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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Ⅰ五 精變(天師執位系列)》第1章
第一章

  這世上任何事物都有保存期限,過了保存期限,就算再昂貴的東西也會變得一文不值,就比如──過氣明星。

  已過半夜,沈健正開著火紅跑車在路上飛馳,跑車很 拉風,是那女人買給他的,代價是整晚他都在床上費心討好。

  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世界,作爲一個過氣明星,這是 他唯一可以繼續享受奢華生活的手段。三十二歲正是男人事業起步的黃金時段,但在演藝圈裏,已經跟過氣畫等號了,尤其是像他這種靠長相來博取觀衆好感的藝人。

  最近好累,等戲殺青後該去國外轉轉,正好女人剛給 了他一大筆錢……不,也許他該把錢存起來,靠臉蛋吃飯 畢竟不能長久,他得爲將來打算一下……跑車拐了個彎,迎面是筆直陡坡,正心煩意亂的沈健突然發現前方路上有障礙物,忙放慢車速。

  這條路很僻靜,路燈稀疏,有幾盞根本沒亮,借著車 的前照燈光芒,沈健依稀看到那團障礙物像是臥倒的人體 。

  他猶豫了一下,下車走過去,他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不過那人正躺在路中間,擋住了車道。

  該死的醉鬼,三更半夜在路中間睡覺,幸好自己及時 發現,否則撞傷了人,他的明星生涯也跟著玩完了。

  沈健沒好氣地想,要是叫不醒這家夥,就一腳把他踹 到路邊去。

  沈健向前走了幾步,發現醉鬼其實離自己很遠,他快 步走過去,誰知障礙物還是遙遙躺在前方,似乎看得見, 卻總是走不到。

  「真見鬼!」沈健耐心耗盡了,喃喃咒罵道,還好,他終于走到了 醉鬼面前,醉鬼像是個老人,弓著背趴在地上。

  沈健彎下腰,沒好氣的推了推對方,骨碌聲傳來,一 截斷木在他的推動下滾到了路邊。

  背後似有冷風吹來,沈健頓時僵直在那裏。

  他視力很好,即使這裏光線陰暗,也不會滑稽到把根 木頭錯看成人……沈健回過神,突然發現路燈正發出陰森森的慘淡光亮 ,罩住自己全身。

  好像有什麽不對……沈健打了個寒顫,猛地想起剛才這段坡道除了坡下那 盞路燈有亮外,其他的都是滅掉的,而從距離來看,他應 該還沒走到坡中間……身後傳來引擎發動聲,強光射來,沈健驚訝的看到自 己此刻正站在陡坡盡頭,山壁的正前方。

  他慌忙轉身,熾光已逼到近前,映入眼簾的是飛奔而 來的跑車,黑暗中精巧車身閃爍出妖豔瑰紅,帶著死亡的 氣息,瞬息即至。

  這不可能,剛才他有拉上手刹車……眼瞳裏的光芒已被血紅車身完全占據,切斷了沈健最後的閃念。

  「今日淩晨在清灣路陡坡下發生一起車禍,死者被自 家車撞至山壁前,當場死亡,事故起因目前正在調查中… …」「啊啊啊……快點,我受不了了,啊……」 放浪媚聲打斷播音員呆板的報導,瞬間響徹整間臥室 ,King Size大床也很配合地在兩人劇烈肢體糾纏下發出同 樣暧昧的聲音,畫面主角──聶行風,還有他的天師助理。

  「嗯哈……啊……」迷亂叫聲在男人大幅度動作下達到一個驚人高度,聶行風被震得耳膜發痛,劈手過張玄手裏的遙控器,換了頻道,扔到一邊。

  「不許看收費電視!」「錢都交了,不看白不看!」談起錢來,張玄絕對六親不認,更何況是董事長,暫時放過跟聶行風的搏擊行動,探身拿過遙控器,轉到收費頻道,于是,令人面紅耳赤的勾魂叫聲再度響起。

  「我們現在正需要這種氣氛,有好的情調和環境,才能兩情相悅,水到渠成,而不是在床上玩摔跤,你看,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到現在連衣服都沒脫……」「那是因爲你不讓我脫!」一個翻身把張玄成功按在床上,聶行風喊道。

  他以爲自己喜歡在床上玩摔跤?古人發明床的時候絕對沒有把它列爲摔跤場所,可小神棍偏偏要這樣玩,還玩近身蒙古摔跤,結果半小時下來,兩人練得全身是汗,還沒進入情況。

  「衣服當然是要由做主導的那方來脫才有情調,董事長你該乖乖躺著享受,剩下的交給我來做才對!」張玄不甘示弱地大吼,順便一個翻身,想把聶行風反壓過去。

  誰知聶行風手腕一勾,扣住他脈門,將他壓了個結實,居高臨下看他。

  「做主導的那個應該是我,不是嗎?」聶行風很淡定地說。

  一場蒙古摔跤玩下來,張玄睡衣被扯開了大半,露出半邊漂亮的鎖骨,淡香彌散在空中,是他喜歡的味道,那雙熟悉的藍瞳在情緒波動下幻成了漂亮的湛藍色,定定看著他,月光石般的清澈,讓他想傾盡自己所有情感去愛憐。

  可惜張玄並不領情,大吼:「憑什麽」「憑我的身分!」跟小神棍沒什麽風度可講,聶行風直接切中要害,「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我還是你的董事長!」「哈!」對視張玄憤憤不平的藍瞳,聶行風嘴角勾起淡笑,「你吃我的,穿我的,連薪水都是拿我的,有什麽資格跟我爭上下位?」「喂,你說這話太沒水准了,很傷我自尊心吔!」張玄藍瞳汪汪,一副受傷的模樣。

  「我只是在讓你認清事實!」聶行風才不吃張玄這套哀兵政策,他要是真那麽容易受打擊,早就不在自己身邊混了。

  俯下身,貼靠在張玄身上,手掌輕輕揉捏他的腰間,並輕吻他微張的雙唇,唇上散著葡萄酒的清香,看來他趁自己入浴時偷酒喝了。

  爲了驗明張玄究竟偷喝了多少酒,聶行風將吻落得更熱切。

  「而且,你也不討厭這種感覺對嗎?」他用鼻音輕輕問。

  「嗯……」纏綿低回的呻吟在聶行風聽來比電視裏的A片刺激多了,男人堅韌有力的身軀在他的撫摸下輕輕扭動,挨得好緊,緊到他可以清楚感應到對方強力的心跳,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悸動。

  「放松,交給我……」邀請中充滿誘惑,對于自己喜歡的人,聶行風從來就不是君子。

  「好……」張玄似乎被蠱惑了,輕吟著摟住聶行風的腰,忽然微笑變獰笑,語氣一轉,「才怪!」聶行風只覺腰間一緊,已被張玄反壓到床上,跟著翻身坐起,並指在他額頭迅速畫了道符。

  「你搞什麽?」「董事長你沒想到我有螳螂捕蟬這招吧?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你技不如人,可不准生氣。」張玄俯視聶行風,洋洋得意道。

  要是師父知道他把天師門下的三花聚頂術用在這上面,只怕會氣得從棺材裏蹦出來,張玄想了再想,覺得可能性百分之百。

  「該死的小神棍,你敢對我下符。」「不是符咒,是三花聚頂術。」張玄笑嘻嘻俯下身做挑逗式接吻,他不討厭和聶行風接觸,但是情事嘛,當然是主動的那個比較MAN。

  「不要小看三花聚頂,它可以讓你全身靜定,人神合一,還能感覺到舒服清涼,這可是天師不傳之秘,所以董事長,接下來你一定會很舒服的,哎喲……」自誇未完,張玄手腕突然一痛,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被摔到了床上,聶行風上前壓住他,而且依樣畫葫蘆,在他額前畫了道符。

  「你好像忘了黃雀在後那句話。」張玄全身酥軟,動彈不得,忍不住大叫:「你什麽時候學會畫符的?」「才不久。」「一定是該死的小白教你的對不對?它多少錢把我賣掉了?」身邊懂法術的人不多,張玄身子動不了,不代表思維短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罪魁禍首。

  聶行風想了想,「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是被賣的那個吔,有權知道自己的售價好不好!

  」氣憤之下,張玄瞳色轉爲深魅海藍,閃爍著炫目的亮。

  「其實,我只是怕說出來打擊到你。」初次看到這種魅惑瞳色,聶行風心跳了跳,終于還是敗在了張玄的執著下,「我只用了三包鹹魚幹。」上次的照靈事件讓聶行風明白,自己該學些法術,他不能每次都讓張玄來救,技不壓人,懂得多些沒壞處,所以前幾天他向小白請教過,當時正好路經超市,小白說想吃鹹魚幹,于是他就用三包鹹魚幹交換了一些道符口訣,當然,在那時他絕對沒想到要用在床上,不過看看張玄氣得绯紅的臉頰,聶行風瞞下了學道符的最初意圖。

  他喜歡看小神棍生氣時的模樣,就像現在這樣。

  果然,聽了這番話後,張玄發出一聲大大的呻吟,「原來我只值三包鹹魚幹的錢,董事長你殺了我吧。」他會殺的,在床上慢慢的殺掉。

  殺意在微笑的眼瞳裏蔓延,火一樣的激情,覺察到聶行風的意圖,張玄抖了抖,有些毛骨悚然。

  「你不會是真打算……喂,我還沒調整好心態,再等等,再等等,不顧一方意願而實施的性行爲屬于強奸,董事長,強奸是得不到快感的。」事關生死存亡,張玄放開嗓門大吼。

  聶行風用嘴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唇,「那就和奸吧,這樣不就彼此都有快感了?」「虧你還是董事長,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唔……」嘴被封住,怨言無法傾吐,不過感覺不壞,撇開情事的主導問題,張玄還是很享受的,不過……「你該不會是頭一次跟男人做吧?」聶行風動作一滯,擡頭,很奇怪地看張玄,「怎麽了?」「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你是新手啦,我不管,加薪加薪,你把我當小白鼠來練習,我要求加試驗費、風險費、人身事故保險費……」既然魚在俎上,注定無法逃脫的話,那就盡量爲自己爭取一些受益吧,張玄還在努力琢磨其他費用,聶行風的臉已經黑了一半。

  「你能不能不在這個時候談錢」「那你能不能不吃飯」飯當然不能不吃,也就是說,張玄的金錢觀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及時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暫時的僵局,張玄眼神瞥瞥桌面,「董事長,你的電話。」聶行風探身把手機拿過來,電話號碼顯示是馮晴晴,聶家世交馮邴成的獨生女。

  想起馮晴晴的纏功,聶行風皺皺眉,不想接。

  「馮晴晴這麽晚來電話,一定有事。」馮晴晴有沒有事他不知道,不過只要招財貓接了電話,自己可能就沒事了,見聶行風猶豫,張玄連忙慫恿。

  聶行風接了電話。

  「行風哥哥,好久不見,我沒打擾到你吧?」「你打擾了。」而且打擾得很徹底,看著張玄分外燦爛的雙眸,聶行風知道今晚又讓他逃脫了。

  「哇噻,好大的聲音,你在俱樂部玩吧?沒想到行風哥哥你也這麽花心……」電視的音響效果太好,煽情叫聲完美無缺地傳到了電話對面,聶行風慌忙拿過遙控器想關掉,誰知按鍵不靈,怎麽按都沒反應。

  見鬼?

  習慣成自然,聶行風本能想到。

  「我按了鎖定鍵。」床上飄來輕悠悠話語,聶行風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說起家裏的電器,他遠沒有張玄了解,忙將遙控器扔過去,轉身出了臥室。

  對面還在蘿嗦,「行風哥哥,你不要學聶睿庭每晚泡俱樂部,那種地方很容易染病。」「我沒有……」「好啦,我知道對男人不能太苛刻,言歸正傳,我找你其實是有件重要事要和你說。」「重要事?」「是啊,你還記得我們靈異社嗎?」當然記得,那個不學無術,整天往醫院墳地跑的小組嘛,講起鬼來個個頭頭是道,但真正遇到鬼了,跑得比飛毛腿都快。

  「怎麽了?」「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馮晴晴刻意壓低聲音,神神秘秘說:「太震撼了,所以我就想告訴你……」「報警了嗎?」聶行風開始後悔接這通電話。

  他發現馮晴晴整天在靈異社混,混得腦袋都秀逗了,發現屍體應該第一時間報警,而不是來找他八卦。

  「報什麽警?是古屍!有幾百年,不,也許上千年的古屍!」「你去埃及了?」馮晴晴被聶行風徹底打敗了,再不顧得裝淑女,放開嗓子大吼:「行風哥哥,拜託你能不能感性些,像正常人那樣思考?誰說木乃伊只有埃及才有?不,我們發現的比木乃伊漂亮多了,我發誓,你絕對沒見過那麽漂亮的人……」「屍體!」再漂亮也是屍體,最多對考古學家有幫助,跟靈異完全不沾邊。

  「不,如果你看到她,一定就不會這麽說了,她就像睡美人一樣安詳……」聶行風看看對面牆上的挂鍾,時近午夜,他真沒興致在這裏聆聽馮晴晴口中的幹屍故事,半夜講古屍,她大小姐就不覺得驚悚嗎?

  馮晴晴還在喋喋不休:「她的出現絕對是考古史上的一大飛躍,可我們不想將她公諸于衆,她太完美了……」銷魂呻吟從臥室隱約傳來,張玄暫時動不了,無法關電視,這次真是看過瘾了,不過,只能看不能動的感覺不是很好吧?

  聶行風稍微閃了下神,等回過神,話筒那邊故事仍在繼續,他忍不住問:「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麽?」「總而言之,我們想讓你幫忙出出主意了,周末你還沒有安排吧?那明早九點我開車去你家接你,帶你去看古屍,晚安。」「等等……」電話已經挂斷了。

  明天他的確沒安排節目,不過不代表他想去看古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馮大小姐什麽時候學會開車了?

  聶行風回到臥室,付費節目仍舊上演得如火如荼,呻吟不斷,再看床上,張玄抱著枕頭趴在那裏,已經睡著了。

  看A片能看睡著,還睡得這麽香甜,聶行風此刻對張玄的感覺兩個字就能概括──欽佩。

  他替張玄蓋好被,又關了電視,轉身去了隔壁臥室,King Size的大床留給小神棍睡吧,反正自從他來後,自己跟這床就徹底絕緣了。

  次日早上九點整,馮晴晴准時登門,見她一身登山裝,肩上背著大包,一副露營打扮,聶行風開始頭痛。

  看到張玄,馮晴晴很高興,「張玄你也在,太好了,一起去吧?」「咦,你們要去遠足嗎?不如再多叫幾個人,大家搞野炊BBQ。」「不是遠足,不過你一定有興趣,開車才兩個多鍾頭,就當兜風了,晚飯我請。」這麽養眼的帥哥天師,馮晴晴怎麽舍得放過,連忙極力邀請,張玄二話不說,跑去換登山裝,聶行風冷眼旁觀,很想告訴馮晴晴,即使她不邀請,張玄也會主動參加的,有熱鬧不湊就不是小神棍了。

  馮晴晴開的是輛嶄新的紅色小跑車,很漂亮,不過駕駛員的技術可一點兒都不漂亮,開始在鬧市寬道上還好,等跑進蜿蜒山路,車便忽跑忽停,跑車的所有功效完全無用武之地,開得就像碰碰車,張玄坐在後座上隨車不斷前後搖晃,嚇得他慌忙系好安全帶。

  「小姐,你有駕照吧?」「有啊。」馮晴晴很自豪地說:「前天剛考出來,老爸就獎勵了我這部車,你們是第一個乘車的人。」「希望不是最後一個。」馮晴晴的駕駛技術怎麽說──爛,就一個字。

  看著跑車順著山道外沿忽悠,好幾次差點兒蹭到圍欄,張玄心驚膽顫,覺得最近自己有夠倒楣,總被人當小白鼠來做實驗。

  馮晴晴所說的古屍藏在一座叫雲霧山的山洞裏,雲霧山,顧名思義,終年雲霧缭繞,山峰險峻,並不適合登山初學者,不過卻有不少神怪傳說。

  「最近我們靈異社組織探險活動,我跟周林林一組,好多人都說雲霧山很詭異,所以我們就來了,周林林通靈感很強的,不過鬼怪沒找到,卻發現了千年古屍……」馮晴晴興致勃勃地講述古屍發現經過,可惜坐在後面的兩個人正隨車的顛簸而前俯後仰,沒馀暇給她回應。

  山間多霧,盤路蜿蜒,更恐怖的是新手開新車,這還不算,車行到半途,天色漸陰,下起了小雨,山路變得泥濘,張玄緊握安全帶,覺得今天黃曆上寫的一定是大凶。

  又是一個劇烈顛簸,見車窗蒙了一層雨霧,張玄大叫:「雨刷!雨刷!」雨刷隨即噼哩啪啦在窗前瘋狂搖擺起來,原來馮晴晴緊張下把雨刷速度撥到了最高檔,張玄發出一聲呻吟,看看坐在身旁的聶行風,「董事長,你確定我們能順利到達目的地?」「如果車不熄火的話。」聶行風回答得很淡定。

  早在坐馮晴晴的車時,他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有了心理建設,他自然不會像張玄那麽大驚小怪,最多是感覺不太舒服而已。

  「不會熄火啦!」馮晴晴在前面插嘴說:「我這車是全自動的,沒離合器,絕不會熄火。」全自動的車能開出這種水平,張玄很無奈,「慢慢開就好,我們不趕時間。」回應他的是一個急刹車,從後照鏡看到兩人臉色都不太好,馮晴晴幹笑:「抱歉抱歉,突然竄出一隻山兔。」車在顛顛簸簸、開開停停下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一個急刹車後停下了。

  馮晴晴指著路邊一條蜿蜒小路說:「就是這裏,再往前沒有車道,我們得步行進山,不過別擔心,大白天不會有靈異發生。」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能平安到達,張玄覺得這本身就是最靈異的靈異事件。

  「我想,當年阿姆斯壯首踏月球時,他感受到的不是興奮,而是安心。」張玄下車後,靠在車身上有氣無力的發表感歎。

  前方是霧濛濛的山峰,一條小徑直通山裏,道邊立了塊斑駁石碑,年代久遠,只能隱約看出上面寫著「鬼界」二字。

  「鬼界?我靠,這地碑立得有夠剽悍。」髒話換來聶行風的怒視,馮晴晴跑過去撥開覆在石碑上的雜草,說:「是『魏界』,山下就是魏家村,這雲霧山是他們的地帶,不過再往裏走就是山神的領地了,所以他們才在這裏立碑爲證。」雨下得不大,聶行風和張玄穿好雨衣隨馮晴晴進山,經過石碑時,聶行風眼神若有所思的掃過「鬼界」二字,迷濛細雨下朱紅色的斑駁字體透著幾分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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