,筆直陰路現出,鬼婆坐在路邊,陰森森看著聶行風,咧嘴冷笑:「我等你很久了,你一直沒來,我還以爲你後悔了。」「我做事從不後悔。」聶行風下了車,來到鬼婆面前,他隨即便被陰風卷起,貼靠在路邊山壁上,無形陰風扣住他四肢,令他無法動彈。
鬼婆湊上前,尖長指甲劃過聶行風臉頰,聞到嗆人的腐臭陰氣,他一陣咳嗽,看著鬼婆將冰冷手掌按在自己天靈上。
陰冷瞬間傳遍全身,聶行風聽到喃喃咒語在耳邊響起,是呼喚他陽壽的禁咒,鬼婆幹癟臉頰堆起笑容,不時發出桀桀怪聲,旁邊有陰魂感歎:「這家夥有這麽多陽壽,這次真是賺到了。」眼前不斷有白光騰出,贲熱氣息在體內飛速遊走,忽然,按在他頭上的手掌發出輕顫,顫抖越來越急促,終于鬼婆大叫一聲縮回了手。
聶行風睜開眼,見鬼婆戰戰兢兢縮到一邊,看自己的混沌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怎麽了?」他不解地問。
「老身有眼不識泰山,請恕罪、請恕罪!」制縛四肢的陰風已經散了,聶行風揉揉手腕,問:「我們按契約辦事,何罪之有?」「請莫再提契約二字,否則老身就算永墮地獄也無法還清這份罪過。」鬼婆撲倒在地向聶行風連連磕頭,「我馬上送您出鬼界,之前冒犯萬請見諒!」不明白鬼婆爲什麽前倨後恭,不過這結果聶行風求之不得,笑笑說:「這麽說,我們之間的契約就算作廢了,謝謝你上次助我入地獄。」鬼婆不敢接話,只是不斷磕頭,怕她又改變主意,聶行風忙坐上跑車,迅速開車出鬼界,山道外天色已亮,晨霧濛濛,和剛才陰森詭谲的氣氛完全是兩個世界。
聶行風看看手掌,那道血契劃痕已經消失,經過界碑時他特意看了一眼,青白石碑上只寫著兩個暗紅大字——魏界。
今後這道鬼門只怕不會再開了,不過地獄依舊存在,在每個人的心裏。
鬼做事不能以常理理喻,聶行風懶得去琢磨鬼婆放過自己的原因,只把車開得飛快,想盡快趕回家,小神棍通常起床很晚,一定要在他發現那封信之前毀掉它。
回到公寓,聶行風一口氣沖進家,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張玄奇怪地看他,「董事長,你大清早跑去哪裏了?」沒回話,聶行風徑直跑進臥室,信已經被打開了,上面按了兩個小蹄印,他忙拿起信沖進廚房,感覺不對勁,張玄急忙跟過去,「什麽東西?給我看看。」「沒什麽。」「沒什麽爲什麽要燒?」「就是沒什麽才要燒!」「是不是給我開完支票又後悔?咦,怎麽還有爪印?
」張玄伸手去搶,被聶行風攔住,兩個一個要搶,一個要燒,正拉扯著,小白從客廳慢悠悠踱過來,「爪印是我按的,放心,那不是支票。」「我也有按爪印,大哥放心,那絕對不是支票。」霍離跑過來附和。
張玄松開了手,疑惑問:「那是什麽?」「我沒看懂。」「我看懂了,」小白看看聶行風,「不過不明白意思。」聶行風趁機將信燒掉了,本以爲自己會死,才給小神棍留下這封信,既然自己已經沒事了,那信的內容他還是不看的好,否則以後別想再壓住他。
「怎麽大清早每個人都怪怪的。」張玄一臉狐疑,眼神依次從三人身上轉來轉去,還好客廳電話及時響起,他跑過去接電話,邊聽邊看聶行風,臉色越來越詭異。
五分鍾後,張玄挂了電話,跑到聶行風面前先伸手摸他額頭,接著又摸他心口,然後是脈搏,上上下下不住打量。
「你吃錯藥了?被鬼怪附身了?發燒燒昏了頭?還是你根本不是招財貓?」聶行風推開張玄,「你搞什麽!」「我剛接到葛律師的電話,說你以我的名義把這兩層住房買下來了,還把兩棟別墅的房産權轉讓給我,還有你名下的百分之十的聶氏股份,葛律師讓我今天去辦理簽字手續,董事長,你沒事吧?」那時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交代葛意那樣處理的,不過聶行風當然不會去解釋,「怎麽,你不想接受?
」「這麽好的條件白癡才會不接受!不過……」張玄藍眸裏閃過狡黠光芒,「別以爲這樣就可以讓我賣身,親兄弟明算帳,擲骰子,誰贏誰在上!」小白很體貼地把骰子抛過來,張玄淩空接住,甩手做了個漂亮POSE,遞給聶行風,「老規矩,你先來。」小神棍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聶行風不多言,接過骰子隨手一抛,漂漂亮亮的一點紅。
「噗哈哈……」看到這個完美的一點,想不笑都不行,張玄大笑著滾倒在沙發上,「看來我不用擲了,隨便擲一下都不可能比你小。」「未必,或許你也是一點呢。」聶行風淡定笑道。
「我不可能每次都比你小!」張玄冷笑一聲,抄起骰子隨手甩出,骰子幾個回旋後在玻璃茶幾邊上定住,見是六點,張玄喜上眉梢,誰知骰子在茶幾邊緣搖晃了兩下又摔到了地上,啪嗒一聲從中間碎開,內裏攤開並行朝上,呈白板狀。
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張玄,聶行風表情依舊淡定,「請相信奇迹,它無時無刻都有可能發生。」小狐狸和小貓同時點頭,「好神奇喔,骰子居然會從中間裂開,大哥你的運氣還不是普通的衰。」「這是哪家制造的骰子?我要去消基會投訴,假冒僞劣産品害死人啊……」大廈在悲憤的狂吼聲中抖了三抖。
願賭服輸,當晚張玄被剝得精光壓在床上,他沒再反抗,事實證明老天爺是站在招財貓那邊的,既然注定無法翻身,那還不如愉快享受。
招財貓的吻技不賴,調情的熱度跟他平時的沈靜冷峻截然不同,所以張玄自認爲是很享受的,享受那雙手在自己肌膚上的觸感,享受軟舌在口中的暢遊,動情之際,聶行風把電視的收費節目關掉了,他們不需要這些,只要盡情感受彼此的存在就好。
親吻情人的鎖骨,軟舌勾勒著鎖骨精致的輪廓,滿意地看著張玄因興奮而略微繃緊的身軀,胸膛微微發著顫,令上面赭紅色的兩點越發誘人,聶行風舌尖忍不住向下遊走,沿著肩廓滑到他的胸前,在上面打著轉,他聽到張玄細微急促的喘息,身體在燈下泛著淡潤色光華,隨他的親吻顫抖。
「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成爲永恒。」人對愛的追求永無止境,就如欲望永遠無法滿足,聶行風輕輕撫摸著張玄的黑發,熱情地、賣力地取悅他所有感覺,張玄的藍瞳閃耀著月光石般剔透的亮,遊移迷離,讓自己沈醉。他很開心,雖然嘴上不說,但自己感覺得到,那份直覺存在他們之間,包括信任、包容、和愛。
「現在,你最希望什麽?」吻吮情人頸邊敏感地帶,聶行風喘息著問。
「我只希望……」張玄想了想,平靜地說出自己最擔心的事,「你的技術別太差,弄得我明天上不了班,會被會計小姐扣薪……」一盆冰水當頭潑下,聶行風忍了又忍,終于沒做出什麽暴力舉動,苦笑:「這個時候你能不能不想錢?難道我今天給你的錢還不夠嗎?你還念念不忘那點兒薪水!」「勿以錢少而不爲,我只是務實,唔……」接下來的話沒說完便壽終正寢,聶行風及時堵住了張玄的爭辯,以唇。此時無聲勝有聲,否則再風光旖旎的氣氛也會被冰封。
吻輕柔落下,纖細手指滑過張玄頸部,順著他後背沿滑直下,手指輕點,似在彈奏一曲優美樂章,背心敏感部位被觸摸,張玄果然經受不住,身體微微蜷曲,扭動著發出輕喘。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欣賞情人在自己面前的迷離,聶行風手漸向下滑,觸摸到那個敏感部位,它在緊張合翕,似羞怯,又似在盛情邀請自己的碰觸。
沒有猶豫,聶行風將手指慢慢探了進去,內壁熾熱潤軟,像浸過水的海綿,在自己的按壓下不斷溢出溫熱液汁,聶行風又加了兩指進去,擔心地看看張玄,生怕他撐不住,卻見他頭側向一方,秀眉微蹙,神情間流露著享受,還有難得一見的羞怯,細密睫毛垂下,沾著一滴剔透淚珠。
聶行風探身將淚珠吻下了,順勢再度吻住張玄的唇,手抽出,將他腿撐開,性器慢慢擠了進去,那裏還很生澀,卻似乎對他的進入沒有多排斥,逐漸含入他的熱情,讓他順利地占有,直搗黃龍。
「痛嗎?」終于還是擔心,聶行風問。
「嗯……」一陣沈靜,張玄緩緩搖頭,「百分之十的聶氏股份啊,痛點兒也值……」「……」回答讓聶行風很挫敗,好吧,還是什麽都不問比較好,小神棍在不說話時還是很可愛的。
擡起張玄的腿,伴隨著猛力原始的律動,極盡愛撫,很緊密默契的契合,默契到熟悉氣息將兩人完整包圍。
聶行風的後背在熱切中滲滿汗水,一縷縷金光隨原有紋絡飛快遊走隱現,沈浸在歡愉中的兩人都沒注意到,熱情發泄的瞬間,犀刃的淡淡光影浮出聶行風的後背,金光環繞住它,散出冷戾逼人的輝芒。
張玄擔心的上班問題沒有發生,第二天他還沒起床聶行風已經幫他打電話請了假,說要帶小狐狸去爺爺那裏,讓他也一起去。
身子沒有不舒服,恰恰相反精神無比清朗,所以張玄聽從了聶行風的提議,陪他回聶宅。
聶睿庭也在家,身後還跟著如影隨形的顔開,見顔開一臉郁悶,聶行風有些同情他,弟弟整天流連夜總會俱樂部,那些風流韻事更是不必提,以顔開的個性一定不喜歡那種場所,卻又不得不去,也難爲他了。
聶行風想了一下,在顔開過來行禮時小聲說:「睿庭不是你的主人,你不必遷就他,他最大的弱點就是怕鬼,你要好好利用。」顔開眼睛一亮,會意的點點頭,聶行風心中暗笑,有自己這句話,顔開以後不會再任由弟弟爲所欲爲,看來他要跟夜生活說BYE BYE了。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地獄式調教生涯,聶睿庭對身材小了一圈的霍離很感興趣,笑嘻嘻的問張玄,「幾天不見,怎麽小離縮水了?」「你搞錯了,這是他弟弟霍小離,他爸媽把哥哥帶回家了,又把弟弟送來,他們兄弟倆長相一樣,個性也一樣,爺爺敬請笑納。」也不管自己扯的謊有多爛,張玄硬把小狐狸推了過去,聶翼看著抱著小貓向自己乖巧行禮的小離,淡淡道:「身材長相無所謂,只要是小離就好。」語含隱喻,張玄呵呵幹笑了兩聲,還好老人沒再多問,銳利目光又轉向聶行風,「凡事適可而止,別太過勞累,你們今後的路還很長,不是嗎?」聶行風臉一紅,不敢答話,唯諾應下,離開聶宅往回走的途中,張玄問:「爺爺話裏有話,你說他是不是看出小狐狸有問題了?」「我只知道天底下能瞞住爺爺的事不多。」聶行風很郁悶地回答,順便看看後照鏡,自己臉色真那麽差嗎?以至于會因爲這種事情被爺爺警告。
「不是差,是非常差,我這個被做的還沒怎麽樣呢,你倒一臉的脾虛腎虧相,回去我得炖雞湯幫你補補。」張玄側頭細看,「話說回來,昨晚你做了幾次啊,搞得好像很累的樣子。」昨晚他半路睡著了,對之後發生的事記不太清。
「四、五次吧。」聶行風遲疑道。
當時兩人都喝了酒,酒助歡情,他不太肯定。
「哇噻,一晚上折騰我四、五次,你當我是充電器,充不壞的?還是覺得錢出了,不做白不做,想盡快撈回本?」張玄氣憤大叫:「擲骰子你只贏了三次,憑什麽額外多做?今晚換我在上,不許後悔!」他只是一時忘情多做了幾次,怎麽被小神棍這麽一說,他們之間就變成了赤祼裸的金錢關系?
聶行風氣得無言以對,冷笑:「我讓你在上,只要擲骰子你能贏!」「擲就擲,誰怕誰?盡管放馬過來!」「願賭服輸!」「心服口服!」爭吵中車開進了鬧區,車流開始擁擠,小跑車好不容易挪到一處紅綠燈前,見對面車道岔口停著警車,張玄探頭張望,「前面好像出車禍了。」聽外面行人的議論聲,似乎是附近大學的學生被貨車撞到了,事故現場躺著一輛銀色小綿羊,車頭扭曲變形,安全帽遠遠甩在路邊,傷者倒在小綿羊旁,大半身子被車身遮住,只露出一只蒼白手臂,腕上的佛珠在陽光下泛著點點亮光。
「燕通大學就在附近,不會是馮晴晴吧?」聶行風瞪了張玄一眼,「烏鴉嘴,晴晴不騎小綿羊。
」堵塞車流緩慢向前移動,經過事故現場時,聶行風握方向盤的手突然不由自主一顫,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發現圍觀人群中立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似乎覺察到聶行風投來的視線,男人轉過頭來,晦暗墨瞳看向他,嘴角勾起微笑。
晦瞳遊離著地獄般的森芒,乍然看去,仿佛兩點墨珠嵌在臉上,聶行風只覺心口劇跳,像被利物刺中般作痛。
「你怎麽了?」發覺聶行風不對勁兒,張玄急忙問。
「狄熾……」那個在照靈事件中身分不明的律師,突如其來的出現,又詭異般的消失,聶行風只記得那雙暗瞳,陰森而蠱惑。
「沒有啊,你眼花了吧。」車已開過現場,聶行風再轉過頭看時,路口只有一些圍觀路人,狄熾已不見了。
「也許見鬼了。」聶行風自嘲笑笑,前方交通堵塞緩解,他踩動油門,跑車很快融于車流中。
人群中一雙眼瞳默默注視跑車奔遠,墨色在瞳孔裏遊離閃動,帷幕落下般,屬于暗夜的黑墨緩慢細致的布滿整個眼瞳,笑容在墨色裏閃耀,帶著死亡的瑰麗。
「老朋友,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