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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Ⅱ五 幢影(天師執位系列)》第5章
第五章

  聶行風現在的處境與其說危險,倒不如說是無聊。喬瓦尼走了後再沒回來,他被反綁在陌生的空間裏,一綁就是數小時,眼睛被蒙住,除了外面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告訴他這裏還有其他人外,他什麽都感覺不到。

  身體有些酸麻,聶行風勉強活動了一下,腕上傳來手铐冰冷的觸感,讓他本來有些困倦的神智重新清醒過來。

  猜出了綁架者的身分,卻猜不出喬瓦尼說的毒品是怎麽回事,更不明白他爲什麽去而不返,當然,這麽想並不意味著他希望喬瓦尼回來,他的歸來可能意味著自己的死亡,雖然聶行風早看透生死,卻不想不明不白死在別人手裏。

  不知過了多久,長時間被綁縛的倦感開始慢慢侵蝕聶行風的神經,疲倦湧上,他正似睡非睡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即連續的沈悶聲響起,接著門被打開了。

  有人走進來,皮鞋走動發出的響聲在寂靜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聶行風立刻清醒過來,有種直覺,對方不是來救他的,但很明顯也不是來審訊,身體不自禁地繃緊,直到對方走到他身旁。

  隨著男人的靠近,聶行風聞到一股淡淡的藥水味,隨即衣袖被撸起,刺痛傳來,是針頭刺進肌膚時所感受到的痛,他用力反抗,卻無濟于事,很快,神智漸漸模糊起來,頭不由自主地垂下。

  綁縛他的繩索和手铐解開了,貼在嘴上的膠帶也被撕下,臉頰被一只手滑過,有種冰冷的觸感,男人接著又將他的眼罩取下,視線受不了突如其來的亮度,聶行風不自禁地皺起眉頭,想仰頭看清對方的模樣,頭卻越發的沈,眼前恍恍惚惚,只隱約看到地上一雙漆黑的皮鞋,略帶弧形的接縫花紋,是留給他的最後印象。

  神智終于徹底沈落下去,聶行風順著椅子滑下時,感覺男人扶住了他,似乎有東西塞進了他的口袋,然後眼前便陷入一片無邊黑暗。

  又過了很久,黑暗開始慢慢消散,聶行風聽到人們的驚叫聲,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卻聽不清楚話的內容,很快身體被搬動,尖銳的急救鈴聲在周圍回旋,讓他又陷入昏昏沈沈的夢中。

  「董事長!董事長!」

  喚聲急促而響亮,這次聶行風發現自己有了知覺,手被緊緊握在一只手心裏,熟悉的叫聲讓他心一緊,猛地睜開了眼睛。

  強烈的燈光在瞬間溢滿了整個眼瞳,但隨即一只手伸來,適時地擋住了那耀眼的亮,視覺在沒有任何緩沖空間的狀態下暫時失靈了,聶行風嘴角卻勾起微笑,不需要特意去看,他也知道是誰在自己身邊,那份體貼除了張玄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覺得怎麽樣?」

  張玄的聲音很輕很冰,不像平時的他,聶行風有些擔憂,于是緊緊握住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醒來就代表沒事了。」

  敖劍的話聲在另一側響起,聶行風的視覺已經恢複過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房裏,身旁除了敖劍和張玄外,還有若葉、羿和幾位醫生,在征得敖劍同意後,醫生幫聶行風進行檢查,張玄松開了他的手,站到後邊。

  在給聶行風抽血時,醫生詢問他是否有惡心、嘔吐或害冷的症狀,又問了一些簡單到幼稚園層次的智力小問題,聶行風回答中臉露苦笑,爲什麽他進醫院的頻率這麽高?即使來國外,醫院也是必定拜訪的地方?

  檢查後,醫生對敖劍說聶行風的身體狀況良好,不過是否會有後遺症還要等確切數值出來再做評斷。

  「你們是怎麽找來的?」趁敖劍跟醫生說話,聶行風問張玄。

  張玄沒回答,只說:「你昏睡了整整一天。」

  聶行風突然有些心慌,不是昏迷造成的不良反應,而是因爲張玄淡漠的語調,那不是他熟悉的人,他伸手想去握住張玄的手,卻發現兩人離得太遠,讓他無從握起。

  「有人發現您倒在河邊,所以把您送到醫院來。」若葉解釋。

  當時聶行風倒在郊外的一條河邊,恰巧有釣魚的人經過,發現他昏迷,就把他送來醫院,後來張玄給聶行風打的電話被醫生接聽了,在尼爾的翻譯下,他得知了聶行風的情況,就馬上趕了過來。

  「董事長,你這次真的很危險喔。」隱身立在若葉肩頭的羿接著說:「醫生說有人給你注射了一佛碗,是常用量的五倍,會死人的,還好你只是昏迷。」

  「是異氟烷。」

  敖劍把醫生送走,過來糾正羿的話,羿向他示威性豎起爪子,不過被無視了。

  「異氟烷是一種吸入性麻醉劑,過量會導致呼吸抑制血壓降低,乃至痙攣,而五倍的量足以致人于死地。」

  所以當測出聶行風身上存在致命的麻醉劑量,卻又看不出他除了昏睡外還有其他異常反應後,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還好張玄的電話及時打進來,爲醫生們解決了難題,其實最幸運的是,聶行風身上的物品都毫無缺少,除了公事包在打鬥中遺失外,皮夾、手機都在。

  敖劍看著聶行風,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所以,你能活下來真是奇迹。」

  原來醫生詢問智力問題是在測試麻醉劑是否有給他的大腦造成傷害,聶行風苦笑,感覺他純粹是爲了證明醫學奇迹存在的,在國內如此,出了國還是如此。

  他對醫藥了解得不多,不過也知道自己平安無事不是奇迹,他得以逃脫死亡的威脅,一定有其他不知名的原因,那一瞬間,聶行風突然明白了張玄爲什麽會態度冰冷,他不是淡漠,而是在生氣,因爲自己無故陷入危險而生氣。

  敖劍又聊了幾句,便帶其他人離開,讓聶行風好好休息,見張玄也要走,聶行風忙叫住他,「陪我!」

  簡單的兩個字,卻充滿了使役性的口氣,張玄愣了一下,然後乖乖轉回身,坐到了聶行風的床邊,手隨即被握住,敖劍轉過頭,眼神掃過兩人握在一起的雙手,什麽都沒說,笑了笑,轉身離開,只讓手下人守在病房外。

  病房裏有短暫的寂靜,忽然,張玄噗哧一笑:「董事長,你吃醋時的表情好可愛。」

  他不是吃醋,他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張玄跟敖劍在一起,尤其是在張玄生氣時。不過此刻這張笑顔吹散了聶行風心頭的陰霾,于是將手又握緊了些,感受到他的手傳來的溫度,張玄唇角勾起,笑容中凝聚起的陰戾氣息漸漸消散。

  當沖進醫院看到聶行風毫無知覺地躺在病床上時,張玄從來沒像那一刻那樣後悔自己的判斷。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而他的錯誤判斷差點導致聶行風的死亡,比常用量多出五倍的麻醉劑量,他無法想象聶行風在被注射藥劑時是種什麽樣的感受,那種痛苦,他想都不敢想。

  腦海裏有短暫的空白,而後便被憤怒完全代替,還有無法遏制的殺意,腦裏只盤桓著一個念頭:他要殺了那個人,不管他是誰!

  冰冷只是掩飾殺機的盾牌,他不想讓聶行風看到這樣暴戾的自己,所以才選擇離開,可惜還是被發現了,微笑著,張玄想,也許他沒一件事能瞞過他家招財貓吧。

  「餓嗎?」他問。

  聶行風搖頭:「只是有點困。」可能是麻醉藥性還沒完全過去的關系,他沒有饑餓感,只是覺得困倦。

  「那再睡一覺吧,我陪著你。」張玄說完,馬上又道:「不過我耐性有限,不許睡太久喔。」

  聶行風只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檢查結果也出來了,他體內沒有任何異常反應,這讓醫生們又大跌眼鏡,要知道那是超過正常值的麻醉劑量,就算僥幸沒事,也一定會有後遺症留下來,可是這位亞洲男子醒來後就這麽神清氣爽地隨家人出院,讓醫生們除了大呼是上帝的神意外,再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來解釋這個奇迹。

  「因爲I am lengend。」

  羿把爪子伸到嘴邊吹了個口哨,好心地爲一幫想不透原因的醫生們解釋完,就被張玄很平靜地扯著耳朵扔進了車裏。

  回到敖劍的城堡,聶行風先去洗澡,出來時換了新外套,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強韌氣息通過舉止無形散發出來,看著他,敖劍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人也許是無可戰勝的,他體內蘊藏著深不可測的力量,傷害反而是催化劑,讓那股封存的力量更快地爆發出來。

  擁有這份力量,就是那些人的目的嗎?敖劍銀眸裏閃過笑意,感覺事情的發展將會越來越有趣。

  他讓人備上茶點,聶行風品著咖啡,將自己被綁架的事敘述了一遍,聽完後,敖劍歎了口氣:「我真沒想到他會對你下手。」

  「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他所謂的毒品是怎麽回事。」看著敖劍,聶行風說:「我不記得我有跟你合作過毒品方面的生意。」

  「等等。」張玄在旁邊越聽越糊塗,于是半途插話進來:「怎麽聽你們的口氣,好像知道綁架是誰做的?」

  敖劍正要說,聶行風搶先道:「你不需要知道。」

  「爲什麽?」

  「這案子牽扯到伯爾吉亞家族一些內部紛爭,你不要再插手,回程機票我已讓人預訂了,你乘下午的飛機回國。」

  「不要!」張玄一口否決:「一百萬歐元的一百倍違約金,你幫我付嗎?」

  「我想公爵不會那麽不近人情的。」聶行風微笑看敖劍:「是吧,公爵?」

  敖劍挑了下眉,「當然。」

  見敖劍站到聶行風那邊,張玄急了,「可那是我的工作,董事長你太過分了,做決定前都不跟我商量……」

  「就這樣定了,羿,去給張玄收拾行裝。」

  羿正挂在牆角看戲,一個讓走,一個絕對不走,氣氛非常僵,它很生氣地沖敖劍亮了下中指,董事長和老大平時好得不得了,如果沒有這白目插進來,他們才不會吵架,所以,羿對身爲罪魁禍首的敖劍厭惡又加深幾分。

  「羿!」聶行風又喝了一聲。

  董事長發火了,小蝙蝠不敢再磨蹭,拍著翅膀飛遠了,不過不是飛去張玄的臥室,而是去找若葉,董事長跟張玄的問題它可擺不平,所以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該死的蝙蝠!」張玄恨恨罵完,又轉頭看聶行風,重申:「我不走,怕死的話你自己走!」

  「張玄……」

  「還有啊,少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我做什麽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幹涉!」

  張玄說完,起身氣沖沖地離開,聶行風皺了下眉,卻沒有去追,拿起擺在面前的咖啡,慢慢品起來。

  「你的情人脾氣很大,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他一向都這樣,發完火就好了。」

  「是嗎?」敖劍銀眸在聶行風身上遊移,微笑說:「看來你們性格不是太適合,才會經常吵架。」

  「也許吧。」聶行風品著咖啡,突然問:「你跟洛醫生平時也吵架嗎?」

  「當然不。」這次敖劍笑出了聲:「我們從不吵架,對于我的意見洛陽從沒反駁過——你包養一個人,就應該讓他永遠記得,誰才是主人。」

  尼爾站在門口,聽到這番話,眉頭不明顯地皺了皺,聶行風卻不動聲色,繼續喝咖啡,直到喝完,才起身離開。

  「我讓尼爾幫你准備好了房間,你的身體還沒完全複原,需要休息。」

  「謝謝。」

  目送聶行風隨尼爾離開,敖劍臉上的微笑沈靜下來,擺手制止了想去跟蹤的無影。聶行風顯然會去找張玄,雖然他很有興趣看他們繼續口戰的場面,不過無影的法術實在不高明,如果再被發現,依張玄的個性,說不定銀叉刺的就是無影的心髒了。

  「我有其他事要你辦。去李蔚然那裏,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敖劍淡淡的說。

  聶行風的臥室在張玄的隔壁,不過他沒進去,而是直接去了張玄的房間,尼爾略顯驚訝,不過什麽都沒說,躬身退下了。

  門虛掩著,聶行風推門進去,客廳沒人,他來到旁邊的臥室,張玄正坐在床頭,翻揀行李箱裏的東西,見他進來,只當看不見,起身去酒櫃拿酒。

  聶行風靠在門框上,看著張玄倒酒,問:「玩夠了沒有?」

  「沒有!」張玄回複得很快,下颔微仰,一副挑釁的姿態。

  懶得跟他多說,聶行風上前一把揪住他,將他頂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低頭,用力吻住。

  「你就不能有一次聽我的嗎?」手指沿著張玄的發鬓陷入那頭細密發絲,輕輕揉搓著,吮吻中,聶行風無奈地說。

  唇有點涼,帶著他熟悉的味道,于是聶行風將吻落得更深,隨即腰間一緊,被張玄反抱住,吻由承接轉爲明顯的迎合,帶著狂亂的氣息,像是侵犯,又像是掠奪,吮得他舌尖隱隱發痛,好半天才放開,靠在牆上,看著他,一臉得逞後狡黠的笑。

  「不能。」

  以慵懶口吻說出來的答案,即便是否定,也讓人莫可奈何,舌在唇角間舔動著,像是在回味熱吻留下的味道,帶著聶行風熟悉的風情。

  拿這樣的張玄一點辦法都沒有,聶行風歎了口氣:「你這家夥。」

  「抱歉。」張玄笑容斂下,輕聲說。

  「嗯?」

  「我不該對自己太自信,拿你的生命當籌碼跟敖劍賭博。」張玄靠近聶行風,頭抵在他肩上,「我差點害死你。」如果沒有聶行風生命危笃這件事,也許他會聽勸回國,但現在不可能了,不把問題解決,他絕不走。

  「放心,我不會給你懊悔的機會。」聶行風微笑說。

  張玄也笑了,站穩身子,笑吟吟地問:「剛才那場戲我配合得好不好?」

  「其實……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回國。」看著張玄,聶行風說:「機票我都訂好了。」

  三十秒的寂靜,而後……

  「你這個敗家的招財貓,機票很貴的你知不知道?馬上給我退掉!」張玄最開始的文雅一掃而空,沖著他惡狠狠地叫。

  聶行風不動聲色:「是敖劍付的錢。」

  一聽不是自家人掏腰包,張玄氣立刻消了,不過還是重申:「我絕不回國!」

  「我知道,你如果肯回去,一開始就不會來了。」聶行風再歎。

  他明白張玄就是因爲知道敖劍要對付他,才接下這個案子的,至于那筆違約金張玄是否真沒注意到聶行風懶得多問,反正情人現在在自己面前是既定的事實。

  「危險時你看我什麽時候先離開過?」

  這不是情話,卻比任何情話更震撼他的心,張玄用屬于他特有的方式來表達那份感情,在危險時刻,跟他患難與共。

  「可惜我還是算錯了,綁架你的不是敖劍。」張玄懊惱地說。

  沒辦法,推理不是他的強項,而且事實證明,聶行風的冷靜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就算他表面上可以像聶行風那樣遇亂不驚,但實際上一聽到對方出了意外,他的鎮定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聶行風笑著安慰。

  敖劍個性狡詐陰沈,就算是久在商界的自己,跟他周旋都感覺吃力,更何況是個性跳脫的張玄,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你說敖劍現在在下面幹等,會怎麽想?」張玄眨眨眼睛問。

  「管他呢!」

  兩人相視一笑,迄今爲止的重重波瀾都歸于無言中,張玄擡起手,觸摸聶行風上唇,「這裏好像裂開了。」

  聶行風昏迷時張玄一直擔心他的身體,沒太注意到細節地方,此刻近距離接觸,立刻發現他唇角異樣,不嚴重,卻看著很礙眼。

  聶行風一怔,立刻想到被喬瓦尼吻咬的那幕,對上張玄的視線,他心有些發虛,想找借口搪塞,張玄卻變了臉色,笑容僵住,冷聲問:「究竟怎麽回事?」

  「被咬的。」在瞬間的猶豫後,聶行風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就像張玄凡事瞞不過他一樣,他的事情同樣也很難瞞過張玄,與其爲這種小事撒謊鬧不開心,倒不如一開始就直接坦白,而且他根本不認爲那是唇吻,說是咬噬倒更確切些。

  聽著聶行風的講述,張玄臉色越來越難看,想起他身上那些擦傷,心裏更氣惱,大罵:「我保證,讓那個變態的下半生在地獄中度過!」

  「這話讓我來說。」

  被人占便宜不說,還差點被做掉,聶行風也沒打算饒過那個始作俑者,不過看著張玄因爲氣憤脹紅的臉頰,不快早就煙消雲散,笑道:「我會讓他後悔曾做過那些事。」

  「說了半天,那混蛋到底是誰!?」

  聶行風還沒回答,手腕一緊,被張玄帶到身前,俯身吻住他的雙唇:「算了,那混蛋的事回頭再說,我先給你消毒。」

  兩人重新吻在一起,極其熱切激情的吻,就像張玄所說的「消毒」,身軀糾纏著很快一齊跌到了床上,聶行風發現自己的熱情已經被完全挑了起來,于是沒客氣,伸手解開張玄的襯衣鈕扣。

  「房間沒問題?」纏綿熱吻中他不忘問到實際問題。

  「你忘了我的正職是幹什麽的了?我在這裏做了結界,髒東西進不來。」張玄笑著回複,吮吻告一段落,看到聶行風不置可否的表情,他不服氣地說:「對你的情人有點信心,三流天師也是天師好不好!」

  聶行風只好點頭以示肯定,卻見張玄平躺在床上仰頭看他,臉上露出暧昧的笑,他疑惑問:「怎麽了?」

  「董事長你剛大病初愈,行不行啊?要不要我來道催情符助助興?放心,若葉幫我拿了不少道符來,這次絕對有備無患。」

  「你這個神棍!」

  聶行風眼前有些發白,突然發現,跟張玄在一起這麽久,自己居然沒被氣死,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

  不再說話,俯身,以實際行動做了回答。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質疑男人的性能力,尤其是在床上,這是張玄被折騰了幾次後想通的答案。

  情事過後的舒爽是最歡愉的感受,雖然有一點點累,聶行風這次一點都沒手軟,讓他切身體會自己在病愈後是否有能力取悅到他。

  「睚眦必報的招財貓。」趴在床上,張玄小聲嘟囔。

  「嗯?」

  不想再被免費進食,張玄急忙轉換話題:「綁架你的到底是誰?」

  「喬。」聶行風說:「喬瓦尼?伯爾吉亞。」

  他跟喬接觸不多,但見過幾次面,對喬的聲音還是有些印象的,不過想不通他爲什麽會認定是自己劫走毒品,又爲什麽在給他注射大劑量的麻醉劑後將他丟出來,還留下手機、皮夾等可以證明他身分的東西,作爲混黑道的喬,他不該犯這種幼稚的錯誤。

  「跟敖劍爭老婆的那個黑道分子?」

  張玄腦裏迅速映現出喬的影像——帶有幾分邪佞氣質的英俊男子。喬長得風度翩翩,不過他的心狠手辣不亞于敖劍,也是在家族中唯一可以跟敖劍一爭上下的人,如果綁架聶行風的是喬,那麽之前理查德劫持洛陽的事就能說通了,他們父子是想利用敖劍身邊的人向他示威。

  「你怎麽會輕易被綁架?」

  「有人給我施咒。」聶行風回憶起那天的經曆,覺得在耳邊響起的喃喃話語應該是某種咒語,所以他才會突然神智恍惚,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施咒?用義大利文?」

  「不知道,那個人說得太快,聽不清,然後,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厚重巨大的黑影,像是無形的束縛,讓他無從逃離。

  「影子?」張玄開始頭大。

  阿三死前說起過影子,羿碰到過影子,敖劍提過影子,現在連董事長被綁架也跟影子有關,他很好奇那影子究竟是什麽怪物。

  聽完張玄來義大利前的經曆,聶行風說:「看來對手有的放矢。」

  「我本來以爲主使者是敖劍,還利用阿三引我上鈎,所以我就將計就計啰。」

  阿三曾對他說綁架者是金發,但小巷沒路燈,以當時那個角度,根本無法看到前方站的人的發色,所以阿三在說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甚至懷疑洛陽根本沒被綁架,而是被敖劍藏了起來,不過很明顯綁架聶行風的不是敖劍,至少敖劍在沒達到目的之前,不會對聶行風下毒手。

  如果喬的身邊有會魔法的人就糟糕了,他只精通道術,對西方魔法完全不通啊,張玄歎氣:「希望我們不是他們家族火拼下的犧牲品。」

  歡情過後,和情人相擁躺在床上,聊的該是纏綿情話,可是他們現在卻半句不離死亡詛咒,聶行風也很無言,他很想知道敖劍在這場綁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可是又不願多想,因爲他知道如果幕後主使者真是敖劍的話,這場麻煩只怕沒那麽容易解決。

  「董事長,你要小心身邊的人。」

  「我知道。」

  這裏每個人都很古怪,就連羿和若葉都有些不對勁了,想起張玄說羿斬殺影子的事,聶行風皺皺眉,不知道那些怪異跟敖劍究竟有什麽關系。

  「也包括我。」張玄在他身旁輕聲提示。

  「什麽?」

  聶行風急忙轉頭看張玄,卻發現他眼神落在別處,淡淡說:「也許我也會傷害你,所以你要提防我,必要時出手別留情。」

  「你在說什麽!?」

  「抱歉,董事長,我有段記憶是空白的,我想敖劍應該對我做了什麽手腳,我不一定是原來的我,所以,你不可以像以前那樣相信我。」張玄語調平淡,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讓聶行風明白其中的利害。

  從在飯店敖劍給他倒酒到他在飛機上醒來,那段記憶是空白的,他想敖劍不會輕易放過那片空白,或者說,空白根本就是敖劍造成的。

  雖然到目前爲止他還算正常,不過不代表今後沒有改變,如果不是危及到聶行風的安危,打死他也不會說這件事,因爲他很肯定聶行風在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

  果然,臥室裏有短暫的寂靜,張玄偷偷擡起眼簾,聶行風臉上果然陰霾密布,他有些心虛,忙做出一個無辜的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董事長你得體諒,再說,你被人強吻我不是也沒怪你嗎……」

  「這是兩個概念!」聶行風在他耳邊吼道。

  「冷靜冷靜,風度風度。」看到落在眼前的拳頭,張玄嚇得閉眼大叫:「我耳膜快被震裂了……」

  聶行風的拳頭落在了旁邊的枕頭上,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個小神棍按住一頓暴揍,他明知道自己最不想他跟敖劍有接觸,如果是單純的接案子也就罷了,可是這次明顯敖劍另有圖謀,聽到張玄說自己被控制,聶行風根本無法保持冷靜。

  「這次是失策,我也沒想到白目會這麽強嘛,董事長……」尾音拖得長長的,討好的語調不言而喻。

  在聶行風面前張玄一向是遇強則弱,他知道聶行風的底線在哪裏,在發現踩到後便立刻改爲懷柔政策,聶行風很想繃緊臉,可惜沒産生預期效果,索性放棄了跟張玄打太極,翻身再次將他壓到了身下。

  他會慢慢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小神棍,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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