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雛鷹

第三十九章

　　忙忙碌碌又有奔頭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間，齊輝十一歲準備上初中了。小狼崽子這兩年倒是開了竅似的發奮讀書，成績好的一塌糊塗。小學老師眼中的得意門生，要不是他的借讀身份，估計就直接保送省重點了。不過就算是考試，齊輝竟然是全省第一的成績。

　　而另一面，陳老爺子對齊輝也是讚不絕口，這孩子就像天生下來學他金針似的，進步神速。再加上那股子用心勁，帶動了老爺子自家的兩個孫子，打了雞血似的就要和狼崽子拚個高下。對此，老爺子自然是樂見其成。

　　不過，另一方面，讓幾個大人覺得有點擔心的是，齊輝這孩子固然是聽話又懂事，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性子就是死命往冷裡發展。要說這年紀的小孩，可不就得天真活潑，到處撒嬌愛玩麼？看著陳家兩個孫子就知道了。可齊輝則是能不說不說，能少說少說。碰上幾個必須要說點什麼的人才會開口。

　　按照陳明峰的說法，整個一移動冰山。不管往哪裡一坐，就是「嗖嗖」的冒著冷氣。大熱天能當風扇用了。當然，陳明峰的說法不免誇張，因為他對於齊輝很少搭理他和他哥這個事情挺不爽的。搞的他好像一頭熱似的。他哥對弟弟的反應也頗為鄙視，自己喜歡往上湊，還真怪不了別人。

　　至於唯一沒看出什麼來的，恐怕就是祁青這個哥哥了。這也怪不了祁青，要說他不關心弟弟，那是不可能的。可誰讓狼崽子看到祁青的時候，笑的和朵花一樣，語氣那叫一個柔軟，那叫一個親熱……幾乎是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對這種兩個極端的表現，陳家眾人也頗為無語。

　　總不能扯著祁青說他弟弟性子怎麼冷吧？倒是陳老爺子說了一句，齊輝雖然冷，但那是種冷靜，和冷酷又或者漠視不一樣。齊輝心地還是很好的。這話讓陳耀山聽的失笑不已，這麼個少年，又那麼在乎他哥，心地怎麼會不好？只是這性子將來要是出了社會，可是會吃虧啊。

　　陳耀山的看法遭到了陳老爺子的反對，按他的意思，只要學會了他的那手金針，那就是天下去的，可以橫行了。陳耀山不敢反駁，連連稱是。這兩年老爺子的身體逐漸有些不好，一家子都不敢惹老爺子生氣呢。

　　至於齊輝自己，他倒是真沒想那麼多。他這是憋著一口氣呢。要說齊輝心眼小，那還真小。他就惦記著自家青青前後兩次的失約。對於青青，他當然不可能去生氣，更不可能說要去追究祁青的失信。可他看著那麼忙碌的祁青，心裡說多不平衡就多不平衡。

　　以前青青可是天天帶著他的。現在倒好，把他一個人丟在城裡，祁青自己反倒跑去教別人種藥草。雖然齊輝也知道青青這麼做是為了掙錢，是為了讓他在城裡讀書，也為了將來走出去。可齊輝真是有不甘心。看著青青每回來看他，都是沒說上幾句就抱著他睡著了，本來還有點肉的臉，現在也瘦下去了。少年的身形看著更淡薄。齊輝就不舒服了。

　　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幫上祁青呢？齊輝知道祁青要他好好學習，所以他就好好學，也知道祁青喜歡他跟著老爺子學金針，那他也學。他不想讓祁青再給他操心，可他也不想看著祁青每回都這麼累似的，而且還說什麼「唉！累死我了。還就是抱著你睡能舒服點。明天…別叫我起床了……」齊輝次次聽到這個話的時候，心裡就挺高興，但是隔了一會又開始不高興，祁青這是幹什麼呢？一定要把自己搞的那麼累，卻沒想過讓自己去幫幫他麼？難道在祁青眼裡，他就是個小孩，什麼都幫不到他的麼？

　　齊輝就越來越鬱悶，越鬱悶就越不耐煩周圍嘰嘰喳喳的人群。反倒是一心想多學點東西，讓自己盡快能夠幫上祁青。有時候，他也會偷偷趁著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去看看陳耀山在忙的東西。他已經學會了認字，那些文件的閱讀對齊輝而言並沒有困難。讓他不解的就是一些專有名詞。所以齊輝聰明的變著法拿去問老師，他是老師眼中的紅人，當然有問必答。這麼些時日下來，齊輝倒也真明白了不少。這就是做生意！做生意可以賺到錢，有錢了就可以過生活，這世上貌似做什麼都少不了錢。這也是祁青一直在做的事。

　　齊輝就給自己樹了個目標，以後他一定要做生意，賺到錢，給青青。然後青青就不會那麼忙，他不忙就能陪著自己了。齊輝的目標宏偉，宏偉到他根本沒空理身邊的那些破孩子。因為有過跳級的經歷，所以齊輝也知道只要能跳級，就能學更多的東西。於是這小子幾乎就是見縫插針的壓搾學習時間。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狼崽似乎對於祁青的兩次受傷被耕子打的事非常在意。而且在跟著陳老爺子學針的時候，陳老爺子也說過身強體壯的重要性。那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他雖然還沒明白革命是怎麼個革法，但對於武力值的追求，倒有點向陳家老大陳明宇靠齊。

　　陳明宇是看電視裡的什麼《射鵰》《上海灘》等等，才會每天「吒，吒」的又踢又跳，齊輝看在眼裡覺得跟耍猴似的。倒是有一天學校一群小朋友興奮的討論什麼武館，齊輝破天荒的跟去了。然後齊輝又多一件要學的事，習武強身。

　　陳老爺子對此非常支持，他認為習武對他的金針事業是很好的幫助。還特地承擔了齊輝的習武錢。陳明宇一開始非常嫉妒，然後纏著陳老爺子，說他也要去，要不他就怪陳老爺子偏心。為了讓自己的孫子意識到自己絕對一視同仁的陳老爺，乾脆就給兩個孫子都報上了名。

　　不過習武還真是件需要恆心的人，到最後堅持下來的也就齊輝了。陳老爺子對著自己兩個孫子是恨鐵不成鋼啊。當然了，陳老爺子也就是在家裡人面前罵罵這兩個小子，對著外人，陳家兩孩子可是個頂個的優秀。

　　然而，這件事，祁青也不知道。他一個月定期來看齊輝一次，而這一天，齊輝鐵定雷打不動的在汽車站等他。根本就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齊輝。祁青在的兩天，就連陳老爺子也放棄了教齊輝金針。他不是沒試過，而是教了等於白教，齊輝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這針上。

　　有時候陳老爺子和陳叔叔，包括方敏琪都挺驚訝的。齊輝對小青子的在意程度已經完全到了一種境界，只要有小青子，其他皆可拋！方敏琪還挺憂心在前的，說「哎呦，看這輝輝對小青子黏的，將來長大可怎麼辦？」

　　陳耀山倒是無所謂的說：「唉，你瞎操什麼心呢？人家兄弟比咱這兩個有出息。一個月就見這麼一次，你還不准他們黏了？真是！」

　　方敏琪笑笑就不說話了。可不是麼？

　　再說說祁青！小狼崽子考了全省第一，他可真是沒想到的。一拿到成績單，他還愣了下。他知道齊輝學習努力，但是有這種成績，那可是臉上閃著光啊。村長都親自來他家了。

　　說不得，要替齊輝好好慶功一番的。於是這慶功宴吃了兩頓。一頓在村裡，奶奶高興的差點把全村的人都請來了。第二頓則是在城裡，就是陳家一家子外帶祁青和齊輝兩小子，還有齊輝的班主任和校長。

　　班主任和校長連著誇齊輝，齊輝不好意思的紅著臉低著頭還朝著祁青靠了靠。祁青樂的，攬著齊輝的肩就說：「老師，謝謝你們的栽培。齊輝他還小，性子又害羞，被你們這麼誇，他都不好意思了。」

　　祁青話音剛落，陳明宇就在一旁猛的嗆了口，陳明峰也是挑了挑眉。這兩兄弟想的是同一件事，齊輝還害羞？還會不好意思？裝的吧？裝的吧？也就在你祁青面前吧？

　　大人們也同樣是對看一眼，不過都聰明的沒多說什麼。祁青對齊輝的疼愛，帶眼睛的都看的出來，而齊輝對著祁青可不是「又乖巧，又害羞，還會不好意思麼？」

　　祁青一心就在齊輝身上，四周坐了一圈人的反應，都沒太注意。而齊輝趁著祁青給他夾菜的時候，冷眼掃了圈眾人。陳家兄弟頓時沒聲了。

　　而說著說著，就談論到齊輝要開始讀初中的事。校長這時候打包票說以齊輝的成績重點學校借讀完全沒問題。他都能給推薦。祁青當然千恩萬謝。

　　這時候，倒是陳耀山說話了。「小青子啊，我看你也該想想上學的事了。你歲數早該要上初中了。總不能一准在家自學吧？」

　　祁青這會兒笑道：「陳叔，您說的事我已經在考慮了。這不，想等著給齊輝落實了讀書的事，再一起辦我的麼？」

　　「哎？」這回倒是陳耀山驚訝了。其他人也都看向了祁青，齊輝更是瞪大眼目不轉睛。

　　祁青笑著摸摸齊輝的頭，說道：「陳叔，您也知道，這兩年我都是趕著上的。現在，村裡人大多會種藥草，也都是熟手了。我們的單子也穩定了，今年我想著公司也該差不多可以正常運營了。不管我自學的多好，將來不還得要個證書什麼的麼？所以我想今年也該到上學的時候了。況且，這兩年我還存了點錢，在省裡唸書應該沒問題。齊輝一直住您家，我還覺得太麻煩您。我想著，過段時間，我就進城，也在省裡借讀初三。爭取能考個好點的高中。」

　　「哎呦！你行啊！小青子！原來你都打算好了？」陳耀山驚訝的說道。

　　祁青笑笑，又看了齊輝，道：「這還是得替自己打算打算不是？」祁青有句話倒是沒說，他和齊輝分開這麼久了，也該是一起的時候了。有了藥草公司做基礎，他卻還想再多教教齊輝一些東西，等將來去南邊的時候，齊輝就算只是只雛鷹，那也能翱翔天際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蘑菇是只好蘑菇，繼續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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