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藍初夏坐在沙發上,一個氣質溫柔的婦人摟著他,不停地碎碎念:「真舍不得小夏,真舍不得......」
傅天瑤坐了過來,拍撫著母親的肩:「媽,別念了,你放心,小夏去台北有天傑照顧,不會有什麽問題。」
傅母直搖頭:「天傑哪裏靠得住,他還是個孩子。」
傅天瑤說道:「媽,天傑已經二十六了,他哪裏算小孩。小夏去台北念書,有天傑這個高材生從旁輔導,考T大絕對沒有問題。」
想到將來的學業,傅母松開了摟緊藍初夏的手,殷殷叮囑道:「小夏,轉學去台北要好好念書,生活上的事你什麽都不用管,有你天傑哥哥,你跟他一起住比住校讓我放心,天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藍初夏點了點頭:「知道了,傅媽媽。」
等藍初夏回房間之後,傅母問女兒:「瑤瑤,這件事辦得太快了,你和天傑說了沒有?」
傅天瑤說道:「台北有個酒店業同業的聚會,我明天就動身過去,順便告訴天傑就可以了。」
點了點頭,傅母又猶豫起來,皺著眉湊近了女兒悄聲說道:「瑤瑤,你也知道天傑那個脾氣,要是他......」
傅天瑤秀氣的鳳眼一瞪:「他敢!小夏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是我們的弟弟,天傑他敢說一個『不』字,看我怎麽修理他!」
傅母轉臉看了看丈夫,彼此交換一個笑容,然後她對女兒說道:「你和天傑說,讓他早點准備,千萬不要委屈了小夏。」
「媽,這我知道。」
「唉,小夏剛剛進門就又要去台北,我真舍不得......」
傅天瑤安撫母親:「媽,假期他會回來,你也希望小夏到更好的地方念書對不對?」
傅家在高雄是世家,擁有好幾家連鎖大型旅館和餐廳。傅老爺子有兩子一女,排行第二的女兒傅天瑤現在管理著家族生意,兩個兒子都沒有享受父蔭的意思,長子傅天堯大學畢業後進入一間大型投資公司,因表現出衆調去紐約總部工作;小兒子傅天傑考取T大後到畢業、就業都一直住在台北,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一邊攻讀博士學位一邊當律師。
一個月前,藍初夏成爲傅家法律上的第三個兒子。傅天瑤是藍初夏養父的學生,念書時一直受老師照顧和疼愛。藍老師在兩年前去世,而藍初夏的養母有意再婚,她爲了藍初夏這個拖油瓶很爲難,傅天瑤知道情況之後,出面協商想要藍初夏到傅家生活。其實藍初夏再過一年就滿十八歲了,可以不用辦這一道收養手續,傅天瑤疼惜孤兒身份的藍初夏,她希望給他一個家,先斬後奏辦完了領養的事情之後才和自己的父母商量。
傅老夫婦沒有異意,藍初夏就這樣進了傅家。
收養手續辦好的同一天,藍初夏又去辦理了轉學手續。
個性溫和、不愛說話的藍初夏,由于孤兒的身份、特殊的家庭情況等原因,成了學校裏一些壞學生欺負的對象。
傅天瑤發現藍初夏手臂上的傷痕時,大發雷霆,一邊說要報警,一邊說要親自去把那些壞小子修理一頓。
藍初夏阻止了傅天瑤,他擔心報警之後可能會引發報複。對于藍初夏的堅持,傅天瑤很無奈,想到也許以後還會發生類似的事件,傅天瑤提出送藍初夏到台北念書。
藍初夏雖有些舍不得離開養父生活的城市,又有些小小的喜悅,希望能在另一個沒有傷心回憶的城市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不敢把轉學的真正理由告訴父母,傅天瑤只說爲了學業。一切相關手續辦妥之後,傅母提出要藍初夏住到台北的傅天傑家裏,以便照料。
想到自己弟弟的脾氣,傅天瑤思索著如何向他說明,小弟還不知道他已經當哥哥了呢。
五月初的台北,沐浴在陽光中的城市生機勃勃。
T大的校園裏,一陣下課鍾傳來,剛才還安靜的教學樓霎間響起了紛亂的人聲。
教授離開教室之後,傅天傑關掉手邊的錄音筆,低下頭快速流覽一遍自己的筆記,合上書本站了起來。他剛踏出教室走廊,馬上就有聲音在身後響起:
「傅學長,聽說你剛剛又打贏一件金融詐騙官司,恭喜你!」
回過頭來,傅天傑換上客套的微笑,看著身後站著的兩女一男。這兩個人是什麽人?他迅速搜索一下記憶庫,原來是小自己兩屆,在必修課上坐在自己後邊三排位子的學弟妹。
傅天傑淡淡一笑,微微颌首:「謝謝。」
「學長,現在是午餐時間了,一起吃飯好嗎?」
看著眼前女孩子嬌羞的笑臉,傅天傑眼角上挑的鳳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這樣的邀約自從他上國中後,就幾乎天天不斷,不管眼前是多麽漂亮的女孩子,都已經讓傅天傑毫無驚喜可言。
「謝謝,不好意思我已有約了。」
聽到這句話,女孩子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又忙換上笑容:「那下一次好嗎?學長,我們還有功課上的事情想向學長請教,學長已經是大律師了,一定有很多寶貴的經驗可以教導我們。」說著,這名少女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同伴,另兩人急忙點頭。
傅天傑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我最近比較忙,有時間的話再約好嗎?」留下既不是同意也沒有完全拒絕的答案,傅天傑看一眼腕表,然後對學弟妹們點點頭就大步走開了,那三個人只好看著他的背影走遠。
博士班的第一個學期,對傅天傑來說功課並不算重,他希望再將學過的基礎鞏固一下,也和事務所的助理說過暑假之前盡量少接案件,實在是推托不過的時候才只好接下來,不過現在的生意也幾乎讓他不眠不休的在學校和法庭之間打轉。
讀碩士班研究所時,傅天傑就成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一邊當學生一邊當律師,當時包括老師在內的很多人都覺得這太辛苦,怕他做不來,但是傅天傑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短短的三年時間,專門接金融案件的他已經成爲業內第一把交椅,出道以來從未輸過。
擡腕再看表,他在心裏迅速計算了下時間,傅天傑往校門口處走去。他打算到常去的那家餐廳吃午餐,然後在兩點前趕到事務所,今天必須要把明天上庭需要的資料最後再檢查一遍。
往校門去的路上,身邊走過的女同學都用欣賞的目光向傅天傑行注目禮,法學院的高材生傅天傑是T大學數一數二的人物,高大的身材,英俊的相貌,黑不見底的清亮眼眸,犀利又敏銳的眼神帶著拒人千裏的冷傲,卻又有著讓人心慌意亂的魅力,嘴角的一絲笑紋讓他看起來充滿慵懶而優雅的危險氣息。傅天傑是那種很聰明也很驕傲的男人,一向目下無塵,他在學校裏親密的朋友並不多,也沒有人看見過他和什麽人打打鬧鬧,很多男人在傅天傑這樣的年紀時身上還有奶味,沈迷在一些幼稚的事物中,傅天傑卻已是一副成熟男人的硬朗作風了。
在校內,有不少女孩子偷偷地喜歡著傅天傑,鼓起勇氣向他表白的人也不少,傅天傑從來沒有點過頭,一律冷淡的拒絕了。有同學在背後戲稱傅天傑爲「機器人」,一方面是指他冷傲的行事作風,一方面指他兼顧學業事業的工作狂態度,另一方面就是指他從未對什麽人動過心。
傅家的兩個兒子是兩個相當自我的男人,『自己的天下自己打』是他們的座右銘。不願意輸給有如神祗般完美的兄長,傅天傑一直相當努力,在房價昂貴的台北擁有一間位于市中心的豪宅,傅天傑的能力可想而知。
打開座車的門,傅天傑跨進車內。僅僅是一個上車的動作在他做來潇灑有型,連路邊行人的目光也被吸引,看得目不轉睛,更毋論望向這邊的女同學。跑車在低吼幾聲之後,絕塵而去。
星期三那天,傅天瑤到台北來開會,接到通知的傅天傑去接她,然後直接將人送到酒店。
「你居然讓我住酒店!」
尖利的質問響在耳邊,全然不顧豪華酒店的長廊裏還有其它入住的客人,傅天傑擡手撫一下額角,然後淡然響應:「老姐,你知道我不會讓你住我家。」
「你還沒成家呢!哪兒來的家?」
一聽這句話就知道老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了,傅天傑順水推舟賠上笑臉,挽著自己的姐姐進到酒店房間裏。
「你不去接我,我知道你是在法庭上忙著就算了,現在居然不請我到你家去住,太過分了!」坐在沙發上,傅天瑤繼續毫不客氣的攻擊弟弟。
「好啦,老姐,別生氣了。喏,晚上陪你去逛百貨公司,做小跟班兼搬運工和提款機,這樣總行了吧?」
滿意了的傅天瑤露出笑臉,摟住自己弟弟的肩:「嗯,這還差不多。帶你這麽個帥到無倫的俊男去逛公司,一定會替我招來無數豔羨的目光,喝喝!開心。」
傅天傑問道:「姐,你怎麽會突然過來台北?」
「哦,有個同業的聚會,我也有點公事,還想順便看看你,就直接過來了。」
「最近家裏都好嗎?」
傅天瑤在弟弟額頭戳了一指,笑道:「算你有良心。約定過的一周一通電話可不要忘了,媽和爸都很牽挂你。」
「老姐,我什麽時候忘過。」
「行了,知道你和計算機一樣的做事風格。爸媽都很好,家裏沒什麽事。大哥有打過電話來,他在紐約的工作也相當順利。」
傅天傑點了點頭。
「只是......」傅天瑤沈吟了一下,半低下頭抿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傅天傑馬上關切地凝視著姐姐。
「有件事我要和你說。」當真正面對小弟的時候,傅天瑤心裏還是有點忐忑。都是一家人,弟弟的個性她再清楚不過了,石頭一般堅硬,而且還絕對不可以騙他,他是律師,別人說過的話他會記得一清二楚,欺騙的人怎麽都躲不過他敏銳的洞察力。
傅天瑤一五一十將收養藍初夏的前因後果道了出來,又講了藍初夏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情和自己的顧慮,最後她說道:「小夏一直在孤兒院,直到十二歲才被藍老師收養,有了一個家,沒想到僅僅兩年藍老師就過世了。現在小夏的養母要再婚,于情于理都不能指責她自私,可是小夏就......我其實更想留他在我身邊照料,但現在......」說著,傅天瑤擡起眼簾凝視著傅天傑。
傅天傑沈默了片刻,籲出一口氣,問道:「他什麽時候過來?」
一把摟住傅天傑的脖子,傅天瑤開心的叫起來:「小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心裏不情願與人共同分享居住空間,但是現在事已至此,傅天傑不能拒絕姐姐,而這個新弟弟的確是跟著他會讓家人更放心一些,加上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傅天傑對于姐姐的做法也很欣賞。他原本還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口,叫了一聲「姐......」之後就沈默了。
傅天瑤用力揉亂弟弟的發絲,惹來後者不悅的瞪視。
「小夏星期天中午十一點半的車,你去接他,千萬別忘了,他沒出過遠門。」
傅天傑哼了一聲:「都十七歲了......」
「喲,喲,誰敢跟你這種大天才比,二十六歲就有兩個學士學位,一個碩士學位,一邊讀博士一邊當律師;三年時間打了大大小小十幾場金融官司,從來沒輸過。」
聽著自己姐姐語帶調侃的講述,傅天傑笑了一聲:「大哥更厲害。」
「你們兩個超人。」
「我們只是做好份內的事情。」傅天傑毫不客氣的說道。
傅天瑤瞪了一眼弟弟,沒有說話。
擔心的事情終于解決了,傅天瑤松了一口氣,叮囑了半天要如何照顧藍初夏之後,她拉弟弟去吃飯。
臨出門之前,傅天傑向姐姐伸出手來:「他的照片。」
傅天瑤神秘的一笑:「我要給你一個Surprise,小夏超可愛,見面之後你自己看。對了,他手機號碼給你。」
「接個人不用玩這麽多花樣。」傅天傑皺起濃眉,表情似有不滿。
「他現在可是你弟弟了耶。」
聽到「弟弟」這個稱呼,一直在家當老幺,承受能幹又強勢的兄長給自己帶來的壓力的傅天傑,心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弟弟......
想到了什麽,進電梯後傅天傑又問道:「姐,十八歲之後他就不必住在我這裏了吧!」
傅天瑤無奈的笑了:「是,是。」
「很好,記住你現在說的。」
「喂!天傑,已經是一家人了不用這樣吧!」
傅天傑沒有吭聲,傅天瑤更加無奈:「OK,OK,我明白,他考上大學之後我會另做安排......好啦!我不多說了,你記得把客房准備一下,准時去接他。」
晚上,回到家的傅天傑第一時間去查看自己的客房。面積稍小的客房同樣有陽台,可以欣賞整個台北市中心繁華的夜景。家俱一應俱全,本來也不需再添什麽了,加上老姐說過不會替他省錢,要給新來的弟弟買替換的衣服,再添新的日用品和寢具,所以看起來似乎他什麽也不需要多准備了。
傅天傑在客房和浴室之間轉了一圈之後,嘴角邊勾起一絲笑意,心裏打定主意之後,他回書房去看書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傅天傑埋首于學校的功課,直到電子記事簿的提醒才讓他想起來星期天將有一個新成員駐進他一向不對外人敞開的家,傅天傑馬上心裏感覺怪怪的,于是便不願意在家裏呆,驅車到他的律師事務所散心。
傅天傑的事務所位于商業區一棟大廈內,辦公室面積不很大,整理的井井有條。
「咦,你今天怎麽來了?」傅天傑在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他的兩個助理中的一個--葉雅彥本來正在看報紙,聽到聲音擡起頭問道。
「今天沒什麽安排,我過來看看。你怎麽也在?」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挂好,傅天傑走到辦公桌邊坐下來。
葉雅彥倒了一杯冰水遞給傅天傑:「才剛五月,天氣怎麽就這麽熱。」
「是啊。」傅天傑這樣說著,站起來走到窗邊放下了百葉窗簾。
「我在家裏也沒事,出門散步,走著走著就走到事務所來了。」葉雅彥笑著說道,「你呢?今天不去圖書館?」
傅天傑輝了揮手:「計畫有變。」
「爲了你要准備期末考試,最近我們沒有接什麽案子,六月中學期快結束時,那個時候就會有案子進來,你就又要忙了。」
聽葉雅彥這樣說,傅天傑擡手撫撫額角:「是啊!也就輕松這一段時間。」
「有好幾個委托人上門,我和美寶好不容易勸走他們。」
「第一個學期讓我先好好讀一讀書。」
葉雅彥笑道:「我們都知道。」
這間名爲「天傑」的律師事務所,開業只有一年多的時間,規模不大,口碑相當好,專打金融官司的傅天傑,在法庭上冷傲強勢的作風,對糾纏不清的財務事件,清晰准確的分析,替自己當事人爭取完全的利益,幾次交手之後,給他的同行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名聲也就不徑而走。
葉雅彥是傅天傑服兵役時認識的學長,他比傅天傑長一歲,畢業于F大法律系,在軍營裏兩個人成了好朋友。傅天傑在讀研究所的時候計畫自己開事務所,他想到了葉雅彥--個性溫和、內斂沈靜的葉雅彥很善于收集資料信息,他和進攻型的傅天傑正好互補,加上他在事業上沒有傅天傑那樣的野心,他也就甘心的當起了學弟的助理。
葉雅彥和傅天傑彼此欣賞,兩個人很聊得來。
發現傅天傑眉心的皺紋,葉雅彥問道:「怎麽了?有心事?最近功課壓力太大?」
傅天傑搖頭:「功課的壓力我不會放在心上,是別的事情。」
「說來聽聽,也許我幫的上忙。」
聽葉雅彥這樣說,傅天傑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他和事務所的另一個助理何美寶都知道雅彥老好人的個性,他是他們傾訴心事的對象。
望著好友兼同事臉上平和的微笑,那雙咖啡色的眼眸在金絲邊眼鏡後面凝視著自己,傅天傑擡手弄亂自己梳理整齊的頭發。
孩子氣的動作讓葉雅彥笑出聲來。
「到底是什麽事啊?天傑,你看你現在的表情。」
「我老姐塞了個人到我家,恐怕要住個一兩年。」
「哦......」葉雅彥睜大了眼睛。他了解傅天傑,個性自我的傅天傑有輕微的潔癖,他的家是禁區,不對任何人開放。那個布置華美又有品味的地方,他和美寶也只去過寥寥的幾次而已,現在居然有人要入住,而且還是一兩年。
「爲什麽?是什麽親戚的孩子來台北讀書嗎?」葉雅彥知道傅天傑家的情況,他記得傅家大姐並未結婚,應該不是子侄輩的小孩。
「不是,是我老姐的老師的小孩,現在他還成了我的弟弟,我們家收養了他。」
「那你是應該要照顧他。」葉雅彥看傅天傑的表情,知道他恐怕是已經同意,怪不得一臉郁悶。
「我知道。」
「小孩有多大?」
「十七,轉學過來讀高三。」
葉雅彥「哦」了一聲,還好是大孩子了,真難想象酷酷表情的傅天傑牽著小毛頭的情景。
「需不需要買什麽東西給他?要我陪你去嗎?」葉雅彥又問道。
傅天傑伸手在葉雅彥肩上拍了一下,他知道葉雅彥體貼的個性:「你啊!真雞婆。不用了,我拿信用卡給他。」
葉雅彥皺起了眉頭:「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他都那麽大了,再說,反正他也要用錢,給他卡更方便。我老姐說了不會替我省錢的,哦......沒想到我才二十六居然就要養小孩了。」
葉雅彥被傅天傑最後那句話逗笑了,他又問道:「人什麽時候來?」
「明天。」
「明天?」
「是啊!」傅天傑站了起來,伸手把椅子上的葉雅彥也拉了起來,「走,一起去吃飯,這可是我單身生活的最後一餐了。」
「哎,天傑,別這樣說,什麽單身最後一餐,你又不是要結婚。」
傅天傑拿起西裝,回過頭說道:「我規律的單身生活已經被打破了。」
葉雅彥跟在傅天傑身後出來,鎖上辦公室的門。傅天傑在他身後又說道:「吃完飯一起去打球吧,我需要運動一下轉換我的心情。」
「天傑,對小孩子要有耐心。」
傅天傑搖頭道:「我想他照顧得了自己。」
葉雅彥一聽忙道:「別,天傑,你是他的哥哥了。」
「我哪有時間?」傅天傑簡單的回答道。
走在商業區的街道上,傅天傑和葉雅彥這兩個外形出衆的男子,吸引了無數來自異性的目光。
葉雅彥是典型的斯文紳士,短發、濃眉、方形臉、挺直的鼻梁、戴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笑容親切,氣質溫文儒雅。傅天傑的帥氣則是另一種類型:身材高挑颀長、長短適中的黑發、五官有一種超越了性別的俊美,濃眉下是長長的睫毛和暗雙的鳳眼,當眼簾一擡,冷傲的寒光便會射出來,往往讓與他對視的人心裏一驚。因爲這太過俊朗的容顔,傅天傑第一次上庭辯護的時候,出現在法庭裏的他招來了不少議論,但很快人們就發現,這個男人粉色薄唇裏說出來的話是多麽犀利,讓人根本無法招架。
一起吃過飯,又一起去健身房打過球,兩個人這才互道再見。臨走前,葉雅彥向傅天傑叮囑道:「天傑,要好好照顧你弟弟。」
傅天傑只是笑笑,沒有說話。