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求知

第五十六章

陳明峰見狀哄笑一聲，道：「行了，行了，你這小子就見不得人親近你哥。得，今後繞著你哥走，行了不？」

祁青哭笑不得，對著陳明峰罵了一句：「胡說什麼呢？」

陳明峰嘖嘖嘴，道：「有胡說麼？」

齊輝瞪了眼了陳明峰，不說話，那表情就像是在說「知道就好。」

祁青笑笑，不準備和小朋友爭論，於是就說：「今天都是第一天開學，不如我做東，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陳明峰一聽有東西吃自然高興，忙不迭的點頭，一拉陳明宇，說：「行啊！青子，要吃辣的！」

祁青開口了，齊輝就算是不樂意，也不會多說什麼。祁青就看向了方俊霆。

方俊霆笑道：「你們去吃吧。我就不去了。還是得回家，否則家裡人又要念。」

祁青就想到了那個叫小姚的帥哥。他知道方俊霆腿不好，就也沒多挽留。一行人約了晚上吃飯，就散開了。

祁青這時候對著齊輝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說了一句：「齊輝，你也得學會和人交往啊！別總粘著我，長不大呢。」

齊輝眼神沉了一下，看著祁青「哦」了一聲，就沒說話了。

祁青突然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草草吃過午飯之後，回到教室裡，齊輝就開始看新發的書，祁青則坐在窗邊，也不知道想什麼。

到了放學之後，陳家兄弟來找祁青一起去吃飯，齊輝本來站在祁青身後，見到他們來了，齊輝突然站出來，說他要去一次武館，就不一起吃飯了。然後沒等祁青反應過來，齊輝就拿著書包先走了。一頓慶祝開學的晚餐，最後變成了陳家兄弟和祁青三個人的。

祁青回到家後，齊輝似乎還沒有回來。他洗了個澡，打開了電視。當時，彩色電視還算是很奢侈的，但祁青卻在家裡放了一台。電視裡放著當時算很流行的港台連續劇，趙雅芝那個時候青蔥的水嫩。可祁青坐在電視機前，整個人有點混混沌沌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點什麼，就好像只是本能的在吃飯。而此刻空蕩蕩的屋子讓祁青從心裡感覺到冷。這僅僅是因為齊輝沒有在麼？齊輝…是在和他鬧脾氣麼？還是他真的就想這麼和自己分開？雖然那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可是…難道不該這樣麼？齊輝太黏著自己，將來怎麼辦？還是他太心急了？

祁青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突然發現自己對齊輝的在意程度是不是已經太過了？他這種心態完全就像是……就像是對自己的所有物而產生的佔有慾。齊輝對他而言，就像他的孩子，他親手養大的。可是……這也不代表齊輝就是他的啊！

祁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對齊輝有了這麼強的佔有慾。他不想齊輝離開，他只想齊輝是他的，永遠在他身邊……這…這不正常！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必須要收起自己這種詭異的念頭。到了高三的時候，他必須讓齊輝做出自己的選擇。他沒權利去禁錮齊輝的選擇。

就在祁青胡思亂想的時候，開門的聲音響起。齊輝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祁青本能的轉過身看向門口：「你…回來了？」祁青的聲音裡竟帶著一絲不確定。

齊輝看了眼祁青，點點頭，隨手放下書包。

祁青有些侷促的站起身，走過去，有點乾澀的開口：「齊輝…你吃飯了？」

「吃了。」齊輝應聲。

但祁青卻有點慌亂的察覺出齊輝聲音裡的一絲冷漠。頓時，祁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齊輝繞開了祁青，「我去洗澡。」他走進了浴室。

祁青看著齊輝的背影，腦子裡空空，是他教的太好了麼？祁青神情恍惚的走到了沙發旁坐下。這就是他想要的麼？不黏著自己的齊輝……

齊輝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了祁青整個蜷縮在沙發上。齊輝的眼神暗了一下，祁青全身都透著股無法言述的落寂。如果可以齊輝真的就想現在衝上去緊緊的抱住祁青。但是他忍住了。

不是現在，還不是現在。就像下午祁青說的那樣，他不該再黏著祁青，這樣會被他繼續當成一個孩子看待。他要獨立了。他要讓祁青明白他已經長大，是可以站在他身邊的人了。所以他必須忍耐，忍耐和祁青的距離，直到…直到他擁有站在他身邊的資格為止。

齊輝深深吸了口氣，道：「青青，我去隔壁睡。」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努力說出這句話。

而後，齊輝都不敢看祁青的表情，回到房間裡，取過了被褥，走進隔壁那間始終空著的房間。這也是這麼久以來，齊輝第一次和祁青分開睡。

在齊輝看不到的地方，祁青顫了一下，他「嗯」了一聲，卻再說不出話。一次次告訴自己應該是這樣的，這樣是好事！

祁青一個人躺在了床上，身邊已經沒有了熟悉的體溫，他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時鐘已經敲過了十二下，可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為什麼這樣？不要齊輝黏著自己，這話是他親口說的啊！可是……他並沒有想到過，當齊輝真的從身邊走開的時候，他竟會…竟會……

「齊輝……齊輝……齊輝！」祁青從極低聲的喊著齊輝的名字，直到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的聲嘶力竭。

房門被推開了，齊輝站在那裡，祁青翻身坐在了床上，沒有開燈，兩個人就這麼藉著窗外點點的亮光互相看著。

「……青青？」

齊輝同樣的了無睡意，沒有了身邊的人，他死死壓抑著自己想要跑回祁青身邊的衝動。天雖然不冷，可是沒有祁青在身邊，他竟覺得連身體都是冰涼的。可他還是沒有動，因為他不想惹祁青討厭。要是再黏著祁青，他或許真的會厭煩自己而離開……齊輝明白自己並沒有錯看下午的時候祁青在說那句話時，語氣中的煩躁。

然而，祁青先前的呼喊，讓齊輝甚至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已經本能的衝了出去。直到門口，齊輝才不確定的叫了一聲。他不知道祁青為什麼叫自己。

「我睡不著。」祁青的聲音冷冷的飄了過來。

齊輝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青青？」

「我說我睡不著！」祁青幾乎是喊了起來。

齊輝像是被棍子打醒了似的頓時衝了過去，撲在了祁青了身上。祁青受不了齊輝的重量，倒在了床上。齊輝緊緊的抱著祁青，幾乎用盡了力氣。

祁青被齊輝抱的骨頭髮疼，可是在感覺到齊輝體溫的一刻，他卻莫名的鬆了口氣。他知道他不應該叫齊輝回來，他知道他不該這麼做，可是現在的溫度卻讓剛才那股冰冷消散的無影無蹤。祁青為自己的舉動感覺到羞愧，他怎麼會這樣。

「回…回來睡吧。天氣…天氣冷了……」祁青被齊輝死死抱在懷裡，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都快燒起來了，這是什麼破理由。

抱著他的少年顫了一下，而下一瞬他卻覺得自己快要被抱的窒息了。

「齊…齊輝……松…鬆手…….」

齊輝終於鬆開手，卻在下一秒鑽進了祁青的被子。肌膚貼著肌膚，彼此熟悉的體溫再度回來了。祁青推了推齊輝，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去把你被子拿回來。」

哪知齊輝居然仍是一動不動的抱著祁青，祁青只好又拍拍他。

齊輝咕噥了一句：「青青，睡覺。」接著又不動了。

祁青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居然學會得寸進尺了？不過…這次也怪不了他吧？祁青暗想著。算了，就這麼著吧。如果像剛才那樣，估計誰都不好受……

祁青並沒有忽略齊輝是在他大聲喊第一次的時候就衝過來了。他也一定沒有睡吧？果然…祁青你究竟在糾結些什麼呢？順其自然不是更好麼？何必要兩個人都難受？

祁青的手同樣自然的圈在了齊輝的腰側，已經很晚了，該睡了，明天還要上課。

祁青和齊輝幾乎在同時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但兩人的手卻始終沒有再分開過。

隔天，當身體的自然鍾敲響的時候，祁青自動的睜開了眼睛，而同樣的，齊輝那雙熟悉的漂亮眼睛就在他的斜上方看著祁青。

「起來了……」祁青習慣性的揉了揉齊輝的頭髮，剛想坐起身來，不料卻為腿間的自然僵硬而頓住了身體。

齊輝顯然也被祁青的僵硬碰了一下。齊輝有點發愣，疑惑的伸手朝下探去，一邊看著祁青道：「青青…這是什麼？好硬。」

祁青頓時燒紅了臉，一把拍開齊輝要探過來的手，翻身坐了起來，齊輝不小心之下被祁青的大力推到了一旁，鼻子撞在了床鋪上，發出悶悶的一聲「哎呦」。

祁青一下跳起來，怒視了齊輝一眼，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齊輝被瞪的莫名其妙，揉揉鼻子，青青這是怎麼了？那硬硬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青青又沒有帶著棍子睡覺的習慣……齊輝一腦門的問號，想想之後，齊輝還是決定要去問個明白。他現在是好奇的乖寶寶，秉承不懂就問的好習慣。

所以齊輝也跑去了洗手間。他探著頭看祁青在刷牙，就問：「青青，那究竟是什麼啊？」

祁青順手丟了一根毛巾過來，整個掛在了齊輝的腦袋上。齊輝拽下毛巾，皺著眉頭，問：青青……你幹嘛又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怎麼長大啊！」

祁青一口漱口水就噴了出來，好不容易他開口道：「等你再大點，我告訴你。」

齊輝鬱悶了，不高興的說：「青青，你總是這樣欺負人！算了，你不說，我去問別人！」

哎？哎？問別人？這…這怎麼行？祁青幾乎想都沒想的就大聲道：「不可以！」

齊輝撅著嘴，說：「為什麼？你又不肯告訴我！」

祁青沒轍了。他放下手裡的牙刷和漱口杯，對著齊輝幾乎用一種咆哮的聲音道：「晚上我跟你說！現在去上學！」

於是，新的一天就這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