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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來不及眨眼,沈耀已經沖到了他眼前,堅硬的利爪直接朝他脖子抓了過來。
單鳴抓著震盪粒子匕首朝他掌心刺去,同時用手臂擋住了脖子。
沈耀的指甲滑到了匕首,金屬摩擦的聲音異常刺耳,指甲逸出了血絲,飄散在空氣中,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半,單鳴看著那串血珠從眼前飄過,然後沈耀的手腕撞到了他的胳膊上,腕關節一轉,尖長的利爪繼續劃向他的脖子。
單鳴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脖頸間一陣劇痛,儘管他的手臂擋了一下,但是那利刃依然破開了皮肉,鑽進了他脖子裡。
下一秒,沈耀被沈長澤狠狠撞開了,兩個人糾纏著衝撞出十多米,激起漫天的灰塵。
單鳴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用手捂住脖子,溫熱的血瞬間把他整個手掌都染紅了,他大口喘著氣,還好,沒有傷到喉管和動脈,還能呼吸……他用顫抖地手指摸著脖子上的三道血溝,感覺最深處至少三四釐米深,五六釐米長,還好劃到最後到了喉管處只剩下餘力,所以傷口淺的地方只擦破了皮,但是血已經是嘩嘩地流。
趙清玲飛沖了過來,粗暴地翻開他的背包,找出止血藥劑,趕緊噴了上去,凝血劑很快發揮了作用,單鳴還在拼命呼吸,仿佛呼吸是現在他感到最珍貴的事情。
趙清玲把繃帶扔到他面前,"自己處理。"
單鳴忍住失血帶來的暈眩,顫抖著把自己的脖子給纏了起來。他心裡別提多窩囊了,下到地下室本來是想幫忙的,結果站在這裡不到十秒鐘,先被沈耀在脖子上劃了三個血窟窿好好放了把血,他本來就受傷沒好利索,現在幾乎是去了大半戰鬥力。
他包紮好後,就靠坐在牆角,開始拼裝狙擊槍。
三個龍血人的大戰實在是精彩紛呈,到了最後幾乎看不到他們的動作,只能看到金色、赤色和褐色的三道飛影彼此撲咬搏鬥,打鬥極為激烈。
只見沈長澤抓著沈耀的胳膊猛地將他摔倒了牆上,趙清玲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額角,沈耀用力將她撞開,後退了幾米,三人都停了下來,拼命喘著氣。
沈長澤沉聲道:"父親,這次你沒機會了,投降吧。"
沈耀兇狠道:"所有人都背叛,我的兒子、我的妻子,你們真該死,我絕不會投降,人類不配支配我。"
趙清玲痛心疾首地看著他,"沒有人要支配你,但是你犯了太多錯了。你為了壯大龍血人隊伍,強迫多少無辜的人成為試驗品,又有多少人死在實驗室裡,放下你瘋狂的妄想吧,不要再錯下去了。"
沈耀露出悲憤到極點的怒笑,"清玲,我們曾經多麼默契,為什麼你不能理解我?我們是龍血人,我們一家三口都是龍血人,為什麼要讓人類迫害我們?人類都該死,尤其是外面那些,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就不會分開,也不會有今天!"
他托著胳膊被卸的關節,哢嚓一聲歸位,手臂上的傷血流不止。沈長澤和趙清玲並沒有好到哪兒去,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一家三口能反目至此,每個人心裡都難受得無法形容。
單鳴快速裝好了槍,塞上穿甲彈,瞄準了沈耀。
沈耀狠狠剜了他一眼,又朝沈長澤撲了過去。
三人速度太快,一旦移動起來,單鳴根本無法瞄準,他靜靜地等著,等著最佳時機的到來。
地下室的門別砰地一聲撞開,艾爾渾身是血地沖了下來,緊接著烏鴉和黃鶯,每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是單鳴知道,這場戰鬥他們贏了。
眼看著大勢已去,沈耀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怨恨。他甩開沈長澤的追擊,朝門口沖去。
艾爾和烏鴉飛沖上來想攔住他,被他猛地撞到在地,人影一閃,沈長澤消失在了門口。
單鳴跳起來發狠地追了出去,他不能讓沈耀跑了,他不能再給沈耀機會禍害沈長澤。
沈長澤和趙清玲都朝門口追去,單鳴跑到門口的時候,沈長澤一把拉住他,"你別去!"
單鳴甩開他的胳膊,"別廢話,趕緊追。"
一行人全都追了出去,結果在門口受到了殘餘的幾個龍血人的阻攔,單鳴用槍托砸開要拍向他臉的一隻龍爪,結果被另一個龍血人撞到了牆上,他腦袋一下子磕在了牆角處,眼前一陣發黑,他緩緩地坐到了地上,身體一下子有點不聽使喚了。
艾爾沖過來把他架了起來,送到了唐汀之旁邊,單鳴拼命甩腦袋,想讓頭腦清醒一些,結果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頓時血又流了出來。
唐汀之兩手一下子按住了他的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不要動。"然後他把目光移到單鳴的脖子上,皺了皺眉頭。
單鳴知道自己現在去也於事無補了,只好歎了口氣,靜靜地坐著讓唐汀之給他處理傷口。
由於失血過度,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單鳴再醒來,已經是兩天后,這些天他連續受傷、失血、體力透支,實在是太累了,一睡就睡了個天昏地暗。
他醒來的時候,只有艾爾在他旁邊。他張了張嘴,嗓子幹啞疼痛。
艾爾給他倒了杯水,他咽下去之後,趕緊問道:"怎麼樣了?"
艾爾的傷看上去都好了,他疲倦地笑了笑,"沈耀抓住了,這次我們也死了不少人,但是,完成任務了。"
單鳴愣了愣,心裡突然感覺無法適應,折磨了他們這麼久的沈耀,終於敗了,以後,是不是沈長澤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生活了。
"那怎麼處理的?"
"唐汀之和沈長澤押著他回北京了,趙清玲也跟著去了,但是沒有回基地,唐汀之跟上面的人交涉了,把沈耀暫時關在了一個軍區裡。對於怎麼處置他,現在也沒一個定論。"
單鳴長籲出一口氣,頓時感覺心胸開闊了不少,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也消失了,他從來沒覺得呼吸如此順暢過。
"我們還在突尼斯?"
"對,很多人受傷了,不方便移動,我們在突尼斯待一段時間,等唐汀之回來接我們。"艾爾咬了口蘋果,才想起來單鳴,把半個蘋果遞到他面前,"要吃嗎。"
單鳴撇開臉,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艾爾抓了抓他的頭髮,"好像一切都突然結束了,這感覺太不真實了……媽的,總覺得便宜沈耀了。"
單鳴知道,無論是他,還是艾爾,都很想給遊隼、給那麼多死去的戰友報仇,但是沈耀的生死已經不是某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了,至少看著沈耀敗陣,讓他們都感到了痛快。
是啊,一切都突然結束了。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們馬不停蹄地轉戰世界各地,跟沈耀做著一次次抗爭,他們失去了很多永遠無法挽回的東西,就算沈耀死,也改變不了什麼。
而現在,支撐著他們戰鬥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很多退役的游隼成員都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單鳴問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單鳴問道:"艾爾,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我還得繼續留在中國,學習控制自己和強化自己啊,否則我豈不是一輩子不能做-愛了。"
單鳴點點頭,艾爾至少還需要個兩年的時間才能完全適應他的身份,恐怕兩年之後,他也就不想走了。
那麼自己呢?
艾爾問道:"你有什麼打算?帶兒子回家養老嗎?"
單鳴想到沈長澤那張年輕、充滿了強烈控制欲的臉,心裡充滿了迷茫。
迷茫這種婆媽的情緒,居然也開始找上他了,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做決定的時候充滿了顧慮?他究竟是被誰、被什麼絆手絆腳?以前的單鳴哪裡去了?
單鳴閉上了眼睛,腦子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